许青雪被崇修竹问的面红耳赤。
“还……还没。”
“那还要多久?”崇修竹道。
“应该还要两三天……”原主一直是七天,她穿过来时间应该没变。
“好吧。”崇修竹无奈叹了口气,放开了许青雪。
许青雪自由,连忙滚到床里侧躺下,动都不敢动一下。
脑子里全是刚才她主动的画面,天哪,她当时怎么那么大胆。
现在想想还面红心跳。
“时辰不早了,睡吧。”
“嗯。”
*
一连两天,许青雪都在书房里忙着写梁祝,准备和方清宇谈好之后,便能接上前面那部分。
可有一件大事打破了崇府的宁静,也打破了许青雪的宁静。
崇父和崇寒舟被抓了,崇氏绸缎庄被封了。
崇氏绸缎庄今年和官府合作上了,崇家给官府的那批绸缎出了岔子,知府以以次充好的罪名,把崇父和崇寒舟下了大狱,崇氏绸缎庄被查封。
崇母知道这件事后,急的火烧眉头,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崇修竹眉头紧皱,连忙派人查探消息,俨然成了崇家的主心骨。
陈若雨终日以泪洗面,惶惶不安。
本来崇母已经下令所有人不准告诉陈若雨这件事,怕她动了胎气,奈何此事太大,镇子都传遍了,陈若雨想不知道都难。
最诧异的还属许青雪,她明明已经把绸缎庄的掌柜清掉了,为何还会出现这种事情?难道是对方又安插了暗桩?应该错不了了。
崇家正房,崇母,许青雪,崇修竹,陈若雨齐聚一堂。
“儿啊,你派去的人打探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消息回来?”崇母焦急道。
陈若雨坐在一旁听的仔细,她眼眶还是红肿的:“也不知道相公和公公在牢里怎么样了。”
许青雪没说话,视线一直落在崇修竹身上。
崇修竹也被这事搞的身心疲惫:“以次充好的罪名已经板上钉钉了,如今就想着怎么把爹和二弟救出来,否则十几年的牢饭是少不了。我派去的小厮回来说知府大人是个爱金银的,若是我们能让他满意,也许爹和二弟还有救。”
崇母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准备好金银把人救回来啊。”
陈若雨也连忙附和:“是啊,钱财乃身外之物,救人要紧。”
许青雪没说话,她知道上辈子散尽家财才把人救回来,若是这次还是同一条路,那肯定也是倾家荡产。
果然,崇修竹一脸沉重道:“娘,二弟妹,若是救爹和二弟回来,咱们家可能要倾家荡产!我作为家中长子,散尽家财救爹和二弟,我没二话。”崇修竹表态。
崇母哭了,她过惯了好日子,一想到以后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心里难受的不行。但孰轻孰重,她还是知晓的:“无论怎样,也要把人救出来。”
陈若雨迟疑了,她没想到救两个人要把整个崇家赔进去,那她以后怎么办?
“二弟妹,这事儿你怎么说?”
所有人的视线都望着她。
陈若雨被看的如芒刺在背,不自然的扯了个笑容:“自然是救人要紧。”但她心里却不这样想。
许青雪把她的眼神看在眼里,看来这辈子陈若雨还是会舍掉一心一意对她的崇寒舟。
只是可怜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都快四个月了,已经成形了。
“那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崇修竹道。
*
晚上睡觉,许青雪见崇修竹情绪不佳,安慰道:“相公,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人没事就好。”
“嗯。”崇修竹点头:“时辰不早了,睡吧。”;
“好。”许青雪没在多说什么,躺在床里侧闭眼睡下。
崇修竹躺在床外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连两三天,崇修竹把府里活契的下人遣散了,死契的下人则是发卖了。
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偌大的崇府只剩下贴身丫鬟和小厮,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
崇修竹把家里的财产地契放在木盒里,准备和崇母一起去省城找知府大人,用金银把崇父和崇寒舟换回来。
临行前,崇修竹仔细交代许青雪:“娘子,我和娘要去省城了,我们不在这段时间,家里的二弟妹你帮忙多看顾一下,我知道你和她关系不好,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辛苦你了。”
许青雪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去吧。”她虽然不喜欢陈若雨,但大是大非她还是分的清的。
“那我们走了。”崇修竹说罢,布谷把他抱到了马车内。
“路上注意安全。”许青雪叮嘱道。
“嗯。”崇修竹点头。
崇母早已上了马车,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她完全没有心思和许青雪说话。
马车缓缓行驶离开,偌大的崇府门口就只有许青雪和喜乐两人。
“进去吧。”许青雪对喜乐道。这几天因着崇府的变故,她都没去过方氏茶楼,想来也有四五天了,也不知道方清宇那边怎么样了。
许青雪刚想着方氏茶楼,方氏茶楼的掌柜已经找上门来了。
“崇大少夫人。”掌柜认识许青雪,连忙叫住她。
许青雪顿住步子看他:“你是方氏茶楼的掌柜?”之前在茶楼有见过他。
“正是。”掌柜道。
“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是我们东家找您?他说您和他有个三天之约,如今已是第五天了,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许青雪道:“在等两天吧。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崇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抽不开身。”
“那您能给个具体时间吗?我们东家对此事挺重视的。”
“后天吧,后天我去一趟方氏茶楼。”许青雪想着后天他们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她可以抽空过去一下。
“行,那我这就回去告诉东家。”
“嗯,麻烦了。”
“大少夫人客气。”掌柜道。
许青雪目送他离开,径直进入府中。
许青雪看着崇府清净的连个人都没有,心里还不习惯。毕竟以前每次进府,都有一大堆人给她行礼请安。
“大少夫人,您别难过,奴婢会一直陪着您伺候您的。”喜乐怕许青雪伤感,安慰道。
“你有这份心就好。”许青雪从崇修竹那里得知,这次回来他们就要搬回老宅去住,这座房子已经不属于他们了。老宅就三四间房,住自家人都觉得挤,就不用说丫鬟了。
“大少夫人,您不会不要奴婢吧。”喜乐紧张道。
“你别多想。”许青雪道:“喜乐,这几天你给我死死盯着陈若雨那边,别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喜乐不解:“大少夫人,您盯着二少夫人作甚?”
“前几天大家聚在一起商量正事,我瞧着她脸色不对劲,怕她出什么幺蛾子。相公临走之前叮嘱了我,让我照顾好她,在这期间,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许青雪是怕陈若雨一碗打胎药下去,到时候她说不清楚,虽然上辈子陈若雨对大家说的是在花园里散步,因为担心崇寒舟的安危,心不在焉摔倒滑胎的。
可这次崇修竹叮嘱了她,崇母当时也听到了,若陈若雨真在这时候出了问题,那就是她看管不力,到时候不是她的事儿,都变成她的事儿了。
其实许青雪私心也不想陈若雨这么做,对孩子不公,对崇寒舟也不公,最重要的是她看不惯。上辈子陈若雨胎儿没了之后,又卷了崇寒舟所剩无几的银钱跑路了,离开时还写了封信,说她去外边投奔亲戚借钱,然后帮崇家度过难关。
崇寒舟还一直傻傻的信了。之后过了两三年,崇家再次起来,陈若雨又回来了,还被崇寒舟再次接受了。
许青雪见不得这种谎话连篇,心机叵测的人有这么好的命。
她不要孩子,不想过这种苦日子,可以光明正大的要和离书离开。而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把人当猴子耍,她接受不了。
若她和崇修竹没有关系,她也就算了,就当做不知道。可一想到以后还要和陈若雨当妯娌,许青雪就不愿意。
“应该不会吧。”喜乐人傻天真,不相信陈若雨会做出别的事,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且她现在已经怀孕了,再过不久就要当娘亲了。
“我也觉得不会,还是盯着一点,谨慎些为好。”许青雪道。
“奴婢知道了。”喜乐点头。
二房。
陈若雨心情极为不好,她好不容易嫁给崇寒舟,以为这辈子有好日子过了,可嫁了还没一年,崇家就垮了,这让她心乱如麻。
犹记得抄家时的无助,被迫沦落青楼时的悲哀,这一路她从官家千金变成青楼妓子,吃了太多的苦了。她知道什么都没有的痛苦,她死也不想过那种日子。
蓉儿见陈若雨这般模样,道:“二少夫人,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啊?还要继续等下去吗?”蓉儿是和陈若雨一起从青楼里赎出来的,和陈若雨一条心。
陈若雨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崇家已经倒了,我们只有离开。我听说崇修竹不仅打发了府里的丫鬟小厮婆子,就连房契都拿走了,之后可能就要住回老宅里,我不要过那种日子。”
“那您肚子里的小少爷?”蓉儿欲言又止。
陈若雨摸着肚子,她最近都能感觉到孩子踢她了。原本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如今崇府倒了,她不能要他了。
想到这里,陈若雨眼眶通红。
“再让我想想吧。”陈若雨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孩子的。
许青雪在崇府待了两天,崇修竹和崇母一行人还未回来。
今天是去方氏茶楼的日子,许青雪不能再爽约了。
“喜乐,今日你好生看着陈若雨那边,我要去方氏茶楼一趟。”
“大少夫人,您要一个人去??”喜乐大惊。
“嗯。我一个人去,你留下来看着她。”虽然这两天陈若雨都没什么大问题,但许青雪还是害怕,让人盯着一点比较安心。
“大少夫人,您让奴婢跟着您吧。二少夫人那边奴婢盯了两天了,也没见有什么事情。”喜乐觉得许青雪就是多虑了。
“还是盯着比较好,我很快回来。”
“好吧。”喜乐见许青雪执意如此,只得作罢。如今崇府今非昔比,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只能由她亲自盯着。
许青雪到了方氏茶楼,见到了方清宇。方清宇一改上次的清冷,热情道:“崇大少夫人你来了,坐吧。掌柜的,看茶。”
“是,东家。”掌柜连忙安排人去倒茶。
“多谢方老板。”许青雪心事重重的坐在凳子上。
方清宇也听说了崇家发生的事情,安慰道:“崇大少夫人还请放宽心,以后会好起来的。”
“嗯。”许青雪道。
“崇大少夫人写的那话本,方某已经全部看完了,不知大少夫人想要怎么合作?”方清宇道。
许青雪心事重重的,心里不得劲的很,不行,她还是得回去看着陈若雨才行,崇修竹一行人没回来前,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方老板,非常抱歉,家里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二弟妹,因着二弟被抓之后,她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相公和婆母也去了省城,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了,我心里放心不下,想先回去陪着她,免得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至于合作的问题,你看能否晚几天在商谈,我这边实在是抽不开身。”若不是答应了掌柜今日过来,许青雪都不愿过来,这种紧要关头,最离不的人。
“晚几天?那是多久?”方清宇也着急,有这么好的话本却不能用,可不让人干着急。
“方老板给我十天时间如何?如果能快,我就尽量早点过来,真的非常抱歉。”许青雪也不愿意这样,可也不得不这样。
“那好吧。”方清宇纵然心里不愿意也没办法,毕竟人家才是写话本的那个。
“多谢。”许青雪说完,连忙回府。
喜乐见到许青雪回来,连忙道:“大少夫人,您果然料事如神,那二少夫人身边的蓉儿想要出去,人都走到典当铺了,但发现我跟着她后,她就回来了,看她心虚的样子,应该是偷了家里的东西想拿去典当,只可惜她看见我就跑,我没有逮住她,否则搜了她的身,看她还能说什么。”
“嗯,你做的很好。这两天一定要死死守着,万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许青雪刚回房一会儿,陈若雨便带着蓉儿过来了:“大嫂,你让人跟着蓉儿作甚?”
许青雪笑:“我没有让人跟着啊?想来喜乐是碰巧走在她后面吧。刚才喜乐还跟我说了,你家蓉儿看到她在身后,也不知道心虚什么,直接就跑回来了?二弟妹啊,你让蓉儿做什么了,她这般心虚?”
“我…就是让蓉儿出去买了些吃食罢了,她哪有心虚,是喜乐看错了吧!”
“喜乐应该不会看错,怕不是看我崇家败落,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偷些值钱的玩意儿拿出去典当了吧。”许青雪没说错,蓉儿真有这样做,是陈若雨授意的。
“大嫂,你别胡说八道,蓉儿不是这样的人。”
“嗯,我知道蓉儿不是这样的人,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在相公回来之前,我会让喜乐跟着蓉儿,毕竟这府里现在就只有我们两房还有贴身丫鬟。”
陈若雨气的不行,蓉儿若是抽不开手脚,那她的堕胎药该怎么办。
许青雪但笑不语。她不管陈若雨打不打胎,反正别在这时候打胎就行。
“大嫂,你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我哪有过分?喜乐看到蓉儿不对劲是事实,我没有惩罚蓉儿,而是让喜乐盯着蓉儿,这难道是过分?我若不是看在你身怀六甲,需要贴心人伺候的份上,今天蓉儿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陈若雨气的要死,眼眶悠的红了:“你这是公报私仇。”
“随你怎么说吧。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与其在这里和我理论,还不如好生回去歇息,我可不是崇寒舟,你说两句,流两滴眼泪就依你了。”
“你……”
许青雪理都懒得理她。
次日,蓉儿见喜乐还在盯着她,急的不行。
进屋里向陈若雨禀报道:“二少夫人,喜乐那丫头一直在不远处守着,奴婢根本就出不去啊。”
蓉儿气的要死。
陈若雨也比蓉儿没好多少:“等下你找个机会出去,我拖住她。”
“好。”蓉儿点头。
喜乐见陈若雨出来,行礼道:“二少夫人。”
“嗯。不必多礼。”陈若雨道:“喜乐啊,我想喝粥了,你去厨房煮一碗粥过来吧。”
喜乐拒绝:“回二少夫人,奴婢是奉大少夫人的命令过来看着蓉儿的,您若是想吃什么,可以吩咐蓉儿。”
“我想吃镇上的枣泥糕了,蓉儿等下要去镇上买枣泥糕,没空。”
“那奴婢要盯着蓉儿,也没空了。”
陈若雨气急:“你这丫鬟好生无礼,我是崇府的二少夫人,是你的主子。”
“但奴婢是大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必须以大少夫人的命令为先,大少夫人让奴婢看着蓉儿,那奴婢就要看着蓉儿。二少夫人人美心善,想来也不会为难咱们这些做奴才的。”
陈若气的要死:“既如此,你担心蓉儿出去,那你去帮我买枣泥糕,让蓉儿去厨房煮粥!”只要支开了喜乐,蓉儿就能出去了。
“抱歉二少夫人,蓉儿在哪里,奴婢就在那里。”喜乐道。
“你……你……你可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崇家的长孙,你得罪了我,没你的好果子吃。”
“奴婢不敢得罪二少夫人,更不敢把违背大少夫人的命令,请二少夫人不要为难奴婢。”
“若是我要为难你呢!”
“那奴婢也没办法,但是作为大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奴婢必须把大少夫人安排的事情做好。”
陈若雨气炸。
喜乐低着头,好像看不见。但只要蓉儿一离开,她就跟上。
就这样过了两天,陈若雨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既然买不到堕胎药,那她就另想办法。
许青雪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许青雪好过。
“蓉儿,去请许青雪到凉亭见面。”
“是。”蓉儿赶紧去请。
许青雪得知陈若雨要见她,直接道:“不见。”她现在离陈若雨越远越好,若是被栽赃了,那可怎么好。她是个写小说的,深刻钻研过人物性格,陈若雨这种人,买不到堕胎药,定然会想别的办法,而且是她阻止了她,她定然会想着把事情延伸到她的身上。
上一次书肆流言的事情,崇母和崇寒舟那般生气要对她动家法,可能也是她借着肚子做戏了一把,想要陷害她。只可惜没有成功而已。
许青雪可不会傻傻的跑去自投罗网。
陈若雨见许青雪不来,气的把凉亭内的吃食点心全部砸了一个遍。
“二少夫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她以为她不来就没事了吗?这偌大的府里就只有两个贴身丫鬟,之后便只有守门的人。守门的小厮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还不是我想陷害她就能陷害她。”以前用过这种方法,现在一样可以用。
陈若雨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肚子,心里不舍,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个孩子她不能要。
“二少夫人,您想做甚?”蓉儿见陈若雨神情不对劲,连忙问道。
陈若雨阴阳怪气道:“你说我被许青雪推到流产,那许青雪会怎么样呢?”
蓉儿大惊:“二少夫人,这样不可啊。这一个弄不好,以后都很难有子嗣的。要不咱们直接离开吧,等出去之后,咱们买一碗堕胎药打掉孩子,若是您想留一条后路,以后就说孩子是投奔亲戚路途中不幸流掉的好了。咱们不要那么冒险。”
“不,我要许青雪那贱人被最爱的人恨一辈子。她不是很爱寒舟吗,那就让寒舟恨她一辈子,让她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
陈若雨永远忘不了许青雪在青楼里辱骂她,在大街上堵她暴打她,在她快成亲时闯进屋内把她的新娘服撕毁,把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最终崇家抹不开面,直接取消了婚礼,她就被一顶小轿抬了进来。
那是她梦中的婚礼啊。就因为许青雪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她成了整个镇子的笑话,成了众人口中的狐,狸,精,让她在镇上抬不起头来,至今她都很少出门,她没脸出门。
这是成亲之前的事情了。原本以为成亲之后日子就好过了,可没想到她又嫁给了崇修竹,新婚当天就开始纠缠寒舟,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元宵晚上甚至还不知廉耻勾引寒舟,气的她差点流产。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何能忘!这是深仇大恨,如何能忘!
“二少夫人,大少夫人如今和大少爷关系很好,她已经忘记二少爷了,您这么做又是何苦!”
“一个女人想要忘记一个深爱的男人,根本不可能!许青雪那贱人能为了报复寒舟不惜嫁给残废的大哥,她对寒舟的心有多深,我最清楚不过了。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真的忘了寒舟,不可能。”
“二少夫人,您三思啊。别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伤害自己的身子。”
“你别管,我心意已决。”陈若雨道。
许青雪得到陈若雨摔倒的消息,已经快天黑了,是喜乐忙慌慌来报的。
许青雪听到这事儿,心里就有股不祥之感。
“赶紧叫大夫。”这种时候,许青雪不过去也得过去了。
“已经让门口守门的小厮去请了。”喜乐道。
“嗯。”许青雪立刻动身去二房。
刚踏进屋,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
许青雪赶紧往室内走去。
陈若雨躺在床上不停喊疼,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她疼的脸色苍白,一张精致的小脸布满汗珠,那汗珠就像是眼泪似的,一颗颗的往下流。
下身的衣裙已经沾满了血迹,一旁的蓉儿着急的哭出声来,她的身上和手上也有不少血,看着甚是吓人。
许青雪看到这阵仗也有点吓到了。
“喜乐,赶紧去看看大夫什么时候过来,快去。”人命关天,许青雪也顾不得许多了。
“是,大少夫人。”喜乐连忙跑出去。
陈若雨恶狠狠的瞪着许青雪,眼眸里闪过一丝得意。
这是许青雪穿越以来第一次这般明显看到陈若雨的恨意。至于她眼中的那抹得意,许青雪现在懒的管,把人救活再说。
崔老被风风火火带过来,他看到陈若雨的情况,连休息都没休息,连忙给陈若雨把脉。
“崇二少夫人的胎是保不住了。”
许青雪闻言,在意料之中。
陈若雨听到这话,整个人撕心裂肺的哭出声来。虽然是她亲手结束这个孩子的性命,但孩子始终是她孩子,她还是舍不得的。
“二少夫人节哀,以后你和二少爷还会有孩子的。”崔老安慰道。
陈若雨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许青雪道:“崔大夫,陈若雨她流了好多的血,你快帮她止血吧,否则这样下去,怕是性命不保。”
“好。”崔老点头,连忙给陈若雨针灸,然后又写了一个方子递给许青雪:“按照这方子去抓药,胎儿胎死腹中,又有四个多月了,必须要引产了。”
许青雪连忙接过,遂递给蓉儿:“赶紧去给陈若雨抓药去。”
蓉儿没说什么,接过方子赶紧去了。
陈若雨引产用了一天多时间才引出来,是个男胎。
陈若雨知道后,又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大哭。
这天,两辆马车停在崇府门口,崇修竹等人回来了。
许青雪知道后,心道来了。
陈若雨一见到崇寒舟等人回来,不顾病体从床上起来,哭闹着找崇寒舟诉苦。
崇寒舟看到陈若雨小腹平平,整个人脸色苍白,震惊非常,连忙上前扶着陈若雨:“若雨,你怎么了?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陈若雨趴在崇寒舟怀里痛哭:“是大嫂,是大嫂那天黄昏和我吵架推了我,我们……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是……个已经成形的男胎,相公,你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他实在太可怜了,呜呜呜……太可怜了,这两天我都能梦到他来找我,他对我哭……”
崇父崇母闻言,整个人都要晕过去,这可是他们崇家的长孙啊。
“那贱人现在何处!”崇寒舟怒不可遏,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没了,心都在滴血。
崇修竹觉得许青雪不是这样的人:“二弟,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尚不清楚,你先别急。”
“大哥,今日你休想在维护那贱人。”崇寒舟说着,径直往大房跑去,那模样要吃人。
崇修竹见状不对,连忙对布谷道:“布谷,跑快点,赶紧去把二少爷给我截住。”
“是。”布谷连忙追了上去。
崇父崇母也赶紧追上去。
崇寒舟去大房扑了个空,而许青雪已经在二房等着了。
她早就猜到陈若雨想干什么,如今就在二房等着。
一行人到了二房,崇寒舟如一头发怒的狮子,直接朝许青雪冲了过去。
布谷见此,赶紧冲过去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
许青雪早就算到崇寒舟会被陈若雨蒙骗,找她算账免不了。她手里拿了一根木棍,在看到崇寒舟冲过来时,拿着长长的木棍朝他双腿打去。
许青雪一点没有手软,拳头粗的棍子打在崇寒舟的膝盖骨那里,他疼的直接跪倒在地。
“你这贱人,你杀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你。”崇寒舟双目充血,恶狠狠的瞪着许青雪,仿佛两人有深仇大恨。
布谷见崇寒舟还要爬起来打许青雪,连忙扑过去死死抱住她:“二少爷,不可啊!”
“你放开我。”崇寒舟使劲挣扎。
布谷死命缠住,就是不让崇寒舟起来。
崇母见许青雪把崇寒舟打倒在地,整个人惊叫起来:“许氏,你敢打我儿子,你反了天不成。”
崇修竹的轿子最后到,看到许青雪手里拿着一根拳头粗的木棍,放心些,他赶紧到许青雪旁边:“娘子,你没事吧?”
许青雪感动,这种时候,也只有崇修竹站在她这一边:“我没事。”许青雪朝着崇修竹一笑。
陈若雨慢吞吞被蓉儿扶着过来,看到崇寒舟被死死压在地上,连忙过去:“相公,你没事吧。布谷,你放肆,快放开我相公。”
布谷说什么也不放。
崇寒舟见陈若雨哭了,连忙安慰:“若雨,你别哭,今天不管谁拦着,我都要给你和儿子报仇。”
许青雪冷冷道:“报仇?我怕你报错了仇!”
陈若雨哭喊道:“许青雪,你别以为大哥护着你,你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不可能,相公是不会放过你的,爹娘也不会放过你。”说罢,陈若雨跪爬到崇父崇母跟前,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哭着道:“爹,娘,请你们为儿媳和那已经逝去的孙子做主啊。”
崇父大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许氏,你为何推陈氏!”
“爹,我没有推陈若雨。她肚子里的胎儿和我无关。我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喜乐告诉我的。”
喜乐这时候也赶紧出来作证:“老爷,夫人,大少夫人所说句句属实,绝无掺假。”喜乐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蓉儿也赶紧出来道:“老爷,夫人,喜乐说的不是真的,是她们主仆俩为了逃脱罪责编造出来的谎话,二少夫人就是大少夫人推的。大少夫人一直怨恨二少夫人抢了二少爷,这次趁着大家不在,便在府中各种为难二少夫人,二少夫人成日担心二少爷和老爷的安危,本来就吃不好睡不好,身子虚弱的很,结果被大少夫人一推,胎儿就没保住。”
崇父听后大怒。
崇母气的大骂:“许青雪,你这丧良心的,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崇寒舟一拳头狠狠砸在地上,若不是布谷死死按住他,他早就朝着许青雪冲过去了。
“不是这样的,大少夫人根本就没做过这些事情,当时奴婢离的二少夫人近,明明是二少夫人自己不小心摔倒在地的。”喜乐急着解释。她看到的就是陈若雨自己摔倒,那时天黑,她不知道陈若雨是故意为之。
崇修竹觉得事情不对:“娘子,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青雪心下一暖,知道崇修竹是在为她争取辩驳的机会。
崇寒舟道:“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她杀了我儿子。”
“听你大嫂说说怎么了,连丫鬟的话都听了,难道不能听你大嫂的?”
崇父气急败坏:“崇修竹,你就惯着她吧。我看就是你惯着她,把她纵的无法无天,这才什么事都敢做。”
“爹,事情真相尚未分明,你这么说不合适吧。”
许青雪冷冷看着陈若雨和崇寒舟以及在场的崇父崇母等人。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顶用,毕竟哪个亲娘会舍得害了自己的孩子,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我现在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我只知道利益才是永恒的,其他的什么亲情,爱情,主仆情,在利益面前,都不堪一击。”
“你什么意思?”崇父道。
崇寒舟怒火冲天:“你别以为你今天能逃脱。”
崇修竹也不解的看着许青雪,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许青雪道:“想要知道真相很简单。”随即对崇修竹道:“相公,我想知道蓉儿的卖身契在哪里?”她本来应该直接问崇寒舟的,可她不想和崇寒舟正面对话,这种不明是非的人,她理都不想理。
“你是?”崇修竹道。
“我想要蓉儿的卖身契。、”
许青雪这话一出,陈若雨整个人都急了:“不,不行,蓉儿的卖身契你想都不要想。”
“你着急什么?”
陈若雨道:“蓉儿是和我一起从青楼里出来的,我们虽是主仆,但情如姐妹,她的卖身契你休想。”
“真的是情如姐妹?难道不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