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连奇自己说得轻松,但旁边的人听着觉得心里发涩,亲人明明在世,却不能自由想见,多难受啊。
小女孩妈妈往小女孩手里塞了个苹果,小女孩配合道:“哥哥,我请你吃苹果。”
李连奇不收:“我这个年龄,你该叫我叔叔。”
小女孩眨眨眼:“我和你妹妹一样大,就叫哥哥,而且我吃了你的包子,应该要给回礼的,学会不占别人便宜,你不收对我教育不好。”
“你还知道教育不好啊,”李连奇见小女孩年纪不大,说话倒是一套一套忍俊不禁道,“行,未免你不好,苹果给我吧。”
小女孩成功送出苹果,对妈妈比耶。
李连奇愈发觉得她可爱,揉揉小女孩毛茸茸的发顶,和她阿妈道别后慢慢离开。
家里有小孩的,次日也把自己小孩带上,“和你说的记住没有?”
孩子不耐烦开口:“记住啦记住啦,妈你真啰嗦,干嘛不自己给人家?”
他妈瞪了眼儿子,“你以为我不想给吗,人家警察是有纪律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像你就知道吃,都吃成猪了。”
孩子好气哦,叫自己做事还有说他像猪,亲妈无疑了。
只是他们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李连奇,之后几天对方都没有出现,这才死了心思,确定李连奇离开丽水镇了。
“再待些时间多好啊。”
“是呀是呀,咱丽水镇多棒,风景秀丽民风淳朴,漂亮还不定时刷新行走的5A级风景区,赏心悦目又养眼,是定居的不二选择。”
“啥行走的5A级风景区?风景区还能行走?”
这人不等其他人开口,一拍自己脑袋:“哦,裴漂亮是吧,啧啧,的确是行走的5A级风景区。”
“我炒得番茄酱可是一绝,李警官没吃到太可惜了。”
黎初扫过街角盛开的行道花:“不可惜,终有再见的一天。”
大家心想听到老黎这么说,内心原本的遗憾散去,是啊,只要漂亮还在,他们人还在,终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等待朋友回归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不过……
“无耻!别以为大家在聊天,你重新钻到队伍里就没人发现,滚出来!”
“每日一问,今天无耻耍无耻了吗,耍了。”
“老黎,你看他你看他,太过分了,我强烈要求取消他到漂亮购餐的资格,李伟光你退群吧。”
李伟光被人民群众齐齐轰出队伍,摸摸自己的鼻子,“凭什么啊,就不退,我又不买,看看都不行啊。”
“不行!!”
李伟光再次摸摸鼻子,吃起自己的蟹黄包。
大包子是真的鲜美,老黎用料十足,金灿灿的汤汁流出来时,就跟黄金流出来一样,叫人眼前一亮,但贵也是真的贵,再美味也舍不得天天点,每次吃就跟将死之人吃最后一顿似得,一口恨不得嚼上五分钟。
他回想那个皮薄味鲜,汤到口中不咸不淡,吃到腹中,泛上来丝丝回香,蟹黄,蟹钳肉,蟹腿肉,蟹膏的口感并不相同,当它们一起在口腔中融化时,口感多变而丰富……
李伟光一抖,拿着大包子晃了晃,里面浓浓汤汁跟着晃动,带着柔韧的面皮一起跳动,明明牙齿稍稍用力,犹如玉菊的面皮就会破开,这个时候却意外柔韧,他重重咽了口唾沫忍住没有吃。
他老婆乌梅最近睡不好,半夜睡不着,早上起不来,没几天人就焉了,他打算把这个包子带回去给他老婆吃。
但漂亮的包子在前,忍不住不吃可太痛苦了,李伟光用力转开脸,将蟹黄包放进黑袋子里来个眼不见为净,就算是这样口水还在疯狂分泌。
旁人表情无语:“你这袋子行不行啊,别有味道熏到蟹黄包,我心疼。”
“去去去,谁有味了,你有味,我的袋子都不会有,大早上的说点好听点的,”李伟光驱赶对方,被火烧到一般蹿进家门,“走了——”
“走这么快干嘛,还没聊几句呢,平时赶他走,无耻还不走呢。”
王德发接嘴:“无耻和你们这些单身狗不一样,他是有老婆的人,一看就是带蟹黄包回家找老婆邀功。”
骂谁呢,骂谁呢。
“……瞧你说的,怎么你也有老婆啊?”
王德发:“没有。”
那人刚想说没有,你得瑟个什么劲,就看到对方露出贱兮兮的笑容,“嘿嘿,老婆没有,亲亲女朋友倒有一个。”
他旁边的人顿时一脸‘oh’的嫌弃模样,“停,打住。”
“行了,你知道你有女友了,快闭嘴。”
“秀恩爱,死得快。”
王德发不以为然:“切,你们这是嫉妒,□□裸地嫉妒,老黎就不会这样。”
黎初闻言,连看都没往这里看。
其他人喷了,异口同声:“老黎当然不会在意,因为她有裴漂亮啊!”
嗯?
黎初像是突然恢复听力,朝那边看去。
王德发狐疑开口:“漂亮我每天都来,也没错过哪一集啊,怎么裴漂亮和老黎在一起我不知道?”
“这还用你知道啊,猜也猜地出来好伐,对人心动啊,往往就是见色起意……不是,是容易被美好的外表所吸引,老黎要想做点什么,裴漂亮那个百依百顺的劲能反对?从他整天坐老黎脚边上吃东西小媳妇样,就该知道这个人没救啰。”
王德发:“这个描述怎么那么奇怪呢……”
“如果你是裴漂亮,吃惯老黎做的美食,以后突然吃不到了,你能活下去?”
王德发脱口而出:“活不下去,我现在就快活不下去了。”
可不是嘛,说到这点大家深有同感,早上吃了漂亮,中饭和晚饭就没滋没味的,实在下不去嘴,可不吃漂亮就想得紧,做什么都联想到漂亮的早点,心不在焉效率低下。
太难了。
“老黎要是能把一天的饭全给包了就好啦。”
“是啊,我想一天二十四小时住在漂亮,吴岩他们太幸运了,我也想吃着老黎做的饭还有钱拿,听说还给上社保呢。”
“呜呜呜为什么老黎都招了那么多个帮手,就不肯多做一点,孩子饿啊。”
“不是孩子也饿啊。”
李伟光恰巧这个时候从屋里出来,打算去买点醋,虽然知道大家没有怪老黎的意思,就是按照国际惯例吐槽吐槽,但他还是解释说:“还是太累啦,做早餐的都是赚辛苦钱,你们知道漂亮五点开门,可不知道老黎两点就起来忙活了。”
“嚯,两,两点啊?”
“真的假的,这么早!”
“是真的,”李伟光回忆,“就前两天吧,我通宵玩游戏,无意间瞄到的,外面一片漆黑,什么声音都没有,鸟都没起来,只有老黎那的一点灯光浮在浓重的夜色中。”
他说得很有画面感,大家想象出那个画面,凌晨两点他们或许没睡,但绝不可能在这个点起来。
开早餐店确如无耻说的那样是辛苦钱,更何况依着老黎的手艺,原本可以定更高的价,但她没有。
“哎,老黎也不容易,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我是不是该减少来漂亮的次数,少吃一点?”
“咳咳咳,这个可以有,”王德发的手重重落在说话之人的肩膀上,表情严肃,“拯救老黎就靠你了年轻人。”
“太感动了,老黎知道如此暖心到令人九级烫伤的原因,一定会感动到落泪吧。”
“加油支持你,我们一起坚持,从明天开始不来漂亮,减轻老黎的负担。”
“……我呸,不是糟老头子也坏得很,都想骗我不吃漂亮,没门。”
“嘁——”
大家插科打诨间,王德发的手机响起来,大伙也没在意,忽然他发出少女尖叫,王德发委屈道:“你爸要你和我分手,为什么啊?”
上次见面时他为了留下好印象,还给叔叔买了条好烟,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端茶倒水就差跪在地上给叔叔剪脚趾甲了,为啥还是不满意他啊。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王德发挂掉电话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叫那些本来想说看吧,秀恩爱果然死得快的人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哈哈哈好准,才秀完恩爱,就要分了,”大笑的家伙嘴巴上还沾着细腻豆沙,边笑边咬了口圆润的豆沙包,顺带舔掉两边挤出的豆沙馅,“这波是fffff团的胜利哦。”
好吧,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情商的。
王德发听完嗷地一声哭出来:“不分手,我不要分手,我的丽丽呜呜呜。”
大家就是开玩笑,见他真掉眼泪安慰得比谁都快,“不分不分,不哭乖啊。”
“好好好,都听你的不分手。”
“丽丽肯定和你好好的,别担心。”
但是王德发还是抽抽噎噎,任他们好话说尽,还是哭得停不下来,一双眼睛红成兔子,弄得大家是又好笑又烦躁,余光瞄到不急不躁的黎初,他们当即找到主心骨,“老黎,你说句话啊!”
于是黎初就说了:“你哭,丽丽怎么办?”
王德发突兀一顿,自己就把眼泪给擦了。
大家看得叹为观止啊,对黎初竖起大拇指,有麻烦找老黎果然没错,“真是精通人性的女厨师,一句话让男人眼泪收发自如。”
黎初……黎初不想搭理他们,于是问:“为什么不喜欢你。”
王德发反应过来:“他不喜欢我摆地摊,觉得这个工作丢人拿不出手。”
旁边有人大喊,“卧槽,可你摆一天不是能赚五百吗,我都想去摆地摊了,多自由,梦中情工了,居然还有人嫌弃?”
当初王德发的公司要他出差,这家伙舍不得漂亮,干脆辞职摆地摊卖水果,生意搞得是红红火火,还买了辆小货车。
大家同样不理解:“这不是比你上班赚得好多了?”
“是啊,面子算什么,能比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王德发垂下眉眼不说话。
大家看他这幅死样子,也很为他发愁,“这矛盾不好解决啊,总不能为了那位叔不摆地摊,重新找个班上吧。”
“不行不行,他事业正在上升期,断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而且小货车才刚买,车钱没赚回来呢。”
“可不管也不行啊,那是未来的岳父,整天在你媳妇面前说坏话,谁顶得住啊,搞不好女朋友就要没了。”
王德发张口又要嚎,黎初眼疾手快,“讨好他。”
王德发的哭声被堵在口中,旁边的人着急呀,“发啊,你那岳父喜欢什么?”
“说出来,我们帮你参考参考。”
王德发眨眨眼:“这……我也不知道。”
大家嫌弃:“你咋这都不知道呢,难怪老丈人不喜欢你。”
“你机灵一点啊!”
“那你女朋友喜欢什么,父女父女,血脉相连,总该有些相似之处吧。”
王德发:“这题我会,她喜欢小裙子!”
大家:“……散了吧,这家伙毫无求生欲.望。”
“你清醒一点,再怎么血脉相连,都不可能连在这种地方的好吗!”
“胡言乱语,打死算了。”
“老黎,明天有没有新品啊?”
黎初:“有。”
刚才他们抱怨蟹黄包太贵,每天吃,吃不起,其实不光食客说的问题,她这边也有麻烦,即使有三个苦力,但剥蟹还是很繁琐的事情,光每天三十个蟹黄包,就要占去他们不少劳动时间。
严重影响黎初躺着的事业,可谓是危害极大,但她又想吃有汤的包子要怎么办呢,黎初脑中闪过灌汤包,便决定把这个加入包子餐单里。
王德发嚷嚷:“喂,你们不要无视我啊,请无论如何都要再想想办法,hello?”
“有人说话吗,没有吧。”
“回家吧,友友们明天见。”
王德发急忙扑在一个人的背上,卡着他的脖子物理劝说道,“再救救我吧!”
“……知道了知道了,靠你松手,”那人揉着脖子,“这样吧,你先回去打探一下你岳父喜欢什么,明天我们再帮你想办法。”
“今天不行吗?万一今天我们就分手了怎么办?”
那人:“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喂,你那感情真要一天也撑不住,早点分了也好。”
物理说服已经没用了,王德发决定使用绝招‘老黎,你快说句话啊’,结果大惊失色发现老黎不见了!
刚才还杵在三米之外的人,连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
取而代之的吴岩憨憨摸着自己的光头:“老板,什么老板,噢,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王德发没有办法,只能哭着伤心走掉了。
黎初回到后院就躺下了。
这个院子经过她的整顿,现在躺起来非常舒服,阳光大的时候打开遮光顶,这个材质更像是百叶窗,挡了阳光,但没有完全挡住,还会有细小的光斑落入院子里,不会太热,也不会让光线太暗淡。
来后院的人少了,偶尔会来这里吃饭的都是熟客,对大黑很熟悉,不怕狗子还能摸两把,她就没有把大黑拴住,让大狗在院内自由活动,叫它做点什么都十分方便,比如——
“可乐。”
大黑就跑到冰柜边上,它会开冰柜,加上体型大很有力量,打开冰柜很轻松,然后从里面叼了瓶可乐过来。
黎初赞赏挠了挠狗子的下巴,啪地打开可乐,听着气泡冒起破裂的动静,感受光斑落在身上的感觉,由于开着空调温度凉爽,丽水镇的鸟儿很多,远远近近充斥着鸟鸣,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躺在树荫下,令人非常舒适。
以前活着,对于她来说就是活着,单纯就是活下去,为了活而活。
而现在黎初慢慢体会出活的滋味来,光这么躺着,什么都不做,都觉得其乐无穷。
“啾~~”
婉转而清脆的鸣叫响起,悦耳动听,她抬起头,就在遮光顶的间隙中可以看到一只腹部雪白的小鸟。
走进来的吴岩也听到了,驻足笑道:“这鸟每天准时报到,和我们养得一样。”
躺在窗口蒋依依接嘴:“比养的还好呢,不用铲屎喂食,饿了,它自己扇扇翅膀就飞出找东西吃,完全不需要我们操心,还有优美的叫声可以听,多好。”
不过她在三楼,阳光房的外面,一说话就惊到百灵鸟,后者也不叫了,拍着翅膀就飞走了。
蒋依依懊恼:“诶,早知道我就不说话了。”
黎初前后晃动着椅子:“没事,它脑子小,明天就忘了。”
这不就是说它没脑子吗,对每天提供动听叫声的鸟儿好吗,蒋依依哈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是多有意思的话,但从黎老板嘴巴里讲出来,就是觉得很好玩。
吴岩:“你别笑岔气了,万一咳嗽,胸口又该疼了。”
不过说完,他自己也笑了,没有原因的,反正到了漂亮以后笑得越来越频繁,一点小事也能叫他笑出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蒋依依:“知道了爸——”
飞雪在旁边露出牙酸的表情:“行了行了,这是我们可以免费听的吗,情.趣你们自己回屋玩。”
蒋依依和吴岩被说得闹了大红脸,一起不吭声了。
飞雪抓起一把米,想把那傻鸟哄回来,平时嫌它叫得烦,一下听不到了,还怪想念的。
她门还没迈出去,阳光房顶再次响起熟悉的鸟叫,飞雪耸耸肩,重新回去坐着,米也不喂了,继续白.嫖歌声。
黎初摇摇头:“两分钟不到,太傻了。”
但凡回来晚点,都能骗到米吃。
不知道自己失去什么的百灵鸟叫得欢快,不时抖抖翅膀,发出蓬动的声响,黎初放松身体,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介于似睡非睡之前的朦胧,日头升起,风吹过树叶带来浅浅的摩擦,耳边是其他人自然的说话声。
快到中午的时候,吴岩起身,从冰柜里面取出一袋子包子,放到大锅里热。
以前黎老板也做中午饭,不过后来裴漂亮太忙,来得少了,加上吃饭的人越来越多,黎老板就懒得做,直接在早上多做一点包子,留下来中午热着吃。
他们连着吃两顿包子,倒也不会吃不下去,毕竟好吃只会吃不够。
口罩男掰开包子,虾仁混着羊肉的大馅就跳出来,带着蓬勃的热气,这个馅料带点熟虾的那种橘红色,看上去特别嫩,他两只手抓着一半,左右开吃表情满足。
飞雪见后,连连拍腿:“这个法子好,有种双倍的满足!”
她学着口罩男的样子掰开包子,但力气用得太大,里面的馅料掉出来,别说是飞雪,就是口罩男看了都心疼,那可是顶顶好吃的虾仁羊肉馅啊。
所幸飞雪不是一般人,她猛地饿虎扑食,啊呜一口咬住包子,没叫它真掉在地上。
口罩男松了口气,对飞雪伸出拳头:“感谢女神的保佑。”
飞雪和他撞撞拳头:“感谢女神。”
黎初扭开头,你们别要什么都感谢女神,要是女神知道赐予的力量,被用来叼包子,只怕连神辉都会黯淡吧。
她又休息一会,就从躺椅上站起来,准备灌汤包的汤底,这个需要提前一天做。
牛筋洗尽,切块焯水,放入开水中再次炖煮,加入葱,生姜,香叶,小茴香,花椒和大料组成的调料包,随后就是用中小火慢煮,等煮好以后放入盐,接着取出牛筋,将汤倒入碗里,放凉之后再送进冰箱冷藏。
次日,黎初依旧两点起来。
她打开厨房的窗户,外面是一片漆黑,就连路灯都关了,世界是最安静的时候,听不到任何动静,连虫鸣都没有,万物都在沉睡,只有漂亮的小楼亮起小小灯光。
黎初开始煮水,取出面粉准备和面,这个时候楼梯传来动静,随后昏黄的灯光下出现吴岩黝黑的面庞。
“老板早。”
黎初点头:“早。”
水已经烧开了,吴岩将它倒入开水瓶里,咚咚咚的声响传来,是另外一个人活动的痕迹。
不一会周扬和队长也到了。
自从漂亮的食谱从饭团改为包子,他们下午的义务劳动就改到凌晨,原本周扬以为打死他,他都不可能在这个点起来,可慢慢也就适应了。
他们开始帮忙,漂亮的动静开始多起来。
黎初醒面的过程中,开始做调制豆沙馅,翻炒可以交给队长,冰箱里的牛筋冻和用来做蟹黄包的猪皮鸡汤冻取出剁碎这步,也是周扬他们来做。
饶是这样黎初依旧很忙,没有一点空余的时间,在她不停地转身中,天色渐渐亮起,犬吠人语渐渐出来,还能听到远处小孩的叫声,世界活了过来。
等到最后蒸包子的时候,黎初才有工夫休息,她靠着墙,听着外面食客的说话声,走过去打开门。
漂亮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