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这样说,但轻浮随便的态度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在评价同伴喜欢的事物时。
王萌会带他们来漂亮早餐店,是想将好东西分享给男朋友,希望他们也能享受到美味的食物,却遭到冷淡的对待,说不失落那是骗人的。
没关系,她给自己打气,老黎的厨艺过硬,只要他们吃过漂亮,一定会改变想法,喜欢上漂亮,以后和她欢欢乐乐聊这里的美食,顺带吐槽吐槽老黎。
王萌偷偷瞄着杨浩然,对方帅气的面庞在晨曦带着美好的柔光。
似乎注意到她的眼神,杨浩然转过来,王萌立刻红着脸挪开眼,心脏跳得厉害,杨浩然是她第一次喜欢的人,那晚雪夜他站在路灯下,侧头向自己看来,是她这辈子印象最深的记忆。
杨浩然定定看了她两眼,忽然恶劣开口,“这种小破地方还卖蟹黄包,能不能吃啊,不知道你那脑子怎么想的。”
王萌猛地转过头,呆呆望着杨浩然。
杨浩然似乎没有发现王萌受伤的表情,勾着嘴角继续挑剔:“吃了不会拉肚子吧,这里瞧着也不像是会用活螃蟹的地方,你眼光真差。”
口香糖女生是杨浩然的妹妹杨晓雪,她笑起来:“哎呀哥,你能不能别净说大实话,毕竟王萌长得就是一副傻样,找到的店铺糟糕也很正常,我们就多多包容她呗。”
王萌心口一滞,低下头没有说话。
李伟光侧目,这说的也太难听了吧,那小妹妹怎么也不反驳,他咽下口中的蟹黄包,扫了眼空空的袋子,蟹黄包已经吃完,手上只剩下照烧饭团,“喂,那边那男的,你看看这个饭团再说话。”
他展示手上的照烧饭团,三角形的小饭团十分可爱,中间部分被煎制焦黄,近距离下可以看到颗颗饱满的饭粒吸满酱汁,颜色由深到浅,中间夹杂着黑芝麻,还撒着碎海苔以及白芝麻。
那卖相是非常不错,光瞧着就能挑起人的食欲。
杨浩然不由多看了两眼。
李伟光见他们移不开眼,就嘿嘿一笑,重重咬在三角小饭团上,上面的碎海苔翘起,发出咔咔的脆响,米饭被挤出,贴着海苔滑下,他唇上沾上酱汁变为深褐色,双颊吃得一股一股,不等口中的饭团咽下去,就将剩下的小半个吞掉,还舔了舔手指。
杨浩然和杨晓雪看得咽口水,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自在地转开头。
杨晓雪嘟囔:“饿死鬼投胎啊,吃得那么急,也不怕噎死。”
李伟光半点不生气,对人一笑:“对啊,我就饿死鬼投胎,总比某些吃不到,只能忍着馋意看着别人吃的强哦,挨饿的感觉不好受吧。”
杨晓雪气炸:“你!”
杨浩然转身找王萌的麻烦:“这就是你推荐我们来的店,地方破,人也破,什么素质。”
王萌小声解释:“不是这样的,是你们说漂亮不好,这里的常客不高兴才……”
她转而改为哀求:“先吃吃看好不好,吃了以后你们一定会改变想法的。”
孙大爷都听不下去了,这小姑娘忒不硬气,“站直了说话,你又不欠他们的。”
王萌听后心里不是滋味,她的朋友也是这样说,为此她们还吵了一架,互不搭理了,王萌也知道这个道理,可那个雪夜太美,她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那么那么喜欢,想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送到他面前。
孙大爷见小姑娘沉默,不禁叹气。
杨晓雪哼了声:“她哪有那个胆子。”
怎么奚落都赶不走,贱得慌。
杨浩然没有反驳:“她就是笨,自己事情都做不利索,也难怪别人说她。”
排在后面的王苏晓听到这些对话,都快气死啦,恨不得穿到那个王萌身上,帮她骂死这两个恶人。
神气什么啊,还不是仗着别人的喜欢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伤害对方,不就是pua渣男吗,还是兄妹两个一起pua,这种人渣最讨厌了。
队伍在沉默中不断前进,终于轮到王萌三人。
她松了口气,想到杨浩然的误解即将被解开,举手投足间带着轻快,她好心情给杨家兄妹介绍起来:“来漂亮就该吃新款,蟹黄包……蟹黄包正好没了,但香菇青菜包也很不错。”
王萌脸上带着笑意:“我推荐这个,剩下的饭团你们看看,喜欢什么口味,就拿什么口味,无论那款都很好吃,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今天有两款新包子,是黎初考虑到蟹黄包太贵,再做了一款平价的,就是香菇青菜,以便食客习惯她将食谱从饭团过渡到包子。
王萌原以为自己说完,杨浩然会挑喜欢吃的饭团口味,也许选择太多,且个个诱人,他还会有选择上的困难,到时候自己能给男神推荐下,想到这里她扫过桌上的食材。
鸡柳红艳薄嫩,边缘微微翘起,叶片的形状上还能看出鸡肉纹理,瞧着就非常入味,而牛肉的滋味也很不错,吸满酱汁是种迷人的酱红色,煎制后牛肉的香气完全散发出来,即使隔着保鲜膜,也阻挡不住那香气。
这时王萌走过一个人,那哥们正在吃鳗鱼饭团,浓郁的鳗鱼汁从他的嘴角滑下,她居然还能听到他咬开鳗鱼脆壳的动静,好脆啊,听得王萌心都酥了。
妈耶……
不要说帮人推荐,她自己都挑花了眼。
可杨浩然完全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纠结,而是抱着手,站得远远的,面带嫌弃开口:“我不吃,路边灰那么大,车来车往的,肯定很脏,你真的不会做事,连买个早餐,都找不到好地方。”
王萌当时的心情无法形容,仿佛火燃到最旺的时候,浇下来一盆冷水,她连愤怒都没有,只剩下疲倦和迷惘。
为什么会这样啊?
明明老黎的东西很好吃,她带着她喜欢的人一起来吃,本该是双份的快乐,她也没想过要他们道谢,为什么得到的只有挑刺,永远都是挑刺。
“我也不要吃,谁要吃灰尘啊,”杨晓雪撇撇嘴,“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排队的工夫省出来,我都能吃上飘香楼的早点啰。”
王萌脸上的笑容僵住,心累地解释:“不脏的,老黎装了玻璃橱窗,有罩子罩着,怎么可能脏呢,她还戴着帽子和口罩。”
可不管她怎么说,杨浩然就认定漂亮的早点不干净,不停用语言奚落打击她。
“也就是我,要是换别人一大早被拉起来,就来这么个破地方,早就翻脸了。”
“你看看你,读书,读书不行,要长相没长相,就连早餐店都找不到好的,要不是我,谁愿意和你出来?”
那一声声是如此刺耳,王萌难受地转过身,想到自己越来越少的朋友,也许杨浩然说的没错,确实是她的问题,可漂亮的食物真很好吃啊,这点是杨浩然说错了,把好东西分享给亲近的人有什么不对。
这时王萌对上一双锋利的,仿佛永远不会迷惘的眼睛,如一把利剑强硬破开她灰蒙的世界。
是老黎。
王萌意识到自己将人带过来,却让老黎平白受了一顿指责,她握紧手,自己又搞砸了,“对不起。”
黎初:“为什么道歉。”
王萌:“他们……”
黎初打断说:“那是他们的事。”
王萌张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初看着她的样子,王萌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加上人瘦骨架小,看着就小小一只,而且气色也不好,面色嘴唇发白,还有黑眼圈,衣服穿在身上都觉得吃力。
她就像黎初见过的那些被逼到绝境的幼兽,放任不管,很快就会消亡,最后留在世界上的,只有一具爬满蝇虫的尸体。
黎初记得自己有一项技能,可以进行精神诱导,放大人本身的情绪,进行心理暗示,而此刻对方最强烈的情感是吃……她看了杨浩然一眼,后者高高仰着脑袋。
连最重要都不是,也好意思打压他人,玩精神控制。
丢人现眼。
下一秒,黎初的嗓音变了,听在王萌耳中缓慢轻柔,且富有魅力,随后就听到黎初说,“忘掉吧。”
王萌只觉当头棒喝,整个人嗡地一下,原本笼罩自己的负面情绪碎裂,世界一下变得清晰起来,她看到除去杨家兄妹让人厌恶的脸,还有不远处一脸担忧的老大爷,他旁边那个反驳杨浩然的大哥,同样一脸不赞同,而自己身后的妹子则满眼很铁不成刚。
他们都在关心着自己。
王萌心脏重重一跳,温热的血液被送到全身,让身体各处温暖起来,世界也不像杨浩然说的这样,除了他,没有人愿意接纳自己,当然最重要的是漂亮的早点,那些精致诱惑的美食正源源不断散发香气……
她的视线落在香菇青菜包上。
很大的一个包子,差不多有她两个拳头大,面皮雪白光滑,褶皱小而整齐且漂亮,中心嵌有小巧的香菇丁,白白胖胖挤在一起,特别可爱漂亮。
这么好的包子不香吗,为什么要管杨浩然怎么想,他觉得这里灰尘就不要吃啊,以为谁会在意吗,后面的家人们只会笑死,他们都不够吃呢。
王萌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奇怪,为啥要那么在意杨浩然的想法,她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贬低自己喜好的人?
哪怕是陌生人,这也是最基本的礼貌吧,哪来的普信男,给她向美食道歉啊,而且他在雪夜里的样子也就那样吧,裹着羽绒服挺胖的……
王萌一边吐槽,一边大声道:“两个香菇青菜包!”
黎初没给:“一人一个。”
“怎么就一个啊,老黎不够吃啊,”王萌哀嚎,心疼的样子可比刚才要真情实感多了,“那就一个吧。”
当然拿到包子以后,她又高兴起来,喜滋滋走到一旁。
被无视的杨浩然:“??”
他提高嗓音:“王萌!”
王萌却没时间搭理他,也不要搭理他,忙着吃包子呢。
香菇青菜包的面皮很软很松,她拿起来的时候,手直接就陷进去,她怕把面皮弄破赶紧放松力道,结果面皮不仅没破,反而她一松手,就弹了回去。
惊了……
这也太松软有弹性了吧!
王萌的食欲全部被调动起来,飞快将包子送到嘴巴,一口咬下去,里面满满的香菇青菜馅就跳了出来,几乎要撞在她鼻尖上。
“嘶,嘶,好烫好烫,但真好吃!”
馅料里面的青菜经过高温蒸熟,颜色却没有变黄,依旧是青翠的样子,吃起来也很脆爽,而不是那种软趴趴,毫无水分的口感,整个包子带有很浓郁的香菇味,尤其是吃的时候,在脆爽青菜间吃到滑嫩的香菇丁,那惊喜直接翻倍。
即使只是素包子,没有肉,但味道特别清爽,很开胃,滋味一点不输肉食。
王萌吃得太快太急,导致舌头被烫到,到此刻还在隐隐作痛,但她还是不愿停下咀嚼,双手捧着脸那么大的包子啃,口感被美味占据,实在太满足!
给她一百万都不想换。
“王萌!”
杨浩然怒气腾腾走过来,这个女人居然敢不理自己,她不怕自己生气吗,“你把包子丢了,我的女人不能吃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王萌没有动,甚至继续吃了两口包子。
杨浩然怒火一下蹿到顶点,声音提得老高,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你不听话,就分手!”
杨晓雪帮声道:“对啊,威信电话号码全拉黑,没了我们,我看还有谁搭理一无是处的你哦。”
王萌睁大眼。
杨浩然见此,心情总算顺畅了点,趾高气扬道:“现在,立刻给我道歉,然后把包子丢进垃圾桶,瞧瞧你那吃相,跟猪似得,活像八百年没吃过好东西,好丢脸,按我说的去做,我才有可能原谅你。”
李伟光越听越冒火,这两人真是男女朋友嘛,怎么从头到尾只要他开口,就在贬低打击那妹子,情侣不是这样的吧?
他刚想说不搭理就不搭理,只要妹子不嫌弃,他可以给妹子当朋友,结果就听到那性子绵软,被人欺负也不会反驳的妹子说,“什么,还有这种好事?”
李伟光差点没咬到舌头:“……哈?”
王萌已经哒哒和开枪一样,说了一连串话,完全没有人插嘴的余地:“笑死人啦,还没了你们就没朋友爱人,也不看看谁人厌狗憎,连累了我哦。”
“丢了包子才有可能原谅我,有可能?我求你千万不要原谅,马上把我拉黑,快点分手,我一秒都不要等了,脸有————那么大,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自己比得上包子的,你连香菇青菜包的面皮屑都比不上,还原谅我,hello,你脑子没毛病吧?”
王萌将剩下的包子团吧团吧塞入嘴中,人也跑得远远的:“滚啊,别跟过来,太恶心了,我怕你们污染我的包子,快点滚啊,丑八怪!”
杨浩然都被骂懵了,甚至有种这不是真实的感觉,王萌是谁,就是他手里最听话的奴隶,现在奴隶不光不听他的,反而把他臭骂一顿,气得他嘴巴里尝到腥味,眼珠子爬满血丝。
李伟光警惕起来,挡在妹子身前,一边防止他对王萌动手,一边怕这人气出个好歹。
不光是他,好些排队的食客同样护住王萌,杨浩然见此停下脚步,不再继续靠近王萌,只是胸脯像是风箱起伏。
他定定神,那手指指王萌:“你不要后悔,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原谅你。”
王萌噗嗤笑出声:“好可怕的威胁,我好怕哦。”
杨浩然脸气得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甩手走了。
这东西一走,现场的气氛马上好了无数倍,没有人在而边上哔哔,大家都觉得神清气爽。
孙大爷给小姑娘竖起大拇指:“年轻人就是嘴皮子利索。”
李伟光乐了:“妹子够争气,中途我还以为你又要犯浑,对那个人渣心软。”
王苏晓激动得不行:“姐妹!你能从pua中清醒就是最好的,为啥非要在垃圾桶里找男友,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王萌现在想起来,也弄不懂自己怎么那么笨,为什么杨浩然说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半点不敢惹他生气,就是中间突然清醒,对杨浩然的感情一下淡去许多。
她望着一双双真挚的眼,哪个不比杨浩然好看啊,“就忽然……可能是老黎做的早点太好吃,他们贬低美食,我一生气就……”
这个理由怎么听怎么玄乎,要是真那么容易,每年就不会有被pua女生自杀了,不过放在老黎身上……
“很合理,那没事了。”
“哈哈哈我也是,谁要敢说漂亮半句不好,我也会很生气,觉得他们故意胡说八道。”
“老黎,知道亲手制作的食物,胜过渣男的甜言蜜语,有没有感动到想要加餐?”
“这铁定是真爱了,以后失恋被PUA,都叫他们来吃漂亮,心灵上的导师,肉.体上的慰藉,你值得拥有。”
“呜呜呜别说了别说了,孩子就是这样吃胖快二十斤了,我妈都在问我养猪秘诀。”
王萌听着大家的聊天打趣,握紧手里的豆浆,温度一路暖到心底。
这样真好。
不再为杨浩然奔波,王萌来漂亮买早点也有心情与大家交谈。
小姑娘在众人的视线底下,一天比一天红润健康,黑眼圈淡去,期间渣男还来挽回过几次,都被王萌骂了回去,用词十分大快人心,每次都能气得渣男吐血。
大家放下心来,小姑娘就如扎下深根的植物,长得郁郁葱葱,总算不像风一吹就要散了。
而黎初一如既往卖自己的包子。
这天难得遇到王强鹏,自从这家伙去山上养鸡以后,见到的次数就少了,因此每次出现都会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不少人喜欢吃他家养的鸡,味道一点不比土鸡差。
“强鹏啊好久不见,你不在山里做野人了?”
“嘘小声,咱强鹏野人的身份暴露,可是会被抓走的,你不想吃鸡啦?”
“吃吃,谁说不吃,啥时候漂亮能像强鹏的鸡一样,想吃就吃实现漂亮自由就好啰。”
“我去,你还挺敢想,我做梦都不敢这样梦。”
大家一脸调侃王强鹏好几句,都没得到回答,按照以往这家伙就该跳起来了,仔细看了看人,就发现他脸上胡渣没刮干净,眼皮浮肿,头发都东倒西歪的,和逃难出来的一样。
“嚯强子,咱养鸡场该不是黄了吧。”
王强鹏指尖一动,对着那人挥手:“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才不会倒闭呢,来老黎,要二十个香菇青菜包。”
大家见他这个模样,眉头散开:“我就说嘛,咱们天天支持他的野人事业,强鹏想倒闭都难。”
“强鹏我觉得你家的母鸡不够肥,你快想想办法。”
“那你把你身上的肥肉,让给我家母鸡身上呗,”王强鹏吐槽了一句,“老板,来二十个香菇青菜包。”
听到他说第二次,大家怒了,“我靠,二十个,你还真敢说。”
“强鹏啊,天还没黑,你怎么先做起梦来了?”
“老黎老黎,快点拒绝他,使出你的三连绝杀啊。”
黎初没有马上开口。这句话让她想起漂亮的开始,也就是她开始营业的第一天,张婉秋那个帮助性质的单子不算,王强鹏才是他第一个食客,当时他也是这样,一上来就要二十个肉包,她说没有,才改成豆腐包。
时间没有多久,但他们都不一样了。
漂亮的食客越来越多,上次签名的表格都有十页,写不下就签在表格的空白地方,而王强鹏也从住网吧的富二代,有了自己的养鸡场。
黎初感受内心的波动,她最大的改变,不是食客的增加,而是自己心上的变化。
“东子呢,”黎初想到王强鹏经常混在一起的三个朋友,另外两个还有看到,只有东子许久没有看到,“离开了吗?”
王强鹏眼睛一闪,他低下头揉揉鼻子,抬头后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嗯,去很远的地方出差,我这次出山就是帮他来看看妹妹。”
他到底没有买到二十个包子,最后拎着一个大包子,转身离开了漂亮,有更多朝漂亮走来的人与他擦身而过。
黎初看了会那个背影,接着就看到分出人群走来的裴末,那张漂亮脸蛋在晨曦中熠熠生辉,拂去萦绕在她心上的那一丝伤怀。
她果然喜欢漂亮富有生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