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位面世界, 最开始是依托一本年代勇敢追爱文存在的。如今男女猪脚直接断得干干净净,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世界都还没有崩,证明早就脱离了原书剧情。
路娜和吕嘉木不再是天命之女、气运之子, 成了芸芸众生之中的渺小普通人。运气方面怎么说呢, 肯定是比不过苏清之的。而且最为重要的是, 此方位面世界根本就同于苏清之所熟知的其他世界。
比如说, 混乱是有, 可持续了不止十年。危害方面怎么说呢, 要稍微低一点, 却依然盛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天灾层出不穷, 不是今年爆发干旱,就是明年水涝洪灾, 总之一年十二个月, 就有六个月随机在各地出现灾难。
像前几天的大雨,他们这儿只下了一整个晚上, 结果其他地方就连续下了一周的暴雨,地面都泡烂了,哪里还有收成。
按照惯例,桑丘子村的村干部们抠抠索索, 每年交的任务粮食最多勉强达标, 有时候还只交一半。如今交了三分之中,何尝不是年景不好,知晓其他地方受灾, 交的任务粮便是救命大的东西。
按理来讲, 一般灾年, 上面都会发派救命粮。连绵暴雨之下,地里的庄稼全毁了,救济粮肯定要先下来,但可惜虚放卫星的人太多了,基本上各个地方,都传出亩产上千斤的高产卫星。桑丘子村的村干部们,还像往年一样勉强交够,或者交不够,村干部们绝逼会吃挂落。
“哎,你们说咱们桑丘子村的村干部,会不会像其他村的干部一样聪明,为了避免吃挂落,主动放高产的卫星。”胡莱突然猜测道。
吕嘉木:“???”
苏清之:“”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苏清之没好气的道:“怎么哪里都有你。你好棒棒哦,告诉你,要是桑丘子村的村干部犯蠢,就是你传染的。”
胡莱炸毛:“老苏,我最近没得罪你吧!”
“呵,你猜。”
“我不猜。”胡莱振振有词的道:“我就觉得,你t肯定在讽刺我。”
“去掉肯定谢谢,是的确。”苏清之哼了哼,然后果断将手中捏着的书放下。“睡觉吧,明天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
“老苏说得对。”
这时候总算说了一句话的吕嘉木赶紧将洗脚水倒了,然后回来劝胡莱赶紧睡觉。
胡莱委屈巴巴的撇撇嘴,倒是没跟苏清之这个嘴巴毒的家伙争辩。他上了床,然后就特别乖巧懂事一分钟入睡。而等他睡着,吕嘉木和苏清之的谈话却更加深入。两人讨论来讨论去,都觉得这回送粮怕是不会顺利。
“算了,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操心的。”苏清之一锤定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尽量收集物资吧。还有老吕;你手中要是钱多的话,就想办法多买点粮食。我总觉得这天怕是要变!”
天怕是要变?
怎么变?
那晚上的谈话结束后,吕嘉木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仅仅隔了几天就出事了。
嗯,其实也不算出事,确切的说,应该是送粮食到县城粮站的村干部有一个算一个,都被负责收粮的干部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不知道现在祖国南方遭灾了,正需要救济粮救命。你们桑丘子村居然不想将任务粮交完,只交三分之一”干部气得一张脸通红,忍不住各种喝骂人。
“救济粮哪里来的?”干部气恼不已。“是任务粮里调拨的,你们不把任务粮交够,哪里来的救济粮调拨,让受灾群众脱离险情!”
“不是俺们不愿意多交,而是今年年景不好,又新来了五个干啥啥不成,吃饭第一名的知青。能交上三分之二的任务粮真的很不错了。”
“年景不好?”干部冷笑:“那别的生产队,农场都可以高产千斤以上,怎么就你们桑丘子村连连都收成不好?”
——那不是他们村不喜欢弄虚作假!
村支书暗地里狂翻白眼,面上却连连告饶,错误认得积极,就是不松口补粮食。
这怎么说呢,油盐不进,是人都会恼火。
负责收粮的干部气得要死,却拿桑丘子村的村干部没法。真说没有,真不愿意多交,能有啥法子?再者,别看他那么凶,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权利罢免一个村的干部。
县城的收粮干部心中恼火得狠,偏偏没什么办法收拾,没法,收粮干部只能干瞪眼的让桑丘子村村支书赶紧滚。
村支书自觉过了一关,果真就赶紧滚了。末了回去还挺得意的跟村长炫耀,说自己又为村民留下挺多的口粮。保证能够顺顺利利的过个富足年。
三队的队长却有忧虑,忍不住泼冷水。
“要是粮站来人怎么办?”
“不可能,桑丘子村这么久,县城的领导是不愿意来的。”
“确定不愿意来?”
“嘿,我说老王,你今儿是怎么回事?”二队队长不乐意了,直接怼道:“一个劲的泼冷水,怎么,你宁愿让村民饿肚子,都要讨好县城的领导啊!”
“你说的才是啥话,我是什么人,几十年的交情了,你难道还不清楚?”三队队长语气更加不好的道:“你让支书说说,这回县城领导是不是直接开骂。”
村支书神色凝重起来,忍不住重重点头。
“对。就是直接开骂的。”
“所以,先做好准备吧。”村长一锤定音,很不客气的道:“反正最多耽误点时间,做好准备可比什么都强。”
这场谈话,除了桑丘子村的干部,旁人无从得知。苏清之只知道村支书送粮后不久,就迎来了持续不间断,几乎维持了半个多月的大雨。
因为这场大雨,所处地势很高的桑丘子村,并没有像其他地处山坳之间的村落一样遭殃,只是连绵大雨,到底还是让很多粮食受潮。
随后好不容易放晴,村民的家家户户都出来晒粮。就在这个时候,由戈薇会领导组织的搜粮小队,就来到了桑丘子村。气势汹汹,又出其不备,还真就让来的人发现桑丘子村今年的收成,其实还不错。
可惜很多粮食受了潮,要是不抓紧时间处理,只怕只能丢弃。
调查小队的队长痛心疾首,对着村干部们,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喝骂。
这时候村干部们才知道后怕,连连告饶,说村民很多粮食都是陈粮。在新粮大多受潮的情况下,将沉粮当做任务粮交上去,只怕村民都要饿肚子,怕要忍饥挨饿熬过这个冬天。
“俺们桑丘子村冬天可冷了。”村民哭嚎:“可行行好,给俺们一条活路。”
反正村民就抱团,不准来的干员,将救命粮收起来。
来调查的人凶归凶,但是横的怕不要命的,要是村民抱团不准‘抢’了粮食就跑,来调查的人还真不敢动手抢。
当然了,大部分的人,都比较怕干部。比较自古以来都有民不跟官斗的说法。所以哭嚎一阵,没个卵用的情况下,桑丘子村的村民还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来的人将陈粮一并装好,快速离开。
顿时哭嚎声更大。
来的人倒是没有往知青院跑。除了了解到知青院的前身是鬼哭,最主要的还是知晓知青的口粮不说,只能勉勉强强达到温饱,所以‘拿’了大头后,懒得再往知青院跑。
知青院们的新老知青,算是保住了过冬的粮食。只不过心情并不好,而且还有几分沉重。
“怎么办?”一位叫范如花的女知青,害怕的道:“他们这回走了,不会很快又来吧。”
“不会。”苏清之很肯定道:“之所以出了这场祸事,是村里干部的责任。要是不抠抠搜搜,偷奸耍滑,老老实实的,还能有这场祸事?”
“也不一定。”胡莱插言,并且直指问题中心。“说不得是上边的人,改了纳粮数额的资料。”
“你是说有县城的干部想风光,所以改了资料?”苏清之迟疑的摇头:“我倒觉得是放高产卫星的缘故。”
“嗯,老苏说得很有道理。”吕嘉木赞同道:“要是亩产千斤以上还好,要是亩产两千斤、三千斤,只怕整个冬天都会过得不安稳。”
“是怕没吃的?”胡莱大开嘲讽:“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就是想得多,放高产卫星只是老苏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好不好。”
“万一呢,万一真的是有人为了政绩乱发卫星,将自由亩产两三百斤左右的稻米说成一亩上千近以上后,会面临什么?”杜鹃直接翻白眼,毫不客气的道。
“别忘了村里交的任务粮,可是和亩产多少挂钩!”
“的确。产量越高,需要缴纳的任务粮就越高。”苏清之冷静的分析:“别忘了,今年的收成,其实并不算好,称得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