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黄泥吧做砖, 其实一点点都不复杂,就是需要一把子力气。而今天除了盘炕外,还会将一些破损的泥巴土墙修补一圈。需要的泥巴砖就很多。
基本上一整天下来, 吕嘉木和胡莱的时间都耗费在摔黄泥巴做砖上面。可以说等炕床盘完后,不光苏清之, 就连胡莱、吕嘉木都累得直不起腰。
所以盘完炕又修补好破损的土墙壁后,苏清之、胡莱、吕嘉木三人休息了好几天,才正式帮知青院的知青们‘修理’房间。不光砌土灶,还帮忙每个房间都盘了炕。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被孤立又被喜欢的人讨厌,精神承受了很大压力的路娜,终于忍受不住, 一个人跑去县城, 给远在a市的路爸爸、程妈妈打了电话。
好一阵哭诉,然后心疼坏了的路爸爸、程妈妈当即请假,连夜坐火车跑来桑丘子村看望路娜。而这一来, 面对路娜的惨样儿,路爸爸、程妈妈更加心疼了。甚至还对苏清之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怨恨深深, 哪怕两家人如今已经翻脸了, 可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总不能改变吧。
苏清之这个心肠硬的, 偏偏还真就对路娜所吃的苦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越想越气的路爸爸干脆找了苏清之,想为路娜讨回公道。
也是运气, 路爸爸直接在准备出门找人的时候,堵住了苏清之。
而听了路爸爸的来意, 苏清之直接气笑:“自己的女儿蠢得发指, 就不要怪其他人。我又不是她亲爹, 为什么要管她?”
“你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路爸爸虚伪至极的开口:“那么好的感情, 怎么能说断就断。”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和你的女儿感情好的?”苏清之冷笑着反问:“如果你说小姐和仆人的把戏,那么的确算是感情好。”
“什么小姐、仆人的把戏,苏清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路爸爸惊愕无比,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一样。
事实上,苏清之就是这样。
他并不认同原主‘苏清之’和路娜有感情。如果应要说有,好吧,那就是卑微舔狗和白莲女神。这种关系,哪里有什么真关系,也就路爸爸、程妈妈包括路娜在内,一直觉得这种关系真的超级棒。
作为邻居,作为路娜的青梅竹马,可不是要无私奉献自己的一切,来换取路娜女神的垂爱吗?哪怕没有垂爱,也要必须没有怨言。
正因为苏清之到来,有了怨言,所以路爸爸、程妈妈包括路娜在内,才会对苏清之的‘背叛’怨念深重。反正脑子应该不是很清楚,一家几口都这样,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还要埋怨苏清之没有照顾好路娜。
就像苏清之说的,他又不是路娜的亲爸爸,谁管路娜去死。
“路叔叔,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要是真心疼路娜,不妨利用你的人脉关系,将路娜接回城里面。”顿了顿,苏清之又道:“路娜娇生惯养长大,怎么可能习惯得了乡下的生活。就算是我,都是勉强适应的。”
“你很懂娜娜?”路爸爸恼怒之余,依然避免不了迁怒。“你知道娜娜的想法?娜娜单纯善良,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心,让你们路家人觉得我会一直喜欢路娜的?”苏清之无语了,语气再也维持不了云淡风轻,甚至带着点一言难尽的意味,继续说话道:“你真当你的女儿是天仙下凡啊。”
“行了,赶紧带你女儿走。”苏清之没好气的道:“以前我还挺纳闷路娜这种没皮没脸,假装听不懂人话的性格怎么来的,赶紧言传身教,路叔叔你就是这样的人。”
确切的说,一窝都是听不懂人话的玩意儿。
谈话就此结束。没法继续下去,要是继续下去的话,路爸爸怀疑自己会被气死。所以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在没有手段整治苏清之的情况下,路爸爸只能选择赶紧疏通关系,将哭哭啼啼又不愿意回去的路娜带走。
是的,路娜因为辛苦,打电话跟路爸爸、程妈妈哭诉。哭诉之后,等路爸爸、程妈妈来了,想将她带走后,路娜又开始后悔。
她对吕嘉木的爱是真的,刻骨铭心的那种真。没有得到吕嘉木的回应,她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路娜清楚的知道,要是跟着路爸爸、程妈妈回去了,她和吕嘉木再也没有未来可言,她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拒绝回去。
可惜的是,路爸爸、程妈妈太心疼她吃的苦了。哪怕以往再顺着她,由着她作,这回路爸爸、程妈妈坚决不再由着她的性子,还要靠父母吃饭的路娜又怎么能反抗‘突然’就强硬下来的路爸爸、程妈妈呢,最终办理好回程,路娜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路爸爸、程妈妈回了程。
而路娜一走,吕嘉木只觉空气都要清晰很多,哪怕这个时候,已经临近秋末,正是农忙秋收的时候,也丝毫不影响吕嘉木的好心情。
“过几天放工,我去县城买一刀五花肉。”吕嘉木乐呵呵的道:“到时候由老苏主厨,烧一大碗红烧肉。”
苏清之瞄了吕嘉木一眼,没好气的道:“红烧肉还没有吃够?”
“你拿出来的红烧肉罐头,可不是现烧的红烧肉。”胡莱在一旁插言道:“罐头吃多了,真的挺腻得慌。”
“红烧肉罐头腻得慌?那水果罐头呢?”苏清之笑眯眯的问:“要是都觉得腻得慌,那么下次我爸妈再给我寄罐头来,你就别吃了。”
胡莱:“不,还是要吃。”
苏清之这下子直接懒得理他,而是跟吕嘉木边上工边说话。“可以买点猪下水,我会做那个。”
“嗯。我知道了。”
吕嘉木点头,算是将苏清之的吩咐记在了心里,等几天后放工,吕嘉木就早早的去了县城。由于去得很早,吕嘉木很幸运的不花钱就买到了两幅猪下水,然后五花肉买了几刀,不要钱的猪大骨更是拿了好几根。
不过因着县城距离桑丘子村有点儿远,因此吕嘉木回来时已经下午。苏清之拿过猪大骨洗干净后,用菜刀敲碎成极端儿,然后砂锅里放上姜片、花椒、胡椒等佐料,加水炖上。
至于猪下水,也抽空洗得干干净净。晚上的时候,做了爆炒猪肝、凉拌猪心,青椒炒肥肠等菜肴,配合着大骨汤吃,吃得特别的舒坦。
照旧送了一大份去牛棚,让牛棚住着的五个老人,总算跟着沾了油荤。
“这日子可真舒坦。”牛棚里,一位据说是商人出生,结果因为当时两边下注,导致被下放接受改造的老者摇头晃脑的感叹。“让我想起了当初在沪市吃香的喝辣的生活。”
除了他,牛棚里还下放了一对夫妻。本身无儿无女,倒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夫妻俩都是老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俄语、英语,听到老商的感叹,不免心生怅然。
“也不知道当初一起教书的老伙计,都下放到哪里去了。”
“能去哪,天南海北各地散着。”吕爸爸叹息:“其实我们还算走运。桑丘子村偏僻归偏僻,却民风淳朴,很少为难我们这些低成分人士。哪像其他地方,就算一天忙碌到晚,都会时不时的拉去批|斗,游|街!”
“是啊。”吕爷爷跟着感慨:“多亏了嘉木和他的朋友。特别是苏清之,那小子什么都会。盘炕砌土灶,甚至制作家具,他都会。看看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虽说还是牛棚,却不像以前那样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嗯,还不会四处漏风。”
“的确不会漏风。”
“我上工的时候发现了野生的当归,我都挖出了,等嘉木来了,将当归给他。”
“爸,你这运气真好。”
“呵,善于观察你也能”
说着说着,牛棚里响起一片笑声。又起风了,不是小风,而是大风,大风狠狠的吹,将牛棚里的欢声笑语全部吹散。苏清之若有所感的抬头望了望天色。
“感觉要下雨了!”
“???”胡莱懵逼:“老苏,你什么时候多了看天气的本事?”
苏清之:“直觉。”
胡莱:“我的直觉告诉我,未来的几天都不会下雨。”
“”吕嘉木无语,怎么好好的,就起了争执。
“去搜衣服。”苏清之踹了胡莱一脚。
胡莱没法,只得去把晒在外面的衣服都收进屋子里。结果,大概夜半三更的时候,大雨不期而下。哗啦啦的,足足下到第二天。
外边道路泥泞一片,好在已经农忙完了,地里的粮食都收进了仓库里,因此并没有上工。只是没有下雨,天已经没有放晴,外面泥泞一片,即使放假没有上工,又能去哪里浪。
只得在知青院待着,男女知青几乎都有事儿干。
苏清之没有,他就蒙头继续睡懒觉,倒是吕嘉木穿上塑料靴子,去了一趟牛棚。确保他们三人,偷偷翻新的屋顶没有漏雨,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