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外面配钥匙一块银元三把, 不知道季言配几把。”
颜璎笑得格外的天真无邪,话嘛,却不怎么好听, 反正听来听去,就只有一个意思, 她不愿意嫁给季言。
说来, 季颜俩家虽然定下婚事,一开始定的是季大帅的儿子季泽, 还是指腹为婚。结果两家同时生下儿子,婚事自然不能成, 就顺势往下挪, 挪到了小季泽十岁的季言以及颜璎身上。
相较稳重, 有大将之风的季泽, 季言无疑要活泼开朗得多, 帅气归帅气,但奇异的,颜璎这位小公主就是对季言不来电。用颜璎小公举的话来说就是,嫁给季言后如果生了女儿不好取名字。
她是打算给未来的孩子, 名字的第二个字是‘颜’字。季言、季颜,都把未来儿女的名字占了, 一想起这儿, 就没心思嫁。
好烦哦, 季言这个月底就要回来了!
真希望他坐轮船回来的时候,遇到暴风雨, 最后灵魂回归故国, □□葬身大海喂鱼。
“回去吧。”越想越美妙的颜璎, 顿时失去了去洋人街吃昂贵的西餐, 去洋人开的服装店买昂贵的洋装。绿景在后面打着洋伞,护送穿得好似蛋糕的颜璎离开报社。
并不知,她心中诽谤的对象,此时此刻其实已经登上了回国的轮船,目前正处于怀疑人中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季言,不,是登上轮船就换了芯子的季言之。此时的季言之,觉得自己就像即将脱水的鱼儿,已经快要无法呼吸。
“妈惹法克!”
作为从来不回头看爆破的真男人,季言之心情格外的烦躁。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季言之手托腮帮,开始思索脑海中出现的苏清、红玫瑰、白牡丹是谁。
还有最最最重要的是,苏盈是谁,一个颜璎、一个苏盈,听起来颜璎应该是盈子,可季言之的感觉却告诉他,苏盈才是颜盈。
被追求进步,真爱,破除封建愚昧离婚的白家大少奶奶,那位据说出身贝勒府,小字樱桃的苏格格,才是颜盈。可如果颜盈穿成了苏盈,应该早就收拾白家大少爷才是,怎么可能放任白家大少肆意的践踏,自己的自尊心。
可要说颜璎是颜盈,从季言之的记忆来分析,颜盈从来不会把自己打扮成蛋糕,相反最能体型女子柔美、娇艳的旗袍,才是颜盈的最爱。
所以,颜璎有可能,苏盈更有可能是颜盈。
“算了,不分析了。等回国后,一切就明朗了。”
季言之深沉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起身将船舱关上。此时海浪涛涛,海面上,不时有鱼儿飞跃,蓝天白云,海风咸咸的,仔细一听,甲板上有水手在打鼓唱歌。
歌声很嘹亮,穿透力很大,季言之恍恍惚惚睡着,很快就被高亢的歌声吵醒。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挨个敲响船舱门。
季言之无语的打开船舱门,没有意外,就看到与他同窗三年的彼得,笑得像个傻子。
“嘿,季,要不要出去看那些热情的水手唱歌跳舞。”
“我想休息,彼得。”苏清之充满歉意的道:“我太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觉,希望明天就能回到龙国,回到沪市。”
“自由女神号会在海上航行一周。”彼得:“我们将在26号抵达沪市码头。今天才是第一天,哦,亲爱的季,你不会想这一周都这样睡过去吧。”
季言之:“不行?”
彼得皱巴一张脸,伸手就要来拉季言之。
“好了季,就等你了。”
季言之无奈,主要是原主的人设是温润有礼的那一款。拜托,他季霸霸什么时候温润有礼了?难道不是该日天日地,温润端方的,从来都是苏清之那逼。
就跟一头笑面虎一样,让人想骂他绿茶吧,好像又不是。
“等会儿,我抹把脸就来。”
甲板上的歌声更加嘹亮,高大的水手们哈哈大笑,或衣衫褴褛,或西装洋群,漂亮的先生小姐围在楼梯的甲板上,看着水手们跳舞唱歌。
很快,群星黯淡,天色瞬暗,有水手点燃了火把,照应前方的海面亮堂堂的。有飞鱼追逐光芒,不断的跳跃出海面。季言之站在甲板处看了很久,很快去了一趟餐厅的彼得兴冲冲的跑来告诉季言之,晚餐提供了标准的式料理。
有炸鱼、炸鸡还有炸薯条。
没有可乐。
可乐是什么时候发明的呢?
好像是1886年来着,最开始是约翰·彭伯顿医生把碳酸水加苏打水搅在一块,制成一款深色的糖浆。因为具有提神、镇静的作用以及减轻头痛的作用,所以一开始可乐是当做药剂的。
现在1920年,也就是说其实是有可乐这款快乐肥宅水的,只不过如今还是医用药剂,提神、镇静的作用甚至比咖啡还要好。
“或许我可以”
“可以什么?”
“没什么!”季言之笑了笑,又道:“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啊。”
“的确。”彼得附和的狂点头:“听说龙国如今贫穷落后,而且战乱不断,真不知道季你为什么一心想要回到龙国,而不是留在国。”
“因为我对故乡那片土地爱得深沉。”
无论轮回几万年还是数辈子,苏清之都不会忘记自己最初是谁。想来苏清之那货才是最悲催的吧,毕竟季言之一开始认识苏清之,苏清之已经失忆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哎,也是。你是因为故土难离,离开了总要回来,而我”彼得握拳,半是感慨半是沧桑的道:“没有办法,谁让我的父亲如今就在沪市呢。不要说我是个断不了奶的孩子,而是我必须找到父亲,让他回国去参加祖父的葬礼。”
“拍电报不行吗?”
“哦,不,我不确定他给的地址是真还是假,得亲自去瞧瞧,我要亲自将我的父亲带回国。”
“ok,我明白了,彼得你会成功的。我祝福你。”
很快,一周过去。从北出发的自由女神号准时在这个月的26号抵达沪市码头。西装革履的季言之一下码头,炯炯目光就往某个地方,直直的看过去。
是苏清之,这货穿着长衫马褂,不羁的坐在地上,目光深沉而悠远。
季言之:这是又失忆了?
“老苏。”季言之直接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清之。“记得我是谁不?”
苏清之:“失忆不是变成白痴。”
“好吧!看来你是知道我是谁。”季言之耸耸肩,又道:“你住在哪儿,等我先回家一趟就去找你。”
“梧桐小院。”
“保重。”
苏清之继续坐着,幽幽目光注视着季言之离去。过了一会儿,苏清之才起身,往梧桐小院走回。
此时的梧桐小院说热闹不热闹,说冷清并不冷清,来来往往走动的全是贩夫走卒,偶尔还有穿着旗袍的丽人下班回来。
红牡丹惯来爱穿红色旗袍,走动间香风扑面,端是天香国色,就是风尘味儿十足。
苏清之回来之时,恰好又碰到红牡丹回来。
红牡丹一见苏清之,立马眉飞色舞,还给苏清之抛了一记大大的媚眼。
“苏公子这是下班回来了?”
“”苏清之默了默,却道:“红牡丹小姐这是去上班?”
“今儿百乐门不营业。”红牡丹娇笑着道:“所以我啊,就想着去那洋人街逛逛,买瓶据说是浓浓玫瑰味儿的香水。”
苏清之:“好像有牡丹味儿的香水。”
“是吗?苏公子可真好,居然会主动提醒我适合牡丹味儿的香水。”
红牡丹摇曳身姿,慢悠悠的朝着苏清之走来。
就像移动的香包,顿时薰得苏清之变了脸色。
苏清之赶紧避让:“别过来,我对你现在喷的香水过敏。”
“哈?”红牡丹愣了愣,姣好的面容全是懵燃。“你香水过敏,骗我的吧。”
确切的说,是浓烈香水过敏。就红牡丹身上廉价劣质的香水味儿,起码倒了半瓶。香味太浓,就变成刺鼻了。
苏清之:“我们又不是很熟,有骗你的必要?”
红牡丹呆住了,片刻看着苏清之果断转身就跑的背影,气得跺脚。
“什么嘛,当老娘洪水猛兽?”
可不是洪水猛兽,还会吃人吗。苏清之手脚麻利,一溜烟的跑回屋子,就故作惊惶的拍胸口。
“卧槽,美女蛇啊。”
“什么?”旁边的住户正巧出门来,看到苏清之的样儿,不免好奇的问:“苏同志,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回家的路上遇到一条很漂亮的蛇。”苏清之回过神,编了似真似假的话。“那蛇真的很漂亮,所以我说它是美人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