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〇②个故事!

公元1637年——明崇祯十年——清崇德二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这一年,以寡妇之身改嫁给皇太极的海兰珠终于有了身孕。虽然寒冬冷峭,海兰珠心却火热无比,想着再隔不久,就能生下麒麟儿,不止爱情结晶,更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主子,外面起雪了。”

伺候的宫娥阿碧雅撩起间隔的珠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雪蛤炖燕窝,进了暖阁内室。

“今年冬天可真冷。”

等海兰珠接过热气腾腾的雪蛤炖燕窝,慢条斯理吃的时候,阿碧雅在旁候着,笑眯眯的说话。

“幸好关雎宫修建之时,就铺设了地龙。”

“银丝碳够吗?”

海兰珠小口吃着雪蛤炖燕窝,稍微分了下心神,关心关雎宫入冬以来的月供俸禄。

三年前,已经26岁的海兰珠被兄长吴克善亲送来盛京,与皇太极成亲。作为第三位入主皇太极后宫的蒙古女人,海兰珠以出色的相貌以及才情,深得皇太极的宠幸,其地位仅次姑母孝端文皇后。

按理说,如此盛宠,海兰珠当恃宠而骄才是。可三年以来,海兰珠对孝端文皇后始终恭谨如初,牢记着自己以再嫁之身入盛京的使命。

诞下拥有满蒙血脉的皇阿哥,继承大宝。

“够了。”阿碧雅回答道:“按规定的月俸,每日红萝炭夏5斤、冬10斤,黑炭夏25斤、冬40斤。银丝碳只有十斤。好在主子独得圣宠,大汗吩咐了,说是银丝碳管够。可不能冷到主子,以及主子肚子里的阿哥。”

“就你会说话。”

海兰珠抿嘴笑笑,继续吃着雪蛤炖燕窝。很快,一碗雪蛤炖燕窝吃完。阿碧雅扶着海兰珠起身,就在房间里转悠。

皇太极是晚上华灯初上时分到的关雎宫。

整个暖阁的地龙烧得旺旺的,皇太极一到,就褪了貂皮大衣,只穿着月牙白色的衮龙便服,坐在海兰珠身侧,细心询问海兰珠今日的身体情况。

“肚里的阿哥是个乖巧懂事的。”

海兰珠虽说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可那一身如水的气质,比最婉约的江南佳丽还要灵动美丽。只是微微抿着唇瓣,露出浅浅的梨涡盈笑,就醉得人心坎里。

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况皇太极还没有喝酒,就觉沉醉在海兰珠那抹浅笑中。

“那就好。”

皇太极将那双柔荑握在手中,开始述说起了衷肠。没太多的花言巧语,有点铁汉柔情的味道。

海兰珠很喜欢这样,皇太极说一句,海兰珠就笑语盈盈的回一句。估计是怀孕的女子容易饿,才没一会儿,海兰珠的肚子就咕咕的响。

海兰珠有些羞涩的道:“大汗应该还没用膳吧,陪妾用点好克化的膳食如何?”

皇太极哈哈大笑,赶紧‘越俎代庖’的吩咐小厨房的人,上晚膳。

菜样不多,以鸡鸭羊为主,特别是那道人参鸡汤,喝进肚子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开始昏昏欲睡。

倒是肚子里孩子的缘故,最近吃饱喝足,海兰珠特别容易犯困,往往吃过膳食没一会儿,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这一回同样如此,不过唯一的差别便是海兰珠做梦了,梦中白雾朦胧,亭台楼阁隐身其中。

梦里,海兰珠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慢悠悠的走着,没像现实中穿着旗袍,戴着钿子,脚踩着花盆鞋,而是穿着一身仙气缭绕的汉服。

慢悠悠的走着,没觉得任何不对。哪怕走着走着白雾飘散,面前出现了一条龙,懒洋洋的趴在白玉台阶上动也不动,连尾巴尖儿都懒得甩。

海兰珠没有害怕,慢悠悠的凑近,刚将手搭在龙身上,就醒了。

醒了的海兰珠怅然若失的盯着雨过天青色的床幔,久久无语。睡在脚踏位置守夜的阿碧雅听到动静,赶紧出声问海兰珠是否想喝水。

“倒杯热水。”

海兰珠又让阿碧雅将她扶起,披了一件镶白狐毛的披肩,才给海兰珠倒了一杯热水。

海兰珠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

“主子,炉子上一直温着鸡汤,要不要奴婢给你端一碗来。”

“不必了,留着明日下面条。”

海兰珠将水杯递给阿碧雅,故作不经意的问:“今儿大汗,是宿在妹妹处吧。”

“这是大福晋(孝端文皇后)的意思。”

阿碧雅瞄了一眼海兰珠,发现海兰珠面色平静,好像是真的不经意,而不是假装。

顿了顿,阿碧雅又道:“大汗心中只有主子,只是主子三年前主子之所以会嫁来盛京,是因为大福晋(孝端文皇后)多年无子,布木布泰格格嫁给大汗后多年无子,主子才”

“幸好得长生天庇佑,我这么大把年龄居然有了腹中阿哥。”

海兰珠26岁才在父兄做主下,改嫁给皇太极,成为皇太极的东宫大福晋。如今三年过去,海兰珠已经快三十了,这才怀了身孕。按照古代普遍寿命短的说法,海兰珠可不是一大把年纪了吗。

阿碧雅却不赞同海兰珠的话,摇头道:“主子年轻漂亮,哪里老了?”

“你啊,就是会说话。”

海兰珠轻笑起来,随即说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

阿碧雅听得认真极了,等海兰珠说完,才笑语盈盈的恭喜海兰珠,说海兰珠这回,定然会生下龙子。

海兰珠同样如此认为,又说了一会儿话,睡意就又来了。

海兰珠睡下,阿碧雅同样宿在了脚踏位置,随时海兰珠唤一声,阿碧雅都好第一时间伺候。

主仆俩分别陷入沉睡,不知何时,海兰珠的肚子微微跳动了一下,肚子里原本先天发育不良的胎儿,突然睁开眼睛,动了动小手手和小jiojio。

胎儿便是苏清之了。

上辈子溘然长逝后,苏清之就恢复了有关源世界的记忆,不过嘛,依然不记得自己是谁。

苏清之心想继续旅程,定然能够找回以往的记忆,就在源世界随手捞了一个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气泡,然后苏清之来到此方位面世界,成了海兰珠腹中已有五月,发育却很不好,估计出生不久就会夭折的胎儿。

这是难以想象的。

苏清之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来过,又好像没来过。反正一睁眼,穿成还没有出生,连灵魂都没有凝结的胎儿,是很惊奇的一件事情。

——在娘胎里,应该能修炼吧。

——比如说先天之气?

这么想着,苏清之完完全全凭借潜意识,自我运行起了《长生诀》,吸收为数不多的先天之气,蕴养身体。

苏清之目前的身体还是太差了,《长生诀》最大的功效,其实是养生。并以潜默移化的方式,达到人与自然的最佳和谐。反正一个意思,是佛系人士最佳选择。

苏清之佛系吗,嗯,哪怕失忆了,由始至终,苏清之都觉得自己佛系得不得了。

就这样,在苏清之潜心修炼尽可能的改善自己先天不良的情况下,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来到崇德二年(公元1638年)。阳春三月,桃花烂漫时节,苏清之出生了。

早上第一缕蕴含着紫气的阳光照射进屋内暖阁的时候,苏清之出生了。

海兰珠并没有受多大的苦,生下孩子后依然有余力吃东西。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海兰珠撇头看向半掩着的窗户时,总觉得那缕穿破云层照射进屋子的阳光,有条小白龙在那缕阳光中活灵活现的游动。

海兰珠眨眨眼睛,小白龙又不见了。

哑然失笑,海兰珠确定自己是看错了。

正巧,已经被清洗干净躺在襁褓之中的苏清之发出哼唧声,阿碧雅赶紧出声问小阿哥如此,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听这话,在门外等得不耐烦,已经想不顾奴才劝阻闯产房的皇太极,这下子直接闯入。

“赶紧请太医。”

海兰珠没有制止,同皇太极一样紧张。

很快太医来了,战战兢兢的给小阿哥把脉,得出一个结论。

“小阿哥这是饿了。”

皇太极:“”

海兰珠:“”

“是妾瞎担心了。”

海兰珠噗嗤一笑,赶紧让阿碧雅将小阿哥抱下去,找奶婆子喂奶。

“小阿哥是朕和海兰珠的孩子,怎么紧张都不为过,怎么能说瞎担心。”

皇太极面对海兰珠,从来都是柔声细语。哪怕如今海兰珠刚刚生下孩子,整个人显得汗渍斑斑,凌乱无比,语气依然舍不得重点。

这样的他,看在海兰珠心中,自然是甜蜜无比,可看在孝端文皇后以及孝庄文皇后(大玉儿)眼中,却是刺眼无比。

孝庄文猛地攥紧手帕,勉勉强强露出一抹笑靥。

“姐姐气色看起来极好,可见小阿哥是个孝顺的,没有让姐姐吃苦。”

海兰珠对这话很赞同,当即点头。

皇太极就道:“你们姑侄三人先说会儿话吧,朕还有事,就先去处理政务。”

转而又看向海兰珠,温和无比的嘱咐。“好好休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恭送大汗。”

孝端文皇后以及大玉儿纷纷甩帕子,目送皇太极离开。海兰珠也在床榻间意思意思的喊了一句恭送大汗。

“真羡慕姐姐啊。”大玉儿突然道:“才改嫁给大汗四年,就生下了皇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