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武警大队撤离吉山前夕,队伍里的老幺祁邪身边,忽然多了一个花儿一样的年轻姑娘,身材高挑乌发凤眼,格外漂亮。
趁着女孩儿不在的时候,几个队友悄悄绕到落单青年的后头,猛地扑上去钳制住他的双臂、揽住他的肩膀。
正美滋滋哼着跑调的歌的祁邪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反制,结果一侧身,看到了一张张笑得不怀好意的队友的脸。
当即他停了动作,就这么乖乖被队友们钳制着,眼尾微垂的狗狗眼瞪大,显得很是无辜。
“哥,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没犯啥事儿啊!”
队友道:“装,再装你小子。”
“不是才和人家姑娘认识不久么,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要把人家拐到京市去了,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就是,没看出你这臭小子行动这么快,我听说那小姑娘家里挺可怜的,你可不能哄骗人家啊,给我如实招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前段时间祁邪从重灾的居民区救出了一个姑娘,据说对人家一见钟情,天天茶饭不思一得空就跑去见人家,队伍里都传开了,戏称祁邪成了小‘舔’狗。
原本大家也就是善意地调侃,并没有多少人认为他俩能成;
毕竟祁邪的家和工作都在京市,过不了多久等这边的工作都完成了,他们警队也就要回去了。
两人一分开,没有祁邪积极主动,估计缘分也就断了。
谁知道转脸就听说那姑娘也要去京市!
武警大队里的队员们今天一整天都憋着好奇,偷偷打量着祁邪这臭小子和那叫元幼杉的姑娘相处。
他们发现平时在队伍里看着老实巴交又憨里憨气的老幺,跟条尾巴似得跟着人家姑娘,把女孩儿逗得眉开眼笑。
几个老大哥心里有些担忧,怕他因为喜欢人家就动了歪心思,因此趁着元幼杉不在的时候,准备好好拷问敲打一番。
听出队友们话里的意思,祁邪不由瞪大了眼,“哥,你们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他神情委屈,还有些生气,含糊说了一下元幼杉是因为家中无人,并且现在住的房子塌陷,经过考虑后自己也愿意去京市的。
正说着,队长尹常明从外头掀帘子进来,冲祁邪招招手,“过来一趟。”
几个队友松开手,他跟着尹常明走出了休息区,绕到后方人迹稀少的空地。
尹常明板着脸,“说说吧,17号晚上你骑车去大坝村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祁邪微怔,随即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一利,“队长你怎么知道?”
尹常明冷哼一声,“那个林洋第二天跑到吉山市大队说自己要报案,我正好在那边办公。虽然他说不上来你的名字身份,但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暗地里给你压下来了。”
“他还敢去报案?队长你不知道那败类……”
提到林洋,祁邪的无害的神情染上几分血性,他忽然有些后悔那天晚上没能多揍几拳。
这幅神情让京市队长微微蹙眉。
他是尹常明带出来的得意弟子,尹常明深知他不像表面上那么憨厚无害,真动了戾气比谁下手都狠。
要是从外貌和平时的笑脸,误认为祁邪是条好欺负的狗,那就会被他撕裂喉咙!
本来尹常明就没怪祁邪,在知道那个林洋是个什么东西后,一丝不满也淡去了。
“就算他是个败类,以你的身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对他动手,就已经是触犯了规矩,万一有心人要较真,你少不了要挨处分!”
“以后要么就给我克制住,要动手就做的干干净净,不要留下痕迹和把柄。”
没好气地教训完,尹常明又斜瞥了眼高大青年,“现在再说说你和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吧。”
提到元幼杉,祁邪原本带着锐气的眉眼一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我就是不放心她留在吉山,她那些亲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虽然有私心,却真的没有逼她……”
青年呐呐说着,想到喜欢的人时,满眼都是欢喜。
“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强迫他。”
尹常明:……
没眼看。
虽然他一向知道祁邪这臭小子脸皮厚,还是被这满嘴酸话给酸到了。
谁能想到曾经拍着胸脯说,自己一辈子和枪过了、不娶媳妇儿了的人,有一天变成了恋爱脑。
尹常明嗤笑,“你倒是心疼她,可就算她家里人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的家事,你有那个资格和能力管么。”
他这话说得尖锐,却直指核心;
实在是祁邪家里并不是普通家庭。
祖上是老首长,父亲是京市司令员,外公从商。
短短两次交涉,他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那头长辈对祁邪这小子的重视,虽然祁邪现在就是个小警员,但总有一天会和他们分道扬镳。
那位元幼杉他也调查过,女生长得的确漂亮,学历也好,目光清澈又有股野蛮生长的气质。
可她背景就是个普通孤女,还是单亲家庭。
他们之间差距太大,相隔天堑。
尹常明不认为祁家人都像祁邪似得,能接受这样一个姑娘;
他也并不认为,短短两个星期的相处,这份一见钟情宛若烟火的爱意,能持续多长时间。
待惊鸿一瞥时的喜爱被家里的反对消磨散尽,贸然前往了京市女孩儿未必会落得好下场。
作为祁邪的队长,尹常明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祁邪知道尹常明是为自己好,他目光一点点沉肃,带着认真,“队长你说得没错,我暂时还没有那个资格,但是我会努力打动她、追求她,等我成了她的合法伴侣,那我就能名正言顺地保护她了。”
越说,他的眼眸越亮,英气勃发的眉眼映衬着笑时洁白的齿间。
他周身渲染着纯粹而热烈的爱意,像一捧燃烧的篝火,让尹常明一时间失声。
尹常明不明白,一见钟情真的会迸发出如此热烈的感情么。
但他不会知道,祁邪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长长久久的、持续了十几年的日久生情。
每一个夜晚,他都在梦中期待着姐姐的带来;
从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到成年后的沉稳理智,从一而终。
队长沉默片刻,挥挥手道:“罢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手机为什么是关机的,你家里人挺担心的,上头催问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别老给我搞特殊。”
祁邪嘿嘿笑着,“我故意的。”
尹常明一顿,“你和家里讲了?”
“讲了,我说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儿,回去就带人去见见他们。”
祁邪这还是很委婉的,他给他父母打电话说的原话是:
爸妈,我给自己讨了个老婆。
我很喜欢她,她人特别好长得也很好看吧啦吧啦,这辈子我就非她不可了,希望家里人见到以后能够对她和蔼温柔,否则他这辈子就没有老婆、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儿子就出去做个任务,回来就要领回来一个媳妇儿,简直像在开玩笑。
祁母还等着给儿子娶一个名门世家的小姐,哪里肯愿意,当即就炸了锅。
于是只在当初坚决要报名入伍时拒接过家里电话的祁邪,这一次也以拒接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尹常明嘴角微抽,“你小子竟给我找麻烦!那姑娘去京的打算怎么定的?”
祁邪:“她准备下午去定张票,队长你看她一个小姑娘,家里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又要一个人出远门,我不放心她。能不能让我陪她……”
“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儿装可怜了,她要是愿意得话可以带她一程。”
“队长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谢谢队长!”青年刷得给尹常明行了个军礼,笑得憨憨。
尹常明没好气摆手:“滚边儿去,赶紧收拾东西。”
“是!”
……
京市某盘山别墅区内,一个气质优雅温柔的妇人坐在沙发上,拨打的电话还没接通。
她放下手机,眼眶有点红,忍不住和一旁的丈夫抱怨道:
“你说小邪怎么不懂事,我每天在家里因为他提心吊胆,他想一出是一出。今天要去参军上一线,明天又一声不吭带个姑娘回家结婚,我管着他是要害了他吗?我还不是为他好!”
越说方容越委屈,又忍不住伸手擦了下泪水。
祁正修见不得妻子落泪的模样,脸也绷不住了。
虽然他素来严肃,但妻子也是自己真心爱慕求娶的,温柔体贴又识大体;
除了大儿子的死给妻子带来过重的打击,让她性情变得更加多愁善感,除此之外两人再没争执过。
祁正修叹了口气,搂住妻子的肩膀安抚道:“你就是想太多了,儿子有抱负愿意努力还不高兴,你看看大院里其他那些半大小子,哪一个有你儿子有出息?你老是觉得他不安全,现在国泰民安又没有战争,哪里来得那么多担心,这两三年过去了他不还是活蹦乱跳。”
方容急了,瞪他,“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么?!”
“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养儿育女几十年,就别老操心孩子的事情了。”
祁正修又道:“还有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就是觉得老王、老刘他们家那几个闺女和咱家知根知底,但是你仔细想想,那几个闺女这么些年也和老二见了不少次了,老二要真能和她们看对眼,也不至于快二十五还光棍一条。”
方容:“可……”
“可啥啊?咱家可不能兴包办婚姻这一套,你就说咱俩当时谈恋爱的时候,我娘不也是百般不愿意,可我就是觉得你好,谁我都不要,这不才有了咱们今天的幸福日子。你老了老了,也要插手孩子的感情问题了?”
因为旁边还坐着儿媳妇,方容又羞又恼怒,抬手狠狠打了几下祁正修。
这个老不正经的,当着孩子的面儿说什么呢!
但被丈夫这么一提,她又有些犹豫了。
祁正修说得不错,当年他追求自己时,祁老太太也是百般闹腾。
那时候方容的父亲是第一批下海经商、后来又转投电子研发行业,在整个国家也算是有名的商户。
但祁老爷子是首长,家里根正苗红,老太太中意的儿媳妇都是军区大院的司令女儿,怎么也看不上她这个商人家庭,当时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
'你们家在二十年前那都是资本主义的坏分子,可别想祸害我儿子!’
是祁正修自己坚定,拿了户口本和她扯了证。
就因为这,前几年老太太依然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每次回老家都要发好一通火气,直到两个孩子出生才算改观。
那段日子是方容最烦闷的时候,也常常感慨婆媳关系不好。
人到中年,她才逐渐明白祁老太太当时的心情。
方容中意的自然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她也存了以后儿媳妇能帮衬的心,就儿子去的那个吉山市,听说才是个三线小城,能遇到什么家境殷实的?
但被祁正修用大白话这么一刺,她又浑身一激灵。
自己也是从媳妇儿过来的,难道她也要变成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类人吗?难道要因为所谓的门当户对,让自己的儿子也对自己产生不满和隔阂吗?
方容愣了半天,才不情不愿道:“行吧,等老二把那姑娘带回来,我看一看吧。”
祁正修点头,“就该这样,咱家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别搞那一套虚的,儿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眼瞧着公公婆婆就这么接受了,屈清琳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要说自己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曾经也是世家,只不过后来没落了;
以祁家和方家如今的根系,怎么能找一个普通女人?!
屈清琳越发觉得这家人不可理喻,明明坐拥一切,却一股子小门小户的做派。
五年前,从国外某大学留学回来的屈清琳,在一次宴会上盯上了祁家老大。
据说这一家两兄弟一个比一个奇葩,从不和圈里的人玩乐,还一个跑去当什么地质摄影师,一个竟正儿八经上的普通高中、据说以后也不打算出国。
但饶是如此,还是无数人想要攀附住祁家这棵大树。
在刚刚留学归来的屈清琳眼里,祁家老大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那个男人留着半长的头发,相貌也只能算清秀,性格中规中矩又不解风情。
但她还是接近了他,最终和他恋爱、结婚。
因为屈清琳从始至终看上的,都是他背后的祁家。
她童年奢靡娇宠,少年时家道中落,早早就坚定了自己一定要过得更好、成为人上人的念头。
谁知刚结婚一年,祁家老大就死了,她甚至连个孩子都没有。
方容和祁正修告诉她,‘你还年轻有大好的人生,如果想改嫁的话我们不会拴着你。’
但屈清琳拒绝了。
她怎么能放弃祁家这大好的荣华富贵?!
老天爷对自己何其不公?!
明明她距离风光就差一步,哪怕她有个孩子,都能名正言顺和祁家老二争取家产!
自己这条路走不通,屈清琳也并没有放弃,早早开始做其他准备。
这两年屈清琳借口自己没有孩子,一个人在家孤独,想让在京市上学的表妹常常来家里陪伴自己。
实际上她那个表妹年纪正好和祁邪差不多,她是打着让两人接触的念头,想让祁、屈两家亲上加亲。
要是自己的表妹嫁给了祁邪,那她就得记下自己牵缘的大恩。
要是生下了孩子,那也算是他们屈家的血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有了保障。
这可比外人嫁进祁家、夺走祁家财产更好。
因此屈清琳是断断不能让什么吉山来的女人破坏自己计划的!
等公公祁正修离开家后,方容坐在沙发上出神,“清琳啊,你爸说得对,我也不想折腾了。等那个姑娘来了以后,你也帮我看看,只要心底善良真心对老二好,那我也不求别的了。”
屈清琳垂眸掩住眼底的神色,半晌她犹豫道:
“妈,你不觉得小邪他……有点太草率了么?”
方容埋冤道:“他这小子就是皮实!你说但凡他和人家认识了两个月,我都不能这么担心,认识两个星期就成了真爱、要谈婚论嫁了,真是……回来我可得好好训他!不让人省心!”
屈清琳一噎,顺着话继续道:“我就怕小邪太单纯了,现在这个世道什么人都有,您说吉山刚刚地震,那姑娘就巴巴得缠上了小邪……我就是怕他着了什么人的道了。”
方容摆摆手,不以为然道:“害,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人家姑娘根本没看上他,是他把人家哄来的!还让我好好招待人家,别让人家跑了,跑了他这辈子都不讨老婆了,你说这整的!”
“我看啊还得担心人家姑娘告不告他呢。”
屈清琳:……
她强忍着烦躁,讪讪笑道:“小邪真会开玩笑,妈也是。”
妈的,这一家脑子都有病!
……
——
无比豪气和家中放了大话的祁小狗,此时正围在元幼杉的身旁乱转。
实际上他心里虚得很,对于自己能不能追上老婆根本没底。
此时元幼杉在收拾包裹,他就拱在旁边,“姐姐,我来帮你吧。”
“你帮我什么,就一些衣服用品,我自己就能整理好。”
很快,不以为然的元幼杉就看到,自己折得皱皱巴巴的衣服裙子,在青年大了一圈的掌下利落叠了几下,便平整成一个个薄方块。
见缝插针塞得乱七八糟的日用品,也在他的整理下井井有条。
沉默片刻,她伸手摸了摸青年有些扎手的脑袋,“叠得挺好。”
反正比她自己好多了。
被摸了头夸奖了的祁小狗忍不住笑了,耳朵红了一点点,觉得自己比其他竞争者多了一分竞争力。
他更贤惠!
笑的时候因为咧嘴,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被扯到了,稍稍渗出一点点血线处有些刺痛,让青年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刚一舔完,两瓣薄薄的、形状好看的嘴唇便被柔软的指尖轻轻捏住。
祁邪的狗狗眼猛地瞪大,呼吸都屏住,一股酥麻感从嘴唇蔓延到整个脸颊,让他本就红红的耳尖晕开一片。
元幼杉:“别舔,越舔越干,到时候嘴唇都裂开了。你们队长不给你水喝?”
她松开手,眉心微蹙着。
已经不会说话了的小狗愣了半天,才磕磕巴巴说了一句:“给、给的。”
搜救队的工作人员每天也有份例的淡水,但今天祁邪领到的水给了一个在医疗所门外带着个孩子的男人。
小孩儿因为水喝不够号啕大哭,男人束手无策,身上有钱可补给站里已经没有货卖了;
因为当时不渴,祁邪就给他们了。
但他怎么可能不渴,只是比别人更能忍一些。
一直以来,祁邪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这一刻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忽然觉得特别渴,仿佛喉咙间有一把火生生燃烧着。
他趁着元幼杉低头不注意时,忍不住又伸出舌尖,偷偷舔了舔唇瓣,将那一点指腹的余温尽数舔舐。
没能解渴,反而愈发燥热。
要被头顶灼灼的目光盯穿了的元幼杉一抬头,对上小狗炽热的目光,只看了一眼,他又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得偏过头。
元幼杉没太在意,手中多了一个水包,递给了祁邪。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特异功能’,就这么展示给了祁邪看。
“喝吧,直接咬破袋子就行,里面是纯净水。”
顿了半晌,祁邪试探着轻轻抓住她的手腕。
她身子一僵,没有甩开,任凭小狗抬起她的手腕,轻轻掰开她的掌心细细摩挲、打量。
认认真真看了半天,祁邪确定,袖子和手心里都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这水包是凭空变出来的。
他神情有些慌,叼住水包咬破,甘甜清凉的水便被他喝了个精光,水膜刚刚瘪下去,他手里就又被塞了一个。
喝完水,祁邪肯定道:“你有特异功能。”
无论是这隔空取物,还是莫名而来的水,都不是普通人的手段。
看来元幼杉也和那几个从上面派来的人一样,是异能者。
祁邪并没有过多怀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在他看来,姐姐能从自己做了二十年的梦境中变为现实,有特异功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更担心她的能力会惹来有心之人的觊觎。
要知道现在仅是‘水’,就足以让许多人疯狂。
拧眉想了很久,祁邪才一字一顿道:“姐姐,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我会帮你保密,会保护你的。”
哪怕这会和一直以来他所坚定的信念有所冲突,但他也义无反顾。
元幼杉没说话,只是颔了下首。
其实观察现在国家对这些‘异能者’的态度,她有在考虑主动接触上层。
毕竟天灾型的末世辐射范围太广,仅凭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事情有限。
并且从这个世界,元幼杉开始有意识的积蓄、贮存「信仰值」。
她有能力,可以帮助更多无辜的生命活下去;
想尽快升级就需要足够的积分,就需要名扬天下、得到更多的人的感激。
二者加持,让她开始认真考虑以后的规划。
……
午后时分,京市搜救队终于踏上了离开的路。
因为最近来往于吉山市的人流太多,并且附近的铁路还有缺陷没有完全补齐,一次性买这么多人的票显然不现实。
并且临行之前,那群佩着枪弹保护上面来人的军人找到了尹常明,几人不知商量了什么,约莫半个小时后,回京的方式便改成了乘车。
元幼杉猜到了一点。
估计是这群人要京市武警大队的队员们护送这些‘异能者’回京。
借着空档,她粗略打量了一下几个被保护的人——来自副本世界中自曝的玩家。
他们待遇挺高,其他人坐大卡车,给他们安排了几辆轿车。
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满脸挑剔、站在车门旁不愿意上去,“说是要请我们过去,就安排了这破车接送?我看你们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旁边保护他的军人不知低声说了什么,他才满脸不耐烦得上了车。
见元幼杉一直朝着那边看,祁邪以为她不想坐卡车,带着歉意低声道:
“姐姐,要不我还是陪你去买火车票吧。”
元幼杉摇摇头,“想什么呢,我就是有点好奇。”
看着这些玩家装神弄鬼,倒还挺有意思,估计京市也要热闹起来了……
军卡摇摇晃晃开着,密封的空间很是闷热。
因为此番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多了个女孩子,队友们已经默认了她是队里老幺的‘家属’,自发将车厢后头的位置让给两人。
颠簸久了,元幼杉便被颠困了。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眼尾有些湿意,像只懒倦的布偶猫。
祁邪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和姐姐这么长时间的坐在一起,车厢晃动时,两人的肩膀甚至会相互摩擦。
这让他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像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
不多时,旁边动静小了,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旁女孩儿眼睛已经闭上,头半歪着一点一点。
祁小狗喉头吞咽,指尖微动又被他死死按住。
因为紧张,他忍不住抿着唇,搭在膝头的手掌慢慢蜷缩。
半晌,他试探着伸出微颤的指尖,轻轻拢住女孩儿柔软的面颊,让其靠在自己的肩头。
收回手时,他只顾着心中窃喜,没发现闭着眼的元幼杉眼睫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