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尘埃落定

某节车厢内, 某位知名不具的FBI调查员已经在短短十分钟内看了三次时间了。

这很不专业,他明白。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列车被炸弹犯劫持了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任务普通的抓捕行动了, 这完全就是被路人罪犯抄底了啊!

这叫他怎么坐得下去?!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边疑似国际罪犯代号贝尔摩德的女人却依然坐在座位上,神色慌张, 好像是个没有半点办法的普通人。

而自家上司和同事也迟迟不拿出更有效的对策, 只一副要跟那位“罪犯”死磕、看到底是炸弹犯先坐不住还是贝尔摩德先坐不住……靠!你们坐得住,他先坐不住了啊!

咱们就不能先解决了炸弹犯再说吗?!!

分不分得清轻重缓急啊?!

这位FBI调查员屁股下的凳子像是着了火,烫得他扭来扭去, 数次想要起身,但又数次生生坐下。

而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际, 他听到了耳麦里的呼声。

【贝尔摩德刚刚离开了座位!】

【她去哪儿了?】

【探员们,探员们!!你们谁看到她去哪儿了?!】

【快跟上!!】

探员心中一惊, 连忙抬头,震惊发现就在他刚刚恍惚的那一瞬间, 贝尔摩德竟就这样失去了踪影!

“F**K!”

她去哪儿了?!

怎么会这么快?!

包厢里的四名探员惊吓不已, 万万没想到这种对常人来说插翅难逃的合围, 都能被贝尔摩德抓住机会跑掉。

【分头行动!】

【抓住她!】

【快!!】

四名探员连忙分成两组, 一边向着车厢的两边搜去,一边用耳麦保持联络。

【这边的这几节车厢里都没人,她肯定是向你们那边去了。】

【这边几节的车厢人太多了……F**K!他们乱哄哄的, 这根本没办法排查!贝尔摩德到底去哪儿了?】

【她跑得这样快,看来可以确定就是贝尔摩德了。但她为什么要主动在我们面前显露踪迹?我感觉她想要引着我们去做什么……】

【现在不要做这些无谓猜测, 抓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窗户!这边车厢的人这么多, 她肯定也不好行动, 她应该是从窗户走的!】

【我上去看看!】

这个猜测一出, 一名探员动作飞快,立即从无人的车厢里翻身爬上车顶。

狂猎的风将他吹得像是FLAG一样,摇摇欲坠,但探员仍然睁开眼,努力爬了几节车厢,终于找到了痕迹。

【8号车厢!她从8号车厢下去了!!】

车顶的探员欣喜若狂,车厢内的探员同样如此。

但就在这时,探员的耳麦里突然传出了令人心神剧震的声音。

砰——

砰——

两声装了消.音器的枪响,在如今闹哄哄的列车里几乎没有引起乘客们的注意。

但落在探员的耳中,却叫他脸色大变。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探员们!回答我!!】

【发生了什么?!!】

车顶的探员目瞪口呆,只隐约听到耳麦另一头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以及一个森然冷酷的男声。

【你还是这么爱惹麻烦。】

女声慵懒一笑:【不是有你吗?琴酒。】

探员:!!!

下一刻,那位牺牲探员的耳麦就被彻底踩碎,再收不到声音。

车顶的探员咽了咽口水,向上级汇报了情况。

而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就在刚刚的短短片刻间,那两位向列车前段追踪贝尔摩德的探员就已经被无声枪杀了。

耳麦内,上司的声音似乎有些兴奋。

【巴伯特探员,莎莉探员,看来我们这次抓到大鱼了!】

车顶上,巴伯特探员心情沉重:老大,你确定是我们抓到大鱼了而不是大鱼抓到我们了吗?

【务必全力以赴,将他们逮捕归案!】

【我相信你们的实力,士兵们!】

巴伯特探员想了想这两位国际罪犯的丰功伟绩,再想了想列车上蠢蠢欲动的炸弹犯,长长叹气,心神俱疲。

老大,别的先不说……咱们真的不考虑优先抓到那个炸弹犯吗?!

此刻,车厢内。

琴酒在果断踩碎耳麦后,便带着贝尔摩德飞速转移了阵地。

这时,波本又一次失踪了,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不过琴酒本也没指望他,让伏特加在一边警惕后,就向贝尔摩德淡淡说道:“贝尔摩德,我不管你是招惹了什么麻烦,但接下来我需要你的力量。”

贝尔摩德一撩长发,淡淡一笑:“哦?真稀奇,你竟然也会需要我的力量?”

琴酒没理会贝尔摩德的阴阳怪气,沉声道:“炸弹犯的事你应该听到了,接下来,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我需要你从炸弹犯口中套出炸弹的具体位置,拿到炸弹的控制器,最好将列车也彻底停下。”

贝尔摩德神色微妙起来:“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信任,这是好听的说法。

难听的说法是——你特么当老娘是神吗?

琴酒无动于衷:“现在列车驾驶室里的只不过是一群冲动犯罪的普通人而已。骗人,特别是骗普通人,贝尔摩德,这正是你擅长的领域。”

贝尔摩德:“……”

玛德这男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她那叫骗人吗?

明明是她大发慈悲,稍稍眷顾了某些正常情况下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女神垂青的男人而已。

而那些男人也是心甘情愿拜倒在她裙下,继而献出情报的……这怎么能叫骗人?!!

这一刻,如果不是为了顾及自己的女神形象,贝尔摩德简直想要向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狂翻几个白眼——毕竟琴酒他值得。

贝尔摩德捋了捋长发,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可是比起我来说,应该还有一个身份更合适的人吧?”

“哦?”琴酒终于正眼看她。

贝尔摩德淡淡道:“上车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那位如今洗白了身份的小朋友,似乎正坐在你那节车厢里?呵,琴酒,你不是一直都说她很有天赋吗?为什么不让她去试试?”

琴酒想也不想地拒绝:“她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贝尔摩德含笑的声音似乎暗藏锋芒,“琴酒,你可真是偏爱那个小朋友啊。”

“偏爱?”琴酒冷笑一声,“贝尔摩德,你明知道她的身份和BOSS对她的安排,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蠢话?更何况,她再有天赋也只是有‘天赋’而已,论起骗人的能力和经验,她远远比不过你。现在我们都在列车上,我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去做?”

贝尔摩德心情十分微妙。

明明琴酒这是在对她表达信任,但听完后她只想打爆他的狗头。

——这狗男人,是不是在内涵她年纪大?

眼看被自己引来的探员已经在琴酒手下折损大半,再有不长眼的炸弹犯搅浑一池水,想来她最初的目的是无论如何都难以达成了,于是贝尔摩德再不多说什么,风情万种地一笑。

“既然你都这样向我开口了,那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

等到沢田纲吉从慌张混乱的情绪中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跟森深雪在这一节车厢里坐了很久了。

这时,乘客摄于炸弹的淫威,不敢靠近驾驶室这边的车厢,而驾驶室里的人也没有走出来的意思,于是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在这里坐了近十分钟!

意识到这一点后,沢田纲吉再度惊慌起来:“等,等等啊,阿雪,我们就这样坐在这里没问题吗?”

森深雪道:“没问题啦!都说了不要担心了,现在车上已经有更适合的人着手去解决炸弹的事了。”

“这样啊,那就好。”沢田纲吉松了口气,“我真怕阿雪你拿着枪就去跟炸弹犯说‘你猜猜我的枪里有没有子弹’、‘你猜我怕不怕死’、‘你猜你有没有你想的那样不怕死’之类的……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啊!”

森深雪微妙沉默。

数秒后,她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道:“你又知道了?!”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我感觉是这样嘛……我觉得,阿雪不是一个很会爱惜自己的人。”

森深雪粗暴打断:“行啦!你闭嘴!再说下去就开始肉麻了!!”

沢田纲吉小小声:“而且也不是很懂得应付别人的善意。”

“喂!”

“我什么都没说啦!”

沢田纲吉到底是个爱操心的人。

哪怕森深雪告诉他已经有人在着手处理这件事了,他也就安分坐了不到两分钟。

两分钟后,他再次不安起来。

“阿雪,你说的那些人……他们准备怎么做?”沢田纲吉小小声,“前面就是驾驶室了吧?炸弹犯现在应该就在里面对吧?为什么现在这里这么安静啊?”

就如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本节车厢的异常安静实在叫沢田纲吉心慌慌。

森深雪果然就像她说的那样,说不吸烟就不吸烟了,这会儿正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打火机。

“不用太担心,他们现在的计划应该进行到35%左右吧。”

从琴酒几人决定去找贝尔摩德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左右。

这么一段时间,足够琴酒把贝尔摩德从红方里捞出来了。

而接下来,刨除这几人谈话和打机锋的时间,现在的贝尔摩德应该已经决定加入搞炸弹犯的阵营里。

按照贝尔摩德的易容速度……不,也不对,仔细想想,易容这个技能的前摇时间是很长的,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很难做到完全伪装。

所以贝尔摩德这会儿应该会选择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

那么——

“手快的话,五分钟之内应该就能见到她过来了。”森深雪小声说。

沢田纲吉愣了愣:“手快?什么手快?!”

正在二人说话间,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位年轻靓丽的女性列车员拉开车厢门,但却在看到靠坐在车厢壁上的森深雪和沢田纲吉的那一刻有瞬间愣神。

“呶,在里面。”森深雪一眼看穿了这张妆容下的真相,向另一头一指,“快去吧,再不快点我们就要到横滨了。”

沢田纲吉一呆,小小声:“阿雪你认识吗?”

森深雪含糊道:“认识啊。”

在两个年轻人细碎的嘀咕声中,化妆成列车员的贝尔摩德深深看了森深雪一眼,直到森深雪觉得有些微妙,忍不住抬头看她时,贝尔摩德这才自然地转移视线,向驾驶室的方向走去。

这一刻,贝尔摩德的神色是镇静的,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

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在几天前得知柯南的身份、并看到与柯南同行的森深雪时,心情是怎样的焦虑躁动。

——引导那群愚蠢的FBI发现森深雪身份的事,看起来是不行了。

——那么在这场意外中,自己又是否能做更多?

想一想。

好好想一想。

·

关于列车员内应的身份,其实是安室透查出来的。

但他在将这个消息发给贝尔摩德之后,就没有再理会了,而是不着痕迹地协助乘警维护秩序,让车上众多乘客勉强保持镇定,并且阻止某些不知死活地想冲去驾驶室跟炸弹犯刚正面的乘客、以及某些想要浑水摸鱼的家伙。

简而言之,在这辆被挟持的列车上,众多乘客们之所以还能在炸弹的威胁下保持基本的理智和秩序,安室透功不可没。

但这不代表安室透心中对炸弹犯的事并不焦急。

他一刻不停地跟进着政府员工与炸弹犯的交流沟通,并想要从炸弹犯口中探出更多线索。

而最后,安室透得到了一个好坏掺半的消息。

其中坏消息是,炸弹犯的态度非常坚决,钱和赔罪一样都不能少,并且听他的口吻,他车内车外都有同伙,是典型的团伙犯罪,也就是说如今众人要面对的,不仅是列车上的炸弹,还有外界引而不发的炸弹。

而好消息是,可能是为了安全缘故,列车上的炸弹仅有炸弹犯背包里的一个而已,之前设想的“列车上装满了炸弹”这种最坏情况并没有发生,所以他们只要在接下来的行动里将炸弹控制器骗到手、停下列车、制服炸弹犯,那么这件事就算是基本结束了,接下来只要等待救援人员到来就行。

——也算是坏事中的好事吧,毕竟刚好最擅长骗人,不,最擅长搜集情报的贝尔摩德就在车上。

安室透坚强地想着。

就是不知道现在贝尔摩德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安室透心中焦虑,眼见列车上的秩序在乘警的安抚下基本保持了稳定,于是终于抽出身来,再度向驾驶室的方向走去,查看此刻驾驶室内的情况。

但他刚走过两节车厢,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就含笑向他走来,热情向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搭话。

这是——FBI的探员之一?!

她怎么在这里?

她是冲着炸弹犯来的,还是冲着贝尔摩德来的?

她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要清场?该死!

安室透心中咯噔一下,拿出手机,装作突然有来电的样子,转身想要撤退。

可这一刻,身后恶风袭来,想也知道是那个探员不依不饶,准备打晕他这个“路过的乘客”,达到清场效果。

安室透心里一阵恼火:这群家伙,在境外行事也太嚣张了吧?!

就在安室透衡量自己到底是装作被打晕还是暴起反手制服对方更有利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车厢另一端突然响起。

“啊咧咧,安室先生,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你。”

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卖萌语气。

安室透身形和身后的恶风同时一顿,而后同时转身,看向了突然出现在车厢一端的森深雪与沢田纲吉。

森深雪靠着门框,向安室透忧伤地叹了口气:“安室先生,看来你也是为了这个炸弹犯而来的吧?很可惜,我们这种做侦探的,在这样的暴力分子面前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呢,实在是太遗憾了……或者安室先生你有什么线索吗?你过来是为了……咦?这位大姐姐是谁呀?是安室先生你的女朋友吗?”

安室透注意到,身旁FBI探员虽然警惕还在,但攻击欲望正迅速消退。

想来也是。一位探员哪怕战斗素质再好,想要同时制服站在车厢两端的三个人是绝无可能的事,而与此同时,只要任何一个人在打斗过程中发出大叫,对方这次行动的隐蔽性就会被彻底破坏。

——清场行动已经失败了。

而且,如果只是两位侦探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迅速做了决断后,莎莉探员一脸忐忑,用“认错人”的蹩脚借口将这件事糊弄过去,然后装作一副被炸弹犯惊吓到的无助歪果仁的样子,靠近了她认为最好拿捏的森深雪。

“小妹妹,你知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害怕!”莎莉探员的口音十分蹩脚,听得两个日本人眼皮直跳。

但开着通用翻译器的森深雪无所畏惧,配合地跟莎莉一块儿拖延时间。

“我只知道炸弹犯就在里面,但我还知道内应很可能也在里面……”森深雪装模作样地叹气,“在找到懂得开列车的人之前,我们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啊!毕竟列车现在的速度太快了,如果强行拉刹车的话,我真怕炸弹出问题呢。”

莎莉探员心中一个咯噔,想到此刻正在从车厢顶部爬向驾驶室的同事,不由得有些着急:“内应?小妹妹,你说的内应,难道是驾驶员吗?”

“可能不止吧?或许还有别的人?”森深雪故作天真。

还有别人?!

莎莉探员的面色瞬间变了,心中万分懊恼自己不该听从巴伯特的蛊惑,偷偷离岗,擅自过来解决炸弹犯的问题——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冲动犯罪的神经质,竟然还有同伙和内应?!

而这边,森深雪也不知不觉跟她换了方向,背对安室透,指了指驾驶室的位置,于是安室透不动声色地越过两人,向驾驶室的方向靠近。

对于这需要警惕的一切,莎莉探员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了。

她敲了敲耳麦,着急地示意同事撤退,不要在狭小的驾驶室内轻举妄动——但她的信号显然慢了一步。

因为就在下一刻,一声男人的惊叫从驾驶室传来,而后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剧烈的失重感袭来,车厢内的一切都开始东倒西歪。

“糟了!”

沢田纲吉和安室透面色同时一变,向驾驶室的方向冲去。

然而,在这一切都颠倒不停的时候,安室透有心无力,难以站稳,更别说行动了。但另一边的沢田纲吉,却像是对这样的感觉极为熟悉,在车厢壁上重重按出一个手印,瞬间调整了重心,向驾驶室的方向冲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室透的错觉,他总觉得沢田纲吉这一刻竟像是在飞!

“……什么?!”安室透几乎想要揉揉眼睛。

看到这样的一幕,森深雪脸色也是一变。

“喂!阿纲!”

只是瞬间,沢田纲吉就已经离开了这两节车厢,自然也无法在巨大的噪音中准备捕捉到森深雪的话语。

森深雪看着沢田纲吉头也不回的背影,脸色难看极了,心中生出了强烈的不安与躁动。

“等等!阿纲!!”

森深雪再顾不得许多,瞬间追了上去。

安室透:“……”

难道又是错觉?

为什么他觉得森深雪好像也是在飞??

另一边。

只是短短两个眨眼间。

沢田纲吉与森深雪就先后来到了驾驶室内。

此刻,驾驶室内正一片混乱。

也不知道是谁拉下了紧急刹车,令整个列车都像是飘起来了一样,而驾驶室内的四人也在这样的失重感下翻翻滚滚,于狭小的驾驶室内挤成了一团。

然而这样可笑的一幕并没有引起沢田纲吉和森深雪的半点关注。

因为原本装在背包里的炸弹,也在这一刻滚了出来,露出了其真容,以及上头最后30秒的倒计时。

这一刻,扮作列车员的贝尔摩德几乎是气急败坏:“那个蠢才——他刚刚误触了开关!!”

沢田纲吉和森深雪的心沉了下去。

原本一副无谓生死模样的炸弹犯,这时却哭丧着脸,吓得语无伦次:“要死了,要死了,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的……我没想过要死啊!他明明跟我说这只是一个假的开关!呜呜呜……”

驾驶员:“完蛋了,完蛋了!这个炸弹竟然是真的……我不想死啊!!!”

巴伯特探员:“#¥#¥%%¥@#¥!!”

25秒。

森深雪脸色冷凝,心中迅速想到了对策。

如果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在场,那么她当然可以用无下限术式保护自己。她的无下限术式,虽然因为卡牌受限的缘故,开启程度只有65%,但森深雪认为自己只要跑远点,扛过这波炸弹应该没问题。

然而,现在有沢田纲吉意外入场,所以她的选择只有一个:用无下限术式中的高速移位技巧,带他离开。

其实对于高速移位这个技巧,森深雪掌握得并不熟练。

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23秒。

森深雪迅速做了决断,脚下一动,想要抓住沢田纲吉。

可出乎意料的是,森深雪并没有抓住沢田纲吉的手。

因为这一刻的沢田纲吉,已经主动迈步,迎上前去,抓住了那颗炸弹。

森深雪心脏几乎停跳,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攀至巅峰。

她震惊失色:“阿纲!你想干什么?!!”

“炸弹?倒计时?!怎么会这样?!!”这是连滚带爬才赶到的安室透。

贝尔摩德:“等等,你难道是想——”

21秒。

十秒钟的时间很短,短到好像只有一个眨眼的时间。

但十秒钟的时间也能很长,长到足以做下一个影响一生的决定。

沢田纲吉转头向森深雪一笑:“相信我,阿雪。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句话如此熟悉。

熟悉到令森深雪近乎恐惧。

她瞳孔一缩,失声大叫:“不!等等!!”

沢田纲吉再不回答,点燃了只有他与森深雪才能看到的火焰,抓着炸弹破窗而出,如同利箭般射向大海的方向。

驾驶室内,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这是……”

“他在飞吗?!”

“Oh jesus!Mother Fuck!”

18秒。

列车依然在向前冲。

巨大的噪音从破窗外传入,如同在耳畔响起,震耳欲聋!

但森深雪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手指死死抓住那扇破窗,凝望着沢田纲吉消失的方向,身形仿佛一座凝固的石像。

15秒。

列车驶过林道,冲上桥梁,速度开始逐渐放缓。

傍晚的夕阳与黄昏下的大海展露众人面前,像是岁月静好。

但下一刻,驾驶室内的众人听到了什么东西“噗通”落水的声响。

安室透脸色一变,瞬间冲到了森深雪刚刚站立的位置。

“喂!”

“森小姐!森深雪!!”

“喂!!!”

10秒。

黄昏的海面,一切都仿佛清晰可见,一切都像是暗流深藏。

安室透极尽目力,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刚刚跳下海的森深雪。

一旁的贝尔摩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与他一同寻找起来。

“……找不到。”贝尔摩德面色难看极了,“难道说……”

“……可恶!!”

安室透心中憋火至极,一拳砸在了窗边,投向驾驶室内另三人的目光充满怒火。

5秒。

4秒。

3秒。

2秒。

1秒。

——轰!

恐怖的火光在天空点燃。

巨大的冲击波扫过,将列车的窗户瞬间击碎。

在这样不可思议的飓风、火光、冲击、哭喊与灾难中——

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