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家以后, 秦臻的困惑与震惊都久久未褪。
她浑浑噩噩地和家教姐姐告别,回到书桌前,将那张签名祝福语放在眼前, 认真地看。
顾如渠的字很好看。
她把这张纸夹在语文书里, 然后开电脑,开浏览器, 查信息。
秦臻搜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顾如渠,今年调任京市……目前就职于华宁大学文学院任教授一职……]
他的调任时间清晰可见。正是在秦池查出心脏病, 在院治疗期间。
秦臻咬着指甲盖, 盘腿坐起来,她的思绪顿时回到了关键人物“秦池”身上。
就在她胡思乱想中,好友甜甜发来急电:“宝!快来看我们一姐慈善拍卖会呀!”
秦臻:“什么?”她还有点懵。
甜甜飞快道:“我给你发个直播间链接!”
她发得迅速, 一条直播间链接直接抛过来。点进去一看,慈善拍卖会已经进行到中后段。
秦臻的心思分了一半给直播间, 她看着拍卖师在台上介绍着项链, 画面转到拍卖席中的苏一杳。
她的思绪卡住。
秦池和顾如渠……秦池和苏一杳……
《田园归居》中的与友同欢环节记忆犹新,她背脊一松, 凝神专注看着拍卖会现场。
苏一杳说着做慈善的初心, 最后祝愿所有人身体健康。
秦臻这才注意到, 这场拍卖会的主题是为“心脏病患者”。
秦臻心脏砰砰乱跳:这要说和秦池没关系,她愿意肝二十份数学卷子!
苏一杳说话的语气里,藏着外人难以解读的深意,只有了解到秦池病情的秦臻才能够明白一二。
秦臻在最开始时,去过医院见过秦池。
那时候她的病情就已经很危险, 没有特效药,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只能保守治疗。
“稳定心情, 早睡早起,健康饮食……”
这是心内科走廊上,大大公告牌上给病人们的建议。
秦池的医生也是这样说的,秦臻问过林毅,他告诉她,如果顺利的话,她能过活久一些,如果不顺利,那么也就这一两年的事。
生死从来都不是小事。
直播间依旧播放着,摄像头转向拍卖台,很快,下一件拍品上来。
是一只花瓶。
秦臻认不出这是什么艺术家的作品,不过她听到直播间里的惊呼声,还有弹幕里科普着这件花瓶的价格。
和上一条项链一样。都是有市无价的那种。
她听到拍卖师说,这件艺术品的提供者是牧云。
秦臻:“……”
她原本还有点出神,想着秦池和苏一杳可能有的关系,再听到秦池男友的名字,她浑身一震,立刻调整视线,看向屏幕。
“牧云苏一杳机场绯闻”曾经在热搜上挂了一阵,沸沸扬扬,满足了路人的吃瓜心思。
秦臻有所耳闻,她注意到直播间摄像头也状似无意地掠过苏一杳的脸。
之后是牧云发言,他的末尾发言居然和苏一杳的最后一句含义重复。
都是少有的,在慈善拍卖会上,祝愿大家身体健康的言语。
弹幕飞着什么“他们是不是有一腿”“好默契的话”“……”诸如此类。
只有秦臻清醒无比,她深吸一口气,手机叮叮传来甜甜的消息。
甜甜问:“宝,你们家的那个秦池是不是就是心脏病患者啊?”
秦臻回复,“是。”
甜甜那边正在输入中,正在输入中。
半刻后,她发来一句话:“难怪牧云这么大手笔,一下子捐出来这么贵的艺术品。”
为了女友——也许是为了替她积福,也许由己及人,见过病人的痛苦,就不愿意看见他人遭遇没有钱治疗的窘境。
甜甜不知道苏一杳和秦池的关系。上一回《田园归居》播出后,苏一杳和素人好友的亲昵,让甜甜酸的很,嗷嗷叫着“一姐好甜”“羡慕那个好朋友”。
秦臻当时有点相信网评里说的那样,苏一杳与好友可能有更深入的关系。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毕竟秦池已经有男友了,她总不可能……总不可能脚踏两只船吧。
不应该,不应当。
这种揣测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不友好的、甚至可以说是恶意的,于是秦臻就没有告诉甜甜。
连她觉得那个素人好友可能是“秦池”的事,都藏得严严实实。
当时不说,到了现在也就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提起。
秦臻一边听着甜甜的话,一边看着直播间里的画面。
一个牧云,一个苏一杳,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克制礼貌,属于成年人的表面功夫。
然而,她居然从他们俩与秦池的关系链中推理出了一件事。
【机场绯闻澄清】事件,两人避之不及的态度;慈善拍卖会上的冷淡,在发言时的莫名祝福……
都表明了一个事实:他们肯定都认识秦池,且因为秦池对彼此的态度不是那么友好。
既然牧云是秦池的男友,那么苏一杳又是秦池的谁呢?
谜团在心头越来越大,迟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语文书,夹着的纸片露出来一个角。
秦臻恍然:噢,还有个顾老师。
他们三个人,和秦池……
是单纯的情侣、友人、叔侄关系吗?
这样一个让人困扰无比的问题,就这样如同乌云盘旋在头顶,让秦臻困惑、茫然。
她想知道答案。
=
五月三号。
牧家主宅,管家正在打发牧家牧丞。
这一次牧丞只身前来,没有和他母亲一块讨钱,倒也是出乎管家的意料。
管家知道牧丞这人,说好听点是“妈宝男”,说难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前前后后,明易倩和牧丞能够入主牧家,都是靠着明易倩那哄男人的手段,硬是靠着初恋的身份,把牧云的生父捏得死死。
牧丞回到牧家,从不想着学着管理牧家企业,他的想法粗暴简单:牧家定然是他这个私生长子的,他妈都已经嫁给他爸,他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牧云根本没本事抢过他。
这种心态注定了他成不了事。
放浪形骸、沉迷女色、恶习繁多。
牧云和牧丞。
一个是天上月,一个是地上尘。
管家刻薄地想,他对着牧丞挂上虚假客气微笑,套着话问:“牧丞先生,今天怎么没见到明女士?”
牧丞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双脚翘着,他环顾四周:他爸死后,留下的遗产大部分都被牧云拿到手,这个价值得有几个亿的主宅也被牧云收入囊中。
大厅里挂着价值好几十万的画作,地毯的边缘都缀着价格高昂的金丝,走廊角落随意摆放着花瓶,看着不像是赝品,也有几百年的历史。
牧丞心中又酸又妒,他很不客气地喝了口水,告知管家:“今天来,我不是为了要钱的。”
管家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毛:稀奇。
眼前这个浸染了酒色财气的男人,明明也就比牧云大个两岁,刚而立,眉宇间却满是令人生出呕意的丑陋。
“我看了他昨天的慈善拍卖会,牧云他那是把我爸当年给我妈买的花瓶给捐了吧?”
牧丞说着说着,咬牙切齿,他哼道:“我和我妈都不知道这个花瓶居然还在,他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捐了,这能行?”
八百万,昨天拍卖出的价格是这个的几倍。
也难怪牧丞今天一来,口气就不好,像是谁割了他身上一块肉似的。
管家冷淡想。
他不太了解牧家遗产分配,但他相信,牧云先生定然是从法律方面将每一件属于他的物品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于是,他道:“那个花瓶是牧云先生的财产。”
牧丞脸色狰狞,“那是我爸买给我妈的!”
“他一句话不说就把花瓶捐了,还捐给什么心脏病病人,操了,一群病秧子要你·妈什么花瓶拿去捐!”
管家拧眉,他定定地看了牧丞一眼,“慎言,牧丞先生。”
牧云先生昨天回家后,刚巧今天没有公司事务,就交代他他可能要久睡一阵。
他不希望牧丞将人吵醒。
“哈,你让他出来,咱么对对看,问问那个花瓶是不是我爸买给我妈的。”
牧丞一想到那个花瓶昨天在拍卖会上拍出了多少价格,心就拧巴成一团,他想着自己的女友因为他掏不出彩礼钱而毅然决然分手,又想起这几年他过的苦日子,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无比狂暴。
管家并不畏惧,他很礼貌地冲他颔首,“您先坐着。”
“我去找先生,如果你真的想问清楚的话。”
事实上,管家说完这句话,转身往主人主卧方向走,却没有立刻喊醒牧云,他刻意又等待了二十分钟,看了下时间表:比寻常牧云休息的时间多休息了一个小时半,这才轻轻敲门。
门内传来牧云的声音:“请进。”
他刚睡醒。
管家进门,交代了牧丞前来的事,又说了他想和他当面对峙的前因后果。
青年穿着件睡袍,他才洗漱完毕,额前的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清爽、英俊。
脸上的表情原本还算平静,在听说牧丞前来后,慢慢转为冷漠。
管家很抱歉:“实在是没法直接赶走他,他今日来,说的第一句就是,自己不是来要钱的。”
主人与管家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眼中的情绪意味什么。
他们心知肚明,牧丞来绝对是为了“钱”。只是这次不为“小钱”,而是“大钱”。
那只花瓶,确实是牧云生父当年买给明易倩的礼物。
可惜的是,牧云生父买到手后,就储存在了他名下的私人银行柜中。
后来更是做了贵价艺术品抵押,以他自己的姓名。
明易倩甚至连摸一摸、碰一碰都没机会。
男人嘴巴上说得轻巧,什么送不送的,只要没有正式赠予,到明易倩手上,那么就不属于明易倩。
牧云生父去世后,是牧云后来找了个机会将这件艺术抵押物抵押回来,然后现在,他提供给慈善拍卖会,正式将这件花瓶做了慈善。
牧丞究竟知不知道这前后归属权?知不知道他爸完全只是借了个名头说送明易倩,但最后到底还是给自己买的?
青年捏了捏鼻梁骨,叹气道:“听说他的女友和他分手了。”
虽说是叹息,可躯壳里却泛滥出某种让他极度愉悦的情绪。
只要牧丞、明易倩不好,【牧云】就会很开心。
秦池想:【牧云】的属性设定……还真有点睚眦必报与孩子气。
幸灾乐祸永远看不够别人遭殃的坏·男·人。
“我换个衣服,一会出门,出门前去搭理他一下。”
管家得到回应,说好。
出门,回大厅,过了五分钟,牧云出来了。
夏季,他穿了蚕丝衬衫,雪白薄凉的布料,垂坠感极佳;一条西装裤,乌黑如夜,腰带是今年刚出的名牌限定,没有什么太明显的logo,但只要是圈内人都不会错辨。
牧丞看了一眼,就酸得直冒酸水。
他注意到牧云身上的衣服,一件就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开销。
想到这里,他更是坚定心思:今天一定要说清楚,那只花瓶他怎么能够轻易地就捐赠出去?
他至少要把花瓶同等价格的钱给他!
话说出口,牧丞脸色涨红,气势嚣张:“当时爸走了,我和妈都很伤心,没有想到这只花瓶的事……没想到你就借这个机会把花瓶给占为己有。”
“牧云,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给登报……”他威胁道。
“登。”青年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眼眸里透出几分冷淡与戏谑。
威胁并不奏效,牧丞愣了一下。
紧接着,牧云一句话把他给打得落花流水:“你妈呢?她知道你来吗?”
牧丞僵住,牧云看出他面上的表情,倏忽笑了:“噢,哥原来是瞒着明姨来的?”
“哥”“明姨”,万分嘲讽的称呼。
在最早他和明易倩回到牧家时,牧云从来不喊他们。
直到他赢得这场豪门纷争,成为胜利者。
他开始享受着挑拨他们俩的神经,阴阳怪气、冷漠阴鸷地戏谑开口喊“哥”“明姨”……
往往喊一次,牧丞和明易倩就会更惨一点。
上一次他这么喊,之后就是牧丞在澳岛输了全部家什。
牧丞犹如巴普洛夫的狗,瞬间抖了一下。
青年笑起来,他态度舒缓,语气柔和:“我猜明姨不知道你来,对吧?”
“你是不是想着,万一能从我手里要到钱,就独占掉这部分?”
牧丞的心思被他说中,他脸色铁青,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牧云笑吟吟,打量着他的脸,“我猜对了。”
牧丞的心思比一个稚嫩儿童还不如,他怎么会比得过受过良好教育、继承豪门遗产,又把同父异母兄长、继母给扫地出门的【牧云】。
这具躯壳在察言观色上,有着独到的天赋点。
牧丞越阴沉,牧云越开心。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管我妈来不来?她全权委托给我这件事,不行吗?”
“毕竟你之前对我妈也不客气,她怕了你还不行吗?”
青年笑:“当然可以,你继续说。”
牧丞迟疑了一下,又觉得机会难得,他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能没要到点东西就狼狈走人。
于是道:“我爸当年给我妈买这花瓶,我手机里还有微信记录、微信聊天记录实拍,可以做证据。”
青年托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
管家在一旁,心说,牧云先生今日的欢乐都是牧丞给的。
他昨天回来时,脸色算不得好看,也算不上太难看,总之就是普普通通。
好在今天一大早醒来,牧丞来给他们看笑话。
想到这里,管家舒心地笑了。
牧丞:“而你,把一个花瓶送给什么病秧子协会,一群心脏病病人,得了病没钱治个屁啊?”
“该死的就死,还治病,治个xx!”
“把我妈的花瓶送人,你倒是菩萨心,人情都是我妈的!”
青年的瞳孔缩了起来,像是大型兽类遇到猎物,机敏冷漠、阴鸷残暴,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
然后,牧丞听到他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什么?”
牧丞还没说完,话就被牧云打断。
他茫然地溢出这两个字,就看到青年起身,在他身前站定,他要高他十公分,牧丞遗传了他妈的矮个子,在男性中也只有一米七多点的个儿。
他站着,他坐着。
牧丞的气势更加羸弱。
牧云拿手掌拍了拍他的脸,动作轻慢,语气轻蔑而刻薄:“哥,你做梦倒是挺会做……”
很凉,像是毒蛇红信吐出,丝丝作响。
牧丞感到背脊升腾起一阵凉意。
他连避开都来不及。
牧云勾起嘴角,笑眯眯的,在他脸上又来了一巴掌。
这回的力道很重,打得他脸都歪斜过去,牧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疼痛从脸颊蔓延,再到传递到神经,他发出一声哀嚎!
“哥,关于那个花瓶的法律文件,我改天发给你瞧瞧。”
“想要花瓶?……下地狱和爸要吧。”
翩翩贵公子出身,用词典雅、语气冷凉,犹如丝绸滑过,他的笑意很淡,挂在脸上,像个虚假的面具。最后,青年道:“听说你和你女友分手了?”
又是刺心一锥。
“真是不走运啊。”
管家看到牧云转过身,接过他手上的湿毛巾,轻轻擦了擦手。
他在看到他起身时,就知道牧云被牧丞惹起火气。
这几年,牧云基本没有过这样大的情绪起伏——只有在他刚知道牧丞、明易倩回到牧家,成为他法律上的兄长、继母时,他发过很大的火。
后来他就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在混浊的豪门纷争中沉浮多年,最终成为胜者。
管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发火,他有所预料,只来得及准备好湿毛巾。
一般来说,牧云都很嫌弃牧丞、明易倩,他们来过一次,大厅都要彻底消毒一次。
这次也不例外。
管家听到牧云说:“麻烦武叔,让人把厅内的脏东西扫扫。”
“好的。”
管家答道。
他再看牧丞,那个被赏了一巴掌的男人还浑浑噩噩地坐在椅子上,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怒极,破口大骂:“我·操!牧云你他·妈有病吧!”
还没骂个痛快,手机就响起。
来电是明易倩。
牧丞手比脑子快,接通,就听到他妈的厉声喝止:“你去牧家找牧云要钱了?”
“要了多少?!”女人的声音尖锐而市侩。
管家彬彬有礼地冲牧丞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牧丞先生,宅子要清洗,麻烦您自行离开。”
牧丞最后若丧家之犬,硬生生被赶走,在他妈的电话轰炸和脸颊巴掌印的红肿胀痛中,他依旧没有明白今天牧云为什么忽然发火。
在这之前,他们次次来要钱,都是给牧云“看笑话”的,他们卑躬屈膝一点,让牧云愉快一点,就能从他手头要到一点钱。
这是他们三人之间默认的潜规则。
而今日,潜规则被打破了。
牧丞听到明易倩犹疑道:“什么,你没要到钱?还被打了一巴掌?”
她的声音不自信起来:“之后,该不会他不愿意给我们钱了吧?”
这一点被明易倩提及,牧丞的心也渐渐凉了。
他失魂落魄地抚摸着脸颊上的红印子,呲牙咧嘴,不确信道:“应该不会吧。”
不久后,明易倩和牧丞见证了来自牧云的怒火。
他们再也没成功地从他手上讨到一点钱。
牧丞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是说了哪一句话惹恼了牧云。
他反复反思,最后也只能怀疑地想:是说了“操”这类的脏话,他听不惯了?可他之前不也这样说吗?难不成是贵公子觉得这话入耳不清静?
又或者……难不成是他诅咒那群心脏病病人早死早清净,让他不悦?
牧丞想不出答案。
=
慈善拍卖会上,“苏一杳”与“牧云”的默契之处,两人提供了价值百万到拍品等,又是连续挂了两天热搜。
这都是有助于艺人、企业声誉的好热搜。
所以,华裕经纪文化公司的老板也没有特意打电话来问她,这热搜要不要。
阿康知道苏一杳不太喜欢牧云,他实时追直播间的进度,也如所有观众般,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流动。
要说没关系:两人在现场真的没有半点互动。
要说有关系:偏偏两人都那么默契,提供了高昂拍品,又在发言时说了那样的话。
阿康有点好奇地想,杳杳和牧云的默契……她当时听到时,有什么感受?
还没等他亲自问苏一杳,他就看到了某个营销号的爆料。
爆料的内容,真实性、可信度简直是圈内人才知道的那种高。
今日爆爆料:昨天慈善拍卖会后的宴会,某S姓女星和某M姓富豪吵起来了。
据说是靠着LSY才硬是没干架上。
这里头人名首字母一对。
阿康心里一咯噔。
他立刻找到苏一杳,问她怎么回事。
苏一杳回答他:“没打架,就是吵了几句。”
还轻描淡写得很。
过了一会,苏一杳像是知道他很是忧心,勉强又道:“就是被人看见了,好像有人是记者,私底下准备发稿子,我看到牧云助理把那人拉走,估计给了点封口费。”
“至于这爆料,估计是那人又泄露出去的……你等着,我联系牧云,问问看他助理究竟有没有把这事处理好。”
阿康完全被她和牧云的关系搞懵逼了:这叫啥嘛!能吵架,差点干架,私底下为了封住消息,还能互相联络对方。
他犹豫:“你……”
“我……”苏一杳也拉长声音。
“算了,我不问了,我感觉问也问不出什么。”阿康颓废放弃。
苏一杳忍不住低笑一声。阿康听了更郁闷了。
挂了电话,苏一杳——秦池,叹气,她看了眼阿康发来的营销号爆料消息。下边的评论已经有99+了,不过大多数人都不太相信这个爆料,毕竟哪有女明星真的能当众和人差点干架的?
有人评论:“说得一套一套的,讲故事呢?这年头哪有艺人敢和人当众打架?还是SYY,她脾气是圈内公认的好,这点黑粉都没话讲吧。”
还有人评论:“搞笑呢,真的是‘今日搞搞笑’。”
“……”
她回忆起昨天,心累得不行。
两具躯壳的相性太差,以至于靠近都觉得难受。
搭话时都忍不住互怼。
要命。真要命。
而这个爆料……她眼眸沉了下来,意识落在了【牧云】身上。
【牧云】刚从主宅出来。
因为牧丞的事影响,她操纵这个躯壳时,心情真的非常不好。
给助理联络时,口吻也冷淡刻薄极了。
把营销号爆料内容发过去。
助理惶恐受惊:“老板,我当时已经给那个实习生封口费了……”
“另一个人呢?”秦池还记得当时现场还有个年轻人。
助理:“那个年轻人说自己不会轻易爆料的,我看他说得言之凿凿,也就没有和他签封口合约。”
“……”
牧云的脸上笼罩了阴云,他对助理道:“查一下,究竟是哪个爆料的。”
几个小时后,助理回:“老板,是那个实习生爆料的。”
“他看到大爆料,实在忍不住,就算收了钱,还是炫耀地和人说了。”
“至于另一个年轻人,他叫蒲易,在媒体人圈内名声不错,誊稿真实性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今早八点,城阳日报出了一份关于你的文章。”
链接发来:
《青年企业家牧云:践行慈善事业,承担社会责任——》
她没有点进去看,不过看着助理的口气,文章内容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指向。
很快,助理又婉转道:“我查两人消息的时候,蒲易说他既然承诺了不爆料,就绝对不会爆料。”
“他说,如果您不愿意相信的话,可以私下面对面谈一谈。”
“当然,他也直说,见面谈谈,也有借机采访您的意思。”
“……”
秦池看着助理发来的文字,好半天,她回道:“那个实习生,联络城阳日报相关负责人处理一下。”
助理答:“好的。”
秦池又借着【牧云】躯壳发道:“联系蒲易,约个见面时间。”
苏一杳和牧云的绯闻经由慈善拍卖会一事,可能会发酵得越来越猛。
不管他们究竟有没有关系,总有人疑心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而一想到“牧云”和“苏一杳”搭上关系,【牧云】躯壳、【苏一杳】躯壳,都感到莫名的不适。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越演越烈,她决定,请个靠谱的记者来采访,至少要把【牧云】如今非单身的状况说明一下。
然后……撇清和苏一杳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