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名少年, 他着了一身雪白的道袍,衣袍晃动间,隐约有金丝流动, 华贵与出尘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交织着,乌黑的头发被一根,金色的发簪盘于头顶,不知他做了什么,发丝略显凌乱。
能看得出来, 少年受了很重的伤, 雪色的衣衫上到处都是血,脸色苍白得厉害, 他一手握着剑,背靠在树干上勉强撑着。
这个人楚尧尧认得, 他身上的衣服楚尧尧也认得。
他是柳如弈,穿的是圣道宫的门服。
但此时的他看起来非常年轻, 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眉目清秀, 带着几分稚嫩和青涩。
“小道长,你没事吧?”少女略蹙眉, 大抵是此时的柳如弈看起来太吓人了,她并不敢靠得太近, 只是隔了一段,远远望着,小心翼翼地问。
柳如弈抬眸望来。
少女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发尾被溪水打湿, 全身都透着淡淡的潮湿气, 显得灵动而妩媚, 却并非媚俗,而是一种少女的娇俏,又好似被另一种沉重的情绪遮盖了,她周身没有丝毫灵气,除了相貌极美以外,只是个非常寻常的普通人。
柳如弈的眸光闪烁一瞬,突然整个人就栽了下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少女显然被吓了一跳,她整个人抖了一下,却并没有后退,她皱眉看着柳如弈,似在思量着什么,终于,她慢慢俯下身,有些艰难地将地上的少年扶了起来。
楚尧尧眼前所见的画面显得很破碎,拼拼凑凑,像是想将某些信息传递给她一般。
树叶打着旋落了一地,眼前的场景似在快速地切换着,她看见了一片翠色,穿过层层竹林,便现出一户山野人家。
漫天夕阳像着了火一般,虚弱的少年看起来有些狼狈,他慢慢推开竹屋的门走了出来,少女绑着袖子,蹲在水井旁认真地洗衣服,听到声音,她回头看来,夕烧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她慢慢起身,水珠从她的指尖滑落,她的眼眸很美,干净而澄澈,像一汪明净的清泉,令人心生向往,又不忍玷污。
一个凡人女子,怎会有这般干净的一双眼睛。
少年稍微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抬手抱拳道:“在下柳如弈,多谢姑娘相救。”
少女却好似并未注意到柳如弈的失态,轻笑了一下:“道长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明茴就好。”
她说话自然,柳如弈却显得有几分局促,因为重伤,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张了张嘴才道:“明、明茴姑娘,我不是道长。”
明茴的眸中闪过了片刻的茫然:“可是我在镇上做工时,分明见到你在孙员外家除妖。”
许是她的目光太清澈,柳如弈愈发局促,他想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便道:“并不只有道士才会除妖。”
明茴眸中溢出了笑意,点头道:“我知道,还有和尚嘛。”
“我也不是和尚。”
“我知道,和尚都是秃子,你有头发。”
“和尚也不一定都是秃子,我还见过娶妻生子的和尚。”
“我知道!”少女又点了点头:“那是花和尚。”
柳如弈解释不清楚了,脸都憋红了,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一个姑娘家,都、都在说些什么!”
“是你先提的。”明茴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他。
这时候,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从里屋跑了出来,她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模样,一双眼睛又圆又黑,五官与明茴有五分相似,她一见柳如弈,就牵住了他的衣摆,好奇地问道:“道长哥哥,你真的见过妖吗?妖是什么样子的呀?会吃小孩吗?”
“我不是道长。”柳如弈板着脸极力反驳。
小姑娘却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那哥哥是和尚吗?”
柳如弈的脸涨得通红,他转而望向站在一旁的明茴,道:“你快跟你女儿解释一下。”
少女闻言,表情却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她伸手将小女孩拉到了身旁,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这是我妹妹,我看着像成婚了的模样吗?你这人好生奇怪,三句离不了娶妻生子。”
说罢,她俯身对着小姑娘道:“明姝,这个哥哥是个花和尚,你少同他讲话,免得被他占了便宜。”
“你!”柳如弈闻言,竟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瞪着明茴:“我从未见过哪个姑娘家像你这般、这般……”
“这般什么?”少女很是无所谓:“这般不要脸吗?我自幼长在村野,自比不得道长认识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礼。”
柳如弈闻言愣了一下,他一直生在圣道宫,师长对他的要求非常严格,他接触过的女子也只有师姐和师妹而已,她们无一例外都出身于修真世家,自小便是锦衣玉食,断不会这样同他说话。
思及此,柳如弈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他正想开口道歉,便听明茴的妹妹明姝,一脸疑惑地仰头问明茴:“姐姐,花和尚是什么意思呀?”
明茴很耐心地对她解释道:“我也是在茶楼中听说书先生讲的,就是那种留着头发,想娶妻生子的和尚,那些人便叫他们花和尚。”
明姝一脸“我明白了”的神情,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而对柳如弈叫道:“花和尚哥哥!”
柳如弈觉得自己快被气晕了,一扭头便看到明茴笑得整个人都弯下了腰。
一个女子怎能笑成这样!
柳如弈生气了!
他一拂袖,转身便要离开。
明茴在他身后追了几步,笑道:“柳道长,走得这般急,你的剑还没拿呢!”
柳如弈的脚步慢了下来,最终他一咬牙,只得回头,对上少女明亮的双眸,总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但剑又不能真扔了,他反驳她:“我不是道长!”
明茴又眨了眨眼:“道长不都是牛鼻子吗?你这么倔,肯定是道长!”
“我不是!”
看他气得不行,明茴笑得合不拢嘴。
柳如弈不想懒得跟她多争论,硬邦邦地问道:“我的剑呢?”
拿了剑,他就走人!
少女眸中却露出几分了狡黠:“柳公子,我救了你,你就打算这般走了?”
这才倒没再叫他“道长”了,显而易见,她刚刚就是在故意戏弄他。
“明茴姑娘这是想挟恩图报?”柳如弈皱起了眉。
他虽受了伤,但俗世凡人用的药对他又没有帮助,明茴带不带他回来,对他影响都不大。
“柳公子误会了,”明茴却摇了摇头,她说话时,眼眸很亮:“我只是希望柳公子可以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柳如弈愣住了,他本是想拒绝,但或许是少女的目光太清澈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便生生顿住了。
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别扭地说道:“我也不是花和尚。”
明茴眸中笑意更盛:“可是柳公子偷看我洗澡。”
柳如弈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并不知溪水中有人,而且我也没看清楚......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我可以补偿你的!”
“如何补偿,难不成柳公子打算娶我?”明茴扬眉看他。
“这、这......我、我......”他又结巴起来,红着脸接不上话。
明茴笑起来:“只是同柳公子开个玩笑,不必放在心上。”
山野的晚上来得很快,在炊烟缭绕间,转眼便沉进了暮色之中。
晚饭之后,柳如弈站在明茴身后,皱眉看着她用井水洗碗,主动开口问道:“明茴姑娘需要我帮你吗?”
明茴摇头:“柳公子一看便是没干过重活的模样,你来插手反倒给我添乱。”
柳如弈:“......”
他沉默半晌,才问道:“你在镇上做工,做什么?”
明茴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慌乱,但很快被她掩饰了,她笑道:“不过是绣娘一类的,不值得提。”
柳如弈似是觉得有些奇怪:“做绣娘,又是如何见到我在孙员外家除妖的......”
“只是巧合而已。”她语义不详地回答着,似是并不准备细说。
这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转眼间,栅栏门便被“砰”地一声撞开了,一大群举着火把的人涌入了院子,约莫有六七个,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汉,看着凶狠异常。
明茴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
为首的一名大汉一见到明茴,便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明茴姑娘,你在镇上名气也不小,应该挣了不少赏钱吧,你爹欠下的那些钱今日也该能还上了。”
明茴的脸一下子白了,她明显有些紧张,只得陪着笑,说道:“几位爷,可以再宽限几天吗?我娘吃药还需要钱,我手头有些紧,再过几日,我一定亲自将钱送上。”
大汉也笑了起来,却笑得极为不善:“明茴姑娘,不是我们几个有意要为难你,是老爷给的命令,今日若不能将钱收回去,我们几个也会受罚的。”
说着,他转头对身后的几个手下命令道:“去,搜身!”
他们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柳如弈,显得非常肆无忌惮。
手下听命之后,便气势汹汹地朝着明茴走来。
少女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越发苍白。
柳如弈目光一厉,他上前一步,袖袍一拂,那几人便大叫着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大汉一惊,对柳如弈大吼道:“你是何人!竟敢对我们出手!也不怕我们老爷找你麻烦?!”
柳如弈冷笑一声:“敢问几位口中的老爷是谁?”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我们家老爷孙员外都没听说过吗?!”
“孙员外?”柳如弈听罢,目中冷意更甚:“不巧,我不久前刚在孙员外家中与他一起把酒言欢,竟不知孙员外对外竟如此嚣张跋扈,看来他是被狼妖祸害得不够!”
大汉听闻此话,本还想骂上几句,却忍不住觉得有几分奇怪,他上下打量了柳如弈一番,因为刚刚天太黑了,他都没怎么看清楚,如今一仔细看,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你是柳仙师!”
“滚回去告诉孙员外!他家日后若再有妖惑乱,圣道宫不会再出手!”
大汉在孙员外家中远远看见过一眼仙师做法除妖,哪还敢跟柳如弈对峙,他拉起自己几个被震飞的手下,屁滚尿流地就逃走了。
他们走后,柳如弈才慢慢回头,皱眉看向明茴。
少女的目光有些躲闪,她赶紧解释道:“我父亲嗜赌,欠了很多债之后便跑了,母亲重病,每日都需服药,妹妹尚还年幼......”
“所以一直是你一个人支撑着整个家?”柳如弈问道。
明茴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神色有些复杂。
柳如弈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荷包塞进她手里:“这些钱你拿着吧,就当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明茴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手中鼓鼓囊囊的荷包,从重量就能感觉到里面装了很多碎银子,荷包是浅蓝色的,上面镶嵌着一条条的金丝,因为在他怀中待久了,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一股很清淡的竹香。
她抬眸看向柳如弈,最终慢慢抓紧了荷包,并没有拒绝。
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要不这样吧,我这几日留在你这里养伤,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柳如弈这般说道。
明茴愕然地看向他,然后小声道:“我每隔几日,便要去镇上做工,孙员外只是看我回来了,知道我身上带了工钱,才选了日子来我家闹的。”
柳如弈点头:“也好,隔几日,我也要去镇上,正好可以送你过去。”
明茴攥着荷包的手一点点收紧了,她抿着唇,像是在挣扎着什,突然,她低头对柳如弈道:“柳公子,对不起!”
“你道歉做什么?不过举手之劳吧了,不碍事。”
再抬起头时,少女的眼眶中含了眼泪:“柳公子,其实我救你回家,留你在家中吃饭,都是有目的的,我知道今晚孙员外的人会来闹事,所以才拉你来当挡箭牌,我......目的不纯,辜负了你的好意。”
柳如弈闻言愣住了,好半晌,他笑着拍了拍明茴的肩,说道:“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又是女子,机灵些是应该的,我也是自愿的,所以你不必自责。”
明茴的眼泪却落得更厉害了,她垂了视线,小声道:“柳公子,你真是个好人,是我遇到的男子当中,最好的人。”
山间人家,炊烟弥漫,本该清冷的少年似也沾上了几分烟火气。
他的目光总不自觉跟着少女移动,明茴与他曾见过的女子都不同,她脆弱却也坚韧,并不知书达礼,待人却又真诚温柔。
少年的情愫,热烈地燃烧着,像最真挚的火。
......
画面又在变换,楚尧尧看到了热闹的街道,一手执剑的少年,一剑斩碎黑影,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柳仙师,今日除妖大获全胜,不如我们一起去芸香楼庆祝一下!”有人这般叫嚣道。
柳如弈正想拒绝,便听旁边又有一人跟着附和:“对呀,去芸香楼,那芸香楼的明茴姑娘,腰肢纤细,又长得水灵,可让我想了好久!”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生生顿住,柳如弈的神色带了几分异样:“你说,叫什么名字?”
他追问道。
那人“哈哈”大笑:“明茴姑娘呀!那可是芸香楼的头牌,仙师跟我们一同前去便能看见了!”
暮色四合,空气中满是脂粉气,少女们皆穿着暴露的纱衣,或轻摆着腰肢,或吟唱着小曲儿,个个妩媚动人。
修真界的神识是非常强大的,此处又只是一座凡人小镇,柳如弈将神识放出去,一切便尽收眼底。
他脚尖点地,趁着被人注意到之前,几步便翻进了芸香楼的二楼,踏着走廊,他直奔尽头的房间,还未走至门口,他便听到了屋内激烈的声音,一瞬间,他整个人如遭雷劈,僵立在了原地。
屋里传来男人的污言秽语和少女似泣似吟的声音。
他一步步走近,透过门缝便看见了床上交叠的身影。
他久久地站立着,看着她主动迎着去讨好,还是那般温柔美好,却也污秽丑陋,不知过了多久,门才被推开,屋里的男人看到柳如弈之后,明显一愣:“柳仙师不是说不来吗?怎又出现在这里?”
屋中的少女听到声音后,也探头出来,问道:“爷是看到熟人了吗......”话音未落,她便对上了柳如弈的目光,脸上的笑意便硬生生僵住了。
少女正是明茴。
男人却好似什么都没注意到,他搂过明茴的腰,将她揉进怀里,对柳如弈笑道:“柳仙师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尽管挑选,不要客气。”
柳如弈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男人搭在少女腰间的手上,目光阴郁得可怕。
突然,他猛地一拳砸在了男人的脸上,又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唰”地一声拔出剑,作势就要砍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男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一头撞在了墙上。
明茴冲上去搂住了柳如弈的腰:“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只接过他一个客,你要将所有人都杀了吗?”
柳如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明茴,他突然收了剑,一把抱起明茴,踏上剑,带着她飞了出去。
少女尖叫一声,想从他怀中挣脱出去,柳如弈却紧紧地抱着她,将她困在怀中。
许久之后,少女终于停止了挣扎,缩在他怀中轻轻啜泣着。
他紧抿着嘴唇,半晌才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在镇上做工吗?”
“你在做这个,你娘和妹妹知道吗?”
“为什么要作贱自己!”
他一句句质问她,到最后,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
“你问这些,又有什么用?”明茴问道。
柳如弈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道:“你至少告诉我,你不是自愿的。”
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明茴笑了:“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会是自愿的,可我若不心甘情愿,又能怎么办?”
“柳如弈,我跟你又不同,我如果不撑下去,我的妹妹,我的母亲又该怎么办?”
“我又不像你们这些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疾苦。”明茴伸手推他:“柳如弈,你放我下来。”
“你本可以去做别的!”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父亲离开时,我十四岁,娘重病倒下,我们家欠了很多债,我去镇上做工,他们、他们便强迫我,却将我送到了男人的床上,你让我如何去做别的......不做这个是还不上债的!到那时,他们会将我的妹妹卖进妓院!”她哽咽着,不甘示弱地瞪视着柳如弈:“你们觉得我脏,可是我也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去保护我的家人,我不比谁差!”
柳如弈却愣住了:“你说你、你十四岁时便.....”
“对呀,”她笑着,眼泪却一滴滴地从她眼角滑落:“已经四年了,我今年十八了。”
柳如弈咬住了嘴唇,神色间透过几分复杂,他突然道:“以后不要再去了,由我来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明茴一怔,随即自嘲般地笑了笑:“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要保护她,除了娶她,要如何真正做到保护她,柳如弈,你要娶我吗?......娶我这个一点朱唇万人偿的妓|女?”
他紧盯着她,声音有些沙哑:“明茴,我是愿意娶你的。”
少女的眼眶又红了:“就算你愿意,就算你不在意,那你的父母朋友呢?”明茴轻声问道:“柳如弈,以前也有人说过要娶我,可到头来,他们都嫌我脏。”
柳如弈垂眸看她,目光坚定:“你不必忧心,我的师门与你想象的不同,我是圣道宫首席弟子,师承碎月散人,我的师长并不是俗世中人,也不会用俗世的目光来看待世人,他们会接受你的。”
明茴对上他的目光,却偏头躲开了:“柳公子,你觉得喜欢我,不过是因为你并未接触过几个女子,更没接触过我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我随意撩拨你几句,你便会脸红心跳,这样不叫喜欢,你会后悔的。”
“而且,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般能在天上飞的人,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你不该喜欢我这个妓|女。”
柳如弈摇头:“明茴,你很好,不要这样说。”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轻轻地祈求:“你可以尝试着相信我,嫁给我,不会吃亏的,我能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好像有读者没有看懂柳如弈的这条线。
首先,柳如弈本来是一个人,是上一任天道的候选人,然后他经历了不知道啥之后,就分裂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成了现在的天道,一部分魔化导致了坠魔渊的形成。
所以柳如弈本质上是没有死的,老魔只是把他的一部分给捅了。
这一段是讲柳如弈的往事,明天就能结束,算是一个言情故事,但也不完全是。
然后尧尧就跟着老魔回他家,就是极域,咱们就可以进入完结剧情了,通俗来讲,就是老魔和boss(天道)的终极大战,到时候很多前文提到过的角色都会再次登场,师父、姐姐、老魔的对照组李晚尘还有上一任魔尊扶念之都会再次出现。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结局,系统的秘密、尧尧的真面目也会随之揭晓。
非常抱歉经常修文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体验orz,我现在是趁着暑假,多写点儿,拖到开学的话,日更会变成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而且,如果因为太忙而断更续写,很容易影响整体的连贯性,所以我一般尽量快点儿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