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尧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
从峡谷中间, 腾起一团尘雾,再近一些,楚尧尧终于看清楚了峡谷中间的景象。
只见, 一大群野猪正疯了般地向他们冲过来。
天正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变暗,幽深的黑像能够吞噬一切的巨兽,一口口地撕咬着漫天的火烧云。
如此场景,就仿佛那群野猪是被黑暗驱赶着向他们跑来一般。
不,不对, 并不是向他们跑来, 而是向着他们前面的村庄跑来。
这是什么情况?
还不等她问出口,谢临砚就已经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拉着她就向村庄的方向狂奔而去,越晨和周故反应也极快, 也跟着一起狂奔了出去。
楚尧尧几乎是被谢临砚拖着走的,他们在狂奔, 野猪在他们后面狂奔, 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 没有人回答得上来。
越晨扯着嗓子喊道:“我的罗盘可能真的出问题了,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赤火山庄附近, 宗门内有驱魔灵宝,魔气根本不可能侵入进去, 就算是出现漏洞的时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们可能是在被魔物追赶!”
在越晨看来,追赶野猪群的, 应该是从坠魔渊中爬出来的嗜血魔物。
周故也很忧心:“不会是要爆发魔潮了吧?”
“不可能, ”回答的竟然是谢临砚:“魔潮五百年前爆发过一次, 现在时机不对。”
周故一边狂奔,一边哭丧着一张脸:“也有道理,魔潮向来是以千年为单位爆发的,而且每次爆发必有异人出世,我记得那极域魔尊谢老魔便出生于魔潮爆发的时间段。”
楚尧尧的眼皮跳了一下,脚步不停的同时,也不忘偷眼看向谢临砚,后者却根本没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让楚尧尧完全不捉不到他的态度。
这个时间点,天黑的速度非常快,黑暗在天边追逐,那种感觉,就好像追逐他们的其实并不是魔物,而是黑夜。
野猪群越来越近,紧迫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
终于,他们的脚刚一踏进村庄的石门,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就被黑夜彻底吞噬,身后传来了野猪恐惧而痛苦的嚎叫声,和某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啃食骨肉的声音。
从傍晚,到深夜,仅仅只用了一秒,这种现象显然不正常。
楚尧尧回头看去,只有几头野猪跟着他们冲进了村庄,而剩余的,则完全笼罩在了黑暗之中,一瞬间销声匿迹。
幽深的黑夜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徘徊在村口,舔着白森森的獠牙,一副随时会冲进来的模样。
闯入村庄的几头野猪并不理会四人,它们甚至没有停下脚步,闷头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我们跟着它们。”谢临砚拉起楚尧尧就跟着猪群往前跑。
四周很暗,看不太清楚整个村庄的构造,野猪的目标很明确,它们直冲向了村尾的一间破庙。
四人没有犹豫,也跟着冲了进去。
庙宇内部很破旧,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香案后面并没有佛像,空空荡荡的,留下一个长满青苔的凹槽,似乎这里以前其实是供奉过神明的,只是现在破败了,就连神佛都不愿再庇佑了。
野猪跑进寺庙后,就躲进了角落,一个挨一个地挤在一起,吭哧吭呲地喘着,一双双小眼睛中都透露着惶恐不安。
越晨和周故都跑得满头大汗,楚尧尧基本上是被谢临砚拖着跑的,她有几段甚至没用自己迈腿,鞋的后跟在地上都摩起了一层皮。
“这是什么情况?”楚尧尧转头问谢临砚,她总觉得现在的情形应该已经超出了预算,再加上越晨也说他们并不是身处赤火山庄,所以在她看来,多半是她的传送阵出了问题,落点定位在了赤火山庄以外的地方。
谢临砚之前也说过,并不一定非要用传送阵才能到达赤火山庄,步行也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就是很危险,他们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倒是很符合谢临砚那时的说法。
所以谢临砚说传送成功了,并不是到了赤火山庄的意思?而是到了附近?
“我不知道,”谢临砚回答得出奇的平静:“我们最好在这里等到天亮再出去。”
越晨也道:“魔物都喜欢在黑夜里行动,天亮了会稍微安全一点,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歇息吧,明日再去周围打探一下情况。”
“保险起见,要不我在周围布置个防御阵?”楚尧尧提议。
谢临砚摇头:“不要,防御阵有灵气波动,会吸引来更多的魔物。”
说罢,他寻了处布满草垛的角落,率先坐下。
越晨和周故见状,也选了稍远些的地方,坐下歇息,他们这样,主要是因为楚尧尧,一同过夜,虽是特殊情况,但毕竟男女有别,但寺庙本身就不大,因为破烂,能供人休息的地方极其有限,又有一大块被几头野猪占据了,所以要说远,其实也没有多远。
谢临砚想楚尧尧招手:“过来。”
楚尧尧挪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这种情况下,待在谢临砚旁边还是很安全的,就看他那淡定的神情,楚尧尧就知道他根本不畏惧魔物。
谢临砚扭头看了她一眼,在这样的黑夜里,他的眼眸显得尤为明亮,像最精美的黑曜石。
他突然勾唇一笑,问道:“楚师妹害怕吗?”
楚尧尧摇了摇头。
他眸中笑意更盛,突然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是因为我在你身边吗?”
气息轻轻喷洒在楚尧尧的脸侧,她抬手捂住了脸颊,眸光转动,对上他的视线,同样压低了嗓音道:“谢师兄还有心情同我说笑,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如此甚好。”谢临砚抬起胳膊,顺势搂住了楚尧尧的肩膀,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不管怎么说,屋子里还有别人呢,楚尧尧刚想从谢临砚怀里挣脱出来,就听他在她耳边问道:“你觉得那些猪怎么样?”
这话问的......什么怎么样?
楚尧尧颇为奇怪地看了谢临砚一眼:“你是打算杀来吃吗?”
“不,”谢临砚轻轻吐出了这一个字:“你不觉得,那些猪看起来,太通人性了吗?”
“这有什么?你不能歧视人家猪呀。”楚尧尧不以为意,她不记得自己是在哪看的调查报告了,猪这种动物,可是相当聪明的,比猫猫狗狗的传统宠物都聪明,通人性不是很正常。
“不是,”谢临砚缓缓摇了一下头:“你再仔细观察一下,你不觉得,它们太像人了吗?”
他都这么说了,楚尧尧只好皱着眉,向着猪群的方向看去,头还没扭完,谢临砚却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动作不要那么大!”他语气溢满了嫌弃:“你能不能聪明一点!”
楚尧尧:“?”
“你对几头猪防备成这样?”
楚尧尧心中感慨,真不愧是疑心病晚期的谢老魔,对几头猪都能这么慎重,她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谢临砚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提醒道:“你从我怀里,偷偷看,我给你做掩护。”
“行行行,你是大佬听你的。”
谢临砚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楚尧尧,再用这种敷衍的语气跟我说话,小心我亲你。”
楚尧尧:“?”
这是什么威胁的理由?谢临砚凭什么觉得这样就能威胁到她???
“快看。”谢临砚催促了一句,他的手掌从她的后脑勺滑至了脖颈上,给她留出了扭头的空间。
“我现在就看,你可千万别亲我。”措辞虽然像是真的很害怕一般,语气却透着明显的不屑,但楚尧尧还是小心翼翼地扭了头,她的脸颊轻轻贴在谢临砚的胸膛上,朝着猪群的方向看去。
几头猪挤在一起,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周围很暗,楚尧尧只能隐约看到它们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叶,它们均满脸谨慎和恐惧地看着四周。
好像没什么问题?除了它们恐惧的眼神太过拟人化了,楚尧尧是真没觉得它们有多通人性,也可能是因为,活了小半辈子,她也没正儿八经仔细观察过猪这种生物。
楚尧尧再次扭过头来,看向谢临砚,语气认真道:“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谢临砚沉默了,无言的沉默表达出了他对于楚尧尧的无语。
“行了,是我高估你了。”
楚尧尧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
谢临砚见状低笑,转而问道:“我给你的符箓剩得还多吗?”
楚尧尧点头:“还有很多。”
“好。”
楚尧尧不明所以:“要打架吗?和谁打?和猪?”
“可能吧,你一会就在待在此处别动。”谢临砚拿开了搂住楚尧尧肩膀的胳膊。
越晨和周故都没往他们这边看,估计是误以为他们现在正小情侣亲热呢,怕看到什么让人尴尬的画面。
楚尧尧往旁边挪了挪,靠着墙边,她看着谢临砚站起了身,甚至从储物空间中将长渊取了出来,之前为了伪装成赤火山庄弟子,他并没有将长渊佩戴在身上。
越晨和周故依旧什么都没注意到,但是猪群却吭哧吭哧地出现了骚动,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即将到来。
“铮———!”
寒芒一闪,长渊出窍,谢临砚出剑的速度相当快,楚尧尧只看到了一道雪色残影,再细看时,剑刃上已沾了血迹,谢临砚就近选了一头猪,剑尖从额顶延伸至尾椎,直接给猪来了个开背。
其他的野猪见状发出了惊恐地嚎叫,它们根本没有要攻击谢临砚的意思,反倒是争相恐后地四散而逃,很快就逃出了破旧的寺庙。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越晨和周故不可能听不见,他们也意识到了不对,站起身来朝着谢临砚的方向走去。
楚尧尧按照谢临砚的吩咐,还是待在草垛边没动弹。
“谢师兄,怎么了?”越晨不解地问道,疑惑地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那头野猪:“这野猪有什么问题吗,为何要对它出手。”
谢临砚并未回答,而是低头用剑挑开了猪皮,很快,便从后背的裂口中探出了一条胳膊,那是一条女人的胳膊,手指还在轻颤,显然是还活着。
周故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惊道:“这野猪食人!”
“不是。”谢临砚否定了这个说法,他继续用剑将猪皮挑了下去。
很快,一个完整的人就被剥了出来,那是一个女人,全身赤、裸,瑟缩成了一团,她正艰难地呼吸着,身体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而那张猪皮,则像一件被脱下来的衣服一般,瘫在一旁的地上。
猪腹内没有内脏,也没有任何别的器官,只有这么个人。
与其说这个女人是从野猪的肚子里被剖出来的,不如说谢临砚只是剥了一层猪皮而已。
越晨和周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尧尧在一旁都看呆了,这是个什么操作,为什么要把自己装在一张猪皮里,伪装成猪有什么好处?
女人的呼吸从剧烈到微弱,直到最后,慢慢消失了。
谢临砚的声音很冷淡:“她死了。”
好半天,越晨才惊恐地道:“我知道这个,这是出自坠魔渊的一种禁术,名为人畜术,可以将人装进任何动物的皮囊之中,自此,人只能像动物一样的活着,一旦有人试图将他们从皮囊中救出来,失去了皮囊的他们,就会像鱼失去了水,很快就会死去。”
“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禁术!”周故极为吃惊。
越晨道:“我也是在一本杂谈中偶然间听说过,但那书中明明就说了,这种禁术早遍在四百年前的那场正魔之争中失传了。”
“那为何又会在此处出现呢?”周故问道。
越晨摇头,他转而又去问谢临砚:“谢师兄是如何发现这些的,我等此前毫无察觉。”
“那是因为,”谢临砚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脸逆着光,让越晨和周故第一眼并没有彻底看清他的神情。
“因为最后一个会人畜术之人,是被我杀的。”
话音刚落,越晨和周故终于看清了谢临砚的脸,二人均是惊呼一声。
“谢师兄,你的脸怎么变了?!”
这话让旁边的楚尧尧吓了一跳,她赶紧直起身体,向谢临砚看去,正好看见了他的脸,那是他本来的脸,原来他显露出了他原本的长相,极致的美中,带着浓重的杀气。
楚尧尧心中一惊,她下意识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她是不是也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不等她反应,她就看见谢临砚手中的长剑向着越晨和周故的方向刺去。
果然,谢临砚要杀他们。
“扑哧”一声,在三双惊恐的眼睛下,剑刃没入了越晨的身体。
楚尧尧猛地站起了身,她想上前阻止,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谢临砚,他是谢老魔,他想杀谁,又岂是她楚尧尧几句话能劝住的。
越晨几人自始至终根本对他们没有任何恶意,可是谢临砚还是要将他们杀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改变过。
剑刃从越晨的胸膛中拔了出来,带出了一道血花,被这黑夜渡成了漆黑之色,他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便倒了下去,跟楚尧尧当初的死法一模一样。
一剑震碎心脉。
楚尧尧刚想开口叫谢临砚的名字,突然从背后伸出了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一把拖进了一个麻袋里。
楚尧尧疯狂地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跟抓她的人比起来宛如石沉大海,毫无作用。
不是吧,这种地方都有人贩子???
“姐姐,你冷静点儿!”一个焦急的少年音从楚尧尧背后传来,正是那个捂她嘴的人。
这下子楚尧尧还真不挣扎了,有哪个人贩子绑架别人的时候,自己也躺在麻袋里。
后面那人见她很配合,也松开了她的嘴和禁锢着她的胳膊。
楚尧尧这才发现,她并不是被拖进了一个麻袋里,四周的空间竟然还挺大的,像个小帐篷,她转过身来,看向那个将她抓进来的人。
对方一手拿了柄拂尘,一手举着根亮着的蜡烛,跳动的火光从他的下巴往上照,极具惊悚效果。
楚尧尧咽了口吐沫,问道:“你是谁。”
少年笑了笑:“姐姐,你别紧张,我是圣道宫的弟子,我叫李辞雪,是下山来除魔的。”
楚尧尧张了张嘴,好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都说圣道宫早就避世不出了,却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而且眼前这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脸单纯的笑容,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姐姐,你别紧张,我这布是能够隔绝魔气的灵宝,我手中的蜡烛是辟邪烛,一般魔物都是不敢靠近的。”
楚尧尧还是没开口,她用她薄弱的神识打量了少年一番......
......完全没看出来他是什么修为。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完全没有修为,要么就是他的修为对楚尧尧而言高深莫测,看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后者。
李辞雪显然发现了楚尧尧的意图,他也不恼,竟然傻笑了几下,很坦诚地对楚尧尧道:“姐姐放心吧,我是金丹后期,那些魔物根本不足为惧。”
楚尧尧:“......”
十五六岁的金丹后期?这又是哪里来的天才?
“姐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少年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楚尧尧被他拖进帐子之后,一句话都还没说过呢。
“......我叫楚尧尧。”
“原来是楚姐姐呀,你放心吧,我很厉害的。”少年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蜡烛,一脸自信地对她道。
楚尧尧不知道该说他是自来熟还是天然呆,缓了好半天才道:“你干嘛突然把我拖进来。”
“我当然是在救你!你没看见外面那个杀人狂开始大开杀戒了吗?”李辞雪一脸的认真,说的跟真的似的。
楚尧尧的唇角抽了一下,杀人狂是在说谢临砚?
“他怎么就成杀人狂了?”
眼前这位是看不出来她跟谢临砚是一伙的吗?
“你没看他那把剑沾了多少煞气吗?那种浓重的煞气可不是杀妖兽魔物能聚集起来的,他杀过很多人,而且那把剑,根本不是杀戮之道的剑,明明是一把正气凛然的剑,却杀了那么多人,这说明什么?”少年抖了抖手中的拂尘,煞有其事地卖了个关子。
“说明什么?”楚尧尧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说明他的路走歪了,他本该走在正道上,却歪在了杀戮之道上,这种人不受天道掌控,亡命之徒,很可怕的。”
楚尧尧暗自打量起了少年,他所说的这些,楚尧尧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她也没听过什么人这么评价谢临砚,但少年所说的这些话,跟原著中对谢临砚的那种描述,似乎又很相似。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楚尧尧觉得这个李辞雪有些不对劲,虽然金丹后期对于楚尧尧这种菜鸡而言,已经很高了,但是谢临砚本身的修为是元婴后期,他怎么能被这种小屁孩看出命运来呢?
帐子里很暗,少年手中的蜡烛是唯一的光源,他举在下巴处,这导致楚尧尧只能看清他的一张脸。
五官很英俊,眉眼间自带一股出尘之气,他的眼眸明亮而清澈,将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衬托得更浓,如果不是因为蜡烛的打光太过惊悚,他看起来还真有点儿像从山间窜出来的精灵。
也就比谢临砚差一点儿吧。
“那你怎么只救我一个?”楚尧尧问道。
“我的水平,只能救得了你一个,那两个人必死无疑,那个杀人狂虽然只是金丹初期的修为,但他明显是故意将自己的修为压到那个程度的,他原本的修为我看不出来,很可能已经到了化神期,我不是他的对手。”少年眨着眼睛,说得很是认真。
“化神期?这世间不是没有化神期吗?”
“有的有的!”少年点头:“只不过化神期都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了元婴后期,否则一旦突破,根本渡不过天雷劫的。”
楚尧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疑惑地看着少年,很是不明所以。
李辞雪又道:“本来只要是好好修炼,天雷劫都是能顺利渡过的,但是咱们这个世界的天道吧,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
“它入魔了,”少年压低了嗓音,像是在讲什么秘密:“准确的说是,上一任的天地共主入魔了,他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个形成了天道,一个形成了坠魔渊,除非能将坠魔渊从这个咱们这个世界拔出,否则,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能够成功飞升。”
作者有话说:
新角色登场,猜猜他是谁~
这本书没有恐怖元素!这哪里恐怖了?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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