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月跟丁文洲没有想到,他们的伎俩躲不过国家的彻查。
很快,监管部门就把目标转移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而此时华玉林还不算太蠢,直接起诉了华清月。
纵然她再不情愿,也知道如今国内法律如铁,根本不容违抗,如果她不积极配合检查,往后还想在国内混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丁文洲本身还是想走些旁门左道的,只可惜一位他的大学同学发现他这样道德卑劣的人出国走一圈回来就成了金融大佬,对外还打着海市交通大学的名声,实在是有辱交大的名声,这位同学联系了校友会,一时间交大出来的律师团直接清查了丁文洲的财产!
甚至有人免费帮助华玉林去状告华清月跟丁文洲,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华清月跟丁文洲被判罚款一大笔现金,此外还要把从华玉林那里诈骗走的财产归还回去。
这么一算,华清月跟丁文洲所剩无几,两人忍不住互相指责,扇彼此耳光,怨恨不已。
华玉林跟秦丽蓉倒是拿到了部分的钱,不用再流离失所,时至今日也总算明白了钱虽然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
可他们已经彻底地伤了华宁的心,哪里还能再挽回得了呢?
如果当初华宁要求他们赶走华清月的时候,他们就能把华清月赶走,留下华宁该多好啊!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让他们苦不堪饶的是,华清月时不时地就会来找他们一次。
华清月本身也没想找,可谁知道她亲生父母的老家亲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来找她。
其中最无赖的就是她的亲生哥哥嫂子,原本这两口子跟华富贵赵春花是分家了的,却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到华清月跟丁文洲的公司门口大声哭闹。
原本他们的公司就岌岌可危,这样一哭,还怎么做生意啊?!
丁文洲严厉地警告华清月:“处理好你那些穷亲戚,处理不好就赶紧滚!”
华清月气不打一处来:“我想让他们来吗?什么叫我的穷亲戚,我不认识他们!”
丁文洲冷笑一声:“不认识?当初我要是知道你是个假千金,我怎么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华清月脸色惨白,她最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是假的!
“我是假的,你倒是跟华宁那个真的在一起啊!丁文洲,别忘了你是怎么出国的,是我可怜你,帮着你出的国!”
丁文洲狞笑一声:“说起来你还真的不如华宁,她当初对我好歹实心实意,在我心里最喜欢的还真的是她!她一切都是真的,一颗心是真的,人也是真的!不像你,从里到外都是假的!”
这让华清月气得不行,尖叫着扑上去跟他厮打可哪里打得过他?
等华清月战败踉跄着从公司出去,就看到一群丁家湾的穷亲戚正等着她.
“妹妹,给俺拿点钱呗,你这么有钱,可不能忘了俺!”
“就是呀,表姐,帮我安排一份工作,要上班时间少工资高的!”
华清月被气得头晕,狠狠地骂:“我去你们妈的!滚开!”
她晕头转向地挣扎着跑了,去到华玉林跟秦丽蓉现在住的地方大哭大闹。
“谁让你们抱错孩子的!你们这对贱人!祸害!你们怎么不死?你们抱了我,却不把财产给我,你们就是人渣!”
……
这一切的闹剧,华宁都不知道。
年底,她头一次这么早地结束了义诊。
倒不是她急着要回海市,而是一路走来,发现仁心医馆以及国家开设的看病机构越来越多,大多人都有机会看病,而国家也设置了不少的红十字会等基金,真的看不起病的人都会得到救助,她连着几个村子都没再遇到那种真的看不起病的人。
不少人都笑着说:“俺们这里仁心医馆可厉害了,有病没钱也给你看,平时有个头疼腰疼的去看了效果也好,不需要再找别的医生了。”
华宁一听到这话,就觉得幸福得不行,这么几年的奔波真的很值得!
而齐大夫那边也是如此,今年没再为了义诊而留在乡下过年,因为没什么需要看病的人,他也提前踏上了回海市的火车。
这是近些年来,齐大夫第一次在海市过年。
而华宁竟然也回来了,医馆里热闹的很。
孙萍萍看着华宁的眼神再无任何其他情绪,满是佩服与折服,时不时地跟华宁说海市的八卦,华宁不是很感兴趣,大多时候都是刚听完就忘了。
因为齐大夫跟华宁都在,这个年大伙儿都格外重视,年夜饭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都是孙萍萍亲手做的,她做饭是一把好手。
华宁吃惯了干粮,走到哪吃到哪,猛地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大桌子饭菜,眼睛也热热的。
孙萍萍把一碟子八宝糕往她跟前放放:“这是糯米做的,加了红糖,又糯又甜,你肯定喜欢吃!”
华宁尝了一口,的确味道不错,而许敬民则是拿出来自己酿的酒,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
“这呀是梅子酒,度数很低,就跟饮料差不多,大家都喝一个,不喜欢这个味道的就少喝一点。毕竟,咱们仁心医馆走到现在真的不容易!看着天底下那么多仁心医馆都在为了百姓谋福利,我个人是由衷地佩服师父跟小师妹,也很愧疚自己做不到像你们那样舍己为人,但我以后会努力的!”
齐大夫跟华宁都笑起来,众人举杯,一片欢声笑语。
“祝我们仁心医馆发展越来越好!祝我们的祖国越来越强大!祝我们的同胞安康如意!”
一群人一边看着春晚,一边笑着说话,回顾过去的时光,畅想未来的美好。
此时,仁心医馆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华宁离得最近,她也不喜欢喝酒,因此刚刚只抿了一口,听到电话第一个站起来去接。
那边是一道方言有点重的声音:“你好,俺找华姐姐跟齐大夫……”
华宁一愣,几乎脱口而出:“你是细娃儿?!”
那边孩子咯咯咯笑了起来:“华姐姐,新年好呀。”
而细娃儿他娘也激动地对着电话说道:“是不是接通了?华大夫!俺们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您的电话,没想到真的联系到您了!当初您给细娃儿看病救了他一命,后头又时常让人来送药给细娃儿调理身体,原本俺都以为细娃儿只能一辈子这样了,可没想到,细娃儿他好了!他会喊人会说话了,还会帮我摆碗筷呢,细娃儿,快跟华大夫说说看,你都会啥?”
小男孩有些羞涩,才恢复不久,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华姐姐,细娃儿会摆碗筷,会剥花生,还会……给俺爹捶背呢!”
华宁嗓子一硬,鼻头发酸,泪滚了下来!
当初她跟齐大夫去的不够及时,细娃儿差点没救过来,后来勉强活下来智商却只相当于三岁的孩子,这是她心中始终放不下的痛!
所以这几年她始终都在研究细娃儿的病,让人去送药,关怀细娃儿的进展。
如今,黄天不负苦心人啊!
细娃儿的父母没有放弃他,终于等到了个大晴天!
细娃儿还在说:“华姐姐,细娃儿祝你新年快乐……”
华宁胡乱擦了一把泪,笑着说:“细娃儿!新年快乐!要永远健康快乐!好好地长大!”
她尊重每一个生命,爱护每一个生命,也希望这些祖国的花朵顺利地绽放,有朝一日,这些花儿会绽放在祖国的各个角落。
一群人的努力,才会造就泱泱大国,创立举世无双!
放下电话,华宁正要小跑着过去告诉齐大夫这个好消息,却忽然感觉到脚下一阵晃动。
原本在吃饭的一桌人都没有了动静,所有人都觉得奇怪,手里的筷子都如凝固了一般。
而后,那晃动持续几下,大家立即往外跑去,心里都是后怕,但却知道怕的不是当下会有事。
海市并非是容易地震的地方,既然海市都震感这么强烈,那么真正发生地震的地方会处于什么样的情况?
等地面不再晃动,大家互相安慰着回到屋子里,立即往电视上看去,原本正在播放春晚的电视上此时主持人却带泪宣布。
“很不幸地告诉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就在刚刚二十二点十七分,阳山发生了一起7.8级的地震,目前已经造成了大量伤亡……国家有关部门已经在立即启动救援程序,请大家一起为他们加油,希望阳山人民坚持住!战士们已经在去救你们的路上了!”
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在这种万家团圆幸福美满的时刻,却有一个地方发生了这样大的地震,这才多长时间?已经造成了大量的伤亡……足以可见惨烈之处!
齐大夫语气沉重:“过年期间很多医护人员都放假了,不少人都奔向祖国各地,一时之间想要支援太多的医生几乎不太可能。何况阳山是山城,地震损伤会非常大!海市都能感受到这么强烈的震感,只怕……你们谁跟我一起去?”
华宁立即去收拾医疗物资,整个仁心医馆的人异口同声:“我去!”
最终,仁心医馆的大夫们自备物资,由许敬民跟陈老师轮流开车往阳山赶去。
一路上不少军用车辆紧急往阳山赶去。
华宁所坐的车内,收音机不断地在播报新闻。
主持人次次都是哽咽状态:“目前死伤超过一百……”
“目前死伤预计超过一千……”
“目前……阳山几乎被夷为废墟……”
车内安静极了,孙萍萍轻声哭了起来,华宁深呼吸,强行忍住眼泪。
许敬民握紧拳头,忍不住责骂老天:“鬼老天!你这是干什么!大过年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大夫眼神凝重,转头看向车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一行人终于赶到阳山时,才发现这里的天黑沉沉的,路灯被毁得所剩无几,哭泣声此起彼伏,而国家安排的战士们已经到了,余震持续,让人心生恐怖。
医护的确不够用,有的护士一边哭一边喊:“他死了!我还没来得及止血他就死了!”
这边在哭,那边也在哭,一位排长哭着喊道:“医生呢?!救这个母亲!救她!她怀孕了!救啊!”
到处都是尸体,鲜血,倒塌的废墟,生灵涂炭不过如此!
孙萍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华宁抓住她胳膊:“别哭了!去救人!”
一行人分头行动,把带来的救援物资搬下车,遇到需要救的人立即就冲上去。
可天不凑巧,大雨瓢泼似地往下喷,行动变得越发艰难。
可阳山这么大,几乎整个城市都被埋了,不救人怎么行?
国家派的救援队来了一波又一波,人人都签了军令状,第一时间往最危险的地方冲去,这一却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死的人是谁,但却都知道那些废墟之中肯定藏着自己的同胞。
也许那人正在苦苦坚守着等待救援,那人可能是谁的儿子女儿,也可能是谁的丈夫妻子,或者是谁的爸爸妈妈……
黑暗中,军人视死如归地往前冲,余震强烈,有一位领导站出来,面色冷峻。
“前方非常危险!我们打头阵,你们在后面,遇到危险请首先保护好自己!”
华宁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惧怕,她本身很害怕这样的黑暗与诡异,可此时却多了许多往前冲的勇气。
因为人力远远不足,不少人伤患在等到救援的时候已经支撑不住死去了。
华宁自告奋勇地站出来:“首长!我也请求到一线去!就算部分伤者尚未被救援成功,可我能暂时给她处理可以处理的伤口,可以鼓励遭难的同胞,可以帮助受伤的战士!”
首长定定地看着她,声如洪钟:“批准!”
华宁背起来一大包的物资就往前冲,而整个仁心医馆的人几乎都这样冲了进去。
好几次余震强烈的时候,华宁都感觉到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可最终侥幸逃脱之后,她还是坚持往前冲。
等看到一个个被废墟压着的尸体与伤者时,她几近崩溃。
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华宁撑了下来,给伤者包扎防止失血过多,一遍遍地鼓励:“你放心,部队来了很多英雄,国家在我们的身后,我们都会有救的!不怕,不怕啊!”
这个晚上,一个瘦弱的女孩儿就这样来回地穿梭在废墟之中,救了一个人立即去救第二个人。
她想,她再多坚持一会,就可以再多救一个人。
这一夜黑暗如地狱,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所有人都看得清现状之时,却都陷入巨大的沉默与哀伤之中。
谁也没有见过世上有如此悲惨的一面,却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救援实在是艰难到了空前的地步,整个阳山市的交通,通讯,供水供电机构全部瘫痪。
地震当时因为许多人都团聚一起庆祝春节,导致伤亡加重,每日里被抬走的尸体让人恍惚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华宁参与救援的第二天就敏锐地开始担心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灾情严重,着重要救人,但救人之后呢?因为灾情而引发的许多瘟疫也都会慢慢地实现,其中鼠疫等病都是非常难以医治的。
她想到这就神色凝重起来,已故之人无法挽救,但活着的人也势必要好好地活着,重建家园!
国家派来的救援队伍越来越壮大,华宁立即让许敬民开车带着自己去隔壁市采购了一批中草药。
如今灾情时期,西药很紧缺,但中草药面临的却并不算那么窘迫的境地,她很快就买到了一大批物资。
等这一批中草药运到阳山市之后,华宁把能给伤者治伤的挑拣了出来,其余的立即熬制些消毒的草药水用来预防那些传染性疾病。
这样两份工作同时进行,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睡觉也只是零碎地闭眼休息半小时,睁开眼就立即继续参与救援。
而事实证明,这个时候士兵与医生对于灾情来说完全就是救命的。
好多次,只要华宁晚去一步,伤者就会直接死去,次次都惊险得让她不敢回想。
这天,搜救队在一处井下发现了一个被石板压着的人,那人意识休克,几乎要撑不下去了吗,可石板暂时没办法挪开。
两名战士打算下去,同时也希望有一名一声随从。
但这行为真的跟送死差不多了。
华宁定定地看着那口井,声音坚定:“让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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