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对华宁非常热情。
虽然外人不知道华宁究竟做过什么,可他很清楚,知道华宁为了西江市那一场皮肤病付出了多少,累得昏睡两天两夜,好几天都下不来床,这种牺牲自己的精神实在是难能可贵,何况华宁跟齐大夫一起下乡创办几百家中医医馆之事,哪个学医的不觉得震撼?
义诊已经是很难的一件事了,因为大多人都有家有口无法放下家人去无偿地做这样一件事。
但华宁跟齐大夫一起做了,这二人不怕苦不怕难,没有求助任何人,赤手空拳打出来那么多家医馆。
国家对他们尊重,给他们参加国家医疗研讨组的机会,是实至名归。
让副院长更震惊的是,华宁是这样年轻的小姑娘,明明最娇柔怕苦的年纪,却沉稳练达,脑子里装满了书。
他跟华宁谈论过医药知识,只震撼于华宁对于治经学,训怙学,考据,目录研究的深度,就好似熟读了几十年,一切都了然于心那般,她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去迎接医学上的奇迹。
“华宁同志,欢迎你来我们第一人民医院!”
华宁也伸手,微微带笑与副院长一握,接着副院长邀请她去办公室一叙,华宁声音清甜:“抱歉,今天我来是有点事,下次再来拜访您。”
副院长也很忙,便没有强行留华宁,便赶紧去开会去了。
而华宁转身走到病房里,华玉林跟秦丽蓉都惊呆了!
亲生女儿竟然跟副院长认识?而且那副院长似乎对她也很热情!
想想华玉林在这里住院,虽然有钱有关系,但也只是科室主任来打了个招呼,看病的时候多上点心,哪里就能那么容易地巴结到副院长啊?
那些做学术的人忙都忙死了,根本没空跟有钱人沟通,也不想为了钱毁了自己的名誉。
秦丽蓉不可置信地看着华宁:“宁宁,你……你怎么认识的副院长?”
华玉林也死死盯着华宁,好像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而华清月心中七上八下,指甲无意识地地恰到了手心里,她恨不得拿一把匕首把华宁杀了,好让这个世上再没有让自己不高兴的人!
然而华宁根本不想搭理他们,她今天来就是为了研讨病情的,二是心里也怀揣着个念头,想要证实一番。
她走过去,直接把手指搭在华玉林腕上,华玉林立即就要缩回去,可华宁竟然力气极大,定定地摁着他,华玉林有些诧异。
等他把手缩回去之后,华宁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脉搏。
她站起来,清冷的眼神环顾一周病房里的每个人。
华玉林,秦丽蓉,华清月。
这三人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
而床头柜上放着一碗浓浓的鱼汤,里头放着豆腐裙带菜等物。
她轻笑:“这种汤每天都喝一大碗,再加上喝酒,你不痛风就奇怪了。医生只能给你治病,但不是神,你一味地糟蹋自己的身体,谁也救不了你。”
华玉林一顿,下意识地看向华清月,而华清月脸上明显是心虚。
这些年华清月为了表达孝心几乎每天都会给他煮海鲜豆制品汤,每次都撒娇让他喝完,华玉林也喝习惯了,每天都喝上很多,而华清月就是出国了,也会时不时地打电话回来,叮嘱家里的阿姨给华玉林煲汤。
想到这,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华清月:“清月,这些汤,可都是你劝我喝的!”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浑身都抖了起来:“你……是你!”
华清月立即否认:“爸!我怎么知道这汤会导致痛风?这汤都是普通的食物,是华宁陷害我,想离间我们!”
可华玉林脑子迅速地转着,他想到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华清月执着于烧这个汤,还每次都缠着他喝下去!
现在想想,她只怕早就动了让自己倒下来的念头,就算在身世没有明朗之前,她或许就开始动手了!
华玉林如遭雷击,而秦丽蓉也瞬间头疼了起来。
她艰难地扶着椅子,也开始怀疑什么了。
“清月,你爸爸的身体真的是你害的吗?妈妈的头疼,是不是……我想起来了,妈妈常去的那家理发店,那个给我洗头发的小妹是你的朋友,她每次都说按照你说的方法来洗,我总是头疼……”
秦丽蓉睁大眼睛,头疼的更厉害了。
华清月跪在地上,不住地解释:“爸妈,你们怎么可以就因华宁一句话就这样把我判为死罪呢?我是无辜的!我关心你们就是错了,非要像她这样对你们不闻不问才是对的吗?”
华玉林却怎么都不肯信了:“你还在狡辩!我看你就是遗传了华富贵的狠毒!下贱东西,竟然敢害我!”
华清月猛地僵住,而后,一边笑着一边站了起来。
她拍拍裙子上的沾的灰,忽然一点都不可怜了。
“好,就算是因为我,你们才病的,那又怎么样?喝汤是你自己愿意喝的至少这两年都是你自己喝的吧?洗头呢,也是你自己去的,你喜欢那个给你洗头的姑娘,这些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华玉林跟秦丽蓉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手撕了她。
而秦丽蓉直接扑了上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跟你爸爸放弃了亲生女儿,只要你,你却这样对我们!”
华清月一把推开她,无所谓地说:“行了,别这样假惺惺的了,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舍弃亲生女儿,又怎么可能是真心对我?不过是想利用我保住华家的公司罢了!但是呢,我告诉你们,文州在国外的时候曾经当过华尔街一位金融名人的助理,长江集团已经被我们处理得差不多了,老东西,你们藏着掖着不肯让我接触的那一块,我不要也行,但是……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她跟丁文洲合力,确实已经把长江集团能专业的财产全部都转移了,原本长江集团就是不容乐观的状态,现在更糟糕了,再加上华玉林成了这样,还能指望谁呢?
一时间,华玉林如狮子一般在病房里咆哮了一声:“你这个畜生!!!”
秦丽蓉再次扑上去:“华清月!你对得起我们吗!”
华清月一巴掌扇了上去:“对不起又怎么样?你们对不起华宁,不也活得好好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地把集团给我,我还可以保你们往后有口饭吃,要是再敢乱来,我让你们病都看不起!”
华玉林一个承受不住,直挺挺地昏了过去,秦丽蓉尖叫起来。
而华宁早已离开了病房,并没有看到这场闹剧。
她只希望这三个人狗咬狗,往后别再有精力骚扰自己。
但华宁心中却对痛风上了心。
当然,她并不是因为华玉林得了痛风而要研究这个病症,而是因为华玉林这样好的生活条件,都能得痛风,还很难医治,可以看的出来如今痛风的人可不少,并且发作起来非常痛苦。
她希望可以以此作为一个切入点,展开一次新的钻研。
近些年中医跟西医产生了不小的对碰,西医主张细菌学,中医主张以“气”的概念来解说大多病症,但她通过读了那么多书就认为细菌学是把“气”的概念解说的更仔细一些,但大方向都差不多的。
只是关于痛风之类的医疗手段来说,中医跟西医是截然不同的。
西医主张止疼,疼起来吃止疼片,消炎,但中医却主张从身体内部进行调理医治,并佐以针灸推拿等手法。
想到仁心医馆里针灸最好的除了齐大夫,就是许敬民跟孙萍萍,华宁选择了跟孙萍萍沟通。
虽然两人之前不太对付,现在关系好了些但也不算亲近,可华宁还是没有计较太多,齐大夫跟许敬民都很忙,她找孙萍萍是最合适的。
孙萍萍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华宁愿意跟自己沟通。
但等到真的沟通起来,孙萍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下乡义诊的时候还在看书?我发现你这几年看书看的越来越多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为什么我一问个什么,你都跟机器似的立即就能答出来?”
这一点别说是孙萍萍了,几乎认识华宁的人都由衷地佩服她!
华宁笑:“那我教你一个办法,你想把书印到脑子里,就要无处不在地读书。”
她举起来袖子,自己的衣袖内侧密密麻麻地写着几段字,都是华宁昨晚上才看的书,今天时不时会抬起来袖子默念几遍,逐渐的也就背下来了。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呢,就回顾一遍自己所看过的书名,这样有助于睡眠,也对看书效率有很大帮助。”
孙萍萍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再看看华宁的那双手,她眼睛忽然有些热。
那双属于年轻女孩的手却干裂得看不出皮肤原来的样子,上头染了许多种草药的颜色,不知道都经历过什么。
孙萍萍心中滋味复杂,跟华宁做研究的时候就更努力,两人奋斗了半个多月,写了几乎堆满一桌子的药方与中医理论,总算是大致地研究出几种对痛风有用的法子。
这方子推广出去之后,还真的不错,缓解了好些人痛风的症状,而华宁根据痛风的方子又推出来一个治疗偏头疼的好东西。
这东西是一盒药膏,偏头疼发作之时敷在太阳穴处,会让人舒服很多,配合针灸治疗,可以彻底根除偏头疼。
但这法子有人信有人不信。
而这治疗偏头疼的法子才问世不到一个月,组织就找到了华宁,说是一位来华国访问的女士偏头疼发作,现在疼得厉害,问华宁能不能保证治好她。
这倒不是问题关键,最关键的是,这位女士并不相信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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