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宁跟齐大夫一道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才赶到了西江市,这里地处偏远,天气干燥,沙漠面积非常大,是祖国的边疆处,紧紧挨着另一个大国。
齐大夫参与了一场医生之间的会议,大家商议了很久,走访第一个得病的人,调查一番得知这次的病毒侵袭很可能是人为的。
“根据调查,这个病毒曾经在邻国出现过,现在忽然蔓延到了我们国内,他们目前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治疗的方法,这个病毒传染性很强,现在好多人都感染了。”
这种病毒感染上之后皮肤便会逐渐变成灰色,紫红色,并且会溃烂流脓,胳膊上腿上都会蔓延上去,惨不忍睹,起初会疼得人无法正常生活,到后来则是会导致各类真菌入侵脏器,直到器官衰竭而死,可谓是一场慢性折磨,且非常地残忍。
西江市的医疗条件本身就不好,如今虽然从内地调过来一部分医患团队,可却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研制出来对症的药物,只能暂时对病人进行消炎。
华宁加入队伍,她虽然是学习中医的,但对西医的基础步骤也是懂得的,赶紧地帮着先处理那些伤患的伤口。
只是这一处理就让她眼眶都红了好些次。
那些镇守边疆的士兵大多都是十八九岁的,浑身的皮肤都被高强度的日照晒得黢黑,笑起来就露出两排大白牙。
他们纯真的脸上不知道蜕过多少次皮,新的晒伤加上旧的晒伤,一层一层,常年维生素摄入得少,皮肤干裂,唇色暗淡,手指边缘都是倒刺,手心里是一层一层的老茧,看着就疼得厉害。
可他们却毫不在乎。
“大夫,我这伤啥时候能好?我们班长排好班了,我得早些好起来去站岗。”
边疆处一日不能没有人站岗,得时时刻刻地防着有人入侵。
华宁心都在颤抖:“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治好你们的。”
这些为了祖国的安定付出了太多的士兵们,不该平添这么多的痛苦啊!
但那病毒无情,其中两个士兵已经因为感染严重出现了呼吸急促的现象,赶紧地被送到了市里头的医院。
但他们走之前还是急得不行:“我不走!我得留下来,我不想走!”
那样子看得人揪心!
来支援边疆的医生们都在连夜加班想办法治疗这个皮肤病,华宁也在努力。
虽然她根本无法适应这里的天气,高反很严重,却还是拼尽全力地在想办法。
她一夜一夜地不睡,去翻看随身带来的医书,研究病症与可以对应减轻症状的药材,一次次地煎药,配制药膏,舍不得睡觉,也不敢睡觉。
生怕睡一觉起来就听到了更大的噩耗。
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医疗队的人提出来好几个办法,但收效甚微。
华宁思前想后,决定去找那些当地的原住民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以往的病例,说不定是有土法子的。
毕竟很多病都跟当地的气候环境有关系。
可她语言不通,最终,华宁花了些钱请求一个既会普通话又会西江话的人帮助自己一起去打听。
沙漠实在是大,这里的人们居住地分散得也很开,两人没有交通工具,就只有一步步地往前走,靠着一把力气走访了许许多多的人。
给华宁当向导的人名叫阿曼,他累得都快喘不动气了:“小姑娘!你怎么这么能走!我劝你,回去吧!这个病,我从小到大都没听到过!”
华宁不死心,也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我给你加钱,好不好?我想救那些战士们。”
阿曼有些动容,猛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沙子:“好!你这个傻子!我今天就陪着你!”
两人又往前走了很久,终于在一户牧民的帐篷里问到了想要的答案。
一位西江市的少数民族老奶奶浑浊的眸子里带着些回忆:“这个病我很小的时候见骆驼得过,没见人得过,骆驼得病嘛,就是拿葛莎草治疗!”
华宁眼睛一亮,简直比中了彩票还开心!
她赶紧地在纸上记录下来葛莎草这个名字,而后又要去找葛莎草,阿曼低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你脚上出血了!你不疼吗?”
华宁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自己脚底板的确被磨出血了,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但想到那么多人因为得病身上都溃烂不止,她也等不及了,还是赶紧地要去找葛莎草。
阿曼这下于心不忍了:“好了!你回去休息,我去找葛莎草!我也是华国人呀,我知道,你爱国,我也爱我们的国家!”
华宁冲他一笑:“谢谢你!”
但她还是跟着阿曼一起去找了葛莎草,这里本身植物就不多,能找到葛莎草的地方更不多。
等华宁找到葛莎草回去,正看到齐大夫着急地在找她。
“宁宁你去哪里了?今天又有一个士兵出现了高烧的情况,我给他扎了针暂时退了烧……”
华宁一脸兴奋:“师父!我去打听到这里曾经有骆驼得过这个病,用葛莎草能治好,我想骆驼跟人不一样,我们再配上几味消炎去火的药,比如连翘之类的,说不定就可以有用!”
齐大夫看着她,女孩儿脸上被风吹得通红,头发乱七八糟的,身上都是沾的沙粒,衣服脏得不行。
她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打听到这个法子,只是,还没等齐大夫说话,华宁就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连着奔波那么久,她也撑不住了。
齐大夫心疼至极,给华宁灌了些糖水,让她好好地休息,而后立即按照华宁的说法去煎了药水给一位伤患喝了下去。
华宁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觉直接睡了两天两夜。
吓得其他人都悬着心,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而那位服用了草药的伤患第二天就有了好转,等华宁醒来之后,大多数的伤患都已经服下了她发现的草药。
三天后,所有人的症状都在慢慢地变好,她开心地不行,虽然自己熬得跟大病了一场似的,躺了两三天都下不来床,两腿疼得宛如不是自己的,可确实也很值得!
西江市的皮肤感染一事,总算是得到了解决,而政府部门立即关注到了华宁,跟她接触了一番,也是由衷地佩服这小姑娘厉害!
这一次,华宁上了新闻联播,但是只有背影,因为她并不想成为什么名人,只想安安静静地帮人治病。
只是,华玉林跟秦丽蓉还是认出了她。
两人坐在电视机跟前,家里安静得如一座冰窟。
两年多以前秦丽蓉因为女秘书一事跟华玉林大吵一架,而后华清月出国,华清月的亲戚就时不时地来骚扰华玉林跟秦丽蓉,两人不胜其烦,时常冷战或者吵架。
有时候,他们也会想起来华宁,试图把华宁找回来,可哪里还找得到华宁的影子?
不过这倒是让他们没有什么愧疚,反倒觉得华宁不懂事!
家里明明有她的房间,只要她回来,他们也是愿意给她花钱的,为什么她不回来呢?
哪里像清月一样贴心,即便是出国学习了,可每年都会回来两次,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地带礼物,即便回不来的时候也会写信或者打越洋电话过来,满满的都是关心。
秦丽蓉看着电视上的华宁,喃喃地说道:“她真的学习医学了?”
华玉林皱眉:“不过是去给人打下手罢了,她能学到好本事?小学都没上完,叛逆又古怪,要是她愿意回来学着帮忙打理生意,家里现在也不会这样。”
这两年他生意急转直下,已经快到了不能维持体面的地步,心里正琢磨着让华清月回国帮助自己。
如今想想,亲生女儿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倒是清月还能有点利用价值,就算清月不能帮忙打理公司,出去联姻也是好的。
秦丽蓉没有说话,她脸上一片麻木,有时候觉得亏欠华宁,可转念一想,自己把她生下来就算最大的恩情了,华宁还没有还她的生育之恩呢。
有时候她甚至恨华宁,为什么作为亲生的女儿,华宁一点都不知道体恤自己关心自己?
如今她跟丈夫离心,跟养女也并不如以前和睦,可造成这一切的华宁却置身事外,这算什么?!
就连身在国外的华清月跟丁文洲最近也频繁提起来华宁。
两人到了国外之后倒是真的跟开挂了似的,华清月在丁文洲的帮助下拿到了不错的学习成绩,包装的俨然像是一位真爱学习的学生,而丁文洲的确也有点本事,他攀上了一位在国外做事的华人,给人当助手,凭借着过硬的智商,很快就赚了不少的钱。
丁文洲如今能赚钱了,也有底气了,跟华清月的关系也有所改变。
他提到华宁就捏紧了手里的书:“再过几个月就回国了,你还记得当初华宁是怎么对我的吗?她送我进了看守所,三个月啊,那三个月我度日如年我做梦都想亲手弄死她!”
华清月如今很是崇拜他,立即挽住他胳膊亲热地说:“回去我们想办法继承华玉林那老狗的财产,然后再翻上几倍利润,到时候踩死华宁不是很容易吗?她这么蠢,放着华家的钱不要,我倒是要感谢她。”
而实际上,华宁都快把这几个人的存在给忘记了。
她在西江市把身体养好,处理好皮肤病的事情之后便还是赶回了海市。
因为国家医疗研究中心对她发出了邀请,希望她能进入一线团队帮助解决国家重大医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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