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墨墨, 你怎么样?哪里难受?”郑军将人放在沙发上后,蹲在旁边,抬起粗糙的大手, 在她的额间轻探,发觉温度正常后, 心下微松, 却仍担心的问道。

萧弄墨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她伸出小手附在郑军的大手上,轻笑摇头:“我没事,你快去看看你的朋友, 我们就这么把人扔在门口,太失礼了!”

郑军下意识的就回将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并珍惜的将之包裹进掌心里,像是没听见对象叫他去门口接人的事,尤不放心道:“真没事?”

萧弄墨温柔保证:“真的没事!你快去接人!”

仔细观察对象的脸色,发现的确没有方才那般惨白,郑军才彻底放下心来。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对象的旁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痞气:“都是自己人,接什么接, 他们有眼睛,又不是找不到地方!

“是的!弄墨姐, 我们自己进来啦,才不用某些人接呢!”苏西已经牵着谢臻来到了屋内, 听到这话, 笑嘻嘻的跟了一句。

萧弄墨从沙发上坐直了几分,对着苏西温柔道:“不好意思啊西西,我这身体不大好, 怠慢了!”

苏西与谢臻已经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闻言连忙表示不介意。

后面的聊天,郑军与苏西都有目的的聊一些逗趣的话题,偶尔还要吐槽对方几句。

萧弄墨的脸色果然越来越好,甚至还时不时的被逗得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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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聊了几句后,郑军看了下时间,中午11点了,便带着几人出发去饭店!

“哥们儿跟你说,这家店真真是老字号,开了许多年了,现在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开业,但是跟他们家熟识的,你要提前给钱预定一桌,那也是可以的!”

苏西可是知道,现在的饭店是不允许私下营业的,听得这话,好奇道:“不会被人举报嘛?”

郑军走在最前头带路,狭窄的弄堂里,两个人并排走着稍显拥挤。

于是他走几步就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萧弄墨,那副恨不能将人抱着走的小心翼翼样儿。

看的苏西牙酸的同时,忍不住啧啧称奇,真没想到,郑军这样的莽汉子,谈个对象居然这么腻歪!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顺一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时,前头的郑军嗤笑道:“谁举报?又不是闲的,再说就算有人来,说是自家朋友聚餐就打发了,不然也不会只接熟客了!”

苏西想想也是,毕竟哪里都有专空子的人。

不过她想,郑军还有一个没说的原因,大约这家饭店后面也有人吧!

否则再是熟人,这个年代开店赚钱,那就得掂量几分。

不过苏西对此并不好奇,她只是来尝尝,被郑军大力夸赞的菜色到底怎么个好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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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西第一次在这样狭窄的弄堂里穿行,坦白说,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委实太过狭窄,且曲曲直直的跟那迷宫也差不离了。

几人跟在郑军后头七拐八绕的,走了十几分钟后,总算到了目的地。

破旧掉漆的老旧木门前,郑军敲门后,里头很快就传出了一声苍老的询问声:“谁啊?”

郑军立马回道:“廖叔,是我,军子!”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开门的是一位年约六十左右的老爷子,他黝黑干瘦的脸上挂上一抹慈祥的笑:“快进来!就等你小子了!”

说完人已经利索的从门口往旁边让了让。

郑军牵着萧弄墨率先走了进去,后面紧跟着谢臻与苏西,等人都进来后,老爷子立马又讲门关上,一秒都没耽搁。

廖叔佝偻着身子,走在前面为几人引路,只是一双略浑浊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郑军身旁被牵着的姑娘,欣慰道:“好好好!你小子,总算找媳妇了,还找个这么俊的!”

廖叔与郑军说话时的语气熟稔又亲切,明显带着长辈对于喜欢的晚辈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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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郑军立马嘚瑟起来,显然对象被夸,比夸他自己还要高兴,只是他嘴欠惯了,忍不住回了两句:“瞧您说的,我现在找对象也不晚,我才多大年纪!”

廖叔笑骂:“你小子,都三十多了,还不晚呐?廖叔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孙子都有了!”

这话就有些扎心了,郑军表示有些扛不住,依旧嘴硬道:“您这话就不好听了,我对象多好啊,一般人谁能赶得上?晚点就晚点呗!值得!”

两人一路聊着家常,很快四人就被带到一件装修简洁的屋子内。

苏西好奇的打量屋子里的摆设,看着有些像后世的包间,却简朴很多,不过私密性挺好的,屋子里面有一张红木八仙桌,桌上已经摆放了几个凉菜!

如今的饭店可不是后世那般,有好多菜色可选,而是给什么吃什么,每天都是定量的!

将几人安顿下来后,廖叔又唠叨了两句,便出去了,他是这家掌厨人的叔叔,负责看门,今天还有一桌客人,他得去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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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动吧,先尝尝他家冷盘!这家手艺真不错!每天最多两桌,很不好约,我能临时插进来,被破例安排了第三桌,还是因为廖叔跟我的交情!不然最少提前一个月预约!”郑军给对象夹了她喜欢的糯米藕,也招呼苏西与谢臻动筷子!

都是自己人,几人也没有喝酒,本就是为了好吃的而来、所以纷纷动起了筷子,在尝了一口口,苏西感受着口中炸裂的美味,整个人享受般的眯了眯眼,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对着郑军比了个大拇指:“好吃!”

说完这话,苏西再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开始大快朵颐,除了萧弄墨,其余三人都是好胃口的,所以当第一个热菜上桌的时候,四个凉菜几乎被几人吃的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这家手艺的确是好,至少苏西从未吃过这么好味道的,所以下筷子的速度尤其迅速!

也幸亏上菜的速度够快,大约又过了几分钟,第二道热菜就端了上来,不然还真赶不上他们四人吃的速度。

大婶传菜的时候,看着桌上几乎空了的盘子,眼神都没变一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她将片好的烤鸭放在桌子的最中央,然后麻利的收拾走了空盘子,便退了出去。

只是开门的时候,屋外就传来了一声略带谄媚的男声音:“萧首长,感谢您今日的赏脸,我可是听说这家祖上是御厨,手艺那叫一个绝,您等下一定要赏脸品鉴品鉴!”

“嗯!若是真有你说的这么好,我是要好好尝尝!”另一个儒雅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说着配合的话语,听着却有些不近人情的漠然!

“是是是!一定叫您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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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人办事的时候,哪个时代大约都是这样卑躬屈膝的,苏西心想,这应该就是之前廖叔说的另一桌客人吧!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响。

苏西下意识的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便看到萧弄墨整个人脸色难看到极致,似愤怒、似怨恨,手上的筷子已经掉在了桌上,方才那声响应该就是筷子掉落时碰撞道碗碟而发出来的。

郑军暗骂一句,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想到带兄弟吃个饭,能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

刚想安慰几句对象,就见萧弄墨砰的一声站起了身,冷着一张脸,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外冲。

郑军见状赶紧一把将人拉住,然后一个用力就把人抱进了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死死的扣在怀中,嘴里不断轻哄道:“墨墨,没事,咱们别管他,你等着,我会为你讨回公道,别怕,我已经在收集罪证了...咱现在不跟他计较,你别急,再等等...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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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弄墨已经气得眼眶都红了,却倔强的连一滴泪也不肯掉落,为那样狼心狗肺的人掉眼泪,他不配!

她恨!

母亲那么美好的一个女人,就因为那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因为要保护他们,主动与他们断绝关系,然后...然后半个月不到,她那美丽又高傲的母亲,便被折磨的自杀了。

她外公一家更是全部被牵连的下放到了农场,几年下来,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不断的往外公他们所在的农场寄东西,就是希望他们在那边能过的好一些。

而那个是她父亲的男人呢?在妈妈去世的一个月内,就又娶了新妻子,最让她恨得就是,那男人娶的,是害死母亲的姚文丽,这让她如何不怨恨。

若不是担心自己去了农场后,便不能再给外公他们寄物资了,她真的想去陪他们。

还有,郑军!

想到对象,萧弄墨总算冷静了下来,是了!她还有郑军,这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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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几年前,她还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的姑娘,所以哪怕知道郑军喜欢自己,自己对他也有好感,却固执的觉得自己还是一名学生,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谈对象总归不大合适。

等到研究生毕业后,这个男人依旧坚持对自己好,她认识郑军很久了,所以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并不像旁人说的那般吊儿郎当不正经,反而是个胸有沟壑的真男人。

所以在他坚持不懈的追求下,她心动了。

就在她与还很恩爱的父母表明自己喜欢上了郑军,并想与她处对象的时候,一直泡在金窝窝里长大的她,在短短的十几天,人生从天堂跌倒了地狱。

如晴天霹雳般的,书香世家的外祖家,更是一夜倾覆,全部按上了勾结海外的罪名,被下放到了最恶劣的地方,变成吃一顿饱饭都很奢侈的劳改犯。

而自己的母亲,更是被一直看不惯他们家的对家折磨致死。

然她那个一直与母亲恩爱的父亲呢?

短短一个月不到,便翻脸不认人,仿似怕沾染上什么病菌似的,与母亲断绝关系还不够,立马迎娶了害母亲致死的仇家,她怎么能不恨!

她恨不能拿刀与那帮子垃圾拼命,恨不能生啃仇人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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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能,她身后还有外祖一家,还有一直关心她的郑军。

于是,她主动离开了那个再也不是家的炼狱,从一个懵懂天真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拼命赚钱的机器。

甚至为了多赚些钱财给在农场受苦的外公舅舅们,她一个胆小的连蟑螂都怕的娇小姐,硬是往那最偏僻、最肮脏的黑市里头钻。

就是为了在闲暇之余,能靠倒卖点心换些钱财。

许是她还剩下一点点好运都用在了这里,这么些年,在黑市里发展了一两个固定的熟客,每次都愿意买下她的糕点,避免了她自己到处贩卖时,增加暴露的风险。

她那时候被仇恨蒙蔽了心神,又因为身份的转变,哪怕母亲主动与他们断绝关系,她依然摆脱不了黑五类子女的标签。

曾经的朋友、追求者纷纷离开了她的身边,避她如蛇蝎,更有那曾经追捧她,如今反过来踩压她的。

短短几年,她早就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也已经用冷漠与尖锐做成铠甲,将自己武装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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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到底名声难听了。

一般好人家根本不可能愿意娶她,更何况郑军这样的出身背景,所以她一次次的拒绝了他的靠近,就这么纠纠缠缠的,时间就过去了五年。

而她与他...都已不再年轻。

她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她得了场感冒,整个人烧到了40度,昏昏沉沉的躺在教师宿舍里,还是这个男人发现昏迷的自己。

并将自己送到了医院后,没日没夜的照顾,那般珍视小心,仿似她是什么易碎般的宝贝般,叫她心酸又迷茫。

许是生病的人经不得关怀,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脆弱,那层自己以为坚硬如铁的铠甲在这个男人密密的关怀下,起不到一丁点抵挡的作用。

萧弄墨苍白着小脸,躺在床上,看着忙里忙外的男人,突然就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打算这样跟在我身后多久?”

为什么不找别的女人呢?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着,何必死心眼的跟在她身后死磕呢?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快乐的萧弄墨了,如今的她满目疮痍,不值得这样好的男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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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说了什么呢?

对了,那男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跟一辈子吧,反正已经跟了20年了,再跟两个20年就差不多了!”

20年,人生能有几个20年呢?

那一刻,萧弄墨如同被人打了一棍般,疼却清醒着,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她拧巴了5年,这个男人就跟自己耗了5年,她相信他真能陪她耗一辈子,因为她也喜欢了这个人很多年,她...太过了解他。

看起来玩世不恭,却是再有责任心不过,也...再情深不过!

所以,她放过了自己,她舍不得让这个男人白付一辈子,所以哪怕前面有千难万阻,她也想为了这个男人拼一次试试。

如今她已经不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了,所以她不能冲动,她舍不得郑军。

而那薄情寡义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她的父亲,她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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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萧弄墨已经又坐在了凳子上,她拿起了筷子,对着苏西与谢臻歉疚的道:“不好意思啊,我失态了,咱们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西看着对面,抖着手,却面带僵硬的笑容,努力往自己嘴里扒拉菜的萧弄墨,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大概能猜到一点点。

刚刚外面的人,有一个是她的...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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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这时候询问就是往人身上插刀,苏西不是那脑子不好的,于是她配合的笑道:“是的,快吃菜,我还真是特别喜欢,我也要争取努力跟人家混熟一点,这样以后就可以时不时的来搓一顿了!”

萧弄墨眼中划过感激,总觉得自己今天种种表现实在不妥,也不知什么狗屎运,遇到那恶心的男人。

不过,西西这般照顾自己的情绪,她自然万般感激,且她本也有意与之交好。

此刻看西西为了跳过之前的不愉快,努力的岔开话题,萧弄墨自然配合的聊了起来。

后面不管心中怎么想,几人面上倒是聊得很开心。

饭后,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急着走,不想走的时候被人看见,就都摊在包间里喝着饭后龙井。

名为消食,其实就是为了等隔壁的人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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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多少了解了萧弄墨家里的情况,苏西与几人聊天的时,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谈话内容。

整顿饭下来,都是那声音谄媚的男人一直在劝酒劝菜,没有说相求之事,仿似就是单纯请一顿饭是的。

这么殷勤的态度,苏西可不信没事相求。

倒是那个儒雅的声音,很少响起,就算说话,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几个字,明明是很儒雅的声线,却莫名叫人寒凉。

一顿饭听下来,苏西基本已经放弃‘窃听’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一门心思的与萧弄墨聊天。

也正是聊开了,苏西才知道,萧美人真的是个大才女啊,真真不负她这一身浓重的书香气质。

她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在高中任教语文老师,更经常被报社约稿,几年下来,已经小有名气,赚取了不菲的稿费。

苏西最是佩服这样多才多艺的人了。

不像她,除了会医术,旁的一样也拿不出手,琴棋书画样样不通,飞要拿个特长来说的话,打拳算不算?

不过对着萧美人这样满腹书卷气息的人,苏西捂脸哀叹,到底没好意思将这特长说出口,一想到自己与人家说自己特长是打架,不知怎的,耳根子都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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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人虽然爱好性格截然不同,但是因为彼此的对象是发小,都有意交好,所以这一顿聊下来,对于对方的印象,都很不错。

就在郑军为几人添置第二杯茶水的时候,外面总算传来了些许动静。

四人下意识的闭口,不再说话,只是倾耳关注着外头的动静。

当时为了客人的隐私,这里的包间看着朴素,却是下了大价钱的,所以隔音效果很不错的。

他们的包房没有打开,所以其余三人只是影影绰绰的听到那谄媚的男人说着什么,且声音越来越远,以为所有人都走光了。

只有耳力极好的苏西能从刚才出去的脚步声听出来,出去的人只有三个。

隔壁还留着两个人。

具体哪两个人,她还要用心注意一下。

于是苏西又将心神拨了大半到隔壁。

却也只听到隔壁有人在慢条斯理的沏茶,一句话也没说。

正在苏西好奇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其实隔壁只剩下一个人时,就传来了一道憨厚的男声,声音中带着不满:“首长,您真要帮他们?窦二狗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听这话,苏西立马来劲了,莫名觉得自己能听到些绝密消息。

果然,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儒雅男音开口了,声线依旧不疾不徐:“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他们了?”

“不帮忙您来吃饭干什么?”

“我只是吃了一段饭不是吗?至于后面他们做了什么,被抓不是应该的嘛,与我又有何干!”

这话语中的冷漠,与将人玩弄于鼓掌的肆意再明白不过,苏西听在耳中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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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臻虽与发小聊天,却依然关注着妻子,发现她皱眉便靠过来询问:“怎么了?听到了什么?”

作为最亲密的丈夫,谢臻太了解小妻子了,从她时不时的恍惚表情,他就知道她在听隔壁的谈话。

虽说偷听这种行为不好,但是想到对方的人品,他也没说什么。

如今见妻子皱眉,以为她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西则是摇摇头,表示还在听。

隔壁的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突然那憨厚的男人又道:“那窦二狗是姚文丽那女人的表哥,倒时候被抓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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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怕什么?姚家害的我的柳柳疯了,现在只能躲躲藏藏的才能活下来,我匿伏五年,为了保护墨墨,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联系她,叫我的墨墨吃了多少苦,整整5年啊,为了这一天,我等的够久了,如今姚家的罪状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现在我就等着窦二狗咬上鱼钩了...”这是苏西今天听到男人说的最长的一段话,男人声音依旧儒雅,只是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叫人将其中的恨意听得明明白白。

苏西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一直以为弄墨姐的父亲就是一个渣渣。

可如今听来的,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结婚似乎也是另有隐情?

会不会...是她误会了?

或者,会不会...是这男人知道弄墨姐在隔壁,才故意那般说的?

也不对,这么小的声音,除了自己五感特殊外,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听到啊?

嗷嗷嗷...太烧脑了,到底是咋回事?

苏西整个脸都皱巴了起来,隔壁两人又说了几句她听得云里雾里的话语,然后似乎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很快的离开了隔壁的包间,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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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对于萧家的人员不了解,这个柳柳是谁?这个姚文丽又是谁?

自己想不明白,又怕猜错了,她就借着去厕所的功夫,拉着谢臻一起,然后凑到他耳边把刚刚听到的话,尽量完整的转述给他。

谢臻听了妻子的话,自然也是震惊的,他久不在J市,所以对于很多事情也只是听母亲转述的,如果...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萧叔对待萧弄墨那般疏离就可以理解了。

毕竟万一他暴露了,被摒弃的女儿还能逃过一劫,且他定是知道发小对于萧弄墨的看重,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只是...这些都是假设,就像妻子说的那般,也不是没可能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说不得以萧叔的级别,能查到妻子五感灵敏的事情,也说不定。

思及此,谢臻摸了摸妻子的发顶:“这事我会单独跟军子说,这几天刚好我也休整,会与他好好查一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柳姨也就是萧弄墨的母亲,她应该真的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