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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粉屑迷了眼,裴和渊有片刻的双目失明,只能靠直觉躲避夹击。
这般应对本就吃力,不多时他便落了下乘,教人寻见空子使了杀招。
利刃擦过耳边时,一声“郎君!”陡然响起。
是吴启恰好赶到。
被吴启所制,那偷袭之人手脚不便。许是见无有胜算,便虚晃一招抽身而去。
得了裴和渊的示意,吴启旋身撵追上去。
居院之内,待视线恢复了些,裴和渊便拔出踩空的脚,摸索着回了房室。
未料那药粉不仅迷目,还致眩。
行步逐渐趔趄的裴和渊,眼前重影阵阵,摸索片刻后,脚下猛地踢到榻前的长凳,倒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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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驿馆的厨房内,关瑶正将蒸锅内的枣糕放入木盒中。
湘眉忖度半晌,还是小心劝了句:“小姐,要不还是奴婢去街上买一盒来吧?”
那枣糕颜色偏黑不说,糕体还是拔干甚至有些硬实,怎么看,都不似是能让人吃得下去的糕点。
关瑶却反问:“买来的糕点夫君就会吃么?”
湘眉噎了噎。
还,还真不见得……
她们郎君方才那神情,脸可比这糕要黑。
“与其拿好看的去搪塞他,还不如拿这个去,起码一看就知这是我做的,夫君好歹能看出我是用了心的不是?”关瑶迤迤然地胡绉。
主仆二人提着漆盒往裴和渊那处去时,关瑶心头还在天人交战,一直惦记着前晚被她亲手破坏的圆房。
听说房事也能调剂男子心境,缓和且增进夫妇关系,那她要不要……还是选个日子舍身喂一喂夫君?
入了居院向楼上行时,见得有一阶木梯塌碎,关瑶讶异道:“这楼梯怎么坏了?”
“许是年久失修,驿馆不曾注意到这处空了。”湘眉忖道。
关瑶皱眉:“这也太危险了,你去跟驿馆的人报一报这事,让他们快些个安排人来修补,若夫君上下阶踩进去,不定又要受伤的。”
湘眉得了指令,便把食盒给关瑶,依言去驿馆报修了。
关瑶提着个食盒,小心避过那阶木梯,踮着脚一阶阶向上,生怕也踩到坏断的阶级。
走过短廊,关瑶敲了房室的门却不见有人应,便干脆推开那虚掩着的门,踏了进去。
花罩之后,霜衣郎君怔怔地坐在桌旁。
日阳透过窗隔的光线被染作暖色,虚虚地打在郎君高耸的鼻梁之上。
他半阖着眼,霎霎眼睫投作盖影覆在眼睑之下,更使人透着说不出的隽逸流离之感。
只郎君那目光似空空散的,且不言不语,甚至连有人进去都没有察觉。
关瑶见状,还当裴和渊气怒未消有意不搭理自己,便轻手轻脚上前,揭盖把那枣糕拿出来,放在桌上。
“夫君饿了么?我亲自下厨做了些糕点,夫君尝一尝?”
‘亲自’二字,关瑶咬得分外重,可裴和渊如老僧入定一般连眼都不眨,似置身另一个空间。
始终的静谧闹得关瑶心中有些忐忑,心道莫不是那纸鸢撞得太重,才让他这般冷淡。
她试图道歉:“夫君,方才是我冒失了,你别生我的气。”
裴和渊无动于衷。
关瑶耐心尽失,索性一屁股坐去裴和渊身旁,如往常一般抱着他的小臂晃了晃,喉腔中拉着长音撒娇道:“夫君呀……”
许是有了肢体的触碰,那石像般怔然半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转过头来,裴和渊与关瑶对视几息,空茫茫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
翕动的红唇、尖巧的下颚,以及纤长的雪颈。最后,在那前襟高耸之处落眼几息。
因着走了楼阶,关瑶这会儿仍有些微喘。而每每喘息,前襟处布料之下那鼓鼓囊囊的地方,便随之耸颤起伏。
待裴和渊再抬眼时,那双矅石般的漆眸之中,已然晕起些熠熠的光。
是惊艳,亦是狂喜。
关瑶呆呆地与那双眸对视,脑中尚还不知所以,腰身骤然一紧,一双手臂将她箍到近前。
紧接着,热灼且霸道的气息,倏地压上了她的唇。
唇上被碾着,关瑶脑中轰隆隆炸开,完全一片混沌。
也不知这样被磨了多久,分开时,还现了“吧唧”一声脆响。
关瑶蒙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