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
在黑暗之中我骤然睁开双眼,一咕噜坐了起来朝泉奈的方向看过去。
“出事了。”
他言简意赅地提醒了我一声,双目灼灼朝窗外看去,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了在外面浓重的夜色里面亮起的火光。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一把抓起衣服披到身上:“还来得及吗?”
“只能看具体是什么情况了。”宇智波泉奈今晚守夜,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远方的异样,“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烧起来的……我也没有收到两方会在今晚行动的消息,先去看看再说。”
我可不想忙了这么多天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状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惨烈一些,但是伤亡倒是比我们两个预测的好上不少。
“先救人。”我有些可惜身边在的是泉奈了,宇智波大部分更加擅长火系忍术,如果是千手扉间那个擅长水系忍术的人在的话现在灭火就方便了:“能救多少是多少。”
正当我打算冲进火焰里面的时候,一双干枯的就像是炭火一样滚烫的手掌从背后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差点条件反射反手一拳捣过去,硬生生克制下自己的冲动转头一看,才发现抓住我的就是白天和我掰扯的那个冥顽不灵的族长。
“有什么问题吗?”我想了想这火着实烧的莫名其妙,泉奈对周边的情报掌握还是相当不错的,连他都不知道这火到底怎么烧起来的,也足以证实这其中确实有蹊跷了:“还是说你知道为什么会烧起来?”
干瘦的老族长枯瘦的面皮颤抖了一下,就像已经晒干了的橘子皮一样被拧出了苦涩的味道。
“是有人……要逼我们离开。”
哦,原来你们不止招一个人不顺眼啊。
我习惯性地思考下去,突然间从他这话里面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猛地看向他,感觉自己血压都开始飙升了。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是我们做的?”
但是想想他肯定挨不住我一拳,要是真的动手了指不定我一拳就给他干废了,因此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克制住自己暴怒的冲动抽回自己的手,双手环胸盯着面前的老头子冷笑一声:“如果真是我们做的,你现在可做不到这样站在我面前。”
大约是这两天被我气多了,这老头听我这么说也只是嘴皮子哆嗦了一下,但是却出乎我意料的没把这件事甩到我们脑袋上,而是说:“我看见了,那个人有想要的东西在村庄里面,所以要把我们都赶走。”
“他在找某一件东西。”老人浑浊的双眼暗沉了下来,在火光之中也昏暗的就像没有光亮的长夜:“他一定还在里面。”
“泉奈,”我想了下,叫住了胳膊下刚夹着两个人从火堆里面冲出来的宇智波泉奈,“这里先交给你了,你不要进来,我进去看看。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带他们先离开这里。今晚这么大动静,肯定会被人注意到,如果不在那之前离开,接下来就不好走了。”
战争之中到处都要用到人丁,这种并不强大的小忍族并不像宇智波那种大族一样能够抵抗征兵令,因此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零星还在的几个少年我估计是充军的时候还没有长到足够的个子,所以才得以幸存下来。
但是要是再一次被那些人看见的话,那就不一定能够幸存下来了。
“我知道了,”我虽然从泉奈的表情上看出他并不赞成我这样做,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你注意安全。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话就尽早离开。”
这么大的火,蔓延到周边去迟早会形成山火,要是整座山都烧起来那就更加有的麻烦了。
宇智波泉奈原本想控制一下火势,但是等他出手之后才意识到这里的火非比寻常——依靠水竟然根本无法扑灭,似乎根本不惧水一样的古怪。
……糟了。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他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这些几乎没有什么伤亡的人身上。忍者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就怀疑现场这些和他们产生过巨大矛盾的幸存者,但是看他们似乎确实毫不知情的样子,他姑且把这份怀疑按捺下并没有发作,只是更加留心现场的状况,也不自觉有些担心冲入火中的同伴。
而等我冲进火中之后,我也才突然之间意识到这里似乎有些问题。
虽然外面热浪滚滚火焰滔天,但是里面的温度意外的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高,只能说是酷暑,但是远不到能够危及到人性命的程度。
陷阱?还是诱饵?
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就不再犹豫了。
进都进来了,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就算真的有陷阱,那想必也有诱惑人进来的理由。
再加上里面的火势并不厉害,因此我很快就开始细致而又耐心地根据那个老头的提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翻找过来,试图找到那个据说被人盯上了的东西。
找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我这样做就像个傻缺。
一来我不知道放火的那人到底在找什么,二来我也不能确定老头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么找完全没有意义。
还不如找找这里还有没有别人。
一边找我一边意识到了这里的人撤离的实在是太过干净了,完全不像是突然被人放了一把火在仓促之间惊醒离开的,反倒像是早有准备的一样,在火一升起就撤的干干净净。
仙人跳?
我一边思考这件事情一边把这个并不算大的村落整个翻找了一遍,才终于确定了这里并没有任何人落下,撤离的可以说是非常迅速干脆。
啧。
我看了眼将整个村庄围绕起来的熊熊烈火,觉得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凡胎去挑战一下外围的火到底能不能把我烧死,正打算直接通过令咒把亚瑟召唤过来,突然心头一动,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那是一个漆黑的怪物,像是正在融化又正在塑形一样站在我身后。漆黑的粘稠液体滴滴答答从另一边正在融化之中的身体上淌下,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一滩令人作呕的沥青,仅仅只是看着他,就足够让人感到精神不适了。
“二宫杏……”
那个不该说是不是人的东西看着我,黑洞洞的只有两个窟窿的眼睛部位转向我,声音又黏又长,就像含混着拉扯出了数不尽的恶意。
“我真是低估你了。”
“是吗?”我一看他似乎和我有些渊源的模样,顿时收回了原本要问出口的“你认识我吗”,不动声色地试探:“让你吃惊了还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毕竟也不会有人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出来,只能说你太蠢了而已。”
虽然从他融化成一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我还是非常笃定他现在一定被我气的很崩溃,毕竟连声音都低了几度。
“……倒是我大意了。”但是他说着说着,却又突然露出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
我姑且认为那个表情是在笑。
“不过你的狠心……倒是出乎我意料。”他说:“如果不是因为待在你的那个世界里面会被那个叫五条悟的小鬼发现,我倒是很愿意留下来看看,在你死后失踪的日子里,他们和咒术界的矛盾会激化到何种程度。”
“真是可惜,那双六眼和咒灵操术还是很有用的能力,要是能收集到就好了。”
五条……谁?
这个名字陌生的又让我有些熟悉,我暗自记下这个名字决定等回到木叶之后再回忆回忆看看自己想不想的起来,但是并没有在这个显而易见对我不怀好意的家伙面前暴露出自己其实失去过去记忆这件事情。
这么快被发现那就不好玩了。
“真想看看你看见那个世界中发生的一切后会露出的表情,”怪物说,“那般景光,哪怕只是想想都足够让人快活了。”
但我冷眼看着这个身体已经融化了大半的家伙,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我早就说了吧,我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去死的,”虽然我不知道我说没说,但是按照我对自己人设的揣摩,我觉得我应该会说这种话,“所以我死后,那些关于活人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大概是因为没有刺到我,所以这个怪物的情绪肉眼可见的糟糕了起来,倒是让我有一种扳回一局的快乐。
“二宫杏,你不可能永远博弈成功。”他说:“不过是命运眷顾于你,但你的幸运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
“我所做的事情便是在对抗命运,你能阻拦我一次两次,不可能永远都成功。”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个人自言自语唧唧歪歪些什么东西啊,”我有些忍无可忍地打断了这个家伙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自嗨,“谁在乎你要做什么事情。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浪费我的时间?什么博弈什么眷顾……你就是个老非酋吧,坦率点承认自己脸黑不就行了,世界上非酋千千万,也没见过哪个像你这么烦人的。”
“别耽误我事情了,”我冷漠地说,“你在找什么东西?”
“等等,让我自己来猜猜看吧。”
我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盯上了自己的猎物,突然间有了点兴致:“你现在这个恶心的样子,想必也不是你最原本的模样吧?让我猜猜……哎呀,真是抱歉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你现在在找的,大概是能够把你恢复成最原本模样的东西吧?”
“但是要做到这种程度,要耗费的能量可不少。这么巨大的能量波动想隐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你才会放火吧?这个隐藏的手段可算不上高明,不过够用就行……但是你觉得我会让你得手吗?”
我看到那个怪物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只是再次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不住发笑。
“我们之间没有必要一定站在对立面,二宫杏,”他说,“就如同之前我和你说的那样,我们之间可以合作。况且你已经强行取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圣杯与此世之恶的力量,连带我所持有的令咒也被你一并剥夺了,剩下的圣杯空壳你就没必要与我相争了吧?”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还是非常自然地接口:“是吗?我不要。”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拿东西怎么可以丢三落四呢。年轻人才做选择题,我当然全都要。”
“况且……”
“你又有什么实力和我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