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的进步非常显著啊,杏,”亚瑟往后撤了一步收回剑,这个体力怪物依旧也是一滴汗都没出的模样,但是显而易见脸上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和一开始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了。”
“那当然了,”我一边擦着汗一边说,“不然我每天挨斑的打不是白挨了吗。”
虽然天天都被他按在地上摩擦多多少少有些伤自尊,但是显而易见训练成效很好。我的战斗技巧在逐渐复苏的同时也糅合了斑教我的那些技巧,虽然不知道以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但是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已经恢复到失去记忆之前的水准了。
……或者说比之前更上一步了也说不住。
“最近没有见到柱间?”
亚瑟收回剑之后就解除了自己的武装,恢复了穿着常服的模样随口问。
“最近宇智波和千手打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见到他,”我叹了口气,“时间还是太短了点,斑和柱间都拦不下人……最近见到斑的频率都少了,如果不是我去找他,他也基本上不会回族地来,作为少族长他可有的忙了。”
“这样的战争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亚瑟也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深究。
归根结底,这也不是不列颠,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接受了邀请帮忙是一回事,但是总不能亲手插入这个时代之中的演变里面,作为推动这一切的领导人。
“大概也快了,”我算了算他们两边掐了多久,觉得距离这场战争暂时告一段落也已经不远了,“补给和人员损耗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这一次打完之后至少能修生养息几个月。按照柱间之前和我透露的,他和斑大概会在这段时间里面动手吧。”
其实说是动手也不准确……倒不如说他们打算趁着机会确定下那个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然现在各自顶着少族长的名头,不管做什么都需要老爸的允许,对这两人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束手束脚。
我看了眼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把头发在脑后盘起来对亚瑟说:“斑让我六点去接应他们,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动身了——今天回来大概是半夜了,不用给我留饭。”
“知道了,我会和卫宫说的,”亚瑟又问,“要带点补给吗?路上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就直接用令咒召唤我们。令咒在你身上就是拿来用的,不管我们在哪里,都会回应你的召唤。”
我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繁琐复杂的赤红令咒遍布了我的胸口,面积之大范围之广仿佛我在胸口纹满了纹身一样,就算是卫宫他一开始见到的时候也都诧异了一瞬间。
他还以为是因为黑绝的原因所以导致令咒出现了异常,但是听亚瑟说他在别的世界之中见到过这样的令咒之后才放下了心。
只要是正常的东西就行。
就是我有时候看着会稍微有些不自在。
我觉得就算我以前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距大花臂还是有点距离的,骤然给我来这么大片纹身,总让我觉得我就差手中再拎块板砖就可以和宇智波小哥一起上街去收保护费了。
倒是不是说宇智波小哥真的会收保护费这样的。
因为姑且暂时是达成了合作关系,所以宇智波斑使唤起我们来一点都不客气。
本来他只使唤我和卫宫,但是看亚瑟和莫德雷德也没有排斥的意思之后,干脆连带他们两个也都一起使唤起来了,亚瑟是两天前刚回来的,莫德雷德和卫宫还在外头有别的事情要做,我则是被他通知了去接应归来的小队——这个周扒皮!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简单地带上了水和一点干粮就上路了。这段时间下来宇智波族地附近的地形我也都摸清楚了,虽然斑还是没有说我可以在宇智波族地里面随便乱晃,但是从我已经差不多把这里的路线摸透但是他也没有阻拦我的情况来看,他大概是已经默认我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了。
这家伙就不能和柱间一样心口合一一点吗……
我在心中嘀咕着,但是却没有放松半分警惕。
虽然斑和柱间达成了合作关系,本身两个人关系也相当不错,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在战场上相遇的时候会给对方放水。
现在他们到底代表着各自的家族,不可能在战场上做出这种事情来,每每相遇都是以命相搏,有时候我都担心他们会不会真的把对方脖子给抹了。
但实际上来看,他们两个不仅没有因此产生隔阂,反倒因此关系越来越好的样子,终归是让我松了口气。
我可不想在基建任务开始之前就先从合伙人变成散伙人了。
到了约定的目的地之后,我咬住哨子吹出之前约定好的长长短短鸟鸣一般的暗号——口哨是学不会的,这辈子都学不会的,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等了片刻之后,我再次吹出另外一段暗号哨音,但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就知道斑他们的队伍多半是出事了。
——只有柱间能做得到这种事了。
可恶,在战场上和这家伙交手太麻烦了,除了斑这个怪物,我可经不起他这个能自己奶自己的强力输出一顿欧拉。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我还是沿着他们的路线赶了过去,一路上都没见到任何行动的踪迹,心不由得越来越沉。
被拖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算是柱间在,有斑撑着,至少能让其他人撤离才对。
……还是说其他人都已经无法撤离了?
大地突然开始震颤起来,我扶住一旁的树木稳住身体,但是地表很快就龟裂开来翻出湿润的泥土。粗壮的藤蔓像潜藏在地底世界的狰狞巨兽翻搅着土壤钻了出来,我一看就知道绝对是柱间的手笔——毕竟如今活着的忍者之中只有他一个觉醒了木遁,那么显而易见斑也在这附近。
我乘着藤蔓全当自己抄了个近路,把自己的气息遮掩妥帖,确保即便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在现场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我,终于在被轰炸成凹陷的盆地之中的战区里面捕捉到了斑的身影。
但是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斑几乎像是发了狂一样在狂轰滥炸,连攻击都失去了以往的章法。而柱间也只是在消极地抵抗他的轰击,这不像他们两人在战场上以往的作风。
我顺着藤蔓悄无声息地混入了斑的队伍之中,在其他人的本能反应过来之前问:“发生了什么事?斑怎么了?”
其他人见是我才收回了已经抽出了一半的武器,听我这么开口,原本勾玉滴溜溜打转的赤红写轮眼更加猩红,显然是已经有了泪意。
“泉奈他……”
被人背在背上似乎是已经没有气息的宇智波泉奈垂着眼,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但是想到宇智波斑这个仅剩的弟弟的性格,他怎么都不会做出在战场上睡着这件事,我心中一沉,就知道他多半是……
“让我看看。”但是我没有轻易放弃,我总觉得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泉奈被千手扉间那个阴险的家伙刺伤,我们尽力了,但是伤得太严重已经没办法了……”
在这样残酷的战争之中,每一个在战场中活下来的人都是彼此至关重要的同伴,再加上宇智波一族本身就心思敏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看他们几个的写轮眼红的都快要滴血,几乎都要生出新的勾玉的样子赶紧打断:“去把斑喊回来,我试一下能不能救回泉奈。要是他再疯下去我就不确定了。”
其实能有柱间帮忙是最好的,但是我也不确定今天这状况柱间还能不能脱身,只能看自己的了。
泉奈确实已经死了,或者说,几乎死了。
打从一开始能见到亚瑟他们都见不到的那些东西后,我就知道我以前的职业多半涉及一些封建迷信——或者干脆我脑子和眼睛都有些问题,所以才会看见那些东西。
但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不然没有道理我能看到那些咒灵,以及感应到我自己身体之中的灵魂。
所以即便泉奈现在身体已经死了,但是因为确实没有死太长时间,所以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灵魂还滞留在身体之中。
灵魂还在就好说了。
只要灵魂还在,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我的力量来自于对情绪的提炼,从灵魂的反应之中提炼凝结出这些能量,因此这些能量……
也能作用在灵魂身上。
虽然灵魂上缺失了一大块似乎是关于我能力的部分,但是也并不碍事,只是保住泉奈的性命修补一下他的身体,这么短时间里面还是做得到的。如果宇智波里面没有能够让他完全好起来的医生,大不了让斑去把柱间绑来。
反正柱间绝对是同意的。
“我们先走,他们在这里打下去不是时候,泉奈的伤势也不能拖下去。”
我把身体之中积蓄的能量尽数灌注进泉奈的身体之中拉扯住他的灵魂,催促着其他人赶紧离开战场。
没有东西的固定,灵魂很快就会从身体之中脱力,我也不是鬼使,灵魂一旦离开身体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索性我来的即时。
如果再晚点,事情就真的不能挽回了。
其他人分成两拨,一拨去劝宇智波斑停手,一拨护送我和泉奈离开,按照一开始计划好的撤离路线朝宇智波族地的方向匆匆赶去。我这时候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给他们,满头是汗地操控着能量拽住泉奈身体中的那一团灵魂。
要命了,我用这能量杀人还行,救人怎么这么难啊?!
而且身体要是不能修不好的话,泉奈的灵魂也拽不住多久。
我的能量不能治愈伤势,只能说把泉奈的灵魂困在身体里面。能量本身具有的破坏性让这种行为也无法持续多久,如果时间拖得太长,泉奈说不定到时候就得死在我手上了。
小队之中的医生尚且没有牺牲,但是泉奈伤得太重,再加上身体已经死亡,即便队医努力的满头大汗,也依旧无法改变现状,也让我越来越焦急。
希望斑能懂我的意思。
而斑过来的时候,也确实表现出了懂我意思的样子。
他把柱间也带来了。
以俘虏的姿态。
“泉奈怎么样了?”
他一开口我就听出了他声音的嘶哑,但是宇智波斑自己浑然不在意,只是迫切地望着我手中的泉奈,赤红的写轮眼中似乎也有了一点迫切柔软的焦灼湿润,语气小心翼翼地生怕我又给他一个噩耗。
“再不救人我也没办法了,”因为操控着只会破坏的力量维持着过于精细的保护行为,我已经竭尽全力的浑身汗湿了,连伪装的语气没力气装了,“让柱……千手柱间过来帮忙。”
“我知道了。”
“但是斑大人……!”
“听她的,”宇智波斑粗暴地打断了其他人的话,眼神冷肃的就像凝结的冰川,压抑着心中的暴躁一字一顿说,“泉奈是我仅剩的弟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回他。”
甚至为此可以让死敌千手来做这件事情。
宇智波斑语气中透出的警告让其他人顿时清醒了过来,看着气息全无的宇智波泉奈,终究是选择了退让。
即便他们不认为千手柱间会为一个宇智波尽心尽力,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他们的队医无法治愈泉奈身体上的伤势,只能指望拥有木遁的千手柱间能做到这件事了。
但所幸千手柱间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要救回宇智波泉奈。
我知道他们两个对自己仅剩的弟弟看护的如同眼珠子一样重要,再加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莫逆,因此非常放心让柱间自己自由发挥,等到泉奈的致命伤彻底在木遁的作用下修补好之后,才终于收回自己的能量,一时间头晕眼花的坐都坐不住。
冰凉的皮革贴在我背后扶住我,我头昏脑涨半天才恍惚意识到这应该是斑的手——只有他戴着手套。
“……多谢你了……”他的声音微不可查,显而易见并不希望我们之间的联盟过早暴露,但是确实非常感激与庆幸:“如果泉奈死了,我……”
“别急着谢我,说不定还有后遗症,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做。”我喘着气打断了他的话,一时半会儿实在是平复不了气息低声回答,因此不动声色抓住他的手,因为脱离还在发抖的手指在他掌心里画了两笔,他就收回了自己的话。
回去再说。
毕竟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和他还有柱间之间的联盟还没到暴露的时候。
我原本想自己动身,但实在是撑不起身体,晃了两下之后,终归是一头栽倒失去了意识。
……可恶。
在失去意识之前,应该是斑即时拽住了我,以免我真的回归大地的怀抱。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真的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