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街边忧郁地啃着鱿鱼圈,心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从头梳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试图复盘我最终孤身一人沦落街头的起始经过——我和五条定好目的地,我们两个出发,我们两个离开冷饮店,我被路过的美丽coser迷花了双眼忍不住走了下神,然后我身边的五条就不见了。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简单的来说就是我分了下心,然后我和五条就走失了。
为什么这样都能走失啊!五条你的六眼到底用在什么地方啊!
我在心中做出愤怒的谴责,但是显而易见并不能改变已经成为定局的,因此很快就平复下了心情。
成年人、不,JK的崩溃也就只有短短一瞬,毕竟我们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咒术师了,意识到我们走散之后我就干脆地给他打了个电话——可惜他没接,估计是因为人太多,这家伙又惯常开的静音所以才没有发现。
因此我就给他发了条短信,然后毫无负担地拐去买了个鱿鱼圈。
开什么玩笑,在街边干等着这种浪费生命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
啃完手中的鱿鱼圈后我才从街边站了起来,看了眼手机发现五条还是没有给我回消息,就按照我们之前商定好的目的地走去。
意识到走散之后五条也会按照这个路线找过来防止再次错过,就算路上一直没有遇到也无所谓,反正最后还是能在原定的目的地碰头,所以我也不是很担心最后会和他彻底失散。
……
才怪!!!!!
“你到底在哪里啊!你说的牌子又在哪里啊!”
我迷失在人潮之中不得不捂住一边耳朵才能听清电话那头的五条悟在说什么,崩溃地冲手机大喊,但是音量完全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到你啊!你这个一米八多的家伙难道不应该像旗杆一样显眼吗!我根本没有看到你的脑袋啊!”
“谁让你长得太矮了!我也完全没有看到你啊!”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声音也夹杂在嘈杂的人声中听不太真切,但是我也能听出来他的情绪在逐渐暴躁:“那个牌子不是很明显吗!红蓝两个颜色的!挂在外面!这么大一个!这你都能看不见吗!”
“我没看到!哪里有这个牌子!根本没有啊!”
我上下左右东南西北都看了一遍就差把地砖掀起来从下水道口探进去看一看了,都没找到五条说的那个据说非常显眼巨大挂在外头红蓝相间的牌子。
可恶啊!干嘛要找过去啊!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路痴吗!
“路痴到这种地步显然不是感官有问题而是你的眼睛也急需拯救了吧!”五条悟在电话另一头大声指责:“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按照你的描述都没有找到你啊!”
“不是很明显吗!我也在牌子下面啊!这么大个木村○哉你看不见吗!”
我也为五条悟的强人所难有些崩溃:“我们就不能直接在定好的地方碰面吗!干嘛一定要在这里找过来啊!只要最后能到目的地不就好了,现在有什么找过来的必要吗!你是第一天知道我不认路吗!”
“没有我在身边你连找目的地都很困难吧!”五条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一下,紧接着即便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之中也依旧能听出来浓厚怀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你是不是跟我完全走错方向了?”
……呃……
我顿时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鹅一样一声都吭不出来,仔细想了想心虚的意识到这确实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按照我的路痴程度来说对着地图走上反方向还感觉非常良好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才说在目的地集合啊!
“你是不是走错了?你绝对走错了吧!”
“啰嗦啊!走错又怎么了!我又不是找不到目的地!”我顿时恼羞成怒:“直接去目的地等我不就好了!我可以一路问过来的啊!”
虽然拿着地图我会迷路,但是常人拿着地图迷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只要问路我不就能找到路了!
“你给我在原地等着!”五条悟完全失去了耐心,在撂下电话之前又抽空补充了一句:“等下你得请我喝奶茶才行。”
“你要是用飞的过来的话我就当不认识你!”
在他挂断电话之前我抓紧时间补充了一句,但是听着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忙音我也不知道五条听没听见,只恨刚才新买的挡脸工具在五条那边,不然我现在绝对严严实实的要把自己的整张脸都给裹起来。
“我就知道。”温暖的在这种天气下都带上几分灼热的烫意的掌心贴上我的手背,没有茧的柔软指腹圈住手腕,热的几乎让我下意识想把贴上来的手甩开,但是在意识到这是谁的手之后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
没有戴墨镜的五条悟眼睛瞪的瓦蓝,看起来就像一只怒气冲冲的猫冲我发脾气:“我就看个地图的功夫你能跑的人影都看不着,真有你的啊二宫杏。”
“稍微走了下神而已嘛,”虽然我理不直,但是我气很壮啊,“看见美人走不动路这不是人类共性吗!”
“是只有你才会有的特性吧,”五条悟抓紧了我的手腕威胁我,“这次在走丢我绝对不会来找你,让你一个人走回学校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错对不起啦。”因为本质上还是我的错,所以我认错的非常迅速,顺着他的毛呼噜了几把给他顺毛,从上衣口袋中拿下了他之前戴到我脸上的那副属于他的墨镜拍了拍他的胳膊:“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就不要用六眼了,你都不嫌累的吗?”
六眼本质上是个被动技能,是无法被关闭的能力,因此每时每刻都在主动收集五条悟周围的所有信息灌输进他的大脑之中。
这对大脑来说是很重的负担,虽然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在平常没必要的时候他还是会习惯性地戴着墨镜挡住双眼,以此来隔绝六眼对周围的感知。
高大的已经有了属于成年人气息的少年像只被驯服的野兽一样温驯地弯下腰,我拨开他鬓角雾凇一般蓬散的白发将眼镜脚架倒他的耳廓上帮他戴上墨镜,才问:“想喝什么?”
“就这附近的吧。”五条悟直起腰,但是抓着我的手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我挣了一下看他不打算松手,就干脆随他去了。
“远了你肯定又不乐意走了。”
他顺手把我的胳膊往自己的胳膊里一搂,生怕我再一次因为走神被人潮带走的样子拖着我往奶茶店走去,我被他拽的不得不小跑跟在他身后,倒是托他的服没有被挤死。
这人个高腿长一步能顶我两步的走法我没个一米八的身高,短时间里面是不可能用正常的步伐跟上他的节奏,因此只能被他连拉带拽地提溜到奶茶店门口。抓着我手腕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攥紧了我的手掌,他的手掌比我大了一圈,因此握手这个动作与其说是在握手,倒不如说是他一个人用手掌把我整个手都包在了自己的掌心里面。
有点热过头了。
掌心交汇升起的温度让我有些分心,因此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奶茶店。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我们店正好在活动,如果是情侣的话奶茶第二杯半价哦。”
“你要什么?”五条悟屈起胳膊在我肋上捅了下:“新品?”
“你一种我一种。”我收敛心神把注意力放到了店面上张贴的新品海报上面,有些遗憾让灰原和七海先走了,或者夏油和家入都在也好了。
这样就能把所有新品都尝一遍了。
“给我全糖,给她微糖,”五条在我摸钱包的时候就开始点单了,“全都要冰的。”
“你刚才冰淇淋还没吃够啊又要冰的。”我抱怨了一句,被他用力捏了下手。
“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好意思不敢有呢少爷。”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顶着店员小姐惊讶的视线结了账,又问他:“夏油有和你说什么吗?”
“反正肯定是谴责我们出门玩不带他的消息,我没看。”
五条悟也相当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这么说,做出了和我一模一样的举动。
Nice job!
我在心中给他比了个拇指,心想这样到时候真的挨骂了就不止我一个人受苦了。
不愧是我的狐朋狗友,我就欣赏你这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真的要走去吗?”五条靠在柜台上看着我,我有注意到这个并不大的奶茶店生意突然变得好了起来,不少青春靓丽活泼可爱的JK们正眼神亮闪闪地控制不住地往这里看,一窝蜂涌进来买奶茶的目的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嗯?不然呢?还要怎么过去?”
我的注意力被分散到了妹妹们身上,有一搭没一下的回答着他的话:“不是你说走过去也可以的吗?”
“那是在之前,”五条悟没好气地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迷路到什么地方了。”
“走过去呗,这能花多长时间。”
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心想我走到买鱿鱼圈的地方又找到广告牌蹲下也没有花多长时间,就算算上这里的时间走过去也不需要多久,吃饱了撑得慌才去坐公共交通工具。
“随你,”他比我更加无所谓,又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我们的奶茶还没好吗?”
贪恋池面美色以及池面的美色带来的业绩的店员小姐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奶茶塑封好递给五条悟,看起来颇为不舍地说:“我们的奶茶情侣第二杯半价活动会持续一个礼拜,如果觉得味道还不错的话下次可以再来啊!”
我就说吧,沉迷美色是人类的共性啊。
但是走到新餐厅的过程却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我抱着家入硝子失声痛哭愤怒谴责:“五条悟这个骗子!不是说很近的吗!他带我走了起码三万步一小时我们才走到那个新开的餐厅!三万步!一小时!!!!”
你是人吗居然欺骗这样一个清纯无辜的少女!
“我早就问你是不是真的要走过去!”五条悟比我更加理直气壮地愤怒嚷嚷:“我还以为你脑子进水了想健胃消食一下才带你走过去的!你现在居然怪到我头上来了!”
“我哪知道有这么远!你都没和我说有这么远!我还以为就在附近最多半小时就能走到了!”
“要是半小时就到了我还问你这个问题干嘛!怎么想都是你自己的问题好不好!”五条悟抓住自己的同盟同学威胁他以此来巩固自己的论据:“你说是不是,杰?!”
“我对那里又不熟!你这么问我我哪里有概念啊!”我差点没扑到他身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结果最后就吃了半小时就赶回来了还差点都没赶上关校门的时间!我都看见夜蛾老师把他的真人快打熊掏出来了就等着打我们了!”
“这是谁的错啊!要不是你之前还迷路了这么长时间还得浪费我时间去找你,早就早一小时就到那里了好不好?!”
我们两个互相推诿责任并且试图让周围围观群众支持我们的论调,要不是家入和夏油拦着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差点没扭打成一团。
“我看你们两个也不是很累嘛,”家入硝子拦架都拦的气喘吁吁最后虚情假意地礼节性拦架了,“既然这样的话就不能早点去睡觉吗?”
我可是等你们两个回来等的都已经困死了。
她挂着明晃晃两个黑眼圈的下垂眼中相当明显的表达出了这个谴责的意思。
“下次我还要去那里吃!”
我愤愤不平地从五条身上跳了下来整理一下自己因为和他厮打皱起来的衣服,还是对那家新店的菜色念念不忘。
这次我们的常新体验没有踩雷,就是没有吃过瘾让我很遗憾而已。
“这么喜欢那就下次再去吧,”夏油杰朝我伸出手,帮我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头发,“暑假再去好了。”
他提到这件事我就想起来还没有问过他的暑假安排了。
“很着急吗?”他也和五条一样反问我:“难道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虽然确实是没有,但是你这话还说的我怪不爽的,”怎么说的我好想孤寡老人一样除了和你们混在一起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了,“既然都没有事情的话,那就到时候再安排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我和悟决定好了。”他说:“反正你也随我们安排的吧,杏?”
“当然了。”
当然了。
难道我还会有第二个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