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看了两折,茶喝了三盏,就在李纯意心里嘀咕到底什么时候能吃饭啊的时候,郎茵茵猫着腰的来到了温氏身边,因为离的近所以她说的话李纯意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五姐姐说是要去解小手,已经一刻钟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郎茵茵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小小的,脸上的表情是不安的。刚才郎珊珊说是要去如厕,作为妹妹郎茵茵立刻就表示自己愿陪着她一起去,然而对方却出乎意料的给严词拒绝了。郎茵茵素来不敢违抗嫡姐,不让跟着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留下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郎珊珊却总是不见回返,这就让她开始感到不安了。
听了这话的温氏眉头稍稍一皱,她半回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果然没看见女儿的半丝人影。
“伯母安心看戏,我带着六妹妹出去转转。”这个时候,李纯意开口了。
温氏微一思索,很快地就点了点头。
于是,李纯意便施施然的站起身,带着郎茵茵从席间退了下去,待走到人少僻静之处,她立刻问道:“六妹妹,我观你刚刚似有未尽之语,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吗?”
郎茵茵闻言小脸立刻出现了一抹不安,就见她凑近几步忙说道:“五姐姐离开的时候,好像是坠在几位姑娘身后……”而那几位姑娘是准备偷偷留到前面,去看那个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子。
“嫂嫂,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郎茵茵看起来忧心忡忡。
李纯意想了想就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语毕,就带着郎茵茵朝着东边走去。
九曲的朱廊,蜿蜿蜒蜒,郎茵茵却无暇欣赏两岸的如画风景。
她心如擂鼓般地想着: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跑去男客那边真的好吗?
要知道,那些小姐们就算想去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啊,哪像她们这样,就差没有直接问路了。
这该死的公主府当真是大的过分,她们这般走了十几分钟,竟然也没到地方,李纯意就忍不住开始对着郎茵茵抱怨起来:“那个什么劳资的陆才子有什么好看的啊,一个个的,竟都拿他当成了宝贝。”美人这种东西,即使是在抱怨的时候,也美的让人心醉,起码在郎茵茵眼里此时红唇微嘟,颦眉微蹙,一脸慵懒的李纯意简直娇媚的让她一个女孩都忍不住心头微颤。
于是她情不自禁地便开口道:“在嫂嫂眼里,这世间的男子,自然没有一个能比的上二哥的。”
李纯意闻言小脸猛然一红,心想:我我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而就在两个人说话的空挡,突然地,远方传来一阵阵嘈杂并带着惊呼的声音。
李纯意和郎茵茵相互对视了一眼,面上同时划过抹奇意。
“走,去看看。”她定声说道。
两人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而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许多匆匆跑着的丫鬟和小厮们李纯意眼疾手快,瞬间拽住一个,张口就问:“出什么事了?”
那小丫鬟便满脸急急地说道:“有位小姐掉进湖中了。”
是有人落水了?
李纯意听了这话心里立刻也跟着担忧了起来,这公主府的湖可是大的很也深的狠,不会水的人要是掉下去十之八九是会被淹死的。“嫂嫂……”而就在这个时候,郎茵茵哆哆嗦嗦的开口了,就听她惊疑不定地喃喃道:“落、落水的不会是五姐姐吧!”
李纯意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于是接下来她们两个都不是疾行而是一路小跑了。
在心理学上有一个叫做墨菲定律的东西,通俗点讲就是你越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情,它往往越会发生。
眼下的情况便是如此。
当李纯意抵达出事地点的时候,这里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住,其中有男有女,众人围的密密麻麻并同时对着圈里的方向指指点点。李纯意使劲儿扒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个人,而当她终于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时,不仅暗暗叫了声糟糕。
只见此时的朗珊珊浑身湿透的躺在地上,而一个同样浑身湿透的男人正紧紧抱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李纯意脸色发青的厉呵一声,并同时对那男子道:“你是谁,还不放开我家姑娘。”
那男子闻言脸上立刻就出现了颤颤地表情。
而在这个时候,也不知哪个围观的人开口了:“何必如此急言令色,若不是吕兄下水救人你家这位姑娘,保不齐就要被淹死嘞!”
李纯意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有答话毕竟现在是珊珊的身体要紧。
于是很快地,郎珊珊就被抬到了一处静室内。
得到消息的温氏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经过大夫诊治,郎珊珊并无性命危险只是因为受惊过度而暂时昏迷休息一会儿便能清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到水里去?”问这话的是定襄公主。
今儿她可是东家,发生这样的事情,自是脸上无光,而很快地,就有人把事情的经过囫囵地说了一遍。
一句话总结:郎珊珊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的。
“胡说八道。”一旁的李纯意发出阵冷笑,张口问道:“你们三个同在一条船上,为何单单是她掉下去,而你们两个却平安无事?”李纯意口中的“两个。”是两位正值青春妙龄,但脸上神情却充满了忐忑的女孩,她们两都姓谢是一对亲姐妹,父亲是忠勇伯,姐姐叫谢彤,妹妹叫谢瑶。
据二人所说,她们是在乘舟准备前往紫金竹林时,郎珊珊一不小心从小舟上掉下去的。
再然后,就是一猛男从不远处的架桥上一跃而下入水救人。
这两姑娘说话间神色惊慌,眉宇间尽是躲闪之意,十之八九是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没说。
李纯意打定主意不让二人离开,说什么都非要等乃郎珊珊醒来再说,然而谢彤和谢瑶却像是突然吓住了一般开始嘤嘤嘤地哭泣起来,她们的母亲见状,立刻就露出一副护犊子的神情,表示立刻要带着两个女儿回家,谁都不能拦着。
“我妹妹现在昏迷不醒,事情也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居然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李纯意瞬间大怒:“做梦,谁都不许走。”
“这明明就是一场意外,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走了就是心虚。”
“我们为什么心虚。”
“为什么就要问你那两个女儿了。”
“皇后娘娘的妹妹当真是好生霸道啊,真以为咱们这些京城旧勋是这么好欺负的?”
“你!”
李纯意气的面颊通红,而就在她们两个争吵到面红耳赤的时候,突然地,床上的郎珊珊叮咛一声睁开了眼睛,一旁的温氏见状整个人精神一松,郎茵茵也扑到床边叫了了声五姐姐。
既然人醒了,那就好办了,直接问当事人就可以了。
“五妹妹,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落水的吗?”李纯意问道。
郎珊珊闻言脸上先是出现惊恐的表情,随后又骤然抬头望向了谢氏姐妹,最后露出一抹气愤来,她指着二人哭叫着说道:“她们两个在船上突然吵了起来,我去劝架,谢彤就用力推了我一下。”
然后,她就噗通一声掉进水里了。
而至于吵架的内容则更是荒唐可笑,无非就是小姐妹间的争风吃醋,结果人家两个没怎么样,郎珊珊这个悄悄尾随的受到了无妄之灾。
“我、我、我才没有推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谢彤脸上一白,竟然矢口否认起来。
“没错!”一边的妹妹谢瑶这个时候倒是知道要站在姐姐这边了:“是你自己掉下去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眼看场面开始闹的不可开交,一旁的温氏终于发话了,只见她站起身对着定襄公主道:“今日是重阳节宴,又是殿下的生辰,不必因为此等小事扰了大家的兴致,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左右我家姑娘现也是平安无事,不如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她这边的话音一落,定襄公主还没说什么呢,那边的谢家主母就露出一副豁然被赦免了似的感激表情,连声说道:“还是夫人明事理啊!”
床上的郎珊珊闻言豁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而李纯意则是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了并赞同的表情,但很显然,作为朗珊珊的生母,在场的没有比她更合适发表意见的。如此,几乎是很快地房间里的众人就散了开去,李纯意等人也没有心思继续参加接下来的宴会,等到郎珊珊感觉好一些后,就扶着浑身虚软的她踏上了回程的马车。
“呜、呜呜呜……”马车上,郎珊珊一直一直哭个不停。
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咋然遇见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既惊恐又委屈。
“娘,真的真的是谢彤推的我。”郎珊珊哭的不能自己。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若是你谨守规矩,不偷偷溜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