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距离仙剑大会的召开还有半月时, 万门仙宗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仙剑大会不同于宗门内部的比试，是整个修真界各大仙门的比试，第一届是由万门仙宗的祖师爷万法帝尊提出, 此后每一甲子举行一次成了传统, 延传至今。
因参加仙剑大会的门派太多, 以往，都会限制每派参加弟子的人数, 而这届刚好是仙剑大会的第一百五十届，也是万门仙宗黄掌门上任主持的第一届，在询问两位仙尊的意见时，谢青洵看透他的心思, 似笑非笑道：“你若想大办, 就放手去做, 本座还没闲到连此事都管。”
黄掌门确实想大办。
见谢青洵和裴紫逸都没什么意见，他大手一挥改了先前的规制，所以此次仙门大会没有参与人数的限制，不管你修为高低, 只要你想参加，皆可以报名一试。
这也是仙剑大会第一届的模式。
正因如此，莫玄霄才得了参加仙剑大会的资格, 为此日日刻苦练剑修习术法。他将曲瑶瑶的话听入了心里, 认真翻看过那本医书发现, 里面内藏乾坤。
这不仅是一本医书, 其中隐含了一种特殊的修炼体系, 莫玄霄试着修习，发现这种奇异的吐息修炼方式与他诡异的贴合，为此跑了数趟藏书阁。
可惜的是, 他身为弟子权限太小，所能借阅的书籍有限。
而巧合的是，这日他在藏书阁中遇到了曲瑶瑶，少女倚靠在书架上百无聊赖翻书，见他进来眸光一亮，甜甜笑着道：“你来啦。”
她好似知道他会来。
莫玄霄回以笑容，“来这里找些资料。”
“你要找什么资料，需要我帮忙吗？”
莫玄霄正头疼如何进入顶层书室，见曲瑶瑶待他如此热情，顿了顿道：“有一事，确实需要夫人帮忙。”
他想要借阅上层书室关于修炼起源的古书，而顶层书室只有掌门和双尊能够随意进入，除了他们，任何人想进入顶层都需拿到通行令牌，而此时青熙仙尊的通行令牌，正明晃晃挂在曲瑶瑶的腰间。
在随着曲瑶瑶往顶层走时，莫玄霄忍不住问：“瑶夫人怎么会来这里？”
一说起此事曲瑶瑶就有些恼，她闷闷道：“谢青洵说我太笨了，要我来此多学点东西。”
说着，她不服气的看向莫玄霄，“你觉得我笨吗？”
“在玄霄看来，瑶夫人极为聪慧。”莫玄霄唇角荡起笑容，摇了摇头安抚，“师尊估计只是随口一说，夫人莫放在心上。”
曲瑶瑶小声嘟囔了句：“他就知道欺负我。”
莫玄霄听到了没再接话，在他看来，谢青洵已经对曲瑶瑶宠溺到极点，不然也不会将通行令牌给她，准她随意翻阅顶层书籍。
顶层的书并非凡书，多为上古古籍以及一些古史残卷。莫玄霄要找的修炼起源，就在这些古史残卷中，见曲瑶瑶背对着他在翻阅其他书籍，他抿唇从书架上抽出一卷古史，靠在窗边细细阅读。
找到了。
在翻阅了几卷古史后，莫玄霄如愿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内容。有关修炼起源，在古史中源头分为四大类：一为天，二为地，三为龙，四为凤。
所谓的天，是指由天地孕育赐予生命的灵体，如植物、动物；而地，则单独指向人，很显然莫玄霄所接触的修炼体系并非前两种，他将目光定在后面两类，惊讶的发现那本医书上的修炼体系……与龙族修炼之法一模一样！
他并非龙，怎么可以按照龙族的法子修炼？
莫玄霄神情恍惚，细细想着自己的家世，记起他爹在生病过世前，曾有一段时间经常拉着他的手念叨：“咱们是莫氏最后的龙裔了，霄儿，你是我族的希望。”
当时，他爹已经疯癫说了多日的胡话，所以莫玄霄听后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手捧着这纸残卷，他不由又想起他拜入青熙仙尊门下前，冷清清的仙尊曾深夜站立在他爹坟前，淡漠问他：“你是莫氏族人？”
“莫玄霄，你可听说过龙族？”
当时他还太小，只顾着欣喜青熙仙尊愿意收他为徒，过后不解师尊为何对他冷淡，却未曾在意过他这轻飘飘的一问。
莫氏，龙族后裔，师尊还曾派他去寻过龙山。
一个个谜团扑面而来，莫玄霄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他细致将残卷收好放回原处，扭头再次看向曲瑶瑶。
“瑶夫人。”
曲瑶瑶正在翻找有关凤族的资料，听到莫玄霄的声音，她连忙转身，“怎么了？”
“我已经找到了资料……”
曲瑶瑶接过他的话，“我知道你还要着急回去修炼，我这里不用你陪，你放心走就是。”
莫玄霄说了一半的话堵在口中，他原本想说的是，你想找什么书，我可以帮你找。
也罢。
既然曲瑶瑶都这样说了，莫玄霄也没有留下的理由，在道谢离开时，曲瑶瑶对他挥了挥手，笑着鼓励他，“我等你在仙剑大会的表现。”
她什么都没多问，也不好奇他来找什么资料，一切进展的如此顺利，就好像她知道他来做什么，特意过来帮他一把。
这位瑶夫人，究竟要做什么？
对着曲瑶瑶干净含笑的眼眸，莫玄霄回以笑容离开。而曲瑶瑶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低低自语着：“这样算成功了吗？”
“你做的很好。”耳边传来崇安的声音。
曲瑶瑶此次来藏书阁，其实就是由崇安授意特意来帮他一把。她并不知道莫玄霄想找什么资料、又要做些什么，但她无条件相信崇安，同时又疑惑不解，“你为什么想要培养莫玄霄？”
崇安轻飘道：“我是在替你培养。”
“替我？”可莫玄霄不是谢青洵的徒弟吗？
崇安没有解释太多，只淡声道：“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在为你的以后铺路就够了。”
知道曲瑶瑶在担心什么，为了让她继续帮助莫玄霄，他冷冰冰多加了句：“放心，莫玄霄为人纯善，他身为谢青洵的徒弟，不会干出伤害师门的事。”
曲瑶瑶根本没这样想过，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最后还是选择闭嘴了。
自她选择了谢青洵，她与崇安之间注定存了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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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瑶瑶来藏书阁是为了帮莫玄霄找资料，但她对莫玄霄的抱怨都是真的，谢青洵确实说她笨，让她来藏书阁丰富知识。
当谢青洵找来时，曲瑶瑶已经找到有关凤族的书籍，正坐在桌边一页页翻看。
夕阳西下，朝霞染红大片的天空，太阳的余晖倾洒入阁楼。
曲瑶瑶看的认真，在看到有关凤族的彩色画像时，她睁大眼睛指着其中一族凤凰，“它长得好像……”
“嘘——”崇安急急打断她。
桌案阴影笼下，有手臂自她身后撑住桌子，谢青洵俯身靠在曲瑶瑶身后，低眸看着她指的画像道：“像什么？”
曲瑶瑶根本就不知谢青洵何时而来的，被他突兀的出声吓了一跳。
侧脸间，她软软的唇瓣不小心触碰到谢青洵的侧脸，连忙后仰身体捂住嘴巴，“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青洵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既然不知道本座何时来的，那你刚刚是在和谁说话？”
曲瑶瑶自然是在和崇安说话。
圆润的瞳眸眨了两下，她反应过来道：“我在自言自语不可以吗？”
不给谢青洵追问的机会，她指着书册上的画像道：“它和敛朝好像。”
上古凤凰分六族，分别是白色的鸿鹄、赤色的朱雀、青色的青鸾、黄色的鹓鶵、和紫色的鸑鷟，凌驾于这五族之上的，则是通体赤金的金羽神凤。
曲瑶瑶所指的画像，通体赤金体型极大，画像虽画不出凤族的绝美，但与她见过的崇安原身无异，如今细细想来，竟与敛朝也一模一样。
“它叫金羽神凤吗？”
曲瑶瑶阅读着有关金羽神凤的介绍，与其他五类凤凰不同，有关金玉凤凰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介绍：不死之鸟，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曲瑶瑶继续翻页，按理说，下一页该是金羽神凤的详细介绍，她翻过之后却发现，有关金羽神凤的介绍竟被人撕毁了。
“好了。”谢青洵按住曲瑶瑶的手道：“天黑了，跟我回去。”
曲瑶瑶有些意犹未尽，她发现顶层的古史残卷竟比她在下界听过的书还要有意思，把古书抱入怀中软软问着：“我可以把它带回去慢慢看嘛？”
按理说是不可以，但谢青洵身为双尊之一无人可管，见曲瑶瑶真的喜欢，散漫道：“随你。”
他一开始想，不过是一本破书，曲瑶瑶喜欢看那就多看几本，这样也不用天天来烦他了。直到他们回了寝宫，谢青洵打坐她看书，谢青洵出去她看书，等他处理完琐事回来，曲瑶瑶还趴在桌面看书，听见他回来甚至头也不抬。
“曲瑶瑶。”谢青洵语调发凉。
他走到屏风前褪外袍，“本座听说，今日莫玄霄跟着你一同去了顶层？”
曲瑶瑶心里一咯噔，因为心虚她不敢抬头，理直气壮道：“你不用听说，他确实跟我上了顶层，说要翻查一些资料。”
“他能找什么资料？”谢青洵搭衣服的声音故意重了些。
曲瑶瑶依旧不抬头，十分敷衍道：“我也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就去问他吧。”
谢青洵呼吸一滞，偏头看了她一眼。
以往，曲瑶瑶最喜欢看他脱衣服，恨不能他全脱光好好研究他的身体，为此谢青洵很少在她面前换衣。而今日，他站在屏风前折腾了好一会儿，曲瑶瑶只顾着看书半刻都不曾看他，估计他全脱光了也看不到。
谢青洵只能道：“本座去沐浴，不准跟过来。”
曲瑶瑶翻了页手中的书，这次连理都不理他了。
真是好样的。
谢青洵在浴室待了近半个时辰，等披衣出来时，桌边已经没有曲瑶瑶的身影。他冷淡的神情有所好转，步入内试才发现，曲瑶瑶正坐在玉床上看书。
听到他回来，她终于肯抬头看他一眼，笑颜弯弯却是说：“这本古史真的好有意思，里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谢青洵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单薄的里衣贴合露出完美腰线，他淡漠仰了仰下巴，“比如？”
“书中说古时天地孕万物，龙凤称霸各掌一方，龙族手下有虺蛟、烛九阴等一众神兽大将，凤族则有鲲鹏鬼车毕方一众神鸟，这些神物好多我都没有听说过。”
谢青洵不说话。
曲瑶瑶又道：“里面还说鬼车是有九只脑袋的鸟，毕方只有一条腿。”
谢青洵还是不说话。
曲瑶瑶翻了几页，终究又翻回画有凤族画册的那页，细细和有龙族画册对比，“龙长得也挺好看的，凤凰也美，若真让我选的话……”
“我还是更喜欢凤凰。”
“谢青洵，你觉得上古最美的物种是龙还是凤？”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兀出现，抽走她手中的书。
谢青洵不知在何时走到她面前，他将古书扔到地上倾身去掐她的下巴，细小的水珠顺着额角蜿蜒滑落。
“本座不知道凤凰和龙谁好看，本座只知道——”
“凤凰喜吃人。”
对上曲瑶瑶惶恐的眸光，谢青洵越靠越近与她贴面相对，覆在她耳边低语，“尤其喜吃……话太多的小女孩儿。”
感受到谢青洵危险的气息，曲瑶瑶脑袋一点点瑟缩后仰，许是察觉到谢青洵嫌弃她烦了，她小声支吾，“那我不说话了……”
“我不说话了好不好。”她去抓谢青洵的衣襟。
谢青洵反握住她的双手，嗤了声笑：“晚了。”
话音落，他凑近啄了下曲瑶瑶的唇瓣，紧接着含住轻轻咬住。原本，谢青洵只是想逗逗她，但曲瑶瑶紧张懵懵的小表情太可爱，他不由开始吸.吮深入。等把人放开，曲瑶瑶罕见的耳朵红了。
努力平复着呼吸，她双睫乱颤看着拥着她的人，注意力从书上移开，这才发现沐浴后的谢青洵清艳勾人像朵绽放的花，可比书中的内容好看多了。
用手臂勾着谢青洵的脖子，她微微喘息着问：“哪种吃呀？”
“嗯？”谢青洵没反应过来，唇瓣又蹭过她的眼尾。
曲瑶瑶道：“你不是说凤凰吃人吗？”
“书本上说吃人有两种意思，一种是真的吃人，另一种……”她仔细回忆着书中内容，吞吞吐吐道：“好像就是你刚刚这种吃。”
她说的一派大方，倒是让谢青洵怔了一下，“你从哪本书看的？”
“《霸道仙尊爱上我》。”
又是这本书。
谢青洵道：“以后不准看了。”
曲瑶瑶不太情愿，因姿势缘故，她不抬头只能看到谢青洵的胸口。这会儿见他衣襟微敞露出漂亮的锁骨，不由舔了下唇瓣。
“谢青洵。”
“又怎么了。”
曲瑶瑶伸手戳了戳他的锁骨，“我饿了。”
谢青洵正要起身，身下的姑娘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挂在他身上睁着大眼望着他，“我可以吃你吗？”
凤凰喜欢吃话太多的小女孩儿，而小雪莲最喜欢吃干干净净又好看的仙尊大人。
谢青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