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月把阮述带到了隔壁杉椿城。
她原以为这个湖泊是距离城池百里,因为刚才系统说阮述遇险的地点是“杉椿城百里湖泊”。
云杉月花了老大的价钱从照阳城直接任意门过来的。
这会儿,在医馆里,云杉月知道了,湖泊的名字就叫“百里”。
云杉月:“……”
那你们取名字是有点敷衍了。
系统把云杉月连带阮述扔到了城外僻静无人处,然后云杉月转悠了一圈,找了个茶摊子买了板车,把昏倒不知人事的阮述放上去,她单拉着轻轻松松地把人带进了城。
可惜,刷不了脸,云杉月是老老实实排队进来的。
还在城门口-交了费用——这垃圾城池居然还要给城门官贿赂,云杉月觉得这个地方不行。
系统给的金疮药效果很不错,比客栈外比武阶段玩家提供的还要好。
要知道,因为这一次比武,照阳城金疮药的名头已经在江湖上推广了,都说起效快用着不错,堪称精品。
但那是人力做出来的,而系统不是东西。
系统:???我觉得你在骂我。
云杉月:恭喜你,没感觉错。
阮述躺在病床上,这个医馆后院可以接病人,云杉月在这里等他。
顺便去门口买了个肉夹馍,她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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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述觉得自己在做梦。
官兵冲进家里打/砸-抢,他们厉声呵斥,推搡着元家众人到院子里聚集,冷冰冰的刀枪带着血,指着他们所有人。
然后是下狱。
元家不是什么大的世家,只不过是康城的乡绅罢了,有一个热爱习武的家主,在江湖上也有点薄名。
阮述本名元叙,他父亲元缪,是一个没有绝佳根骨,却痴迷武功的人。
平生花费最多,也就是购买所谓的秘籍、武器。
十之**会被骗。
唯一一次没被骗,是从一个乞丐那里得到了一本无名功法,和一柄无名剑。
也不是没名字,只是这两样都唤作“无名”罢了。
江湖上一年出八百个没有名字的功法武器,无人在意这些骗子段,但有少数人知晓,曾经有一个前辈,他留下了两样无名物。
恰好,被这个没甚根骨却又不断上当受骗的元缪给赶上了。
康城外驻扎了军队,领头之人造反,很快被镇压。
随后不知为何,元家被扣上了叛党罪名,下狱后不久,就要秋后问斩。
阮述被仆人带着逃了出来,仆人为了他死在路上。
阮萌萌是他妹妹,当初身体弱,寄养在外家。
阮述路过那里,本想投靠,却意外听到对方要把阮萌萌丢弃。
阮述便趁把妹妹捡走了。
后来,他走到了照阳城。
·
云杉月听完这个故事。
觉得有点……
可能是她看过的话本太多了,现代小说套路也就那么些,绕来绕去,好像什么都很熟悉。
云杉月:“……那群人是?”
阮述摇摇头:“不清楚。”
云杉月干巴巴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让这边的府衙去把人带回来了,兴许之后能看看他们是哪儿的人。”
阮述点点头:“多谢掌柜。”
他被人发现也不是纯因为云杉月。
当初家里出事,阮述是有记忆的,到了江浙攀上秦家,后来又顺着去了京城,他就想给家里翻案。
在这个过程里,难免要找案件的档案,又去寻找旧人。
怕是因此,才被那群人注意到。
云杉月:“……”
阮述:“一直……没有查到。”
他没钱,也无人可问,栽赃一个造反名头,使得当时的康城知县攀附上了某个大臣,第二年得以升迁。
现在已然在京城就职了。
阮述这查找真相的效率太低了。
云杉月给他递了一碗温水:“要不,还是先喝点热水吧。”
阮述不懂热水治百病的梗,只是顿了顿,便接过来小口抿着慢慢喝。
云杉月则是跟系统叨叨,扣了五十点让它给答案。
【神风教的人,武力值在江湖数一数二,能对打的就是这边武当少林翻的飞龙宫和般若刹。】
云杉月喃喃:「为什么我觉得后面俩名字听起来,更神棍一些。」
一点都没武当少林这么正式。
还不如蓝翔技校让人振聋发聩呢。
这个世界的人起名水准不行,要是写小说,这作者太废了也。
系统:【……】
云杉月又在想,这仨门派的名字好像挺熟悉。
最近似乎听过。
系统提醒她:【你来之前的武林第一俊男最后大比,十个人有一名为于法的,就是神风教的人】
云杉月恍然大悟:「这名字太路人,我压根没记住」
系统:【……】
有了这个方向,云杉月就了然了:「那什么飞龙在天和般若,等等,后者是念re吧?」
得到系统肯定后,云杉月继续道:「这俩我也记起来了,比武那边有个擂台,两人打架的时候很多人来看,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边的门派名字实在繁多,又没什么熟悉的,云杉月每天就是去溜达着看个热闹。
她懒得记,只是脑子里多个印象罢了。
各大比试(目前的个)的参赛者越来越多,质量也逐渐提高,一开始都是小喽啰来,如今都得是那种能飞沙走石的高才能在擂台上一战了。
毕竟守擂者越来越强,武功太低的连上去的资格都没。
正是因为多了高,司徒一剑现在在客栈里待得格外兴奋,就那面瘫脸上都能多出一份喜悦——外人看得分明的那种。
小打小闹当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武林第一的争夺比试,云杉月也很无奈。
不过玩家们是贼高兴,八十个人的上线率齐刷刷多了一大截。
现在被系统提醒了,云杉月多了个想法。
「你说,这于法是真的来参赛的,还是来探听虚实的?又或者是踩点等着坑我的?」
系统不敢说。
云杉月冷笑:「小e绝对包藏祸心。」
有人敲了敲门,药童扯着嗓子喊:“药熬好了!”
云杉月站起来,打开门接了进来。
她闻了闻,嫌弃得脸都皱了起来:“真恶心。”
然后,她走到阮述床边,把托盘递到这人面前:“喝了吧。”
阮述:“……”
掌柜,你有没有觉得,结合你前面那仨字儿,我现在会更不愿意喝药呢?
云杉月疑惑:“嗯?你怕苦吗?”
阮述纠结地把碗端了起来:“……也不是。”
云杉月:“哦,那蜜饯就不给你了。”
她随从旁边置物的矮几上拿了两袋蜜饯果子,随捡了一颗尝尝:“味道还不错,是我的糖。”
云糖,她现在的出金子大户。
阮述:“……”
那也是可以吃一吃的。
云杉月读懂了这个意思,感觉有点好笑。
·
薄荷还想让云杉月颁奖呢,结果一眨眼掌柜就不见了。
喊人去找,一群人摸不着头脑,都道没找见。
薄荷:“……”
好懵逼啊,到底去哪里了啊?
“没真不好。”她小声嘟囔。
最后一场pk的票数是当场计算的,现场观众投票,喜欢谁就直接把花朵、玉佩、琉璃等物投到对方面前,等截止时间到了,自有人现场数票。
如果不放心,投票的观众甚至可以直接坐在现场眼睛不眨地看着——只要你视力好能看清楚。
薄荷懒得做假票,她更气愤因举办者的私心和利益交换而对结果产生极大影响,所以这一切都做得公平公正公开。
——没有一个秀粉对决赛夜的结果是满意的,因为真的很多黑幕。
薄荷:指指点点,对,说的就是你们这几个视频平台。
早上开始的比赛,大半夜了还在计票,不过快结束了。
周围挂着灯,这一处热闹无比,目前又换了人在唱戏和k歌,无聊肯定是不会无聊的。
等到要说结果了,还是没找到云杉月。
薄荷:“……算了,我和缥缈上吧。”
缥缈:“也行。”
俊男而已,敷衍一下。
掌柜大概是外出了,希望她能在美人决赛之前赶回来。
不过肯定是可以的,缥缈想着,毕竟美人们的初试还没结束呢——又多开了次初露面展示,就这,据说外地的人都还在路上。
缥缈和薄荷商量过了,要是以后还开选美的话,得提前一年到各地宣传,再给各位留足半年的时间赶路,这样才能来得及。
二人:真怀念高铁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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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云杉月看着阮述的脚踝,觉得她昨天揍人揍轻了。
但知县并不这样认为。
他派人来抓云杉月和阮述,说两人是匪徒,恶意行凶,害得几十条性命危在旦夕。
云杉月:“……”
我有一句脏话一定要讲!
衙役看着她是个小姑娘,一点都没上心,觉得这人看着柔弱,太好拿捏了。
全然忘记了那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十一人是何光景。
无奈,云杉月这脸真的很有欺骗性。
衙役:“别逼我们动啊!”
医馆的大夫在旁边瑟瑟发抖。
云杉月咬牙:“都忘记这世界上还有傻逼了。”
阮述:“嗯?”
云杉月思索要如何破局。
是打出去?
打出去?
还是打出去呢?
正考虑的时候,外面门口处经过了一人,他见有热闹就朝里看了一眼,结果就瞧见了云杉月。
“咦,这不是云掌柜吗?”
于琮心出现了。
云杉月抬头:“你有点面熟。”
于琮心:“……”
我这个脚步真的好尴尬啊!
阮述歪了歪角度,看到一小白脸笑眯眯冲着自家掌柜而来。
他皱眉,觉得这人另有所图。
于琮心已经拨开衙役们的爪子走到了云杉月面前:“我是于琮心啊!你忘记了吗?前不久还见过呢!”
换了衣服,起码大半年没见,云杉月一时没认出来。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你吃胖了!”
于琮心:“……”
我有一句脏话,真的很想讲出口。
但是他不能。
他只能苦笑着摸了摸肚子:“云来客栈开到了京城沿线,我这吃得有点多了。”
云来客栈和云记酒楼的菜色一月一更新,时不时还有新东西出现,那调味料都能单独开一个店铺售卖了,这样的美食盛宴下,于琮心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吃?
云杉月纳闷:“你不是带着东西回京城了吗?灯都安好了?”
于琮心在照阳城逗留了半月有余,最后带着工匠回了京城,然后二人就再没见过。
他说的那什么前不久才见过,纯属扯淡。
于琮心叹气,看了眼云杉月,又看了眼云杉月。
云杉月:“???”
“去找你啊,云掌柜!”于琮心道。
云杉月:“你沼气池爆炸了?”
于琮心摆摆:“哪儿的话,我的人很小心的!”
说完这话,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又补了一句:“确实炸过一回。”
云杉月:“……”
她眼神嫌弃,觉得孺子不可教。
于琮心连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故意的!”
先引炸一个给众官瞧瞧,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也省得他们不上心,以后把好好的池子给弄爆炸了。
两人唠嗑这会儿,那衙役数次想要上前来打断,却被于琮心带来的人多次阻拦。
待到这时,衙役终究是不能忍了:“你这泼皮,敢碍爷爷的事!”
于琮心惊讶扭头。
云杉月:“啊对,我想问来着,于大人几品官?能管这个知县吗?”
于琮心看回云杉月,迟疑道:“不是直属,但,我能管着他上面的上面的上面的上……面的人。”
云杉月懒得数几个上面了:“那先解决了这事儿,再跟我讲,你找我做什么吧!”
于琮心右握拳砸到左掌上:“对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想问,掌柜这是怎么了?”
云杉月摇摇头:“我觉得你不止是胖了,你脑子还不灵光了。”
于琮心委委屈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