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立志知道罗婷送房子的真正原因,他帮腔:“意意,收下,不要有负担,就当你罗姨送给你跟小二的订婚礼物。”
吉祥皱眉,还是想拒绝。
付圭却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收下吧。”
虽然不解哥哥为什么这般说,但是这会儿也不好细问,吉祥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朝着罗婷道谢:“谢谢罗姨。”
罗婷心头微松,扯出一抹浅笑:“不客气。”
知道对象最近心里不好受,付立志拍了拍罗婷的肩膀安慰:“意意他们既然收了,就代表这事情过去了,你也别老惦记在心里。”
罗婷心中微暖:“放心吧,我要是看不开,就不会有今天了。”
其实她这一生,过的挺曲折艰难的,从小父母不重视,结婚后不能生育,遭受各种谩骂甚至毒打。
后来她被抛弃,娘家嫌弃她丢人,根本容不下她,那时候,罗婷不是没想过寻死。
只是在去寻死的路上,见到了一个身有残疾,却乐观生活着的人,她便没脸去死了,与人家的辛苦相比,她这点事情算什么?
好在最后都熬过来了,还有了如今的成就,所以蔓蔓的事情伤到了她,却不会叫她痛不欲生。
生活里,本来就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她没有那闲工夫一一计较伤心。
没有了亲情,钱就是她的胆。
这些年,但凡让她不开心的人,罗婷便直接远离,根本不会去纠结太多。
对于对象的洒脱,付立志是认同的。
自己这个对象,在商场上可是出了名的铁娘子,有魄力,有手段,关键拿得起放得下。
要不是自己靠英俊帅气的脸,在一堆秃顶或者大肚腩中脱颖而出,还真不一定就能抱得美人归呢。
为了彰显自己的体贴温柔,于是付立志贴心道:“你能想开就好,谁还没眼瞎过,我以前也瞎。”
罗婷……
沈佩兰简直不忍直视这个蠢儿子,大约他的脑子全部用在了做生意上了,剩下的常识部分,估计跟麻雀的脑子差不多大小。
老太太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看向女婿:“圣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女儿女婿刚回来没多久,意意她们就回来了,这么东拉西扯一番,沈佩兰还没来得及问女婿回来是不是有事情。
她这般问,倒不是不欢迎女婿,实在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圣闻这孩子太忙了,他们一年也不一定能见到一回。
俞圣闻放下手上的茶杯,才温和回:“我最近要调派F国,所以过来跟您还有父亲说一声。”
这事沈佩兰听丈夫提过,前一阵子老头子跟她说,女婿最近可能会有调动。
这是好事,按丈夫的说法,等女婿再次回国,大约就可以往正级上想一想了。
只是没想到调动来的这么快,老太太瞥了一眼坐在女婿身边的闺女,虽然舍不得,但是女婿升职是好事,她自然不好掉着个脸。
她问:“什么时候出发?去多久啊?”
这次回话的是付曼,相对于母亲的不舍得,做闺女的反而对于出国很是期待。
作为一名摄影师,还是小有成就的摄影师,浪漫的F国对于付曼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一想到即将能拍到梦寐以求的美丽国度,她就控制不住兴奋的情绪:“还要半个月左右呢,去三到四年吧,妈,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沈佩兰看不得闺女这般没心没肺,吐槽道:“三四年也不短了,你眨次眼睛要那么长时间啊?再说了,说不定等你回国,你那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白头发什么的,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绝对是不能忍受的。
付曼白眼翻出了天际:“我才不会长白头发呢,要长也是圣闻的事情,我还是个小姑娘。”
老太太一噎,被这糟心的闺女闹腾的,马上都四十岁的人了,一天天的还跟小孩子一样,玩心太重。
不过,她的视线在女婿的鬓角转了一圈,这孩子,工作辛苦,年纪轻轻的,就熬白了头,老太太心疼叮嘱:“圣闻呐,工作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别把自己绷的太紧,熬坏了身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俞圣闻笑着应下,知道丈母娘心疼自己……
提到丈夫的身体,付曼也没了笑意,她握住丈夫的手,跟母亲告状:“妈,圣闻就是太拼了,他们那工作您知道的,忙还不算,关键是压力很大,都这么忙了,他还在学习新的语言……”
这厢吉祥基本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长辈们的交谈,不过小眼神时不时的就转向小姑夫。
虽然现在英文说的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吉祥还是对于这个,精通十来个国家语言的小姑夫崇拜的不行。
更何况,听小姑姑刚才话中的意思,小姑夫居然还在学习新的语言,吉祥顿时觉得肃然起敬。
许是小姑娘的眼神太热烈,俞圣闻不注意到都难,他朝着吉祥和蔼的笑了笑,一点架子也没有。
吉祥小脸瞬间爆红,那是一种被最崇拜的人回应的激动,这一瞬间,紧张、兴奋、无措、开心等等,无数种情绪汇集在一起,直接冲击的小姑娘变成了一只红苹果。
付圭……懒懒的抬了抬眼皮,露出略带凉意的墨瞳:“怎么?很高兴?”
注意力还在小姑夫身上,完全没听出男人口语中的寒凉,吉祥不好意思的扣了扣手指,乖乖巧巧的点头。
点完之后,许是觉得没能表达出自己最真实的心情,她又靠近哥哥的耳边,小小声分享:“我觉得,小姑夫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这话说的,付圭就更不爽了,他抬手捏住小姑娘的脸颊,将她的小脸挤成小青蛙,才一字一顿,用裹挟着威胁的语气问:“谁!最!帅?”
说完这话,他又捏住小姑娘的红唇,眯起凤眸,语气凉凉:“想清楚了再说。”
吉祥……这么被威胁,我还敢说吗?
“怎么不说了?这个问题很难吗?”
吉祥……
“实话实说就行,真的,哥哥绝对不!生!气!”
吉祥……
“……说话!”
“小二你干嘛呢?捏着意意的嘴干嘛?”沈佩兰余光瞄到孙子欺负小姑娘,立马眉毛倒竖,凶巴巴喝道。
付圭……好家伙,给臭丫头气糊涂了,他立马松了手。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吉祥憋住笑意倒打一耙:“捏着我的嘴,你让我怎么说话?哥哥,你变笨了。”
付圭咬牙……
=
时间过得很快。
半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小姑一家三口后,老太太沈佩兰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迷了下来,整个人仿似苍老了几岁。
这一刻,吉祥突然就理解了,父母在,不远游,这话的道理。
也在这一刻,小姑娘也陡然发现,前几年还没有几根白头发的奶奶,这会儿看着竟然花白了大半,再联想到家里的吉翠芳老太太,吉祥突然迫切的想要将他们接到J市来住。
念头一旦生出,就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怎么也压制不住。
吉祥觉得,或许该找个机会与母亲好好的谈一谈。
当然,不是现在……
她很不放心沈佩兰,最近经常过来陪伴,不是陪着老太太逛街买买买,就是陪着老太太去好友那边转悠,亦或者带着老太太去看她喜欢的话剧,反正基本不会叫她落单。
小姑娘这一番贴心的举动,哄的老太太很快就开心起来,没过几天,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付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是感动,大手一挥,就给小姑娘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厚实的程度,砸人都疼的那种。
在老人们看来,子孙们的孝顺,有时候被出息还叫他们高兴。
更别提他们家的孩子不仅孝顺还一个比一个出息。
这天老太太没出门,傍晚的时候蹲在院子里翻地,年纪大了,没什么爱好,她最近迷上了种菜。
吉祥也陪着一起,她只种过花,种菜还是头一回,还别说,挺有意思的。
沈佩兰见孙女吭哧吭哧的帮忙刨土,慈爱道:“意意,明天就去忙自己的,奶奶好着呢,不用天天守着我。”
吉祥摇头:“没事儿,您知道的,我现在去不去上课都行。”
这不是虚话,吉祥现在的老师,每每在课堂上见到她,表情都是一言难尽,几次下来,弄的小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说上课的事情,你之前不是说要准备开画展吗?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吉祥点头:“我有数呢,奶,主要是还没有找到灵感,等灵感来了,您想见我都费劲。”
沈佩兰嗔笑:“也要适当,你跟你妈一样,做起事情来,就没日没夜的,立诚都跟我告状好几回了,说小雪天天扒在那刺绣上,拉都拉不下来。”
吉祥喷笑,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爸爸居然还会告状?”小姑娘表示实在看不出,刚毅的付立诚同志还有这样的一面,简直就是颠覆性的认知。
爸爸,您的硬汉形象呢?
沈佩兰也笑,冲着小姑娘挤挤眼:“我猜你爸是觉得被你妈冷落了,所以才会来打小报告,想让我出面劝劝小雪呢。”
吉祥内心笑抽,面上却一本正经应和:“我觉得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