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加油加油!我们九班一定能赢!”
“加油加油!把那群九班的傻叉全部拽过来啊啊啊!”
“呀!!!”
“大力点!”
“用!力!拔!!”
方蜻双手拽着绳子,整张脸都用力到发红,但是没有用。
她感觉前面传来的力气很大,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用,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在往前滑,明明用力往后退却好像被前面的同学带着往前飞一样……
方蜻咬紧牙:“往后……”
这里是七班的主场,他们一整个班全部人都挂在绳子另一端了,“坚持住……”
靠近线的地方,九班的人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二!!
九班的教官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他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看着自己班的人在分界线上左右横跳,袖子一捋,挤到了中间一小段空位上……
然后,输了。
废弃教学楼的一楼阶梯上一层层全坐着学生,方蜻看着教官和班里几个男生坐在一起,七班的教官站在他身边。
王教官面无表情的用手扇风,迎接着七班教官对他放肆的嘲笑。
输的人坐着乘凉,作为赢家,七班的人笑嘻嘻地收拾着拔河比赛的绳子。
有科学研究表明,一天的时间中,下午两点钟到四点钟的时间段,是阳光照射地表最强烈的时候,紫外线也是最强的。
有很多走在美白这条路上的男士女士们,因为爱美,因为需要自身的皮肤变白,对这个时间段的阳光便格外警惕,商家们也熟知人性,卡着大众心理,推出各种各样的物理防晒和科学防晒的手段。
方蜻坐在台阶上,热烈的阳光被教学楼两边的楼梯过道完全挡住,她微微抬头,只能看见远处在阳光下被照射成深绿色的树冠。
风一吹,含着香樟和桂花气味的凉风穿堂而过,爽得整个人都轻了十斤肉。
袁萱坐在方蜻身边,方蜻被风一吹心情好极了,想和她说话,却又看见她在翻校服的兜。
校服外套和校服裤的兜啊!那么大的兜!塞满了东西。
一个兜是喜糖,另一个兜还是喜糖……
还有个袋子?!!
而且刚开始排队的时候她还塞了自己一把!
方蜻:“……”
我的同桌,先不说这个袋子,你在兜里塞那么多东西,刚刚带着这些东西又跑又练的就不累的么?!
我看着都累了哎。
袁萱又往方蜻怀里塞了一大把。
还有一大摞,她就站起来,以她坐着的位置为中心,前后左右见人就给糖。
女同学就给一小把,方蜻扫了一眼,大概五六个的样子,男同学就给一两个,意思意思。
按照这个顺序撒糖过去,教官也应该能轮到的,但是在袁萱那一番动作的时候,来了两个其他班的教官。
几个人离了远一点,站在树荫下,个个脸上笑容洋溢的,还朝学生扎堆坐的地方看了几眼,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事情。
方蜻把冰水贴脸上:“我希望教官别那样笑,他笑得那么开心,我耳朵都虚的打鼓,回回让我们跑圈他都这表情。”
“你想多了,我刚刚听到他们在讲星期五军训结束的演练,”李飞捷站在方蜻旁边,看着她怀里一小堆红色包装的喜糖,“方蜻,嘿嘿~”
周围的同学们眼神纷纷移过来。
方蜻:“……”
“方蜻,嘿嘿!”太委婉引来周围人关注,李飞捷这下直白的冲着方蜻伸手。
他看上了袁萱给方蜻的糖。
“袁萱不是给了你吗?”
话是这么讲,方蜻还是抓了一小把给他。
“就两个,刚进嘴都没尝到味就没了。”
“咦,李飞捷你这样……”
“这样是怎么样,我这样有糖吃。”
“你一个男生居然喜欢吃糖,吃完了袁萱给你的还从别人手里要…”
那女生捂着嘴,“嘿嘿”两下,周围顿时哄笑一片。
铁锅里散发出肉的香味。
苏轼打开锅盖,先被热腾腾白雾扑了一脸,然后看清里面的四方肉块。
取半肥半瘦猪肉,加各色配料焖制,红得像宝石,筷子一下去却又是软肥有嚼劲的香。好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啊!
苏轼夹起一块肉,举高,向天幕,“我这红烧肉也是世间一绝,咱们要是能换着尝尝就好了。”
实话说出来就是扎心。
李飞捷也觉得自己这样干,实在是有点不地道,耷拉着脑袋坐在旁边男生堆里,以假装没听到的不回应态度来应付尴尬局面。
拔河停下来了,又有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拿着绳子比跳绳,方蜻不去参与这项运动,也不去笑李飞捷,撕开一个糖,慢慢感受着甜味在嘴里蔓延开,她就坐在通风口,风时不时地吹在身上,很惬意。
整个世界都是轻快的甜香。
“这喜糖挺好吃的,不过怎么没包装啊?正反面都只有一个‘囍’字,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
“蓝色的,蓝莓味。你呢?”
“紫色的,不过不像葡萄,不知道是什么水果?酒心巧克力的更好吃一点…”
袁萱两手空空窜回之前坐的地方,和方蜻一块坐在风口的矮阶梯。她校服外套和裤子兜的地方被风一吹,看着明显扁下去了。
方蜻拆了个包着坚果的糖递她嘴边:“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这喜糖怪好吃的,在哪里买的呀?难怪李飞捷吃完了你给的找我要。”
袁萱略微不满:“他怎么这样啊?又不是没给他,怎么还来抢我给你的。”
她可不是斯文客气的淑女性格,对着李飞捷方向就是一个白眼飞过去。
李飞捷:“……”
“你刚刚还发糖,怎么一下子就两幅面孔了?我们难道不是同学吗?同学不就是要相亲相爱吗?”
“喔哦!”
“相亲~相爱~”
周围的同学吃人糖,嘴不软,一个个开始瞎起哄,引得袁萱“刷”一下站起来追着李飞捷暴打。
“李飞捷,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给我好好说话!”
跑来跑去打闹了一会,袁萱又一次坐下来,好几波人来问喜糖的牌子。
袁萱撇撇嘴:“我也不知道这啥牌子,我跟着去酒店的时候,这糖就是这个包装,酒席门口放着好几个大筐,里面满的,我妈喊上我,提了整整两塑料袋回家……打包的都有点离谱了。”
“哇,你亲戚结婚好阔气啊!”
袁萱用右手手掌托了一下脸颊,眼神完全没看那个一脸惊叹的女生。
这个反应……方蜻看着袁萱,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知道她性格直来直去,就算有什么内情,大概也是憋不住要说出来的。
“是挺阔气的,但是,不是结婚。”
“是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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