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男子汉大丈夫, 应当顶天立地言出必行。

这是皇阿玛一直以来的谆谆教诲。

胤礽低头瞧了瞧自个儿胖乎乎的短手短腿儿……虽然好似还称不上“大”丈夫,但是既然答应了贵额娘要替她教训皇阿玛,那也不能出尔反尔吧?

可是皇阿玛打屁屁好痛。

小肉团子蹲在雪地里, 两只胖爪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子一脸苦恼。

该怎么做才能成功教训到皇阿玛,自己又不会被揍屁屁呢?

“爱哭鬼!你蹲在这儿做什么?”

扭头一瞅,果然是保清那个讨厌鬼。

胤礽顿时小鼻子一皱, 随手抓起一团雪就想砸他, 却是忽然间灵光一闪眼睛一亮,看着胤禔的眼神就像那小狗狗发现了肉骨头似的。

“保清哥哥!”

糖分十足的童音几乎能融化任何一个人的心。

然而胤禔却下意识的抖了抖, 瞅着自己腰部的挂件, 直觉有哪里不太对, “你想干什么?”

胤礽冲他嘿嘿一笑,“保清哥哥, 我有个秘密要跟你说。”说罢就拉着他往角落里钻,还板着脸不允许奴才们跟着。

接着两个小豆丁就蹲在墙角儿嘀嘀咕咕了半晌,等闹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之后,胤禔的小脸儿都白了, 当场惊呼出声。

“你竟然想找皇阿玛的不痛快?你疯了!”

“嘘……你小声点!”胤礽忙捂住他的嘴, 一脸鄙夷的瞅他,“你怕了?你还叫我爱哭鬼,你自己分明都是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保清是胆小鬼……”

胤禔恼羞成怒,“你才是胆小鬼呢!”

“你就是胆小鬼!哥哥比弟弟胆小, 羞羞羞!”

“谁比你胆小了!我可是大清的巴图鲁!你才是胆小鬼!爱哭鬼!”

“你连这点事都不敢干,你就是胆小鬼!”

“谁说我不敢了……”

胤礽顿时眼睛一亮, 嬉笑道:“原来是我误会保清哥哥了, 我就知道我们爱新觉罗家绝没有胆小鬼!快来我们一起商议一下……”

话到这个份儿上岂容退缩?身为哥哥的尊严也不允许啊。

于是, 胤禔只得怀揣着不安硬着头皮被拖下了水, 不过嘀咕了半晌商议了几十种方案之后,他倒是愈发感觉到了兴奋刺激,那点子对皇阿玛的畏惧早就不知抛到哪儿去了。

“不行不行,你这提议都太没意思了,就像那什么……隔靴搔痒……没错就是隔靴搔痒!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连整人都这样幼稚,还是叫哥哥我来想想……”胤禔一面鄙视弟弟,一面抓耳挠腮的想点子,忽而灵光一闪,“我想到了!”

“我额娘说皇阿玛最喜欢美人儿了,每天夜里都会招美人儿去乾清宫寻欢作乐……若是我们趁着那个时候去捣乱扰了皇阿玛的兴致……”当然提出这个建议他也是有私心的,额娘总是抱怨皇阿玛眼里只有新鲜娇嫩的美人儿,嫌弃额娘年老色衰许久不看她了……他就是想故意搞点破坏帮额娘出口气,反正有保成这个宝贝疙瘩在,皇阿玛应当也不会太过责罚他吧?

屁大点的兄弟两个各怀鬼胎,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了计划。

这天夜里,康熙忙完公务之后便进了寝宫,正与小美人你侬我侬黏黏糊糊呢,忽而门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皇阿玛!呜哇皇阿玛!我要皇阿玛呜呜呜……”

“哎呦我的太子爷,快别哭了,别惊着皇上。”看着在眼前扯着嗓子嚎哭的小太子,李德全真真是急得头发都要挠秃了,这万一将皇上给惊着影响到那方面可如何是好啊?偏他还不敢捂小太子的嘴,更不敢撵人,年纪再小人家也是主子啊!

胤礽却充耳不闻,仍旧嗷嗷儿大哭不止,边哭还挥着小肉手不停拍门,“皇阿玛!呜呜呜呜皇阿玛快开门啊……”

一声声的“皇阿玛”如同魔音灌耳一般,瞬间摁灭了那团火苗儿。

看了眼面前娇艳欲滴的小美人儿,康熙只得无奈的长叹一声,认命起身披了件衣裳就去开门了。

门口小团子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哭得眼睛鼻头都红了,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皇阿玛,保成做噩梦了,有妖怪要吃保成呜哇哇……”

这时候康熙哪里还能气得起来啊,心疼还来不及呢,忙弯腰将他抱进怀里软声安抚,又吩咐李德全,“将人送回去。”

于是,原本春风得意的小美人儿就这样被草草抬了回去,寒冬腊月的大晚上来回这么折腾一遭竟是连个屁都没落着,再等下一回……下一回还不知哪年哪月才能被翻到牌子呢!

小美人儿气急,一路嘤嘤嘤的哭着被抬了回去,哭声之悲戚幽怨令人闻之毛骨悚然汗毛倒立,一路过去许多宫殿的主子奴才都隐隐约约听见了。

后宫之中每年不知悄无声息的没了多少人,冤魂之说向来就没少过,这回半夜冷不丁听见如此悲戚幽怨的啼哭声,那还能淡定得了?真真是吓得魂儿都飞了!

原本只当这是个意外,谁想次日……又是气氛正好之时,外头再度传来了一声声的“皇阿玛”。

康熙的脸都绿了,认命的开门一瞧,却见胤禔吸着鼻涕可怜巴巴的站在外头,“怎么?你也做噩梦了?梦见妖怪要吃你了?”

“我……我想皇阿玛了……”

哦?那可真是朕的荣幸呢。

康熙黑着脸冷笑不止,然而这还没完,接下来的第三日第四日毫不意外的他都受到了打扰,兄弟两个轮流上阵,每每在他想要享受一番时那魔音攻击就来了,一声声的“皇阿玛”简直成为了他的噩梦!到现在他还不曾被惊出个什么毛病来那都算是老天保佑了!

四天之后,康熙再是忍无可忍了,直接将两个儿子都拎到了面前,顶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咬牙切齿道:“都给朕说说,你们这样折腾朕究竟是为何?”

胤禔被吓得一哆嗦,目光游离一脸心虚的表情。

胤礽就眨巴眨巴大眼珠子瞅瞅自家皇阿玛,又“小心翼翼”的瞅瞅自家哥哥,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见此情形,康熙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当即就故意冷了脸吓唬胤礽。

“保成,你打小就是皇阿玛的乖孩子,告诉皇阿玛,你们兄弟两个究竟是闹什么呢?”

“皇阿玛……”胤礽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是保清哥哥……保清哥哥叫我做的……”

胤禔都惊呆了,“你胡说……”

“我没有!你敢说这个主意不是你想的?”

“是我想的但是……”

没有但是了,康熙当即冷笑一声,将他摁在腿上照着那圆滚滚的小屁股“啪啪”就是一顿揍,只将胤禔给揍得是吱哇乱叫嗷嗷儿大哭。

眼睁睁瞅着这一幕,小太子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愧疚,但是……皇阿玛打屁屁真的好痛,还是死道友吧。

趁着这个机会,小肉团子就蹭着墙角儿悄咪咪的钻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直奔承乾宫而去。

“贵额娘贵额娘!保成帮你出气了……”

听罢,林诗语瞧着自己怀里的小肉团子整个人都呆住了,愣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摸着他求表扬的小脸儿哭笑不得。

这点大的小团子都知道坑兄弟了,将来……她简直都不敢想了,只能说康熙这个大猪蹄子实在好能耐,怎么就能将儿子教得这样鬼灵精呢?

“贵额娘,你不高兴吗?”胤礽小声问道。

见他那神采飞扬的表情都变得低落了,林诗语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来,“怎么会呢?保成费了这样大的力气为贵额娘出气,贵额娘心里头可满足可高兴呢,不过保清因此而被你皇阿玛揍了,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呢?不然他生气了以后不跟你玩了可怎么办?”

如今宫里拢共就这四个阿哥,万黼和胤祉都还小,能够作伴的也就只有胤禔和胤礽两个罢了,平日里虽说兄弟两个互相吵吵闹闹的,但除了彼此还真就没人能一起玩儿了。

胤礽一听这话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连连点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保清哥哥喜欢我的玩具好久了,原本我不愿意给他……看在他替我被揍的份儿上,我就让给他好了……还有保清哥哥喜欢吃酥脆芝麻糖,贵额娘能不能叫小厨房做一份,我一会儿带去给他……”

“好。涟漪,去小厨房吩咐一声,叫抓紧做了出来。”看着小团子乖巧可爱的模样,林诗语这一颗姨母心也愈发的软了,“我们保成真乖,贵额娘最喜欢保成了,不过那个玩具若是保成很喜欢不舍得,那就自己留着吧,贵额娘另外挑一些东西给保清就好了。”

估摸着这样独一份的东西怕不是什么易得的,没准儿是哪里进贡来的,那她自然是不乐意委屈了小保成。

果然,小团子听见这话之后就笑开了花儿,蹭着她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撒,“贵额娘真好!保成也最喜欢贵额娘了!”

看着两人腻腻乎乎的样子,余嬷嬷等人都不禁会心一笑,却唯独福嬷嬷有些皱眉。

小孩子家打打闹闹再是寻常不过了,前脚才打哭了后脚没一会儿就又能黏糊到一起,就拿这两个小阿哥来说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估计能闹掰个三百回,都习惯了。

不过这回胤禔显然气得有些严重,倒不是其他什么,而是……他作为哥哥,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给坑了!这太伤自尊了!

“爷怎么会比那个爱哭鬼笨?一定是那个爱哭鬼太狡诈了!等下回……”

“保清哥哥!我给你带了酥脆芝麻糖哦……”

胤禔:“……”罢了,吃完再说吧。

不能怪他嘴馋没骨气,都怪他额娘平时都严格控制不肯叫他吃糖!

换牙怎么了?凭什么换牙就不让吃糖了!牙齿不好看娶不到媳妇又怎么了?媳妇能有糖香吗?为了媳妇不准他吃糖,简直莫名其妙!

一叠子酥脆芝麻糖下肚,胤禔满足得眯起了眼睛,斜眼瞅了瞅一脸甜笑的小太子,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眼珠子这么骨碌一转,当即冷哼一声,“别以为一碟子糖就能叫我原谅你,你今天可是害我被皇阿玛揍了好几十下!”起码也要好几十份糖才能勉强赔罪吧?

该说不说,这亲兄弟到底就是亲兄弟,瞬间小太子就闻弦歌而知雅意,拍着小胸脯保证道:“日后每天我都给你送糖吃!”

旁边的小太监可急了,“我的主子诶,惠嫔娘娘说了,叫奴才们盯着不准您吃糖……”

胤礽当即小脸儿一板,学着他皇阿玛的样子将两条手臂背在身后,斥道:“小小奴才竟然胆敢管到主子的头上,你简直胆大包天!糖是孤送给保清哥哥吃的,你若敢背地里悄悄去跟惠嫔娘娘告状,孤就打你板子!”

“奴才不敢……”

于是乎,兄弟二人又一次成功握手言和。

傍晚时分,外头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肆意呼啸着,在外头呆一会儿人都要被冻僵了。

林诗语已然沐浴完毕,抱着手炉坐在炕上,等着宫女一点一点将长发上的水擦干。

“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了,叫人都各自回屋歇着罢。”

涟漪应声走了出去。

“皇上今儿又翻了个小答应。”余嬷嬷倒了杯热茶递给她,犹豫着说道:“娘娘心里不痛快使点小性子倒也没什么,只是这时间……一天两天那叫情趣,时间太长恐怕就不大合适了,皇上毕竟是皇上。”

“本宫心里有数。”林诗语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又问道:“宜嫔的绿头牌也还没重新安排上呢?”

“不曾,翊坤宫并未有消息。”

这倒是奇怪了。

林诗语心里有些犯嘀咕,自打她这边托病撤了自个儿的绿头牌,紧接着第二天宜嫔也声称身子不适要求撤了自己的绿头牌,偏那天去永寿宫时看见人不是还好好的?这是闹什么呢?难不成也跟她一样,这是心里犯膈应了?

与此同时,翊坤宫里的小宫女冬雪却也在苦口婆心。

“娘娘,绿头牌撤个三五天的也就差不多了,时间长了皇上将您忘了可怎么好?宫里头那么多小主呢,素来就是僧多粥少的,旁人抢都抢红了眼,娘娘可倒好,竟是反倒自个儿往外推!”

宜嫔却不以为意道:“贵妃娘娘不也是这样干的,本宫这是紧跟贵妃娘娘的脚步,保准儿没错。”

“娘娘您可就醒醒罢!贵妃娘娘本就与旁人不同,人家压根儿不必担心会失宠啊,小性子使了也就使了,那又如何呢?皇上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她啊!可娘娘您就不一样了,本就才承宠没几个月的功夫呢,这脚后跟都还未曾站稳……”

“好了你不必再劝本宫。”宜嫔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对着镜子瞧了半晌,忽而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来,“贵妃娘娘长得那么好看,当然做什么都是对的……”

冬雪:“……”

翌日又到了后宫嫔妃该请安的日子。

“臣妾给熙贵妃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瞧着底下这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儿,林诗语就不禁回忆起了初入宫头回接受嫔妃请安的情景,那会儿的小猫三两只可是远不能跟如今相比了。

回忆间,一众小主们也已然请过安又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几个嫔和贵人,唯一一个妃位娘娘佟芷兰还在卧床养病呢。

拢共十几二十号的人,殿内显然不会有那么多椅子都照顾到了,于是索性贵人们就都只站在各自的主位娘娘身后,虽说累人了些,可也远比站在外头风吹日晒的小主幸运太多了。

如此一来,唯一一个站在空椅子后面的乌雅氏可就显眼了。

林诗语一眼就瞧见了她,顿时心里头又是一阵腻味,直接开口说道:“乌雅氏,你也去外头等着,日后就随着那些小主一起即刻,不必进来了。”

乌雅氏愣住了,“贵妃娘娘?婢妾是贵人,按理……”

“按理怎么着?”林诗语也丝毫不给她什么面子,只冷笑道:“本宫不耐烦见你还不成?出去!”

殿内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乌雅氏的身上,同时也对林诗语的此般言行感到颇为震惊。

这位贵妃娘娘入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向来对着众嫔妃也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没对谁疾言厉色过,更别提当众如此羞辱不给脸面了……可见贵妃娘娘对这个乌雅氏还真是厌憎到了骨子里。

想想也是,背主爬床的东西罢了,手段太过肮脏上不得台面。

乌雅氏的脸瞬间如同被煮熟了一般,红到几乎能滴出血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呢,就被两个奴才半架着撵出了门……对上外头小主们的那一道道视线,乌雅氏真真是羞愤欲绝,恨不能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借着这事儿本宫也有些话想跟你们说说。”林诗语冷着脸拔高了声音,确保门外也能够听见,“平日里私底下你们想要如何争宠本宫都懒得管,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了,本宫没什么好说的,但若是叫本宫知晓哪个敢使那不入流的下作手段,那就休怪本宫不给你脸面了。”

“别天真的以为你只要得了圣宠本宫就得让你三分,不论你是谁,但凡你敢犯规矩,你那张脸皮本宫都撕定了!争宠就老老实实各凭真本事,毕竟生而为人还是要点脸皮的好,别传了出去叫人看笑话,堂堂后宫嫔妃竟如此下作……”

“臣妾谨遵贵妃娘娘教诲。”

“娘娘,乌雅贵人晕倒了!”

“都起罢。”林诗语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抬回去就是了。”

这一段过后,林诗语也就收敛了脾气,又变得如同往常一般,和和气气的跟谁都能聊上两句,殿内严肃的气氛也随之得到了缓和。

不过经此一事后,显然无论哪个但凡长了眼睛的也都能看出来这位贵妃娘娘对乌雅贵人的厌弃鄙夷了,偏偏这宫里惯是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之人,用脚后跟都能够想到,日后这乌雅贵人在后宫里的日子怕是要难过咯。

当然了,也没有哪个会同情她罢了,一则大家都是嫔妃,天然就是竞争关系,巴不得对手都倒霉呢。二则这背主爬床一事还是太过膈应人了,但凡代入懿妃想一想都恨不得要咬碎了一口牙,可恶心死个人了。

看了眼自鸣钟,林诗语就说道:“差不多是时候去慈宁宫了。”

这边人还在路上,那边太皇太后就已经得知了承乾宫发生的事。

“先是不惜撤了自个儿的绿头牌给皇帝甩脸子,如今又当众撕了乌雅氏的脸皮结下个死仇……这熙贵妃与懿妃两人之间关系当真这样好?”太皇太后摆摆手叫传话的那奴才退了下去,眉心愣是拧出了一个川字,显然很是想不通。

太后回想着熙贵妃说的那些话倒是觉得有所改观,“如此看来熙贵妃倒也并非那等妖妖娆娆心里藏奸之人,反而性子还挺耿直爽朗,倒是哀家以貌取人了。”

太皇太后无语的睨了她一眼,自顾自地思忖道:“这熙贵妃也就罢了,懿妃不是一心爱慕皇帝吗?面对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危机感?甚至被抢了属于自个儿的位份……她怎么会没有一点儿想法呢?但凡她有点想法两人也就能够对立起来了……”

“如此看来这懿妃倒也是个心思干净清明的。”太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颇有些自责道:“原先哀家看着她们两个都是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与董鄂氏很是相似,还以为……故而首先印象就不好了,未曾想竟是哀家误会她们了,这人与人还是不同的。”

太皇太后险些没被她给噎死,甚至不顾形象的给了她一记白眼儿。

苏茉儿憋着笑劝道:“这两位的身份都不一般,能和睦共处其实也是一桩好事。”

“就是因为她们的身份都不一般,哀家才希望她们能够对立起来,这后宫与前朝是一样的,最忌讳一家独大……”若是都一家独大了,上位者还如何掌控呢?

“制衡”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