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傩签订契约并不是香夜头脑一时发热做出来的决定。
事实上,这里面有很深的考虑。
限制住宿傩的能力是首要的目的,虽然现在的宿傩实力不如她,但如果对方真的拿其他的人命来威胁她,这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只有当宿傩自身的威胁减到最小的时候,才真正令香夜的内心感到安心。
另外,签订契约时要进行交换,如果什么都不付出,是没有办法签订契约的,因此香夜思来想去选择将灵力暂时借给宿傩。
这不仅是因为契约的平等,也是香夜觉得如果真的要解除限制,那必定是宿傩身陷危险的时候。
系统要求主线剧情不被破坏,换句话说宿傩还不能死,那在性命攸关时爆发借用她的灵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香夜不会主动为宿傩解除限制,而宿傩如果要自己解除限制,势必要遭到契约的惩罚。
只要香夜牢牢把握着宿傩的能力,平安时代就出不了什么乱子。
唯一麻烦的就是宿傩肯定不会乖乖接受这一切,肯定会变着法的闹起来。
香夜原以为宿傩不管怎么闹反正没什么实力自己也不必多担心,但是她错了,她完全低估了熊孩子闹腾的可怕!
“女人!!快点解除契约,不然我就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
无能狂吼是第一步,时时在你耳边叨咕不说,还总是赤手空拳的过来单挑。
如果说以前的宿傩香夜还需要提高一些警惕,那么现在的宿傩香夜一只手都能对付的来。
直接伸出右手抵在对方的头顶,便镇压了宿傩的一切攻击,香夜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被她咒力所阻碍,连腰都直不起的男人,心中微动。
别说,这头粉毛还是很柔软的。
毛茸茸,有点像小动物的触感。
细微的在那头顶揉了一把,也不管宿傩那陡然古怪起来的表情,香夜及时抽回手,一本正经道:“现在的你打不过我,不要白费力气了。”
“混蛋!!我记住你了,总有一天要杀了你,给本大爷等着!!”于是宿傩再次暴怒而起,用一双阴鸷的眼眸瞪着她。
香夜完全不受影响,就这三脚猫的功夫,痴人说梦呢吧。
她直接伸出食指在宿傩的额头上轻轻一推,刹那间,宿傩的身体就猛地往后飞去,硬生生砸到了一颗粗壮的樱花树干上,狼狈的干咳起来。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宿傩如今却拜倒在她裙下的感觉真的太爽了,香夜一时间被这种感觉所迷惑,都没有限制宿傩的行动。
趁此机会还能多教训教训他,简直一举两得。
然而,熊孩子宿傩发现正面真的对付不了她,竟然采取了迂回的办法。
一个手刀下去,房间里的古董花瓶就赫然被摔个粉碎,宿傩懒洋洋靠在花瓶边上,露出非常欠揍的表情,笑了:“哈、不解开束缚我就把你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
“不想变成凄惨潦倒家破人亡,就快点听从我的命令!”
他仍旧用那高高在上的命令似的口吻,如此嚣张的说道。
……
而平生最疼惜钱的香夜的表情也终于暗了下去,眼底划过一丝不快。
她终于知道了对付熊孩子时不能一直放纵,有时候,棍棒的教育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宿傩不畏惧战斗,甚至颇为享受被虐的感觉,香夜眼睛一眯,眼见对方又要对另外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动手,立刻闪现在宿傩的面前,并且猝不及防掐住对方的脖子,重重往墙上一推。
只听撞击声实打实的传来,宿傩也微弱的发出一声闷哼。
面前这只手,明明是属于女人的柔软纤细的手臂,却带给他仿佛山一般沉重的窒息感,甚至无法行动半分。
偏偏这种绝对弱势的地位,宿傩还依旧挑衅的递给香夜一个眼神,咧嘴笑道:“怎么,终于恼羞成怒了吗女人,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啊。”
一直以来,香夜表现出的都是从容镇定的模样,那双眼睛里仿佛根本没有应出过他两面宿傩的身影。
越是这样忽视他,宿傩就越是火大,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他也要让这个女人直面正视他!
“……”
看着招招都往她底线上踩踏的宿傩,香夜的心中倏地蹦出几个字:男人,你是在玩火!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设定成清冷的性格,她现在早就把宿傩当成球踢了,还轮得着这人在这里撒野??
“要么安静坐着,要么离开这里。”
终于,她淡淡的说道,黑色的眼底仍旧没有任何波动。
“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明明给了选择权,宿傩却努力在她的雷区里蹦迪:“哦?你要怎么不客气?”
于是香夜静静的看了眼他那肆无忌惮的神色,忽然凑近他耳边,用极轻却带着些冷意的声线,一字一顿道:
“拿条铁链子。”
“把你——拴起来。”
“!!”闻言,两面宿傩的瞳孔倏地一缩,下一秒,整个身体都浮现出饱含杀意的戾气。
“你这个女人……”他满脸写着的都是浓浓的威胁,仿佛是一只被侵占领地的狮子,捍卫着自己的尊严,“找死!”
香夜的眼底浮现几分愉悦。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惹宿傩生气,然后欣赏对方想干掉他却无能为力的表情。
愉快!
舒畅!
然而这个时候,她又忽然意识到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决定,只要宿傩还活泼乱跳就容易给她搞事,还不如直接把人捆起来,晾个几天不搭理他,治治他的臭脾气。
说干就干,在宿傩开始痛骂她的时候,香夜就不知道从哪里拽来一条链子,直接将人全身上下捆的结结实实的,之后手边的铁链一端被她往樱花树干上一抛,就这样把宿傩倒吊在了树上。
浑身被绑的只剩下铁链子的人影在树上艰难的扭动着身体,成为了这个夏天里藤原家最靓丽的风景。
香夜神清气爽的坐回屋内,一边拿起毛笔画个花花草草,一边侧头看着如同蛆一般上蹿下跳依旧倒吊在树上的宿傩,别提心理有多舒服了。
而两面宿傩现在却已经快到气炸了的边缘了。
他从前到现在,哪经历过这么屈辱的事情!
要是以前,这破链子他一招就能挣脱了,可是现在的他实力被压制,力气使用不出来,纵使再怎么挣扎,也完全没有什么卵用。
气喘吁吁的在树上挣扎了好久,直到大脑充血,头晕眼花,他才大口的张着嘴,累的直喘气。
身体动不了了,嘴上还死犟:
“女人,你给我等着!!”
“等我下来立刻杀了你!”
“放我下来!!”
这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跟麻雀似的,简直神烦,香夜听得头都大了,额角直跳,恨不得找块破布将宿傩的嘴给堵上。
但是她手边没有不要的破布,只有几块未吃完的糕点,纤纤玉手直接捻起一块糕点,单手往身侧一挥,那糕点就笔直的射向了还在痛骂的宿傩的嘴中。
一个没留意,宿傩就感到嘴中被柔软的物体堵住了,瞬间所有的台词直接卡在嗓子眼里,无法出声。
他艰难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刚想吐出去,却意外的发现……还挺香?
这毕竟是大户人家吃的糕点,自然比寻常的食物好吃太多了,宿傩津津有味的吃着,砸了咂嘴。
“再来点。”
他甚至还大咧咧的朝香夜要求道,“刚才的甜点还算不错,填饱肚子才有战斗的力气。”
完全分不清谁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
香夜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眼底骤然划过一道冷光。
行,不是想吃东西吗?
那就让你吃个够。
她出门叫了个侍女,要求道:“叫厨房做点糊了的东西拿过来,越难吃越好。”
“这……”侍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但是香夜现在却是继藤原家主外,此时地位最高的存在,她的话不能不听。
因此,侍女还几分钟后就迅速端了盘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过来,艰难的说道:“这是糊鸡蛋,但是最好不要吃,很难下咽。”
香夜看着这黑不溜秋且似乎浮现出诡异紫色的糊鸡蛋,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一看这外表,就知道绝对很难吃,很好。
她直接拿着盘子放到桌面上,随后走到了宿傩的面前,先将铁链弄下来捆在树干上,让宿傩可以坐在地上,暂时休息一会儿。
不得不说从倒吊着的姿态一瞬间回到地面,那种晕眩和朦胧的感觉更加笼罩大脑,宿傩的脸色非常不好,竟是难得的没有第一时间挣扎。
看着他满脸疲倦,脸色发白,略微狼狈的身影,香夜也有些升起了一丝怜悯。
她踟蹰的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决定再给宿傩一次机会。
“如果你能安静下来,我就松开你。”
她平静的向宿傩说道,并垂眸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或许是折磨的有些难受,宿傩这一次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就慢慢的颔了下头,表示了同意。
香夜能够理解高傲的他不准备向任何人低头的自尊,可能这样努力的颔首就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于是香夜将铁链松开,抛到一边,退开两步观察着宿傩的模样。
只见坐在地面上的宿傩只是活动着发酸的手腕,又掰了掰脖子的肌肉,仍旧沉默着,显得颇为温顺。
香夜放心了。
总算是驯服了这匹野马。
她不再去理会宿傩的行动,转身坐回书桌前继续进行没画完的画作。
两面宿傩就在院子中,无声的凝视着她的背影,风吹拂庭院,带来几缕甜蜜的花香。
两人共处一室,显得极为平静,和谐。
一时间,岁月静好。
然后,就在这情绪放松的一刹那,男人的脊背倏地挺得笔直,大腿紧绷精准的跳跃而起。
宿傩的眼底闪过凶恶的红光,手掌竖起直直拧向香夜纤细的脖颈。
哈哈哈哈蠢货!他怎么可能屈服一个女人!!
到手了!
眼眸倏地睁大,他的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五指用力收缩!
但就在那指尖堪堪碰到少女的肌肤时,一只白皙的手臂随意挥来,轻飘飘的一拍,便有一股大力直直冲击到宿傩的身体。
砰——
下一秒,宿傩便猛地被弹飞,瞬间砸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如同一只残破的破布娃娃,连挣扎的力气都消失了。
看着那虽然狼狈却双毫不隐藏恶意的眼睛,香夜站起身,心中极为无奈。
满脑子升起四个字:冥顽不灵!
这就是那什么呗,给点甜头就得寸进尺??
而且还对自己的那三脚猫功夫完全没有正确的认知。
嗯,是该认真的进行调教了呢。
眸中飞快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精光,香夜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的男人的面前。
蹲下身,视线与男人平视,尔后出其不意的捏住了对方的两腮。
被钳住脸颊,宿傩被迫抬起脸狠狠瞪着她,那双泛着凶光的眼眸就这样近距离的与她对视,里面浮现出名为宿傩的这个男人高傲不羁的灵魂。
手指只需微微用力,就能撬开那咬紧的牙关,露出柔软的口腔。
而对此极为不满的男人,则仿佛真的是一只被人类压制的雄狮,龇牙咧嘴的露出獠牙,还从喉咙里发出凶狠的威胁的声音。
只可惜,在香夜眼里,再凶的雄狮也能变化成奶凶奶凶的猫咪。
抵住牙尖不让宿傩合上嘴,她的右手飞快的拿起一旁糊了的鸡蛋,就开始往宿傩的嘴里怼去。
不是想吃东西吗,现在就让你吃个够!
用手掌堵住男人的嘴,不让他有任何可以吐出去的可能,同时一手还掐住男人的喉咙,微微后仰,迫使男人只能不断持续进餐。
看着因为难吃而表情变得异常古怪的宿傩,香夜的脸上却隐隐浮现出痛快的笑容。
效果不错,可以多来点。
而此时被迫吞咽的宿傩:???
我天,竟然逼他吃这么难吃的东西!这个女人真的算是人吗??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