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祁典在原书中遇到的上古大能洞府入口!
不过, 等祁皎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变故突生, 从那棵诡异枯树起周围的空间扭曲波动。
眨眼之间, 他们面前已经换了一副场景。
遍地的茁茂生长的灵草, 风徐徐吹过, 灵草被压的抬不起头, 变作一波又一波的绿浪。
出身天璇峰的李敏柔, 对着一望无际的灵草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道:“那些、那些灵草, 好像是数千年前就已经消失的炽明草。”
炽明草, 一个已经在修真界消失的名字。大部分人都不曾听闻,但是在天璇峰这样都上下极为擅长种植珍贵灵草的地方, 耳濡目染,李敏柔就背过《修真灵物录》,里面记载了关于炽明草的介绍。
当时,她的姑祖母还和她感叹过, 修真界如今虽然也能炼制筑金丹,但是功效却远远比不上数千年前。究其原因, 则是炼制筑金丹的原料之一, 炽明草在修真界中绝迹。
后来, 虽然有丹药师找出代替炽明草的原料, 但是效果大打折扣。如果用炽明草炼制筑金丹, 至少可以增加三成的功效。
李敏柔因为这番话, 而对炽明草印象深刻,所以此刻看见,才会认得出来。
其他弟子大多不知道李敏柔说的是什么, 但也有涉猎广泛的弟子,听到炽明草的时候,能有浅显印象。
周璟就眼带诧异,目光在成片似海的炽明草上来回巡视。
其他人则懵懵的等李敏柔科普。
但是这里面的人,不包括祁典,他正享受白胡子老爷爷牌的一对一解答。
站在祁典身边的祁皎似有所觉,一边听李敏柔的一对多解答,一边艳羡的看了面无表情的祁典一眼。呜呜,她也好想要,出门再也不会感到迷茫,只需要戳一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白胡子老爷爷就能为你服务。
祁皎正满心羡慕的时候,并未察觉,她腰间的小铃铛轻轻摇了一下,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又很快融散,并没有人注意到它。
在李敏柔的解释下,大家才明白炽明草背后代表的含义,纷纷都目光灼热的落在炽明草上。如果,能将炽明草采摘回宗门,不管是对宗门,还是对他们,都有看得见的好处。
正当他们按捺不住,想要上前采摘炽明草的时候,空气中似乎隐隐传来争执声。
原本还目光炽热的几个人,纷纷冷静下来,互相对视一眼。
李敏柔听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声音,细声喃喃,“好像有宋师姐的声音。”
祁皎看了眼刚刚在地上捡到的荷包,看来宋如青的宗门玉牌之所以没了反应,应该是意外被卷入这里。
而争吵声……
祁皎记得原著里好像只有祁典进了大能洞府,可是看样子,除了他们,好像不止一个两个人进来了。
比起宋如青微弱细小的声音,另一波和宋如青呆在一处的人就显得嚣张不少,咄咄逼人的语气,不断质问她,“你说你精通阵法,恐怕是个幌子吧,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十七哥,我们也别留着这个女修了,满口谎话。”
另一个有些孤傲阴鸷,但是很年轻的声音响起,估计就是上一个人口中的十七哥。他没有理会之前的人,而是对着宋如青轻蔑嘲弄的说:“呵,归元宗的人,个个沽名钓誉,虚伪至极,你也……”
那人的话越说越难听,像是在骂宋如青,其实话里话外对归元宗的怒火更多,不过是借着宋如青有意羞辱归元宗。
归元宗的人听到这一星半点,就已经是个个义愤填膺。
眼见局面逐渐不可控,像是要对宋如青不利,祁皎高声打断,“听闻世上总有些厚颜无耻、自私自利的小人,心思龌龊,还能将过错推到其他人身上,我总觉得是缪谈,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
其他人领会到祁皎的言外之意,在后面跟着符合,左一句右一句,意有所指,损得那行人面色难看,一时失声。
祁皎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和那群人里为首的那个,亦是出言嘲讽归元宗的人直直对上。几乎是针尖对麦芒,目光相对,谁也不让谁,祁皎骄傲的昂起下巴,学着赵蓁平时的姿态,高傲不屑,眼神里全是轻蔑,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三分漫不经心。
祁皎常常和赵蓁待在一起,所以姿态十足,学了有个七八分相像。比不过祁皎的姿态来得气人,那人冷哼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祁皎,“我当是谁,原来是归元宗的弟子,真是好生张狂。”
祁皎毫不示弱,作为亲传弟子,哪怕她的修为最低,其他弟子也俱是以她为主。祁皎并不怯弱,她迎着对方的目光,反怼道:“比不上阁下,仗着人多势众,就欺凌我归元宗弟子,这可真是,厉害啊!”
最后三个字,祁皎故意加重语气,明晃晃就在嘲讽对方。
那人怒极,咬着牙,从喉间一声呵。不是他不想继续,然而论怼人,却又比不过祁皎,只能咬牙切齿,硬生生选择闭嘴。
宋如青一看到祁皎带着归元宗的弟子过来,眼睛就一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她一个人落单,不小心和这群人一起掉进这里,很显然,这应该是已经陨落的大能留下的洞府之类。
这样好的机缘,能少一个人分杯羹,再好不过。所以宋如青能明显感受到他们中的某些人散发的浓重杀意。
好在进来之后,大家就都被困住,进退不得,因为宋如青在阵法上颇有造诣,所以能明显看出这是一个阵法。而想要进入洞府之内,还需要某种特定的契机。
宋如青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为了利用她破阵,所以这群人才未对她动手。刚刚之所以陡然起了冲突,也是因为耽搁的时间久了,他们觉得宋如青只是拖延时间,根本没有解阵的能力。
祁皎带着其他归元宗弟子到的时间刚刚好,宋如青小心的从被那群人围着的位置,跑到祁皎她们所在的位置。
原本还尽显优势的那群人,在祁皎等人到来之后,局势呈对峙的状态。
李敏柔看着对方,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小心凑到祁皎耳朵旁,“皎皎,他们好像是荀家的人。”
祁皎转头,“嗯?什么?”
李敏柔小心翼翼的道:“是荀师叔所在的荀家,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修真世家。”
祁皎不由有些疑惑,她迟疑道:“可是,师兄的家人,为什么会对归元宗口出恶言,师兄不是归元宗的弟子吗……”
祁皎的话没说完,都说爱屋及乌,他们作为荀行止的同族,提到归元宗,为什么会这么厌恶。
李敏柔一脸这你就不知道的表情,和祁皎小小的八卦起了荀行止和荀家之间的渊源,“就算是父母亲人也未必就能一条心,更别说像荀家这种传承已久的大家族。大家族的龌龊事情可多了,荀师叔和他们都不是一支的。
荀师兄的那一支,听说从他父母陨落就已经渐渐没落,大权旁落到另一支去。喏,刚刚和你争执的那个人,就是另一支掌权人的儿子。在荀家同辈里排行十七,单名一个陵,比荀师叔小了几岁。
二十多岁的筑基巅峰,放到哪里都是出众的天才,但是偏偏有荀师叔珠玉在前,他永远差了不止一头。追赶不上荀师叔,自然就满腹怨念,顺带也极不喜欢我们归元宗。”
祁皎点头,若有所思,想起自家师兄淡漠清冷的性格,她莫名觉得心疼,对上荀陵阴鸷不善的目光时,也愈发不落下风,毫不示弱。
两拨人对上,气氛愈发僵持,连风拂过,在耳边呼啸的动静都显得格外大。
宋如青想起自己之前推演阵法,寻出来的蛛丝马迹,对祁皎道:“我刚刚看过了,这里面的阵法,是需要契机才能发生变化。按方位和周围五行的推演,这阵法的关键,应该是五种灵根。”
“灵根?”一个弟子疑惑问道。
“对,灵根!”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一向沉默寡言的宋如青,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我们每个人都有灵根,而阵法的关键则是我们身上金木水火土的五种灵根,只要凑齐五灵根,阵法就能开启。”
祁皎认真的听着,回想起原著里的祁典,好像这话没毛病,祁典自己一个人就有五种灵根,直接干了五个人的活。祁皎在那回顾原著剧情,宋如青则继续讲述自己的推测。
“从我们进来的炽明草开始,到前面的荆棘丛,按五行方位推演,应该在往前三尺的那桩枯树根,就是阵眼。只要代表五种灵根的人,将鲜血滴落其上,应该就能引起阵法变动。”
宋如青说的有理有据,很难不令人信服。
祁皎也陡然想起,祁典就是在采摘淬体用的草药时,和妖兽对打,又被其他散修趁机偷袭,受了很重的伤,误打误撞之下才进的这里。说不定就是当时来不及包扎,鲜血落在上头,才成功引起的阵法变动。
这样推测,宋如青说的似乎不错。
归元宗的几个弟子,连同祁皎,把各自的灵根说了出来,不看双灵根中重合的灵根恰好能凑成五行。
未免发生冲突,两败俱伤,归元宗弟子和荀家人很默契的没有搭理对方。但是好不容易遇上疑似陨落大能的洞府,这样大的机遇,自然是要拼劲全力一试的。
他们也没理会那群荀家子弟,站在宋如青推测出来的枯木桩前,互相对视一眼,大家纷纷动手,准备施法在手掌上划个伤口。
祁皎看着自己白嫩的手掌,眉头蹙起,她有点点怕疼……
利落果断的划伤自己什么的,除非是小说人物,正常人能下得去手嘛。
祁皎不停的在心里面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划一道而已,她是亲传弟子,怎么可以因为一道小小的伤口而止步。祁皎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准备闭眼给自己来一下,施法结印的手突然被攥住。
攥住祁皎的那只手很大很宽,像火炉一样热乎乎的,让人很有安全感。
祁皎睁开眼睛,慢慢抬头,是祁典。
不过祁典却没有看祁皎,而是对着其他人道:“我是五灵根,我来即可。”
他神色如常,一点也没有透露出自己是五行废灵根的局促,甚至没有半点提及祁皎,但是祁皎的心里就是不由泛起暖意。她好像,开始逐渐体会到有家人护着是什么感觉了。
祁典是风里来雨里去,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和挫折的升级流傲天男主,区区一道划伤,他连眉毛都不动一下的。面不改色的划了一道伤口,鲜血滴落在枯木桩上,一息,两息,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着变化,然而似乎毫无动静。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反而是荀家子弟嘲讽的嗤笑一声,其中一个荀家人嘲笑道:“说的那么厉害,还以为有点真东西,没想到是用来唬人的,哈哈哈哈哈。”
另一个弟子接着跟话,“要我说,归元宗的弟子也不过如此,说什么推演,还比不上我荀家门外的瞎子,来得……”原本还在嘲笑人的弟子,看着余光处突然出现的七扇门,声音突然弱下来,隔了两息才用微不可察的声音,把未尽的两个字说出来,“灵验。”
其他弟子还没发现不对劲,在哈哈大笑。
那弟子扯了扯旁边在笑的弟子,神色尴尬。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其他荀家弟子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扬也不是,落也不是,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实在是,尴尬极了。
祁皎忍不住挑了挑眉,心道,虽然不是针对祁典,但是敢在龙傲天面前嘲笑人,可不就是要做好打脸的准备嘛。对此,祁皎只能奉上一句,活该如此的感叹。
因为所有人里,只有宋如青擅长阵法,所以面对突然出现的几道门,究竟应该选哪一道,这个重任还是落在了宋如青身上。她涂涂画画了很久,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第三扇和第四扇门上。
“如果我推演没错的话,按阵法的规矩来看,第三道应该是死门,第四道才是生机。”宋如青缓缓道。
众人相视而看,与其随便选,听天由命,自然还是听宋如青小心演算过后得到的结果更安全些。何况,方才也是她找出了变动阵法的关键。
未理会荀家子弟,归元宗弟子都选择了第四扇门。鱼贯而入,祁皎落后祁典半步 ,就在祁典一只脚踏进第四扇门的时候,变故突生,祁皎脚下一绊,误打误撞竟然直接倒进了第三扇门。祁典反应不对,向后望去,只能瞧见祁皎进入第三扇门的一缕残影,还有荀陵脸上嘲讽的得意的笑容。
这场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目了然。
祁典欲退出来,配祁皎一道进第三扇门,但是门中隐隐有拉力,两相争执之下,门的顺序竟然直接变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