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柯：“……”
他不知道。
不对, 他为什么要“应该”知道？前面那么多章废话一直围绕着“婷婷是谁”这个中心思想，什么时候说过婷婷在哪了？！
“李承问过答案之书, 婷婷在哪。道具不会说谎，所以婷婷在晚上十点后的图书馆地下一层。这是条件一。”路靖尧竖起一根手指，“小女鬼设定不能说谎，所以那个地方又黑，又冷，并且，她被困住了, 没办法出去。这是条件二。还有，之前我在图书馆里躲那个怪物的时候, 他唱的魔改童年中有一句话——一个在水里，两个在地下，还有一个藏在这里……”
孟庭柯：“……所以？”
“我开始以为, 他只是凑数随便唱的，可我后来发现不是这样。当时躲在男厕里的有我和贺言章, 为什么他只说‘一个藏在这里面’？会不会是, 他那句歌词里的意思指的只有女性？这就都说得通了，当时吴潜和李妍也确实是在地下室……”
“等等等等……”孟庭柯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总共只有三个女玩家啊！一个你在厕所, 两个在地下室, 那第一个……第一个……”
他突然结巴起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中冒出来，他盯着路靖尧, 颤抖道：“第一个……是指婷婷？婷婷在……水里？”
路靖尧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因为这时，她脑中的系统音响了起来：
【恭喜玩家破解世界观，获得破解增幅】
“走吧, 我们去找婷婷。”路靖尧说着，率先迈开步子朝地下室走去。
孟庭柯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直到路靖尧走出一段距离，开始不耐烦地催促他，他才一咬牙，直接把道具【矮人铁锤】具现化，拿在了手上。
事实证明，他孟庭呱虽然干啥啥不行，可确实是从一开始就抱到了一条大佬的大腿！他只要跟着大佬走，到需要的时刻来一锤，这个副本也就混过去了！
说起来也是凑巧，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地下室有问题，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从来没有在白天安全的时候来过地下室。如今在这危险的时间段内进入地下室，两人立刻就闻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
“好臭……我现在理解李承了。”孟庭柯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顺便踢了一脚旁边的草丛，露出了已经干枯的鸟类尸体。
“别废话了，找找哪里有水。”路靖尧也觉得呼吸不畅。她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四处照着。
地下室的样子和李承那一天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到处都是枯黄的草，草丛里散落着动物的尸体。路靖尧随手拽了一把身边的草，很轻易就把干枯的草拉出来，她凑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枯草原本是在地上生长着，只是枯死太久，根系早已经腐烂断掉了。
“为什么这种不见阳光的地下室会长这么多草？”路靖尧自言自语道。
“很正常啊，这种野草生命力很强的。种子被风吹进来，有点水呼啦啦就长起来了。”孟庭柯随口答道。
“这里哪来的水？”路靖尧忽而看向他问。
孟庭柯也是一怔，他抬头看看水泥顶板：“这就是个水泥壳子，封闭性很差，下雨的时候顺着车道就流下来了？”
“对！雨水！”路靖尧打了个响指，“这种地下车库，为了防止雨水下渗，一般都会提前做好排水措施，有排水沟，汇水的集水坑，还会有水泵定期抽水。现在肯定是没有很完善的电力设备，所以……集水坑里很可能有水！”
有了方向，寻找起来就容易了很多。他们很快找到被草丛掩盖的排水沟，顺着水沟一路找过去，最后停在了一堵墙之前。
孟庭柯：“……大佬，你说得好像不对，这里没东西。”
路靖尧摸着下巴：“排水沟是不可能在墙这里断掉的。这墙后面肯定有东西，砸开它就行了。”
“哦哦。”孟庭柯精神一振，只觉得终于有了需要自己出马的地方。他紧紧握住【矮人铁锤】，瞄准那堵墙，狠狠地砸了下去！
伴着脑中“八十！八十！”的BGM，那堵看起来和其他的墙面没什么不同的墙轰然碎成一块块水泥，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像是陈酿了十年没洗的足球运动员臭袜子的味道扑面而来，猝不及防糊了孟庭柯一脸。路靖尧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接住了已经翻起白眼眼看差点要厥过去的孟庭柯。
“卧槽！这是啥……啥啊？！”
孟庭柯呛得眼睛鼻子一起流，泪眼朦胧地看向被他砸开的地方——墙的后面是个最多两三平方米的窄小空间，排水沟尽头连接的，果不其然是个黑乎乎臭烘烘的集水坑，而在旁边的地上，一捆被透明胶和塑料膜不知道绑了几层的一半浸泡在水里的长条形东西正是这个空间里气味的来源。
路靖尧：“……我不想拆开它。”
孟庭柯：“我觉得不用拆了……这个形状和气味，绝对是那个没错了吧？”
孟庭柯充满希冀地看着她：“接下来要怎么做？你的技能有没有给你提示？”
路靖尧：“……你以为我的技能真的是什么任务导引图吗？刚才才响过，我还不知道它到底起到什么增幅作用呢！我……草，孟庭鸹，你看，那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在动？”
两个人惊恐的目光中，那条有一半垂落在水里的东西突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是揉搓塑料袋和透明胶发出的声音，手电筒的光照中，他们看到有簌簌的灰尘腾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扭动，眼看就要挣破外面已经老化的束缚。
“停——”
路靖尧抱着头大叫了一声：“你你你……你是婷婷吧？不……或者说，你现在已经改名叫季萍萍了？我我我们……我们是来帮你的！”
那东西停了动作，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有希望！
路靖尧鼓足勇气，再接再厉：“我是路人甲……你昨天晚上来我宿舍找过我，我把你想要的东西带来了，那个人和那个消息，我都带来了！”
孟庭柯悄悄捅了捅路靖尧的后背，满脸狰狞地朝她挤眉弄眼使眼色。
带来个鬼啊！他们根本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婷婷说的两个“ta”是什么，这女人不会真的以为靠欺骗鬼能混过去吧？！
路靖尧朝他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大喊着：“你妹妹已经顶替了你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话，很多年前已经参加完高考，走了出去，她现在在哪里发展如何我不清楚，不过这个可以查一下毕业生档案，学生去向都会有统计的！至于‘巫婆’，我们和你的愿望是一致的！只要你不出来，我们把你带出去，你就能见到他了！”
那东西继续安静不动，路靖尧屏息看过去，过了五分钟左右，只听啪嗒一声，它从水坑里弹了出来，像一尾脱水的鱼，落到了地上再也不动。
“好了，交易达成。”路靖尧松了一口气，推了推孟庭柯，“快去，把她背起来，我们上去。”
孟庭柯：“……我、我？？？”
“不是你是谁？”路靖尧戒备地看着他，“我背不动啊！”
“我也背不动啊！”孟庭柯大声嘤嘤嘤，“你忘了吗！我是个体力连你都比不上的渣渣啊！你不要觉得体力活就该男人干，你这是刻板印象，现在这个世道，妇女能顶半边天！”
路靖尧双臂环胸冷笑：“哦，你看，我把前期解谜工作都完成了，你总得付出点劳动吧？”
孟庭柯：“……我我我……我觉得我也可以承担一下解谜工作的！”
路靖尧好整以暇看着他：“那你说，‘巫婆’是谁？”
孟庭柯：“……”
他屈辱地低头，然后再抬头，充满希冀地看着她：“大佬，告诉我，你其实还藏着一招对吧？比如藏着个道具，叫【五感屏蔽器】之类……”
路靖尧当然没藏着道具，于是孟庭柯只能催眠自己“这是在游戏中我什么都感觉不到”，然后背起了那一条让他再也不想碰到透明胶的东西。
为了缓解恶心和不甘，他一边爬楼梯一边跟路靖尧喋喋不休地说话。
“我们这是要去哪？”
“到十二层。”
“哦，那巫婆是谁？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怎么都不清楚？”
“你还记得绘本里的内容吗？巫婆的身份是什么？”
孟庭柯回忆着：“巫婆诅咒了小公主，然后小公主找到大公主后想要害她……”
“对，”路靖尧打断了他的话，“‘巫婆’就是把小公主变坏的那个人，也是造成孪生姐妹一家悲剧的元凶。你想想这起事件，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哪里奇怪？”
“我们在操场上看到的是赵磊被杀的现场。当时因为破解增幅我们看到了凶手是季萍萍，你看清楚了吗，季萍萍那时候是人是鬼？”
“当然是鬼啊，那还……等等，卧槽，你是说……”
“对，季萍萍当时已经死了，是变成鬼后才对赵磊复仇的。”路靖尧脸色沉郁，“你觉得，季萍萍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