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宝物·

“来来来,快过来二伯旁边坐!”裕亲王看到檀昭换好衣服过来,便大笑着让檀昭坐在他旁边。

被二伯扛着出去耍了一圈,檀昭玩得忘乎所以,因为早晨露水重,所以她回来时便先去换了一身衣裳。

檀昭出来时不仅见到正在等着自己的二伯,还见到了之前想要给自己下马威的陈太守。当然,陈太守此时正十分殷勤地在给二伯倒茶。

陈太守看到檀昭出来,他拿着茶壶的手一颤,差点没淋了裕亲王一身的茶水。他的脸先是恐慌得发黑,接着是害怕得发白,然后就是想要讨好人的红脸,他别的本事没有,变脸倒是十分厉害。

“小七,快过来,你刚刚不是说园子里的梅花开得漂亮吗,”裕亲王手里仔细捏着一株开得正灿烂的艳红色梅花,那株梅花只有裕亲王手掌那般长,上边开了五六朵五瓣梅花,里面金黄色的花蕊显得是那么可爱。

一个七尺高的强壮大汉,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枝手掌长的梅花,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搞笑,但在这里可没有人敢笑裕亲王。这梅花是裕亲王趁檀昭换衣裳时,亲自回去梅园摘的。

“好漂亮!”檀昭欢呼着小跑走向裕亲王,她接过梅花便爱不释手。特意取下自己本身戴的金步摇,她就冲裕亲王撒娇,“二伯二伯,快些给小七戴上,小七今天要漂漂亮亮的!”檀昭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裕亲王。

“好!”裕亲王刚刚在梅园待了这么久,就是想选一株适合做头饰的梅花,他托着檀昭的发髻,就轻轻地把梅花插了进去。因为常年拿剑,裕亲王的手很粗糙,但他的动作却十分温柔。

“小十,快过来看看我漂亮吗?”二伯刚给自己插好花,檀昭就看到十阿哥过来了,她赶紧兴奋地对十阿哥招招手。

“好看好看,”十阿哥先是十分给面子地赞叹了一番,“简直是让鱼见了都要下沉,让大雁看了都要落下,”接着他就坐下,还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

“哎,二伯您这就不够意思了,上次我想要摸一摸您的剑,您都不让呢,这就又是带出去玩,又是给摘花的,我可老羡慕了。”十阿哥逗趣地说。

“行啊,二伯,那我们也出去给小十摘花,”还没等裕亲王回,檀昭就抢过话头,她笑着用手指指了指十阿哥的月亮头,“不过花摘回来了,你就要戴在头上戴上一整天!”

“哪里有你这么坑哥哥的!”十阿哥装作惊恐的表情,他笑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才不是我的哥哥呢,我们一般大......”檀昭追着十阿哥耍,十阿哥则是逗着檀昭。

看到两个小辈在这里玩闹,裕亲王也十分开怀地笑了。至于四阿哥,因为檀昭要给天津卫的官员大换血,四阿哥作为好哥哥,他要帮檀昭处理政务,现在正在训斥那些干吃白饭的人呢。

等到檀昭玩累了坐下来,陈太守便赶紧抓住了机会上前。他这时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杯子,十分殷勤地冲着檀昭笑。

“公主殿下的美貌自然是无人能比的,瞧瞧这鲜艳的花,不管开得多好,也只能给公主作配......”陈太守把腰弯得极低,他现在是一点儿都没有昨天的威风,“就像小的,小的早就听闻公主殿下的美名,能够在公主殿下手下干活,那简直就是小的三生有幸......”

“小的一定会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忠心耿耿,死而后已,殚精竭虑......”陈太守也厉害,他竟然能够边说边哭,若没有昨个儿的那一遭,恐怕谁都会认为陈太守是个好官了。

“二伯,这个人他昨天欺负我。”檀昭也不管陈太守,反正她只管告状就是了。檀昭扯着裕亲王的袖子摇了摇,向裕亲王嘟着嘴巴撒娇。

“没事,”裕亲王笑着拍了拍檀昭的小手,接着就冷着脸看向陈太守,“你昨日写信,说小七让你带着你的人滚回京城,是有这事么?”

陈太守是想要裕亲王给他撑腰,但裕亲王这意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陈太守心里慌得不成样子,但他还是不得不回裕亲王的话,“昨日是小的狗眼不识泰山,小的已经知错了!”陈太守赶紧抓住裕亲王的腿跪下。

“您就看在小的女儿的份上,让小的继续留在这里吧,如果让圣上知道小的被公主殿下赶了出来,小的以后要......以后要怎么办......”陈太守现在是真后悔了,他现在也是真的在哭了。

“哼,若不是看在陈妃的份上,你现在早就人头落地了!”裕亲王可不是个沉溺女色的,他把陈太守踢开,“本王听说你不愿意把工作交接出来,额?”

裕亲王突然站起来,他向跟在他身边的士兵招了招手,“来人,派一队士兵拿着刀,去跟在陈大官,还有陈大官的心腹身后,每个人都要拿着刀架在他们的头上,”裕亲王可不理陈太守这么多,他直接就开干。

“就算是上茅厕也要架着,什么时候把工作交接好,就什么时候把刀放下!”裕亲王又补充道。

“是!”裕亲王说完,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便发出吼声。“咣当”几声,那些士兵把刀拿出来,直接就冲着陈太守去了。

陈太守原名陈大官,陈大官的父亲是个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他自己读书不成做不了官,倒是给儿子起了这么个诨名。

光滑发亮的大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明晃晃的,陈大官被那些大刀给吓得当场就尿了一些。不行,如果在王爷和公主面前“失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陈大官赶紧夹紧屁股,在脑袋里给自己上了一根弦。

他本来是想要以交接工作为名,来拖延时间的,但裕亲王不愧是行事果断的大将军,他一个命令就断绝了陈大官的谋划。陈大官在心里为自己哀嚎着,认命地“滚”了出去。

而等到陈大官离去不久,就又有人过来求见了。原来是昨天抓的那两个外国人。

裕亲王常年征战,落在他刀下的红鼻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他自然不在乎。至于檀昭与十阿哥,他们都是大清掌权者,自然也不会把两个外国人看在眼里。

所以等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外国人进来后,他们预想中的那种或热烈或好奇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他们原本带的那个翻译也来了,是被檀昭的亲卫从监狱里提溜出来的。如果那个翻译是个硬骨头,他也不会对那两个外国人俯首称奴了。在狱中见识过各种手段,他现在战战兢兢的,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欺瞒上头的主子。

那两个外国人叽叽咕咕的,堂上的不是王爷就是公主皇子,所谓入乡随俗,他们倒好,非但没有行礼,还在那里手舞足蹈地说得唾沫横飞。

他们犯的事严重点,可以说是以贿赂大清官员,来窃取大清的财产。当然,现在天津卫是檀昭的,那他们就是在窃取檀昭的财产,他们就是恬不知耻的贼。

相比于那个翻译,这两个外国人显然是不服气了,但这也没关系。“啪”地一声,檀昭身边的亲卫用刀柄,在那两人的膝盖窝处狠狠地打了一下,他们不想跪也得跪了。

“告诉那两个人,要么把赔偿交出来,要么滚回监狱里,慢慢地过一遍那里面的刑具。”檀昭收起笑容,她冷着脸对翻译说。这是檀昭的地方,裕亲王与十阿哥都让檀昭做决定,他们只在后头为檀昭撑腰。

翻译知道厉害,他赶紧用鸟语跟那两个外国人说了,听了那两个外国人的回话,翻译扭曲了脸,竟然不敢直接对七公主回话。

“说罢,照直说就恕你无罪,但若你敢藏上半点或改了半点,就让你再试试十大酷刑。”檀昭恐吓着那个翻译。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翻译当然选择甜枣了,他一点儿也不犹豫,“他们说他们不是大清的人,是佛郎机的人,不管他们在这里犯了什么事,大清......大清的人都不能对他们进行判刑......”佛郎机就是葡萄牙那边。

“他们还说大清是个不开化的野蛮之地,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帮助大清发展,应该是大清付给他们报酬才对......”翻译飞快地把刚刚那两个外国人说的话翻译出来。但越是翻译他就越是胆战心惊,他现在是十分庆幸自己早早就弃暗投明,这两个外国人现在明显就是在找死啊。

果然,听到翻译的话,裕亲王首先就受不了了,他对那两个外国人怒目而视,而十阿哥也直拍桌子。

檀昭自然也十分生气,“哼,既然他们现在还不会说人话,那就把他们打到会说话为止。”檀昭手里有权,她干脆利落地,就让人把那两个外国人直接拖了下去。

什么叫来这里是为了帮助大清?呸!他们就是垂涎大清的丰富资源,过来当贼的!

一刻钟之后,被杖打了一顿,那两个佛郎机人终于老实了。

“公主殿下,那两人说,他们愿意把他们船上的黄金都送给公主殿下,以示补偿。”翻译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终于松了口气。

檀昭日后是想要发展海上贸易的,她要把天津卫做成世界第一大港。但贸易最重名声,如果事情做得太过,这日后的商贸也不好成形。

可这并不意味她就会轻轻放过这两个佛郎机人,她要这两个人狠狠地知道,清朝人不是好惹的。“本宫要你们船上五样东西,黄金只能算是一样。”檀昭对那两个人高傲地说。

那两个外国人又有意见了。

“你们要知道,你们现在站着的,是本宫的地盘,如果你们在回去的途中‘失踪’,那你们所有的东西,都会归本宫所有。”

檀昭这句冷冷的话一出,那两个外国人立马变成了不敢出声的鹧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