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终于抓获

皇上的话如同是惊雷一样落在了裕王夫妻二人的心头上。

言外之意,皇上已经是认定了他们的女儿还没有死。

裕王心思百转千回,有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在坟墓之下暗修密室与地道被发现了。可转念一想,若是被发现了,那么今日他就不是身在大元殿,而是在大理寺了。

在一瞬间,裕王思索了许多个可能,但最后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女儿没有死。

昨日听说沈府外的闹剧,裕王除了冷笑以对之外,也觉得这说不定能弹劾沈寒霁的把柄。

待沈寒霁从东疆回来,便也可名正言顺的参他一本,而前提是他能平安无事的从东疆回来。

可现在还没等到沈寒霁把柄,便等来了皇帝的召见,原因是——他的女儿没有死。

殿中,裕王看向了身旁颤颤发抖的妻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在心中大骂目光短浅的妇人!

但面上还是说露出了惊愕之色:“王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裕王妃已然慌了神,抿紧了嘴巴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半晌后,还是不死心地指向温盈:“她、都是她,她不想我们夫妻二人好过,也不想我们的女儿安宁,所以硬说我们女儿没有死,以此来状告我们!”

温盈从容自若的对上裕王夫妇二人的目光,引用了一句方才裕王所说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裕王闻言,随之眯眸看向了温盈,冷意迭出。

皇帝扫了裕王夫妇二人,随即吩咐传话的人,把叫英娘的女子带到偏殿去。

而后看了眼身边的大总管,大总管会意。

大总管吩咐了两个太监把那个穿着白衣,被绑着且捂着嘴的男人给抬出了殿外。

温盈看了眼被抬出去的男人,有些不解这是做什么。

人抬出去后,皇帝也从座上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道:“沈卿家是国之栋梁,朕总该不能让这栋梁之才白白受人诬陷。”

温盈似乎听明白了些,却又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做。便随着皇帝皇后一同出了大殿,往隔壁的偏殿而去。

被半拖下去男人,被人灌了整整一整碗的酒,酒中除了酒的味道,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呛鼻味道。

男子被压制着灌了酒,半张脸和衣襟都被酒水所沾湿,狼狈至极。

口齿不清的道:“你、你们给我喝了什么……”

大总管冷着脸,随而抬了抬下巴,吩咐人把男子给拖出去。

人被拖下去之后,大总管闻了闻空碗的味道,随即嫌弃的别开了脸,把空碗放到了太监捧着的托盘之中,道:“看着点,莫让人真的疯魔了。”

此药,能让人神志混乱,不知今夕是何年,有些类似当初李清宁掺在温盈所用的宁神香的麻黄草,只不过份量重了许多。让人产生幻觉的效用更强烈。

此药是禁药,但诏狱的大刑中,便有这一行,必要时可用来对付囚犯。

男人被扔进了偏殿,偏殿中昏暗无光,让人只能看得到有人影,却看不清人的脸。

被关在偏殿小偏房中的英娘,听到门开的声音,在昏暗中摸索着走出去。

英娘被人从医馆接走,说要接她去见沈三郎。她心想三郎还在东疆,怎么可能出现在金都,她不信,可也识时务者。

接她的有好些个人,她若是硬来,没准命都没有了。

上了马车之后,便被人蒙住了脸,一路平缓,也不知去到了哪里,马车外边吵闹的声音逐渐消减,最后像是入了没有什么人的地方,很是安静。

她被带到了这个很是奢华的地方,带她进来的人与她说,一会沈三郎便会来。

等了一刻多时,才有人进来。

英娘出到了偏殿,隐约可见门口出有一个摇晃的身影,那身形很是熟悉,像是三郎的。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三郎?”

那边的人身子晃了晃,神志不清的开了口:“英娘你……怎么会、会……”会什么,他却是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意识有些混沌不清。

混沌不清,可却隐约记得有些很严重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情,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神识飘飘然的。

听到那一声“英娘”,英娘便认定了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便喜出望外地走了过去,上前扶住了男人:“三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但都徒劳无功。

英娘感觉到了他不舒服,便把他扶到了一旁坐下,然后开始与他诉说这些天的委屈,被婆子卷走了银钱,被沈府羞辱,被刘姑姑背叛,昨晚的惊魂。

这些话落在男子的耳中,就像是蚊子嗡嗡嗡的叫,直接用手挥开,厌烦道:“给我闭嘴!谁管你死活!”

英娘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人,他向来温柔,从未对她说过重话的。

今日是怎么了?

英娘忐忑的碰了碰男人的袖子,小声的喊了声:“三郎,你是不是在怪我去沈府外边求主母收留,我那是被逼无奈,还有都是那刘姑姑撺掇的,若不是她……”

“滚开……”男人不厌其烦地挥开她的触碰:“恶心。”

殿中逐渐光亮了起来,能看清人的脸。

这是英娘第一次清晰的看到“沈三郎”的模样,精致漂亮的外貌。

英娘听别人提起过永宁侯府三公子的沈寒霁,相貌俊美,才貌双绝。

如今所见,有些意外,但尽管如此,也不影响英娘确定这人就是那个晚上来寻她的三郎。

可是男子脸上一脸的不耐烦,还有几分的鄙夷。

英娘嗅了嗅,闻到了酒味:“三郎你怎么喝酒了?”

男子嗤声道:“我喝了酒与你这妓子有什么关系……?呵,你这蠢货,被我诓骗了都不知道……”

声音虽然有些混沌不清,可也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英娘听到那声“妓子”,胸口似乎被人捅了一刀,脸色苍白。

隔壁偏殿传来男女的声音,皇帝在裕王夫妇身上浏览了一遍,随而道:“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说罢,让人推开了偏殿的门,骤然有了光亮,殿内的两个人都有所不适。

可待看清楚了那些人后,英娘的脸上更是彻底没了血色。

温盈看到了里边的两个人,心里头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李清宁想泼沈寒霁与她一盆脏水,可李清宁千算万算,定然没算到皇帝也出面帮忙了。

皇帝沉着脸,与大总管道:“拟榜文,张贴与宫门与城门处,还沈卿家一个清白,李清宁假死瞒天过海回金都,勾结贼人假扮礼部郎中沈寒霁,假扮沈郎中与妓子苟合,致使妓子有孕,妄想毁坏沈郎中的名声,如今贼人已经抓到,择日游街示众。”

英娘一脸呆滞,好似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又好像是听明白了。

浑浑噩噩地扯了扯身旁的人:“三郎,他们都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男人身上的药效还没过,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英娘看向温盈,看向那一行人,随而无力地扶着柱子瘫软在地,晕厥了过去。

许是要也要做母亲了,温盈看见那女子晕厥了过去,心里也堵得难受。

说到底,都是那李清宁报复之下的一枚棋子。

皇帝看了眼那女子,淡漠的吩咐大总管:“从哪接来的,送回哪去。”

送走了女子,那个男人也被押了下去。

殿中只余下裕王夫妇,皇帝皇后,以及温盈与靳琛。

皇帝看向裕王:“裕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女儿的乳娘,还有那男倌,还有那死去的徐建,这几人都与你女儿有关,若非是你女儿,难不成是裕王妃与你所谋划的?”

裕王随而道:“皇兄,臣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说罢看向身旁的妻子,痛心疾首的道:“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宁到底有没有死?!她是不是或者回来了,你说实话呀!还是说你要欺君!?”

裕王妃还想嘴硬,上边的皇后说话了:“裕王妃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在金都抓拿到李清宁,便是欺君之罪,裕王府上下皆会被连累,如今你若是实话实说了,倒是可以从轻发落的。”

裕王妃无力的跌跪在地上,发愣了好半晌,才红着眼眶看向皇上与皇后,似乎决定定什么,眼神一下果决了起来。

裕王妃开口承认:“都是我做的,我怨恨他们夫妻二人害死我的女儿。”裕王妃指向温盈,继而道:“所以我便想要报复他们,让他们身败名裂!我知道我女儿以前养过男倌,我便寻来了那个男倌,让他买下那个女子,与其苟合有孕,就为了诬陷那沈三郎,可关于那徐建我着实冤枉。”

到这个地步,裕王妃依旧嘴硬,她不想失去失而复得的女儿,宁愿自己顶罪。

温盈暗暗的呼了一口气,随而问道:“那裕王妃可知那女子姓甚名谁,又是从何处寻来的?”

裕王妃吸了一口气,看向温盈,冷笑道:“我只需吩咐下人办事便可,何须知晓那女子的身份。”

座上的皇帝黑了脸,道:“既然不肯说,那便别说了,总该是有人肯说的。来人,把裕王妃打入天牢。”

裕王一听,忙跪了下来,求道:“皇兄,王妃她只是一时糊涂,并未做出伤人性命,还请皇兄宽宏大量饶过她这一回吧!”

上座的皇帝怒极反笑,一掌拍在了把手上,怒道:“当初便是念及李清宁是你的女儿,朕才没有赐死她,如今呢,你们依旧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好似你们裕王府才是坐在这龙椅上的人,如此还要让朕放过你们?!”

听到那句“裕王府才是坐在龙椅上”的话,裕王白了脸,连忙伏在地上。

皇帝重声道:“李清宁但凡还在这金都,朕便是挖地三尺,届时裕王府也逃脱不了干系!”

裕王闻言,忙抓着裕王妃的肩膀,怒斥道:“王妃,你是想看到本王和泽儿因那不肖女连累了才罢休吗!你快些说呀!”

裕王妃紧抿着唇,这一瞬间,她俨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时,有太监匆匆来传:“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那车夫已经招供,那李清宁确实没有死,而是匿藏在东街槐树巷的一所宅子中了。”

听到太监的话,裕王妃彻底瘫软在地。一双眼没了亮光,灰蒙蒙的。

皇帝下令,让人即刻去抓拿李清宁。待抓到李清宁后再把裕王妃收押,至于裕王,皇帝没有一句话是与他相关的,显然极为盛怒。

而靳琛也出宫去帮忙抓捕李清宁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温盈一直在偏殿。

她是寅时醒的,而又是在卯时进的宫,现在已是午时。从寅时到现在差不多有四个时辰了,她感觉到了些许的难受,但为了看到李清宁被捕,她尚能忍受这点不适。

在皇帝派人去抓捕李清宁的半个时辰后,侍卫回报——他们去到那宅子的时候,里边已经无人了。

侍卫翻箱倒柜,没有发现任何贵重物品,显然是逃跑了。

温盈听到李清宁逃跑了,手心收紧,眉心紧蹙。

已经做到这等地步了,那李清宁竟又逃了!

可就在侍卫传话后不久,皇后让温盈先回去休息等待消息的时候,靳琛复而又进宫了,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抓到了李清宁。

——

靳琛离开皇宫与侍卫一同去抓捕李清宁,但得知李清宁逃跑了的消息,他便四下继续追捕。但搜寻也无果,返回皇宫之时,在宫门外遇上了他先前安排在聋哑巷子的探子。

探子道在一个时辰前,先前被徐建带走的那个聋哑婆子回到了聋哑巷子,还带回了李清宁写给她乳娘的信。

因沈寒霁从齐豫处得到的暗号与信物起了作用,那聋哑婆子便把靳琛手下的探子当成了自己人,把李清宁的所在告知了他们。

他们得到消息后,便分头行动,一人去那处宅子监视,而一人去公主府寻靳琛,到了公主府后,才知道靳琛已经进宫了,故而又像皇宫而去,才耽搁了些许的时辰。

从另外一个押着李清宁到宫门外的探子口中得知。

皇上派锦衣卫到槐树巷的前一刻。李清宁越想越不对劲,为了以防外一,也不等聋哑婆子回来了,便收拾了细软银钱,戴上了帷帽离开了宅子。

本以为能顺利逃走,可不曾想早已经被人盯上了。

在外盯了小半个时辰的探子也随之跟了上去,待到无人之处,便出来打晕了李清宁,再而把人押到了宫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