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殿试在即,主母那边也发了话了,云霁苑得保持清静。
温盈虽从梦中知道沈寒霁必定会高中,可依旧还是为沈寒霁这次的殿试感到紧张。
他高中与否,还关乎到她以后是否能得到诰命,是否能成为那清宁郡主都不敢轻易欺辱的宰相娘子。
因温盈为了立下威严,所以把厨子辞了,而那何婆子找来的厨子自是不能留的。
后来虽招来了新的厨娘,但也不知合不合沈寒霁的口味。为了让他专心应考,温盈自梦境醒来后,第一回 心甘情愿的做一个贤妻,下厨给他准备三餐,做好后便让青竹送去。
平日无事,温盈为了不让自己多想梦中凄惨之事,便让自己忙碌了起来,除了一日三餐外,也像往常做做女红。
温盈打算等沈寒霁殿试一考完,便抓紧的备孕,所以费了心思做了好几件鲜艳的小衣。
温盈性子保守,也不知怎么做才能勾得沈寒霁。索性做得比现在穿的小且紧,看着做好的小衣,锁上了房门,自己一个人穿上试了试。
从镜中看了一眼,温盈自己都看得面红耳赤。但又觉得这样总归是错不了的。
正脱下小衣,穿好了衣裳时就有人敲了门,传来徐氏院中婢女红箩的声音:“三娘子,二娘让人送来熏香。”
温盈忙把小衣塞进了被子中,理了理衣裳,才去把门开了。
红箩端着一个盒子在外边欠了欠身子,说道:“三爷要殿试了,二娘担心三爷太紧张,也担心三娘子为三爷担忧得休息不好,所以让奴婢送来了宁神的熏香。”
温盈让开,道:“端进来吧。”
红箩把熏香端了进来:“二娘说最近雨季,湿气重,这熏香不仅能宁神,还能散了雨季带来的潮湿。”
红箩放下熏香后,问:“娘子可要奴婢帮忙点上?”
温盈自梦到那个梦境后,便时常睡得不安稳,且最近确实很是潮湿。
拿了本书,倚靠在了软榻上,不甚在意的道:“点上吧。”
红箩便打开了小香炉,拿起小扫把香灰轻扫干净。再把盒子打开,把其中一个小角的檀香粉勺了出来,放进了香炉盘中。
点燃熏香后,盖上了香炉,把那一小角的檀香粉抹平,阖上盖子。
“奴婢便把这熏香放在桌案上了,奴婢告退。”
温盈道:“替我谢过二娘。”
红箩盈了盈身,退出了屋中。
炊烟袅袅,不过是片刻,温盈还真的感觉到了心绪逐渐平和了下来。
从书籍中抬眼看了眼那香炉,温盈收回目光,放下书籍上床休息,一夜好眠。
——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总是等过了沈寒霁殿试。云霁苑紧绷了多日的下人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沈寒霁在金都,才华盛名,此次殿试许多人都看好他,因此想与他结交的人也多。故而殿试后的第二日,沈寒霁的同窗便在酒楼设下宴席宴请了他。
早上他便出了门,温盈则去福临苑请安。
主母抱着长孙逗弄,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徐氏身旁的温盈,问:“昨日三郎回来的时候,可有说殿试的事情?”
温盈垂下脑袋,温顺的回:“昨日殿试许是太耗费心神,夫君回来就歇了,并未回屋。”
听到这,孙氏嘴角微微勾了勾,但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立即收敛了,可三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
便摇着扇子,故作不明白的问:“世子娘子听到三郎未回房歇息就笑了,不知有什么好笑的?”
因沈明霏能进内学堂,如今三娘看温盈倒也顺眼了些。先前知道孙氏与清宁郡主交好,三娘三番两次的求着孙氏帮忙说几句话,好让那王府庶女莫要再计较,好让女儿进内学堂。
可每回孙氏都应得好好的,可再等下次问起,不是说忘了,就是说清宁郡主心情不好,怕惹恼郡主便没有提。
三娘算是明白了,孙氏虽应得快,可根本就没打算过帮忙。
三娘的话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孙氏。
孙氏心下虽慌了一下,但脸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故作疑惑的问:“三娘什么话,我为何要笑?”
三娘笑了笑,道:“许是我看错了,我还以为世子娘子在幸灾乐祸三娘子等不到丈夫回屋呢。”
孙氏皱眉道:“三娘,你这话是何意?”
三娘不甚在意的道:“我只说我看错了,并未说世子娘子幸灾乐祸。”
“三娘这话好不讲道理,你这话一出来,便说一句看错了就完了,可旁人怎么看我?”
“我都说我看错了,世子娘子怎一直揪着我不放,清者自……”
“好了,好好的怎就拌起嘴来了?”主母出声阻止,随后捻了了个果子喂一岁多的孙子。
主母的话都出来了,孙氏和三娘也就停了嘴。
温盈什么话都没说,低着头。旁人她不知道信不信三娘说的话,但她信,孙氏会因她被丈夫冷落而笑,也没有什么出奇的。
孙氏就是个看着面善的罢了。梦中她可没少帮着清宁郡主制造与沈寒霁见面的机会。
主母看向下方垂下眼睑,温顺得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温盈,问:“三娘子嫁给三郎已经有两年了吧?”
温盈点头:“是有两年了。”
主母沉吟了一下,看向徐氏:“你也该紧张紧张三郎子嗣的问题了,哪有夫妻成婚两年还分房睡的?做亲娘的,也不知劝劝。”
徐氏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妾回去定然好好说说。”
她也急呀,她比谁都急,可她那儿子就这么冷清,她能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温氏的身上了。
等从主母的院子出来,徐氏先是与她说了三娘和孙氏的事情。
“世子娘子和三娘方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温盈:“儿媳并未放在心上。”
徐氏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压低声音道:“如今霁儿已经考完试了,我给你的那衣裳,记得穿上,今晚……”
未说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温盈今晚本就有打算去寻沈寒霁,但徐氏这么一说出来,顿时红了脖子。
红着脸小声应:“儿媳明白的。”
徐氏嘴角勾了勾,笑意掩不住。
不错不错,这温氏真的是越来越开窍了。
“你早该这样多好,以前那副沉默的性子,当真要不得,往后可不能再向之前那样了。”
温盈点头。
她先前那性子,确实也怨不得旁人轻视她。如今想得明白了,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
沈寒霁回来的时候夜都深了,温盈听下人说他回来了,便去院子门候着了。
许是被灌了许多的酒,有些醉醺醺的,青竹扶着他进了院子。
温盈见状,上前扶住,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气。
温盈挽住了他的手腕。
沈寒霁声音带了几分酒喝多了的哑,问:“这么晚了,怎还未睡?”
温盈看了眼他,似乎真的喝多了,那桃花眼中浮着几分朦胧,脸色熏然。
月下公子,美色难掩。
温盈差些看得失了神。
沈寒霁生了一副好样貌,所以在床榻之上,情到半时,温盈便只是看到他那染上几分情欲的脸,都能全然沉沦在其中。
温盈不动,沈寒霁微微的“嗯?”了一声,让她回过了神来,慌乱的低下了头,应:“在等夫君回来,便没睡。”
似乎知道她为何这样的反应,轻笑出了声。
扶着人进了他的屋子,青竹便出去了。
婢女端来温水和醒酒的汤后,也都退了出去。
温盈洗了帕子,拿给了软榻上半倚着的沈寒霁。
“夫君,洗脸。”
沈寒霁接过,擦了脸后,温盈接过帕子,洗后晾到架子上。
背对着身后那人的时候,暗暗的呼了一口气,随即维持着温婉的笑意转回身走了过去。
“夫君今日饮了酒,让我来替夫君宽衣。”
沈寒霁点了点头,随即站起了身,展开了双臂。
温盈脱去外袍,挂好后,才回到他正面,低下头解玉扣。
玉扣解下,搭在了架子上,他的衣服松散了下来,结实精壮的胸膛也若隐若现。
温盈咽了咽口水,慢慢一同剥下两件衣裳。
也不再挂到架子上,放任长衣落地。
沈寒霁低下头看向比他低了一个头的温盈,只见她头低低的。
问:“怎了?”
温盈摇了摇脑袋,下一瞬踮起脚尖,攀上了他的紧实的肩膀,杏眸水润。
“夫君,初一你尚未回房,如今补回来可好?”
沈寒霁温润之色淡了下去,眸色虽沉了下去,但却多了几分清冷。
她似乎越发的不把他的规矩当一回事了。
手抬了起来,握住了温盈的手腕。
温盈已然察觉到了他的拒绝之意,也不急,而是凑近的他的耳廓旁,轻声细语的道:“我做了新的小衣,难道夫君就不好奇我的小衣是什么样的吗?”
沈寒霁正欲拉开她的手一顿。
他觉得,他这向来端庄保守妻子,似乎真的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