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闻疏抱着她讲:“一想到回东江以后, 便不能像这几天一样,大部分的时间都和你待在一起。”
“今晚我就不太舍得离开。”他说,“所以, 让让, 留一下我。”
任时让阖了一下眼眸, 半开玩笑似的,对他说:“程总这么没出息的吗?”
“或者,”程闻疏微微分开她一些, 低头看她道,“回东江以后, 你搬到我那里去住。”
他弯起唇角, “或许今晚我能有出息一些。”
任时让看着他,然后缓缓闪眸,说:“我刚回国没多久, 我们马上就又要结婚, 爸妈和大哥肯定不舍得我搬出去…”
程闻疏眼里的笑意更深, 示意她。
任时让将话停下, 懂了他的意思,他今晚一定要留下来。她没办法再多说什么, 轻轻将胳膊搭上了他的腰,在他腰后收拢,半掩的门在他们身后紧紧合上。
两个人从门合上后开始,一直到倒在床上,程闻疏倾身低头,将她压在身下, 任时让觉得他实在太强势,叫她快要无法呼吸, 抬手放在了他的脸上,微推他。
程闻疏放轻放缓了一些,她松了力气,手懒懒碰着他的脸,手下能摸到他的那一道清晰的下颌线,下颌动作的频率和他的舌头,动作频率一致。
程闻疏脱下她的外套,只剩一件吊带裙,任时让仰面,缓缓阖着眼睛,看着头顶两个圆圈交错在一起的吊灯,觉得眩晕,男人在她的脖子上落下几处吻。
最终,程闻疏也只是在她胸前轻轻地亲了亲,手指从裙下伸到里面,触碰几下她腰侧的肌肤,便放开了她,替她拉下裙摆。
她能感受到程闻疏对她这具身体的欲望,他却根本没继续往下做,等他的手从她的裙子上拿下来,任时让拉住了他。
程闻疏已经从她身下下来,侧着身体胳膊支起,在她身侧,她偏头看他,程闻疏与她对视着,问:“怎么了?”
任时让轻轻呼吸着,最终启唇,试探性地对他讲:“你要想做的话,我们可以继续。”
程闻疏对她笑了笑,低头倾身,在她的额上轻吻,说:“你太紧张了,让让。我愿意等婚后。”
她知道他不会,只是看不透一个人身上怎么同时具备强势和温和。落下的吻和身体的动作都是强势带着欲望,回答她的话却完全是温和无欲的。
程闻疏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第二天,结束度假,他们返回东江市。
临走前,楚越来送,同他们说了一些昨晚金表事件的后续。金表最后在酒店餐厅里的女洗手间的洗手台上找到,那位妇人昨晚和周媛迎面碰到一起时,手里还拿着个手袋,金表的表链被手袋上的挂饰勾住,一路被带到了洗手间,妇人洗手时将手袋放在台子上,表就落在了上面。才闹出昨天半夜这么大一件事情,妇人一早就去找周媛赔礼倒了歉,对时风也深表歉意,她丈夫受伤,也根本没和时风要医药费。
书中的女主角善良朴实,根本不可能做偷窃的事情,昨晚任时让就猜到周媛十有八九是被人冤枉,对于这种意料之中的后续听时她就不怎么关心。
重回东江市后,接下来几天,的确像程闻疏所说的,两个人的见面时间骤减,上班工作忙起来以后,又和之前一样,只每天晚上两个人在一起吃饭。
再回东江,任时让仔细回忆了一下那版文字里的内容,接下来六月份程闻疏落海失忆,现在五月上旬,下药的剧情大概就在这一段时间里。
这周四晚上,程闻疏送她到家楼下,两个人在车里说了一会话。
程闻疏向她约明天晚上的时间,“明天下了班后,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任时让闻言问他:“你的朋友?专门约起来的吗?”
程闻疏说:“倒也不是专门约的,明天楚越生日,回东江办了生日宴,不少认识的人都在。”
他忍不住透露:“听楚越说,或许有你熟悉的人,他叫我带你去玩一玩。”
她熟悉的人?任时让高中就去了英,相熟一些的都在那里,只听程闻疏这么一说,倒是想不起来是谁回来了,索性就点头,答应明天一起去。
这边两个人话还没说完,就见她妈给她打来了电话,说:“让让,让闻疏进来坐一坐呀。”
他们晚餐后又一起在江边走了会,今晚本来回来的就晚,任时让已经有一些犯困,原想说两句话就让他走,没想到被家里的家长看到,只能再带他进去坐一会。
程闻疏进去刚坐下,任母叫人端过来水果,他先和任父,任时洲聊了几句,一转头就看到任时让叉着块个头不小的苹果块,在认真吃。
她在家时要轻松得多,有时候装着装着喜欢他,就会忘,懒得装。
一脸爱答不理的样子,他愿干嘛就干嘛,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像这时,任时让啃着苹果,和任母说着话:“我外公要回东江了?”
程闻疏听到后偏头询问她:“外公之前一直在国外吗?”
任时让根本没理会他,询问母亲:“外公哪一天到东江?”
还是任母对他道:“是啊,让让外公之前也一直在英。”
才又回答女儿:“后天就到了,那一天你记得领闻疏回来一趟。”
任时让这时才又想起来,自己没演好。这也不是第一次,瞧一瞧他,发现程闻疏根本没看出来,神情温和,又询问了几句她外公的事情。
第二天晚上,楚越的生日宴办在了他自己在东江的新居,三层别墅,带个游泳池,一层不弄别的,直接做了酒吧和棋牌室,半开放,落地玻璃窗,就正对着游泳池,晚上直接在不小的庭院里和一层办起了生日派对。
任时让和程闻疏到了以后,程闻疏带她认识几个人后,直接就抱着她坐在了角落里的沙发上。
他刚来就有人招呼他一起打牌,这一会又有人坐牌桌旁,隔老远拿着牌,叫他一声“疏哥”,示意他。
任时让推了推他的胸膛,说:“你不用管我,去和他们打牌啊。”
程闻疏低头,看都不看他们,直接对她说:“不去。”
算了。她也做不了他的主。
任时让坐了一会,就忍不住地朝外面看一眼。
其实,剧情里好像是有楚越的生日这一段,陈芋收到邀请会带着周媛过来。
程闻疏低头询问她:“在看什么?”
任时让抬脸回答他:“楚越说,不是还有朋友要来吗?”
楚越现在正在泳池水里被人围绕着开香槟,程闻疏听闻她的话,朝不远处,道:“楚越。”
楚越答了一声“在呢”,撇开人,游到边上,问:“疏哥,什么事?”
程闻疏看他记性不太好的样子,微蹙眉提醒道:“人呢?”
楚越终于会意:“你说那个从英回来的琳赛?”
琳赛?原来是她,倒真是任时让关系不错的朋友。
楚越在泳池里游着,回头找了一周,一个女人提着闪亮闪亮的包,脚踩恨天高,刚从外面进来,他眼前一亮,指道:“来了来了。”
任时让怎么看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琳赛,那女人在庭院里站了一会,拿下墨镜,打量了一周,然后看到任时让,一顿,就直接朝这边走来。
直到人走近,来到她面前,任时让与人对视片刻,唤道:“秦贝蒂。”
贝蒂?程闻疏有些疑惑。
秦艾注视着男人怀里的任时让,想,这人怎么就能从小美到大呢?
小学和初中都一个学校一个班,看完她的鼻子眼睛嘴巴后,会觉得长在自己脸上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秦艾自打记事起就争强好胜,谁知道从小学起,就开始活在任时让的阴影下,还记得初中拍毕业照,全班女生已经有对美丑的认知,连同任时让当时玩得好的朋友,没一个想和她站一块,躲着也没用,照出来,只要任时让在,整张照片就她一个人那里像在泛着光,剩下的全是丑小鸭。
后来任时让高中考上东江中学,秦艾她爸也让她去,她打死也不去,才暂时逃脱了,哪想到大学跑到伦敦,又碰到了任时让。
她这几年没少上整容台,每次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都嫉妒得要死,她下辈子真的想长成任时让的这个样子。
秦艾认为任时让这辈子最大的运气都用在了她的那张脸上,想着,一辈子这么长,任时让早晚也会栽一个跟头吧。
哪想到,又嫁的那么好。
任时让正微抿着嘴唇看她,秦艾磨得牙痒痒,怎么什么神情在她脸上做出来,都是好看的样子。
趴在俊逸惹眼的男人怀里,穿着开衩的黑裙,上有曲线,下是美腿,秦艾越看越觉得要憋出气来,握紧手中的墨镜,对任时让道:“好久不见,我这次回国还给你带了一件礼物。”
任时让不咸不淡,回:“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就好。”
秦艾冷笑,弯出红唇,说:“不要也得要,马上就到了。”
说完人就留了个倨傲的背影,转身走了。
人走后,程闻疏皱眉,问她道:“秦贝蒂,她不是琳赛吗?”
任时让回:“不是。”
从小嫉妒她到大。嫉妒她的脸,但任时让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这张脸就是全书最美,有认证的,那版文字里就是这么写的她。
程闻疏有一些沉默,楚越告诉他时,说的是琳赛。原本想给她一个惊喜,但看对方的态度,怎么都像是来添堵,程闻疏对任时让歉意道:“抱歉,原本想带你,来见见你的朋友。”
任时让听出一些其它,抬头问:“你知道琳赛是我的朋友?”
程闻疏承认,给她数名字:“琳赛,安妮,安西雅……”
任时让轻轻地笑了出来,这些的确都是她几个朋友,问他:“你怎么知道她们,又是问的大哥吗?”
程闻疏看着她没说话,任时让一直与他对视着,还没听到他的回答,他眼里的用情让她不想面对,迟疑着想要收眸,听到他说:“不是。我关心你。”
任时让笑笑,移开了眼眸,程闻疏抬眸看向楚越,换了话题,皱眉讲:“我问问他为什么琳赛变成了贝蒂?”
任时让说:“算了。”
她大概知道原因:“她要不说自己是琳赛,恐怕我不会来见她。”
程闻疏听她的,说:“待会无论她送你什么礼物。”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冷淡盯着楚越,“都转手给今天的寿星。”
任时让含笑答应。
“不说他们了。”程闻疏抱着她,低头询问,“外公脾气性格怎么样?”
任时让想了想,她外公是大学教授,在英任职,程闻疏大概是知道这些的,才问她外公的脾气性格,她回国短短半月就订了婚,外公正带着学生做课题研究,只匆匆在国内待了她订婚那一晚,程闻疏还未正式和她外公有交际过,任时让想着,回答他:“小风,大哥,舅舅和爸都被外公拉到书房说教过。”
她对程闻疏说:“你应该不会。”
程闻疏问她:“为什么?”
任时让说:“程总,你还是任氏的合作方拍板的那一位,外公第一面应该会给你留一份面子。”
程闻疏低头靠近了一些,“我以为你要说,因为我和你们还不是一家人。”
任时让本来想说的,她微微抿唇,没说话。
程闻疏眯了一点眸看她,懂了她的意思,露出眼里一点凌厉,伸手去掐她的脸蛋,任时让躲开。
两个人闹了一会,说够了悄悄话,程闻疏拍了拍她的背,哄人老实,低头将唇附了上来。
那么多人,她原本不想的,程闻疏的唇一旦落下来,她就躲不掉,被他压在角落里,别人也看不到她的脸,这样想后索性就算了,随他了,任时让将胳膊攀上他的肩膀,吻了一会,还没分开,听到楚越在招呼人:
“陆叙,陆大建筑师,你终于回国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停止接吻,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