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情节发展,程闻疏这时只是觉得她和平时的表现不像,有骄纵的脾气,但无伤大雅。第一次心动的对象,她在他心里份量不一样,明知道她并非是在他和父母面前表现出的温柔大方,也愿意纵容,并没过分在意今天的这件事。
但也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日后知道那晚并不是她救的他,收回喜爱,不再在意她后,再回想起来,会想,她果真早就暴露品性低下的一面。
程闻疏说带她逛一逛,程家这栋豪宅庄园白天看起来比晚宴那天晚上所见的还要大,规模像英国一些作为过电影的取景拍摄地、平时需要门票才可进内只供参观的山庄庄园,走出长廊,绕过这幢中心主建筑和花坛,入眼的草坪地,直铺到了远方。
程闻疏边走边对她道:“老爷子养了两匹马,三天前生了头小马驹,现在已经跑得很欢快,我带你去看一看。”
程闻疏的姿势自然随意,手始终没从她的肩上拿下来,男人的手指修长,轻松握住她的肩头,大掌下女孩的肩膀显得十分小巧玲珑,食指和中指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肤,揽抱着她。任时让的身体一侧贴着他的身体,能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上的温度。
她随他走在草坪地上,看了看,天广地旷,程家确实已经可以在家里骑马。
她随便与他聊起天:“来之前你是去看了吗?”
程闻疏点头承认,和她说:“没想到你会来这么快,就去拍了几张照片,刚要发给你看。”
他应该以为她会喜欢,“你要喜欢它的话,认作它的主人,养大一些,就可以骑。”
这是要将小马驹送给她。任时让兴趣并不大,不想成为一只宠物的主人,最后只勉强抬头对他笑了笑。
程闻疏与她对视,随后收眸,揽着她继续走,说:“老爷子还养过孔雀,雪貂。”
他倒还没有养过什么东西,问:“让让养过什么宠物吗?”
她都忽略了他话里叫出的名字,扬笑,看起来没有异样,回答他:“养过。养过一只狗。”
任时让可能是头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抵触,阳光温煦,她却觉得四肢发寒,停下来不走,声线冰凉,说:“养死了。”
说完连她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任时让想收回情绪已晚,程闻疏眼里微异,只是很快便恢复正常的面色,并没有说什么,随后他只带她去看了看马驹,没再说送给她之类的话,他年纪轻轻就能撑起整个家族企业,肯定有缜密细致的心思,大概是猜到了她在排斥什么,看完马驹便带了她回去。
接下来几天,一切如常,订婚前一周,他每天晚上还是会和她一起就餐,有时是在任家,有时会下了班后带她去一些特色餐厅,任时让没再在他面前表现出那一天的异样。一周很快就过去,4月后旬,程任两家邀请东江市不少名流、世家豪门,在成寰旗下的酒店宴厅,举办了订婚宴。
宴厅在5层,开始前她在酒店房间换衣服化妆,已经换好礼服,正坐在化妆台前,化妆师在给她涂唇,响起了敲门声。
任母给人开门,她微侧眸,看到程闻疏进来,和任母打了招呼后,看向了她。
他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双排扣的深灰西装,熨贴的面料下展示出均匀修长的身材,头发修整过,比昨天见的时候短了一些,整个人气度不凡。
离开始还有二十多分钟,化妆师为她化好唇后,任母带着化妆师造型师等几人出去,留下了他们两个人独处。
程闻疏看着门又被关上,又收眸看向她,他朝她走近,从身上掏出戒指盒,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对她说:“看喜不喜欢。”
任时让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中指上已经戴上一枚简约的素银婚戒,男人专门给她送来了戒指,任时让偏身从他手里接过来,打开来看,里面闪亮的钻戒,俨然和他手上的是一对。
“试一试?”程闻疏说。
任时让点头扬笑说“好”,刚要拿出来,就见他微整身上的衣物,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屈下。
她心里有一些惊诧,转过一半的身体,低头看向在她面前半蹲下的男人,脚下香槟色细高跟与他的皮鞋停在一起,鞋尖快要暧昧相碰。
程闻疏摘出戒指盒里的钻戒,伸出温热的大掌,轻轻握住她的指尖。任时让看着程闻疏,他低着头,发丝一丝不乱,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程闻疏慢慢将钻戒推入,套在她的中指上。钻戒在白皙纤细的手指上熠熠闪烁。
戴上后他却没有松手,握着她的指尖,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她的指面,然后他抚开她的右手掌面,拿自己的左掌贴了上去。
任时让微微屏住呼吸,低头看着,两个人的手掌相抵,一大一小,葱白色的一只手,指尖只到他中间的指骨那一节,她的指尖微凉,能清晰地能感受到属于他的温热,碰到一起的两根中指上,两枚戒指靠在一起。
程闻疏拿自己的手掌与她的认真比了比,抬头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对她讲:“怎么这么小。”
“是吗?”她只觉得对方的掌心十分滚烫。
她的手跟他的一比显得更加纤细,那只大掌手指一弯,就将她的手包裹在了掌里。
程闻疏牵住她的手,道:“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
设定里他就给了她这个冒牌货不少第一次,第一次付出真心,第一次许诺终生,第一次和异性作出正常情侣之间、拥抱牵手之类的身体互动......因此,后期她才成了他最反感的存在。更亲密一些的应该没有,任时让知道会做到这种程度,适应过后便恢复大方随意的样子。订婚宴即将开始时,他牵起她下楼。
接下来一套流程,迎宾,宾客入座,主持人上台暖场......直到容色极其般配的一对璧人相携在众人见证下签下订婚书,任时让看到自己的父母亲在台下欣慰高兴,她心里没多少真实感,言笑晏晏,整个人却好像游离在热闹之外,冷淡看着另一个自己举办订婚宴,直到腰上放上了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温暖的怀中,才终于将她拉了回来。
她抬头看向程闻疏,轻声:“嗯?”
男人语气温和,说:“去敬酒。”
订婚宴结束时已经很晚,最后将宾客一一送走,一对新人站在宴厅门口,任时让今晚一袭酒红色鱼尾礼裙,包裹着凹凸有致曲线起伏的身材,后面开出大半个背,背弧曲线柔美精致,美背无瑕,明艳吸睛,晚上较冷,任母刚想给女儿去拿条披肩,就见程闻疏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了任时让的肩头。
送完宾客,程老爷子住不惯酒店,程家一行今晚还是要回老宅,对于程闻疏,一家人的一致意见竟都是他现在愿意住哪里就住哪里,毕竟订了婚,未婚夫妻的生活他们不参与。
任时让跟着程闻疏下楼出酒店,送走程家一行人,今晚成寰这一家酒店给任家的亲友全留了房间,时间已经很晚,任家父母都不打算回去,在酒店已经住下。送完人,任时让转身回去找父母,抬眸就看到周媛和另一个女孩的身影刚巧消失在酒店的旋转门之后,与他们隔了十几米的距离。
依稀看到两个人去了前台。原来,剧情里周媛亲眼看到程闻疏和其他人订完婚是这种撞见方式,任时让略一出神,脚下不当心,高跟一歪,程闻疏原本就揽着她,见她有异直接提腰将她按在怀里,牢牢抱住了她,没让她摔。
任时让歪在他的身上,听到头顶问:“脚崴没崴?”
她试着站好,活动了下,轻微“嘶”一声,回答他:“只有一点痛,应该没事。”
扶她站稳,程闻疏松开任时让,屈膝蹲下,低头拿掌心抵在她的右脚脚踝,问:“这里痛?”
任时让身后还披着他的外套,低头看到他专注的侧颜,她其实感觉得到,这一段时间,程闻疏是很真心认真地在对待她。日后他要报复回来也无可厚非,她会全盘接受。听到一旁传来动静,抬眸去看,周媛和那个女孩推开旋转门,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站在高几层的酒店台阶上,周媛看清楚下面的两个人,愣在原地。任时让与她四目相对,站了一整个晚上,她已经分不清是脚底酸痛还是脚踝痛,胡乱应了男人的话:“嗯。”
程闻疏重新站起来,随即,她身子一轻,直接被他拦腰公主抱了起来。
任时让除了没有准备好微有惊讶,脸颊栽到他的颈窝里时还在想,啊,这个男主角比她更会刺激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