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贺礼呢?”九公主看向林水月。
林水月:“人到了, 心意就到了。”
九公主:……
她看着正与人攀谈,神色热切的林瑾钰,又看了下百无聊赖甚至还打了个呵欠的林水月, 摇了摇头。
这盛会实在是无聊, 哪怕是后面的吹拉弹唱,林水月都兴趣缺缺。
这些东西看一次两次还能觉得新奇,看多了腻得慌。
不过有意思的是, 林瑾钰明显是特意准备过了。
一边念诗一边跳舞,翩然起舞的同时, 还在高挂起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行诗。
诗句平仄工整,意境尚可。
最主要的是,在这等场合很是讨巧。
一出现,就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林瑾钰在欢呼声中微笑,气质大方出彩。
“这舞不难, 难的是一边跳舞还能写出不错的字来。”
“林大小姐颇有些巧思。”
“诗句也作的不错, 当属京中闺秀的翘楚了。”
“都是林家的小姐, 怎么区别就这么大?”林水月闻声回头, 见七公主缓步行来。
“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却难登大雅之堂。”七公主挑衅地冲她扬眉。
“公主。”林水月还没开口, 太学院的夫子便先问道:“您怎么来了, 庆王殿下身子可好些了?”
“皇兄才刚清醒不久, 还需静养段时日, 却始终挂念着天字班,今日是特地嘱咐我过来的。”
七公主说完,回头还不忘刺林水月一句:“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等场面……瞧你这样,是觉得林瑾钰跳得不好?”
她始终记得林水月是个草包, 下一句就要接‘若觉得不好,你可以上去试试’。
打定主意要让林水月出丑。
哪知林水月直接道:“非常好,都有知画那个味道了。”
九公主:“知画是谁?”
“一个画家。”林水月低头喝茶,恰逢太学院山长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个穿着朝服的官员。
山长满脸笑意,将手中握着的卷轴展开——
“噗。”林水月这一口茶没喝下去,差点噎着。
“这当是今日太学院收到的最为贵重的礼物,多谢汪大人。”山长笑道。
汪大人摆摆手,底下却议论开了。
“这画作好生精妙。”
“不只是画作,且看那画之上的题字!”
“光是这墨宝,就已经是价值千金之物了吧?”
“汪大人自来喜好收藏字画,这等品质的字画,当是出自名家之手了!”
林水月放下茶盏,回头去看人。
红缨就在她身后,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那位汪大人却已经吹上了:“……不知诸位可还记得,此前临西水榭有一难题,挂了好几个月,无人能解的事?”
“那题后来不是被人给破了吗?”
“对,听说破题者是位高人。”
林水月面无表情地看向说话的人,发觉此人正好是刚才说她文墨不通还非要来这等场合的。
“叫什么来着……对了,无钱居士!”
林水月:……
这就居士了?
汪大人连连点头:“不谈其他,光是无钱居士那一幅字,就已经堪称瑰宝,不瞒诸位,我曾几次找过水榭东家,想要买下那一幅字,却都被对方婉拒了。”
“无奈之下,我便派人四处打听无线居士的消息,未曾料到,还真让我寻到了这件宝贝。”
“这幅画作,画技之精湛,题字之玄妙,堪称世间少有!”
那汪大人表现就很夸张了,更夸张的是底下应和的人。
“这画确实难得!”
“汪大人何时出过差错?我听说,此前太后寿宴上,那位胡小姐奉上的那副惊艳四座的画作,也是出自无钱之手。”
“瞧着意境,这画丝毫不差太后寿礼,估摸着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汪大人大手笔啊!”
“多谢大人。”
汪大人满脸志得意满,闻言挥手道:“汪辉在太学院内,承蒙您多关照,再有马上就是晋升天字号院的大考了……”
林水月越看这汪大人越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问旁边的九公主:“汪大人和太学院有什么关系?”
九公主看她一眼:“他是汪辉的父亲。”
看林水月那样,就不记得汪辉是谁?
“先前在丙字号院,说你哥哥撕了范恒之文章的人。”
林水月忘性大,但约莫记得这个人与他们都不对付。
“……京中字画行不少,这画也是我偶然碰到,花了近万两白银才得以买下,说来都是缘分,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买到无钱的画作了……”
那位汪大人摇头感慨,满脸遗憾之色。
林水月:……
这事情走向越来越离奇,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席,走出天字号院去,问身后的红缨:“那画是怎么回事?”
红缨心虚地道:“您不是说,画让奴婢随便处置吗?”
“奴婢就想着,似奴婢这等粗人,也品鉴不来这等画作啊,与其自己留着,不如让大家来品鉴!”
“而且小姐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红缨奉承一笑:“那天上掉下来的钱,不赚白不赚……”
林水月:……
“只是奴婢前几日才把画送到字画行里去,也不知画作已经被人买走了,更不知……”
这画能卖这么多!
“小姐,奴婢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林水月摇摇头,画也是她让红缨处理的。只能说红缨做法欠妥,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就是那什么无钱居士的旗号,是让林水月全然没想到。
“二小姐。”
林水月回头,见裴尘缓步行来。
她面上的表情顿时冷了不少,微颔首道:“裴公子。”
说罢就要离开。
“二小姐可是生我的气了?”裴尘轻咳了两声,声音沙哑。
林水月回头与他对视,见他目光澄澈坦荡,淡声道:“裴公子何出此言?”
那天那道松鼠鳜鱼,在庆王遇刺后,便也算不得多离奇的事了。除了必要的林瑾钰等人,好像真无人在意。
但于林水月而言,裴尘这人,太过于危险。
他拿一道松鼠鳜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逢刺客动手,伤了庆王。
可那伤,正好又不致命。
再往前看,他正好病了,被困在念安寺,太子率先回京,却落得个不能人道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