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胤禛知道这个问题后, 本想直接找康熙,但细想之后,转头找上了胤祉。

为一点儿尚未发生的事去找汗阿玛, 不但显得大惊小怪、小题大做,还可能让汗阿玛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

但找胤祉就没这个问题了。

在所有兄弟当中,也就只有诚郡王胤祉在文人当中有着相对较好的名声了——

因为他不但有着一颗当文人的心, 也确实对汉学研究颇深,康熙一朝, 几乎所有的修书、编书、整理书籍等工作,都是胤祉在负责。

而胤祉本人对文人的态度也颇好, 所以在文人中便有了一定的号召力。

文人的事情找胤祉,绝对不会有错。

胤祉也很愿意帮胤禛。

倒不是因为兄弟情, 而是在太子二次被废之后,胤祉很快意识到自己与皇位的距离着实有些远, 自己仅有的在文人当中的名声也根本没办法当做与其他兄弟相争的筹码。

虽然文人重要,但文人向来也是最容易镇压的。

而没那么被镇压的,已经入朝为官得到了权势的文人们即便对胤祉有好感,也绝不可能因为这一点点的好感就将全部身家性命压在他身上。真正到了做选择的时候, 他们只会选有实权的皇子投靠。

而即便废太子与大皇子两败俱伤, 剩下的胤禛、胤禩哪一个不比他更有实权?

意识到这一点后, 胤祉便打定主意不掺和这潭浑水了。

而他保命的诀窍也简单, 不主动,不结交, 不掺和,但有人找他帮忙,只要不会得罪另一个弟弟就能帮则帮。

到时候不管谁上位,即便不重用他, 总也不会削他。

所以当胤禛找上门来,请他帮忙写一篇夸奖白话文的文章,或者在一个公众场合夸一夸白话文的妙处时,胤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以防万一,胤禛又找了几位在读书人中相当有名的张廷玉等汉臣出面作保。

不管这几个大臣是不是胤禛的人,又对胤禛是个什么想法吧,只是夸一夸白话文的好处而已,实在没什么拒绝的必要。

因为还没有

文人闹起来,所以这些大臣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

他们只以为,雍亲王这是想要为雍王妃造势。

于是没多久,好些读书人心中的大佬们便开始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引出白话文的话题,并将其狠狠地夸了一通。

口才好的人想要夸奖一样东西的时候,即便这东西并不好,也能将其夸出花来。

而其中,又以时间最充裕,与文人相聚最多,也养了不少门人清客的胤祉及其门人夸奖得最有理有据。

于是没多久,本来想要闹事儿的读书人们便发现,自己仰慕的大佬们纷纷为白话文站台。

嗯……

大佬都说好,白话文应该是真的好吧?

一时间,原本自恃身份的读书人们都变得迟疑起来,甚至有不少人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坚持是否正确了。

而雍王妃也不曾闲着,她果断找到了与自己合作的那些嫡福晋们。

那些个皇室宗亲与权贵大臣们的嫡福晋这段时间跟着四福晋写书,虽然一开始也磕磕绊绊,但很快就渐入佳境,摸到了门路——

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选材,用白话文书写有什么难度?再不济,她们还能花钱请人帮忙润色不是?

其中一部分夫人对四福晋给出的选材实在没什么兴趣,却得到张樱提点,另辟蹊径,几人合伙儿选定了衣着打扮、妆容服饰与首饰搭配等方向的内容,然后以此为基础搞了一本一月一出的杂志。

别说,这样的杂志一经发出就受到了不少夫人小姐们的欢迎,每月的销量也一直在稳定增长。

而不止在京城,这份杂志在京城之外甚至受到了更夸张的欢迎。

许多地方都卖脱销了,还从京城调货补了好几次。

这份充满了奢华气息的杂志,在底层百姓当中也相当受欢迎,因为大家都很乐意从这样的杂志中窥视那些权贵贵妇人们的私生活,顺便还能从杂志中提及到的各种在现实生活中甚至听都没听过的“顶级奢侈品”开阔一下眼界。

因为这本杂志,许多说书人一度改变了只说话本儿的做法,每隔几天总

会将杂志中的某个篇章拿出来细讲一遍。

听众们反应相当热烈,给出的赏钱都比过去多。

而还有一部分福晋既对雍王妃的选材没兴趣,也对华服美食等不感兴趣——

她们更爱八卦。

于是在张樱提点下,这些福晋们干脆将自家的奴才全派出去打探消息了,而一旦遇到什么有趣的,他们也都会在挑选之后刊登在自己办得八卦杂志上。

一开始其实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份八卦杂志,毕竟说人家长里短总是让人觉得上不得台面,虽然很多人都喜欢看,但真正愿意为了这些八卦而付钱的,就少之又少了。

很多人宁愿去茶馆儿酒楼花上一两文钱,听说书先生讲八卦。

一直到,这份八卦杂志刊登了一份耸人听闻的八卦——

隆科多宠妾灭妻,纵容宠妾李四儿虐待原配,将其折磨得不成人形。而这位原是隆科多岳父妾室的李四儿更是在原配尚未去世的时候,就直接以正妻命妇自居,每每需要隆科多夫人出席的场合,出现的总是这位宠妾李四儿不说,她还仗着佟家权势对其他正经命妇言辞不敬。

这消息一经披露,很快引起了轰动。

而这轰动直接从乡野,传进了朝堂,成功引起了一批御史的注意。

御史们想要弹劾,总得有证据不是?

然而根本不需要他们寻找,隆科多原配的儿子岳兴阿便趁机找到御史,主动做了这人证。

儿子告父亲,那是大不敬,不但要被打板子,还得坐牢。

以佟家权势,在他被打板子的时候偷偷让人将他打死也是可能的。

但只是给人当人证,就没这个顾虑了。

岳兴阿不但主动给御史做人证,还指引着那些御史找到了物证。

他甚至将自己的母亲偷偷从佟家背了出来,然后母子二人一起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所有人看着隆科多原配的样子,都陷入沉默。

无他,隆科多这位原配虽然还有人形,但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身上还有各种武器留下的伤疤。

若是没有看错,这位原配除了一张脸还算完好,身上早已没了一块完整的皮肤。

伤疤之上

,甚至还有烈火灼烧的痕迹。

康熙厌恶地看了佟国维一眼。

他重用佟家,一是因为母亲佟皇后,二是因为孝懿皇后,三是因为立下赫赫战功却早死的佟国纲,四则是需要佟家与索额图、纳兰明珠呈三足鼎立之势。

但要说他有多重视佟家,对佟家有多少感情?真没有!

他能当上皇帝,是因为出了天花;他当初除去鳌拜,佟家并未给他多少帮助;而即便是康熙给出的最轻松的任务——

制衡索额图、纳兰明珠二人,素有佟半朝之称的佟家竟也无能为力。

若非看在故人面儿上,康熙早削减佟家在朝为官的人数了!

一群废物!

如今,这群废物竟还闹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丑事儿!

据下面的人回话,他们甚至毫无遮掩想法,竟让一个卑贱的奴籍妾室以命妇自居,还敢仗着佟家权势不将正经命妇放在眼里。

这等恶毒蠢妇,佟家竟也能够容忍?!

皇帝母家妻族做出这等残酷之事,可是会影响到康熙名声的。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传出是康熙纵容母家欺辱女眷!

在某一瞬间,爱名声的康熙甚至对自己的舅舅与表弟动了杀心。

佟国维见到岳兴阿立刻意识到不妙,他想要辩解,却被康熙一个冷眼定在了原地:“去将隆科多带来!”

因为张樱的插手,胤禛提前发现了隆科多与李四儿之事,并未扶持隆科多,反倒将隆科多的兄弟庆复扶持到了步兵统领的位置上,隆科多如今的官职还不够出现在朝堂之上。

隆科多一看到岳兴阿与原配,瞬间就慌了,条件反射般冲着岳兴阿抬起了手。

佟国维瞳孔一缩,意识到,自己这儿子彻底完了!

果真,几位官员及时将隆科多制止,而康熙看向隆科多的眼神不但满是厌恶,还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的震怒。

等御史将物证呈上,岳兴阿又复述了一遍自己与母亲的遭遇。

康熙完全没有听隆科多辩解的意思,直接革了隆科多的职,降了佟国维的官儿,并让人将李四儿锁拿,判处极刑。

岳兴阿尤有不满:

“恳请皇上容许额娘与隆……阿玛和离!”

康熙看了一眼惊惧悲愤的岳兴阿,在佟国维的惊慌失措当中,重重地点了下头:“着,隆科多原配赫舍里氏与其夫隆科多,即日起和离!命佟家将其嫁妆原样奉还,命岳兴阿从佟家分支出族,佟家应给予其应得财产,自此恩断义绝,岳兴阿不得以隆科多之子身份在外行走,佟家亦不得以长辈身份命岳兴阿做任何事!”

隆科多与其原配,竟成了大清历史上第一对被皇上亲自下旨和离的夫妻。

甚至可能是唯一一对!

而岳兴阿,同样是大清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康熙下令从宗族分支单过,还特意下令禁止佟家以长辈宗族身份与之接触之人。

佟国维身形一晃,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即便是当初保荐八皇子胤禩做太子,皇上都不曾如此打佟家的脸!

其他佟家人也许不认为康熙这惩罚有多狠,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康熙此举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几乎没到一个月,佟家其他在朝为官之人,只要没有真本事的,全都在这次风波当中被政敌趁机踩下丢了官儿。

佟家权势很快缩减大半。

……

这份主营八卦的杂志,也趁机一炮而红,在全国都打响了名声,很快销量暴涨。

而如这两本杂志一般的,还有其他书籍。

虽然比不得这两本杂志有名,但这些福晋的名字同样随着书籍传遍了大江南北。

而更让人惊喜的是,这些杂志还为这些福晋带来了超高的收益。

这些夫人个个名利双收,谁能眼睁睁好处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当他们是好拿捏的泥人儿性子呢?

这些个福晋一边让自己的丈夫出面说白话文的好话,另一边也不忘让人打听到底是那些人对白话的写法不满,想要针对四福晋及雍亲王。

而一旦找到了人,不好意思,各种书籍给你轮一遍——

八卦杂志上刊登你的八卦与丑闻;服装等杂志直接点评你的穿着与气质,直接将你当做负面典型让人引以为戒;话本儿中将你写成反派原型,让你被人唾弃……

两相结合

,民间对白话文的不满很快便销声匿迹了。

而原本自恃身份的读书人们,在写话本儿的时候也不得不强行改变自己掉书袋的习惯,尽力写出更引人入胜的故事。

但怎么说呢……

这群被八股文荼毒,完全失去自己思考能力的读书人在脑洞与故事情节、人物塑造等方方面面,可能都没什么天赋。

原本因为写的人少还有人愿意买账的话本儿,很快在大批高质量故事的冲击下失去了市场。

毕竟你写的还是老一套的才子佳人故事,人家却早已经进化到推理破案,江湖情仇,狐妖鬼怪,权谋争斗,家族争斗,商场交锋等等故事,你若不改变,又哪儿来的竞争力呢?

商人逐利,你不能为他赚钱,他又为什么要拿有限的出版数量给你出书?

于是,此次风波很快在上层与底层同时使力后成功消弭于无形。

而这时候,啾啾的布庄也终于开业了。

只不过,张樱在现实条件的限制下,取消了原定的促销计划——

因为,棉花不够。

张樱倒是知道地球时代,中国的几大棉花产地,但遗憾的是在如今这个粮食还不能保证百姓温饱的时代,大家并不会拿太多的地去种棉花。

毕竟这时候的老百姓讲究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件衣服只要能保暖,能蔽体,上面有再多的补丁也根本舍不得扔,更舍不得花钱买新衣。

棉花的需求没有那么大。

以至于张樱踌躇满志地想要搞一波大的,最后却发现买不到足够的棉花。

张樱怜爱地摸了摸啾啾的脑袋:“崽啊,你的小金库今年可能攒不下多少钱了。”

已经一岁半的啾啾瞪圆了眼睛:“额娘,为森莫?”

也不会知道这孩子是天生审美如此,还是张樱在他成长过程中一不小心教歪了,总之,啾啾从能看到颜色开始,就格外偏爱各种大红大绿,各种金灿灿,各种鲜艳夺目的颜色。

张樱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穿衣风格误导了他——

毕竟,她生

了一张过于夺目的脸,为了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颜值,张樱平日的首饰装扮与衣服都相当华美。

但华美不是大红大紫、大红大绿交杂着来啊!

张樱发现这事儿的时候,忍不住心塞。

因为这样的审美,啾啾的衣服与住处的装潢,那都是一片金灿灿与花花绿绿。

也因为这,胤禛相当不待见这个儿子。

——也不能说不待见,只是很不乐意去啾啾的房间。若是不得不去,不但在看到啾啾的时候眼里总忍不住眼角抽搐,出来的时候也跟逃难似的眨眼就消失不见。

张樱在心塞一阵儿后就接受了啾啾的审美,但胤禛在心塞之后,却较真儿地想要改变啾啾的审美。

父子二人倒也进行了一段时间不短的斗智斗勇——

当然,斗智斗勇的只有胤禛,啾啾作为孩子,基本只需要……

哭,就够了。

一番折腾后,胤禛似乎终于发现这是天生的,他没办法改变。最后也改变想法,想着引导这孩子,消除其将一对颜色混杂在一起的执念,学会欣赏简单单一的颜色。

但成果嘛……

胤禛:“……”

而因为这奇葩的审美,啾啾即便还不懂金银是什么,也已经培养出了坐在床上数金子,并执念于将自己的金子做成各种各样的摆件儿,并为其披上花花绿绿的披风……的爱好。

因为之前让喃喃与默默看了自己的小金库,这两孩子每到当月盘账的时候,便总喜欢凑到张樱身边看自己这个月的小金库进账多少,每个月赚得多的那个,就负责请额娘与所有兄弟姐妹、福晋、阿玛等吃顿大餐。

次数多了,啾啾也知道了小金库的存在,并学会了天天找张樱问小金库。

张樱一时心软,就带他去看了。

然后,看着自己少少的小金库(有一部分被他换成金子打摆件儿了),与两个姐姐超多的私房,啾啾……

啾啾他没忍住,哭了。

张樱好一番解释,才让他知道自己的小金库为什么这么少,以及等布庄开业后,他的小金库就会跟姐姐

一样丰盈起来的事实。

于是在那之后,啾啾就喜欢上了隔段时间就去布庄逛逛。

但现在,额娘说他的布庄不赚钱!

啾啾委屈成了一个球,他蜷缩在张樱怀里,啪嗒啪嗒直掉眼泪:“啾啾,啾啾的金灿灿没鸟呜呜呜……”

张樱失笑:“你怎么这么喜欢金灿灿?”

啾啾委屈地看着张樱,指责她道:“额娘,笑啾啾呜呜哇……”

张樱赶紧哄人:“额娘没笑啾啾,啾啾这么可爱,额娘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笑你呢?额娘只是想说,啾啾今年有金灿灿啊!”

咻一下,啾啾的眼泪止住了:“有、有金灿灿?”

张樱笑道:“当然有啊,我只是说没有之前和你说的那么多。”眼瞧着啾啾又垮下了一张萌脸,她赶紧补充,“但等明年,额娘去新疆买地种上棉花后,你就有很多很多的金灿灿了!”

啾啾瞬间坐直身体:“金的?”

什么金的银的?

张樱哭笑不得:“当然是真的,今年只是因为额娘预估不足,没想到百姓家种植的棉花不够。”

啾啾不懂其中的因果关系,他只知道,自己明年就有金灿灿了!

啾啾一下就高兴起来了!

他是个性格外放,不吝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当即扑到张樱怀里,抱着她就吧唧吧唧亲了几口:“额娘,最好鸟!么啊~”

张樱笑得不行。

只是还不等她笑够,喃喃与默默就放学回来了。

啾啾余光瞥到两姐妹,瞬间松开张樱,直接从她怀里爬到了靠近房门的床角方向,冲着默默开心地笑道:“默默姐姐,啾啾有金灿灿鸟!好多好多!”

喃喃抬手呼噜了一把啾啾的头毛,哼了一声:“你这小子,就知道黏默默!”

啾啾当即抬头,冲着喃喃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然后扑到喃喃怀里,立刻吧唧吧唧地亲了喃喃两口:“大姐姐不七醋哦!啾啾稀饭大姐姐!”

喃喃亲了回去,然后直接将人推向默默:“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最喜欢默默!”

但她脸上已经爬满了笑容。

张樱在旁边看着啾啾端水,成功把喃喃哄笑,

也是忍俊不禁。

默默当然是知道啾啾嘴里的金灿灿是什么的,一边抱住啾啾,承受他的口水袭击,一边转头看向张樱:“啾啾的布庄开了?”

张樱点头:“开了,但原定的促销计划取消了。”

喃喃坐到张樱身边,好奇问道:“为什么?额娘之前不是说想要靠促销直接打响名声吗?”

张樱解释:“是我失误了,没想到百姓根本没种多少棉花。”

为了不让几个孩子变成“何不食肉糜”的无知之人,张樱向来不吝啬带着几个孩子出去在看他们自己的铺子,也很愿意和他们讲自己小时候做生意的精力,更不会瞒着他们该如何做生意,以及每一样生意背后的种种环节。

像是布匹是由织布机将棉花、蚕丝等物纺织而来,两姐妹就一清二楚。

所以张樱一提棉花,两姐妹便知道了她不做促销的原因。

默默问道:“那额娘要花钱请人种棉花吗?”

张樱笑着揉了揉默默的头:“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不是在关内,我准备到新疆去买一些地来种棉花。那地方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种出来的棉花质量格外好,而且那边的棉花品种是长绒棉,纺织出来的布匹质量也更好。”

默默回想了一下新疆的资料:“那边地广人稀,额娘买地的话能便宜不少。就是想要种棉花,可能请不到太多人。”

张樱点头:“先看看情况,那边的百姓生活得不怎么好,说不定能请到足够的人。若是顺利,还能在那边种一些水果,新疆的水果个儿大味甜水分充足,肯定很受欢迎。”顿了顿,她笑,“可以做成果脯果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