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笑呵呵地将手中的虞美人递给张樱:“妈妈!”
张樱低头看了一眼, 她手心的虞美人早就被抓得乱七八糟,花瓣碎成了花泥,鲜艳的颜色把喃喃肉嘟嘟的小手染得红彤彤。
她顿了下, 将喃喃的小手往外推:“喃喃乖啊,额娘不需要, 喃喃丢掉好不好?”
喃喃眉头皱成一座小山峰:“妈妈!”
说完又往张樱面前递。
张樱又一次将喃喃的小手往外推, 喃喃也再一次地将手心里的“花”往张樱面前递, 两人一推一送,重复了四五个来回。
最后还是张樱见喃喃都要哭了,只能伸出手指将她手心里已经烂成一团的虞美人给捻起来。
两根手指当即就染红了。
张樱微笑:“喃喃, 你准备让额娘用这朵花来做什么呢?”
喃喃哪儿知道?
她见张樱接过了话, 当即高兴地“啪啪啪”地拍巴掌, 小脸更是笑成了一朵花, 其笑声之魔性, 几乎要刺破了张樱的耳膜。
果然报应来了,谁都挡不住。
她当初还取笑胤禛呢, 如今就轮到自己了!
无奈,张樱只能让老獒用手帕将虞美人包好,准备拿回去看有没有用。
喃喃见张樱拿了就很高兴了,当即转身, 又想去拽花。
张樱一把将人抱住, 然后自己摘了一朵直接簪到了自己头上:“喃喃,你看妈妈好不好看?”
喃喃一下就被吸引了目光, 也不非要去摘花了。
但……
张樱看着她红彤彤的小手, 为了防止她随手乱抓的时候把颜色弄到衣服上,便抱着喃喃和宋玟告辞了:“喃喃的手脏了,我要抱着她回去洗洗, 宋格格若是没事,我和喃喃就先走了。”
说完就抱着喃喃准备离开。
宋玟面色犹豫,欲言又止。
张樱看了一眼,却没有追问的打算,而是直接转身准备走了。
脚都抬起来了,宋玟身边的大宫女赶紧开口:“侧福晋稍等!”
等张樱转头,那宫女深吸一口气后道:“侧福晋容禀,格格今日其实有事找您。没料到这么巧,直接在花园遇上了。”
张樱挑眉,看了眼宋玟:“有什么事?”
宋玟看了大宫女一眼,嗫嚅着开口:“也没旁的事,只是妹妹这胎怀得艰难,各种孕期反应都很严重,明镜她们太过担心,妹妹便想着……能不能请侧福晋将那嬷嬷借到妹妹身边照顾几个月。”
说完似乎担心张樱误会,她急忙解释道,“侧福晋若是不愿意的话,只管拒绝便是,我还受得住。”
张樱一顿,视线落在宋玟的脸上。
她这才注意到,宋玟虽然上了妆,面色却仍显得过于白了。
她原还以为是妆容问题,如今看来却不是:“虽然这样说很冒昧,但……你既已经怀孕,最好还是不要化妆了吧?胭脂水粉里面的某些东西对胎儿并不好。”
即便是现代化妆品都不好在孕期上脸,何况是古代添加了大量铅汞的化妆品?
宋玟一愣,连连应是。
张樱眉心一跳:“至于那嬷嬷,我会问问那嬷嬷的意思,若她不反对的话,我会让她到你身边照顾一段时间。”
顿了顿,“不过她不一定愿意去,所以你最好买上一本《妇言》,上面记录了那嬷嬷的半生经验,只要不是太严重的问题,都能在上面找到。”
宋玟面露迟疑,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张樱见她没有其他事,冲着她点点头,转身抱着喃喃离开了。
春喜有些担心:“侧福晋,您真打算将那嬷嬷借给宋格格吗?这会不会不太妥当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儿……”
张樱笑了笑:“我不是说了,那嬷嬷不一定会答应吗?”
这就已经是委婉地拒绝了。
她其实也想不通宋玟的脑回路,毕竟四爷府在李月荣与苏璃二人相继被软禁起来后,虽然确实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但她毕竟是怀孕了,难道就一点儿不但别人害了她的孩子?
找自己的情敌,与自己、与自己的孩子都有利益冲突的人借人过去照顾?
她怎么想的啊?
何况她找的还是张樱。
虽然张樱自己知道,自己并不会对宋玟出手,也不屑于对她出手,但在其他人眼里,她这个只生了一个女儿的侧福晋屁股下的位置可不稳,她应该是整个
四爷府最不希望宋玟肚子里那个孩子出生的人?
张樱是傻了,才会把自己的人送去照顾宋玟。
宋玟不担心她借机害人,她还担心别人趁机害人,栽赃嫁祸到她头上呢。
春喜松了口气:“宋格格人是极好的,性子却太过柔顺,耳根子极软,极容易被身边伺候的奴才拿捏住,格格还是不要和她扯上关系为好。”
张樱低头看了眼喃喃,发现她正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头。
她笑了笑:“再说吧,我与她也没什么接触的机会。”
张樱在四爷府的大半时间都留给了喃喃,剩下时间不是在外处理生意,就是在屋子里查账、看下面的人送来的信件等事,与后院的那些格格真没什么打交道的机会,也就初一十五给福晋请安的时候能见上一面。
至于其他时候?她与张妗、武红芙二人都没怎么接触了,何况宋玟。
却不料,福晋很快得知了此事。
她将张樱叫了过去:“宋格格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虽说如今已经不怎么得宠,但四爷念旧,心里还是有几分在意她的。再者,她肚子里还怀着四爷的孩子。”
张樱明白了福晋的意思,只是:“万一宋格格出事,我与那嬷嬷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福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放心,你将那嬷嬷送过去,要不了两个月,那嬷嬷就能回到你身边。这两个月,也绝不会有人对她动手。”
张樱不解其意,但既然福晋都这么说了,她好似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问了那嬷嬷自己的意思,见她并不抵触去照顾宋玟,便亲自带着那嬷嬷去了宋玟的院子,将人交给了她。
四月底,康熙提前出巡塞外。
胤禛不在随行之列,仍旧被留在京城与老三胤祉一起处理国事。
不多久,康熙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想要在热河建一座避暑山庄,好为以后秋猎做准备。
胤禛与老三、老八等皇子开始忙碌起来。
张樱仍旧一心照顾喃喃,因为喃喃开始认人,并开始有选择地“挑选”陪她玩乐的人。理所当然地,喃喃最喜欢的就是缠着张樱陪她玩闹,只有张樱实在忙不过来的
时候,她才会去找老獒与春喜、春雪等人。
福晋特意派来照顾喃喃的奶娘与小宫女,反倒不怎么得喃喃喜欢。
——可能是除了晚上,她们都没什么机会接触喃喃。
毕竟张樱在喃喃的事情上向来喜欢亲力亲为,大部分喃喃清醒的时候,她都是在张樱的院子。
在喃喃养成了良好的睡眠习惯,不会半夜起来好几次后,只要胤禛不到张樱的院子来,喃喃连晚上睡觉都是和张樱一起,几乎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的额娘,自然黏她黏得紧。
练习走路这么久,喃喃也终于可以撒开张樱的手,独自一人走上几步路了。
若是有人牵着,她甚至能走上小半个时辰不停歇,摔跤的次数也大大减少,原本一天能摔几十次,如今一天下来摔一两次都是多的。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喃喃突然变熊了。
她的好奇心暴涨到了大人几乎控制不住的地步,只要看到什么东西,不管鲜不鲜,都会跑过去通过啃咬、拍拍、摔打等各种各样的方式“研究”一番,而且酷爱开门关门,开关抽屉等重复且无聊的玩乐。
而且喃喃对绘本的喜欢,也从翻看,进化到了模仿——
她喜欢抓着张樱放在一旁的毛笔,在白纸上乱画一通。时不时还会看一眼绘本的内容,让人无法怀疑,她是在“临摹”。
虽然临摹出来的成果,全是鬼画符。
有时候还会拿着毛笔在白纸以外的东西上乱涂乱画,不一会儿就能把屋子搞得一团糟。
关键张樱制止了吧,这孩子还能记住教训,之后也不会在张樱提醒过的东西上乱画。但转头,她就拿着毛笔到张樱没提过的东西上乱涂乱画去了。
即使听话,即使会吸取教训,即使不会重复地犯同一种错……
但孩子犯熊的方式有一万种,你制止了一种,等着你的还有无数种。
张樱也没办法,只能将自己准备好的积木、识字卡片都拿了出来,每天也会分出半天时间陪着喃喃室外活动,比如抱着她玩秋千啊、玩滑滑梯啊、陪着她在室外搭积木,指着识字卡片上的文字
和图画重复上面的内容啊……
没办法阻止孩子犯熊,就只能提前消耗她的精力了。
就当喃喃是二哈了,提前让她发泄了多余的精力,总能变得更安分一点——
至少不会把家拆得太过分。
春喜她们觉得有趣,有时候也会陪着喃喃玩,甚至还会跟着喃喃学认字。
一院子的人似乎都忘了外面的风风雨雨,全都沉迷养娃,顺便被精力格外充沛的喃喃消耗了全身精力,整个院子的气氛都因此变得温馨和谐起来。
去了宋格格院子的那嬷嬷,却被气得跑了回来。
张樱:“???”
被气得跑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回想了一下福晋当初的话,“要不了两个月,那嬷嬷就能回到你身边”,这才一个月不到吧,那嬷嬷怎么就被气得跑回来了?
张樱赶紧将人教到面前询问:“可是宋格格欺负你了?”
那嬷嬷嘴唇翕动,半晌摇了摇头。
张樱又问:“可是宋格格身边的丫鬟和嬷嬷联合起来排挤你,宋格格却拉偏架了?”
那嬷嬷还是摇头。
张樱皱眉:“那是宋格格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
当初她假怀孕的时候,一开始完全不听那嬷嬷的意见,同样将那嬷嬷气得够呛,但当时的那嬷嬷不也很快调整过来了?
张樱实在想不到,宋格格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将那嬷嬷气跑。
那嬷嬷似乎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也不等张樱继续追问,便直接开口道:“老奴在宫里生活了几十年,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原以为这辈子已经见够了奇葩,却不想……”
她顿了顿,解释,“老奴刚到宋格格身边的时候,她与所有宫女嬷嬷都对老奴尊敬有加,对老奴的建议基本也是全盘采纳。但没几日,宋格格及其身边的宫女嬷嬷们就变了,在对宋格格的衣食住行与孕期调理方面突然就冒出了无数想法,虽然听着个个有理,然而很多根本就不符合宋格格的情况,更有一些甚至是彼此矛盾的。”
“老奴反驳她们的意见,那些人竟还说老奴是见不得宋格格重用他们,不愿让他们在宋格格那儿的
地位越过了老奴。”
“那宋格格也是个耳根子软的,旁人说什么她信什么,宫女嬷嬷不管提了什么意见,她也都全盘接纳,与当初听老奴的意见时全无差别。老奴说不对,她又立刻说要改,但等换了个人再说一遍,她就故态复萌。”
那嬷嬷痛苦面具:“老奴实在受不了宋格格糟蹋自己身体,便想要采取强制手段,与宋格格身边的宫女嬷嬷们起了冲突,谁知宋格格不分好歹,只管和稀泥,好似生怕得罪了身边的奴才一样。”
迟疑片刻,她小声道,“老奴一来忍不了宋格格的性子,二来也是觉得她这么做,这胎只怕好不了,便干脆回来了。”
张樱愣住:“宋格格这胎……”
那嬷嬷叹气:“宋格格这胎的怀相本就不太好,她的身体也完全比不得侧福晋您,自己却还没个主意瞎听奴才的话,若福晋不插手,这胎只怕难。”
张樱挥手让人下去。
她正犹豫要不要去找福晋说一声,就听福晋请她过去。
见了张樱,福晋笑道:“我说了吧,那嬷嬷在宋氏那儿待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不过,我原以为那嬷嬷至少要两个月后才会被宋氏送回你身边,怎么这才一个月不到,她就把那嬷嬷送走了?”
张樱一顿:“那嬷嬷是自己回来的。”
福晋愣住:“自己回来的?”
张樱将那嬷嬷的话告诉了福晋:“我不好插手,但就这么让宋格格瞎胡闹,是不是不太好?”
福晋又气又急:“这个宋玟,上一胎就因此没了,怎么这胎还在瞎折腾?”
她是猪吗?
福晋都快被宋玟给蠢哭了!
张樱忍不住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宋格格早前就怀了个孩子,那孩子还是胤禛的第一个孩子。但宋玟可能是第一次怀孕,整个人手足无措,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当做金科玉律一般牢记于心并严格执行。
但就如那嬷嬷说的那样,很多人根本不了解具体情况,给出的建议根本不适用。
而且不同的人给出的不同建议,也可能互相冲突。
但宋格格不分提出建议的到底是谁,也不去分辨建议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干脆全
都采用了。
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第一个孩子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就没了。
张樱也是不解:“她之前都吃过一次教训了,怎么这次还这么乱来?”
福晋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嘲讽了一句:“她怎么乱来了?她怀上一个孩子的时候,给她提了最多建议的是李月荣,你瞧这次,她可有与院子里的其他人打交道?那嬷嬷因为是你的人,她不也有选择地听了那嬷嬷的意见?”
张樱:“……”
“我原本以为那嬷嬷会因为触动了宋氏身边奴才的地位,被联合排挤,然后宋氏为了平息事端将那嬷嬷送回你的院子。”福晋深吸一口气,“却没想到,竟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张樱有些后悔:“那嬷嬷主动回来……”
福晋知道她担心什么,摆手道:“此事是宋玟自己不知好歹,与那嬷嬷无关。”
说完,福晋便起身准备去宋玟的院子。
张樱不想过去,便直接告辞了。
福晋想了想,也意识到张樱这个时候过去有些尴尬,便也没有强求。
等张樱回到院子,又从春喜口中得知了另外的消息。
原来宋玟当初虽然与李月荣一起入府,但因为性子更柔顺,她其实比李月荣更得胤禛喜欢,若不然,她也不能越过李月荣怀上了胤禛的第一个孩子。
但就在宋玟怀上孩子后,她的性格缺点一下就暴露了。
一番折腾,女儿没了,胤禛也因此厌了她。
但据说,宋玟一直认为胤禛厌了她是因为她没照顾好他们的女儿,觉得只要能再怀上一个孩子就能恢复过去的宠爱,所以她这些年一直想要再次怀孕,等怀上后才会这么的“小心”。
张樱:“……”
她不太能理解宋玟的想法,但此事到底与她没什么关系,确定福晋不会逼着那嬷嬷再去照顾宋玟后,张樱便干脆抛开了此事。
毕竟,宋玟那边再不妥,也有福晋呢。
再说,她每天也是很忙的,没工夫去关注宋玟和他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眼瞧着喃喃就要满周岁了。
周岁宴之前,错过了喃喃洗三、满月,百日宴也因为苏麻喇姑的去世而没
能参加的钱亿,终于携家带口地在周岁宴前赶到了京城。
因为钱亿的妻子也来了,这次他就没有亲自登门,而是让钱舅妈带着东西来了四爷府。
与钱舅妈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好消息——
他们这次上京,还带来了好几头从海外带回来的奶牛。
正是因为这几头奶牛,他们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险些连喃喃的周岁宴都没赶上。
有了奶牛,喃喃断奶后的食物就有着落了。
张樱忙问道:“到底带了几头奶牛回来?几头公的几头母的?有没有可能再多运一些回来?”
钱舅妈一向是有些怕张樱的,闻言不敢迟疑,忙汇到:“一共带了十头奶牛回来,九头母的,一头公的,但在路上死了两头,抵达大清后又因为水土不服病死了两头,如今只剩下六头,都是正在产奶的母牛。”
张樱皱眉:“这不行,想要发展成规模,公牛必须有。而且六头奶牛的数量也太小了,自己消耗太多,产出的奶拿出去卖钱又太少。必须从海外又运回一部分牛,公牛绝对不能少。”
钱舅妈嗫嚅着不知如何是好。
张樱心里叹气,表情却相当温柔:“舅妈不用担心,你只管将我的话告诉舅舅,他知道该怎么做的。一条船的容量有限,一次应当运不回足够的牛,你告诉舅舅,可以花钱请其他海商帮忙,就当拿钱买的。”
钱舅妈松了口气:“那行,我回去就告诉老爷。”
张樱点头:“这六头牛就留在京郊庄子上,让庄子上的佃户帮忙养,每天挤出来的牛奶一部分送到四爷府来,一部分让他们制成奶粉,等过段时间我买个铺子,专门售卖用牛奶做成的奶制品与甜点,到时候再让他们将牛奶送到铺子上。”
钱舅妈谨慎问道:“每日送多少到四爷府呢?”
张樱想了想,如今四爷府就五个孩子,三个已经开始读书,两个还小:“每天送两头牛的牛奶到四爷府吧,府上孩子多,每人每天三杯,剩下的也不多,再做一顿甜点就没了。”
钱舅妈点头,又道:“你舅舅已经将名下的生意都转到了老
獒名下,各种房契地契等物都放在最大的那个箱子的小木匣里,您一定收好。”
张樱点头:“我知道了。”
钱舅妈想了想,挤出一句话:“你舅舅买了许多江南那边时兴的小玩意儿,说是送给小格格的。”
张樱笑了笑:“喃喃玩具很多,何必让舅舅破费。”
钱舅妈失笑:“应当的,毕竟是喃喃的长辈。”
两人又聊了几句,发现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钱舅妈便果断告辞了。
张樱让老獒将木匣拿来,将里面的各种契书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正准备放下,却突然觉得不对,一番检查后才发现,这木匣里面竟藏着一个暗格。
打开后,发现里面藏着一沓纸。
张樱将东西拿出来:“地契?”
还是美洲的地契。
张樱愣了下,在其中找到一封信件,这才知道这些地契的来源。
原来船队抵达美洲后,很快就和那边的有钱人做起了生意,也确实如张樱预料那般,从那些有钱人的手里赚足了金子。
但那些金子并不能让船员们感到高兴,因为华夏民族对土地的热爱,很快让他们发现了当地真正值钱的商品——
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