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的幽静和风小馆, 今天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安保力量。
全部都潜伏在隐蔽的地方。
穿过一大片遮蔽阳光的竹林,竹林里挂着好多个木色的竹筒风铃。
风一吹过,掠过耳朵的都是清脆响声。
喧嚣都被这里阻挡了。
过了竹林, 是一道小小的拱桥。
涂成大红色的栏杆,没有阶梯的木板桥面。
桥下游着几条锦鲤。
精心打扮过的女孩子,被人引路走到小馆的位置。
方萱萱今天穿得很淑女。
半身裙把腿包裹得严严实实。
拿掉了夸张的大耳环, 换上了精巧的钻石小耳钉。
短发也编成了淑女风的一小股, 扭在耳朵后面。
她一眼就看到了屋檐下站的那个人。
心忍不住砰砰跳来。
一众黑衣保镖中, 席地而坐着一个分外俊美的年轻男人。
他的西装丢在一边,只穿着白衬衫和西装马甲。
腰很细, 腿很长。
他一腿撑, 一手袖子挽,手臂布满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清澈的池塘水。
松懒的样子, 像在自己家中小憩的午后。
方萱萱一看到这个人,就忍不住嘴角勾。
秦弃深……让你以后再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谁要当你喜欢的妹妹啊……她是缺哥哥吗?
秦弃深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看阴影的形状, 就知道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
秦弃深指尖弹了两下水,眼中微含笑意地抬头。
“来了?”
他的声音一直都很好,简简单单两个字,尾音却像有钩子一样。
得人心痒痒。
那双含笑的眸子, 印着照到檐下的日光, 如日月争辉。
灿如白日,皎如月光。
方萱萱的手捏了小包包。
“嗯……”
除了刚刚认识他,他妈妈去世的时候, 他永远都是这样温柔冷淡的模样。
谁也不能引他的情绪波动。
就像天上的云朵,你抓不到碰不着。
如果你偏偏要去强行,得到的只会是散于手中的一捧流沙。
这种无力感, 若即若离的抓狂感,反而是最勾动方萱萱心底那根弦的。
方萱萱也交过好几个男朋友。
但没有一个能把秦弃深从她心底拿掉。
这个人是她的心魔了。
秦弃深站来,旁边递过来白方巾,让秦弃深擦手。
方萱萱把小包包往手臂上一推,拿过白方巾。
“深哥,我帮你擦吧。”
说着,手拉住了秦弃深的手臂。
没有秦弃深的同意,她不敢直接触碰秦弃深的手。
怕他不高兴。
白萱萱抬头,深哥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微笑。
“好,麻烦小萱了。”
他同意了。
方萱萱红着脸摇摇头。
她小心地给秦弃深擦手,仔细地像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擦到最后一下,方萱萱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勾到了秦弃深的掌心。
每个人的掌心,都是极为敏感的。
可秦弃深却好像没有感觉,从方萱萱的手里接过了方巾,“我自己来吧。”
又重新擦了一遍。
方萱萱低着头,“嗯。”
竹屋内,就秦弃深和方萱萱两个人。
服务员上完了一整盘制作精巧的寿司后,轻轻拉上了木门。
圆形的木窗,可以看到庭院里的景色。
流水的声音,这里也可以得到。
原本应该是温柔绅士的秦弃深,今天却不说话。
让方萱萱陷入了有点尴尬的境地,她只能自己开口。
两人席地而坐。
方萱萱小心翼翼地问。
“深哥,你生气了吗?”
秦弃深的勺子轻轻搅动着清澈的高汤。
“没有生气。”
方萱萱拿清酒瓶,“深哥,我给你倒酒。”
年轻男人修长的手挡住了牛孩子的酒瓶口,“我今天不喝酒。”
方萱萱俏皮地看着秦弃深。
“为什么不喝酒,怕自己喝多了,我占你便宜吗?”
秦弃深把方萱萱的杯子推回去。
“你是女孩子,你不会占别人便宜。”
方萱萱不再执着于给秦弃深倒酒。
“那不一定哦,你长成这样,虽然你是男的,但肯定也是我占你便宜。
跟我相亲你扣子还扣到最上面那一颗,你还真是怕我占你便宜哦?”
秦弃深微笑,不再说话。
方萱萱当下有些忐忑。
深哥虽然不说,但肯定还是生气的。
“深哥,我爸爸做的事情,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替我爸爸跟你道歉。
你能原谅他吗?”
秦弃深虽然带着微笑,却格外冷淡而疏离。
“你想太多了小萱,跟你爸爸没有关系。
而且,我也不是为了秦家来的。
所以更加谈不上生气。”
方萱萱支身体,“你不是为了秦家来的,那是……为了我来的吗?”
秦弃深放下筷子,发出很轻的声音,清润的声音淡淡的,又没有丝毫犹豫。
“不是。”
方萱萱:“……”
“深哥你也……太直接了吧。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秦弃深盛了半碗汤,推到方萱萱面前。
“汤不错,试试。”
方萱萱一口气把汤喝了,“深哥,别转移话题好不好?”
秦弃深抬头看着方萱萱。
“我当然不讨厌你。
吃完饭你去哪里,我送你?”
方萱萱觉得完全被秦弃深牵着鼻子走。
她深吸一口,她要把主动权拿回来。
方萱萱伸手。
“秦弃深先生,作为你的相亲对象,请允许我自我介绍。
我叫方萱萱,身高一米六七,体重五十一公斤,三围分别是……”
秦弃深坐着不动,就让方小萱的手这么放着。
“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小萱。”
“我知道,所以你一直把我当成你的妹妹。
可我要告诉你,秦弃深,我喜欢你,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想做的女朋友,做你的女人!”
方萱萱的胆子一下子爆炸了,脸通红,却直视着秦弃深的目光,盯着被他直视的压力,一口气说了出来。
房间外的保镖们,的一清二楚。
这个方小姐,胆子真大。
方萱萱脸通红地看着秦弃深。
秦弃深静静地看着方萱萱:“说完了?”
方萱萱在秦弃深平静的目光中,气势渐渐下去了。
“说,说完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辛苦呢。
她这里已经是掏空了所有的情绪,可是对方却始终平平静静的。
这一点都不公平……
方萱萱鼻子一酸,死死地低着头。
秦弃深递过去纸,来很无奈,“你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把眼泪擦掉。”
方萱萱接过纸张,胡乱地往眼睛上摁。
以前她有多喜欢秦弃深对她说话的语气,现在就有多讨厌。
的确亲昵,是别的女孩子得不到的。
但也注定了,她就非要在妹妹的位置上呆到死。
那她和黎停有什么区别啊。
方萱萱擦了擦鼻子,“那你的回答呢,我告诉你我不接受拒绝。”
秦弃深用筷子夹了一个豆腐袋,“小萱,你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我不能不考虑你的心情,我知道被拒绝很难受,所以我在尽量保护你的感受。
但也不意味着要给你幻想。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是你一辈子的哥哥。
别的,我这里没有。不用对我有期待。”
真绝啊……
方萱萱恨恨地戳着盆子里的寿司。
相亲相成这样,真是失败!
“是为了敦敦的妈妈吗?黎停说你对她妈妈没有感情的,可你现在是为了她拒绝我吗?”
秦弃深默默叹气。
敦敦哪有什么妈妈……
为什么喜欢敦敦不能就是单纯冲着敦敦这个崽吗?
方萱萱见秦弃深叹气。
“能跟我说说敦敦的妈妈吗?我真的好羡慕她。生下的敦敦,被你视为掌上明珠。”
让秦弃深说什么。
编造一个敦敦的妈妈出来吗?
方萱萱以为秦弃深不愿意聊。
“你知道这次是两个家族的意思吗?
就门户而言,我们俩很合适?”
秦弃深突然直视着方萱萱,像个严厉的兄长。
“然后呢,小萱,你想用门第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即使他婚后可能在外面有很多的私生子私生女,你也要去卑微地包容,还告诉自己,太太就是这样的?
小萱,不要让任何人把自己变得那么卑微,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秦弃深的妈妈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身为大小姐,却卑微到极点!
秦弃深小时侯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
方萱萱站来绕过桌子,泪流满面。
“你不能不要说每句话都把自己放在哥哥的位置上来关心我!
你对我来说是个男人,不是哥哥,我不需要哥哥!
你说卑微是吗,我告诉你这才是卑微!”
方萱萱猛地扑向秦弃深,勾住了他的领带,试图强吻秦弃深。
却也只能做到近身,却做不到实质性的触碰。
秦弃深扣住了方萱萱的手,轻易地就推开了她。
“方萱萱,够了。”
“不够!”方萱萱扯掉了淑女的编发,弄乱了自己的头发。
“秦弃深你让我亲一下怎么了?!”
抱成一团坐在地上。
年轻男人站了来,松了松第一颗扣子。
“小萱,我不合适你,尽快忘掉我。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藕断丝连,才是对追求者最残忍的事情。
秦弃深不会这么涮着方萱萱。
他记得,小时后那个比他矮一点点的小妹妹,在妈妈死后两个月里,最艰难的两个月,每天来秦家陪着他,逗他笑。
后来九月份开学了,被带回去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着他,把鼻涕眼泪都擦到他衣服上的小女孩。
“小深哥哥,你等等萱萱,萱萱会回来的……呜呜……”
还是小朋友的秦弃深,立刻恶心地跑去洗澡。
但从此却在心里接纳了这个妹妹。
方萱萱从地上仰视着秦弃深,“不要见面?你还想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那今天为什么来?”
当然是为了敦敦的秘密不被秦凯公布出去。
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
秦弃深把手伸给方萱萱,俊美的脸上露出烦躁的表情。
“我不希望被你脑残行为弄的,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所以我来劝你做个人!还不快点站来!”
秦弃深的朋友,屈指可数就那么几个。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很珍惜。
方萱萱就是他珍惜的朋友之一。
方萱萱:“……”
她把深哥……气到骂人了?
深哥脸好黑哦……
怎么突然觉得有点想笑。
悲情的气氛一扫而空了?
方萱萱在脸上抹了抹,妆都糊了,还一无所觉,哀求地看着秦弃深。
“我喜欢你你管这叫脑残行为……我他妈一败涂地……
深哥……咱们真的没有可能吗?”
秦弃深:“没有。”
“朋友还要不要当,当不了的话赶紧走,看见你我也烦。”
方萱萱赶紧站来,“算了算了,我不敢喜欢你了还不行吗?
以后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瞪了眼睛看着!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收服你秦大少爷,让你心甘情愿为她迈入婚姻的坟墓。”
秦弃深冷冷地看着方萱萱。
“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
方萱萱落寞地坐下。
弄了半天,在深哥强大的意志力下,还是变成了兄弟……
她怎么那么惨呢……
“那作为妹妹,我能不能抱抱你?”
秦弃深瞥了方萱萱一眼。
“你想得倒是挺美。”
方萱萱的手机响了。
一条信息。
“得手了。”
就三个字,却让方萱萱像见鬼一样,手机掉落在她脚边。
方萱萱的脸白得像生病一样。
秦弃深皱眉,“你没事吧小萱?”
方萱萱手脚冰凉,她忘记了……忘的一干二净。
她找人,绑架了敦敦……
方萱萱这下真的慌了,慌乱地看了秦弃深一眼,“我……我出去打给电话。”
秦弃深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保镖跟上了方萱萱。
方萱萱很谨慎,跑到了院子里的小桥上,旁边没有建筑物遮掩。
保镖们也不好靠上去。
“快点放人!你们怎么动作该死的快!
不要,我说了不要!钱我会付的,一分不会少!
孩子给我安安全全地送回去!
不行!为什么来不及……什么?!你们扔到河里了?
什么河?……自然保护区的瀑布?!上游?!顺着河水滑下去了?
我让你们绑架没让你们杀人啊!!
你们……你们……”
方萱萱的心透心凉。
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她为什么要嫉妒那个孩子,那只是个小朋友而已。
怎么办……孩子死了秦家一定会找个天翻地覆的。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查到她的头上来。
深哥那么疼爱那个孩子……
一定会…一定会……
方萱萱回到房间,泣不成声,直接跪在了秦弃深面前。
虽然没有男女之情,可是深哥是真的把她当朋友的,真心的。
她却绑了他的小孩……
“呜呜呜……深哥我对不你……”
秦弃深在打家里的电话。
今天他出来,是澜一在家里照顾敦敦。
没人接。
秦弃深看着哭泣失态的方萱萱,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干了什么?!”
“我…我……”方萱萱没脸说。
“我派人绑架了敦敦……呜呜呜……他们刚才说,把敦敦从自然保护区的瀑布上扔下去了。”
秦弃深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瀑布上……扔下去了?
“深哥!”方萱萱冲上去扶住秦弃深的手臂。
秦弃深死死地扣着方萱萱的手臂,脸色阴沉地要吃人。
“敦敦要是死了,你们全家给我下地狱。
我要你们的命。”
方萱萱不敢言手臂上的疼痛。
“不会的不会的,敦敦一定会活着的……”
秦弃深像推垃圾一样把方萱萱推倒在地。
方萱萱哭泣着看着秦弃深的背影。
“深哥对不……我一时糊涂……
如果敦敦真的没命了,我给她赔命!”
秦弃深没有回头,“人心果然是不值钱。
我瞎了眼把你这样的人当朋友,总想着不要伤害你。
澜一说的对,那么多年过去了,谁都会变。
他能变,别人就不会变吗?
你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
看来这回脑残的是我了。
多谢你方大小姐,给我上了一课。”
“深哥……”
方萱萱不停地道歉。
方萱萱被秦家的下属控制来带着走。
这次的相亲,彻底变了味道。
^_^
今天早上的时候,秦弃深出门后,澜一抱着敦敦,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
澜一摸着敦敦的脑袋。
“敦敦,你说你爸,最在乎的是什么?”
小家伙自信地指指自己的小脸。
“敦敦呀!”
粑粑最在乎的,当然是本敦啦。
除了本敦还能有什么。
澜一看着镜子里自信又傲娇的小家伙,失笑。
继续撸敦敦的脑袋。
“我是说除了你。”
爸爸拿哥哥在乎的东西威胁了他。
可敦敦也是爸爸的亲孙女,怎么可能是敦敦呢。
敦敦摇摇头,“粑粑只喜欢敦敦。”
而敦敦喜欢亮晶晶,喜欢美人,喜欢水,喜欢粑粑,喜欢的可多啦……
澜一摸着摸着,在敦敦的脑袋里摸到了一个软软的肉肉,会动。
澜一扒开敦敦的卷毛看。
“这是什么?”
“干什么?!”敦敦两个小肉手一左一右捂着脑袋,从澜一的腿上跳下去。
一下子跑出去好远,看着澜一。
澜一招呼敦敦,“敦敦你头上长东西了,叔叔给你看看,我们要告诉你爸爸,要去医院。”
小朋友脑袋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多长东西出来呢,这是病变。
而且那是什么,肉色的,嫩嫩的,像个小珊瑚,一碰还会自动缩来。
那是……敦敦新长的小龙角呀,敦敦是小龙崽嘛。
敦敦性格外向活泼,但她的龙角却是害羞挂的。
像含羞草一样,一碰就自己缩来。
敦敦自己玩过很多次。
一碰小龙角,全身就像过电流一样,麻麻的,可好玩了。
但别人碰就不好玩了。
小龙角隐藏在卷毛里,很难被发现。
这几天敦敦都不让秦弃深给她梳头发,因此粑粑都没有发现敦敦脑袋上的小龙角。
龙角长出来,就意味着敦敦的灵力进一步恢复了。
澜一见敦敦抵触,就也没有再问。
反正他会告诉哥哥的。
“对了敦敦,你爸爸今天出去是相亲,你知道吗?”
敦崽的小手慢慢放下,不再护着龙角。
“知道呀,粑粑说哒。”
澜一一看敦敦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懂。
“敦敦哪,我们要去阻止你爸爸,给他捣乱。”
“为什么?”崽崽疑惑,“敦敦是好孩子。”
“因为啊,我们不去捣乱,你爸爸就会很痛苦的,你要不要去救你爸爸?”
澜一明明是自己想去阻挠相亲,非要拉上敦敦。
到时候老爷子怪罪下来,也能有个小家伙做挡箭牌。
老人家对小孩通常没有抵抗力的。
敦敦很想问为什么。
但她没有。
作为粑粑的守护者,敦敦要为粑粑的一切快乐而努力奋斗。
“走!”奶音昂扬。
澜一低头一抹笑容,抱着敦敦去往昨天从秦弃深这里问出来的地址。
哥哥你别怕,我和敦敦来救你了!
秦弃深和澜一身后,常年跟着保镖。
里面有他们自己的人,也有秦凯的人。
澜一想今天得把爸爸的人甩掉。
却发现,今天似乎没人跟着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儿……
“走!走!”澜一来不及多想,坐在儿童座椅上的敦敦,已经兴奋地催促了。
他们刚走,“三少爷带着小小姐出发了。”
角落里,秦家暗卫。
其中一部分被下药迷晕了,绑了来。
醒着的这些人,面面相觑。
家主为什么要下命令,让他们配合想要绑架小小姐的人,把三少爷弄走呢?
小小姐不是少主的亲生女儿吗?家主的亲孙女?
虽然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但是作为秦凯最心腹的下属,他们只负责执行命令,而不是对家主的命令提出疑惑。
与此同时,方萱萱找来的人,也在澜一的车子开出去的第一瞬间,跟了上去。
澜一的车子后面,两股心怀鬼胎的力量。
澜一的车子,本来是不停的,直接开往相亲的那片小馆,但是敦敦看见了一家甜品店。
吵着要吃,不肯走啦。
澜一看了看,“你爸不是不让你吃的吗?”
甜品,秦弃深禁止敦敦吃。
小奶龙快馋死了,一本正经地骗澜一。
“不,粑粑说敦敦要多吃甜品,这样敦敦也会甜甜哒。”
澜一:“……”
有这个说法吗?
“那好吧,叔叔去买,你待在车上,我很快就回来。”
敦敦很想跟着一去,澜一坚定拒绝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这小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让她进去了肯定就出不来了。
等到澜一从甜品店里出来,他打开车门门锁,忽然被人从后面用浸湿了迷药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澜一在昏迷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手肘打向身后歹徒的的身体。
他死死地看着敦敦,直到彻底昏迷,失去知觉。
快逃,敦敦,快逃……
“小朋友,不要怕,跟着叔叔去玩哦。”
同样的一块毛巾,捂住了敦敦小小的口鼻。
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反正没什么感觉。
敦崽萌到深处天然黑。
小家伙看着澜一,学着他的样子,也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然后敦敦就被带到了另外一辆车上,被他们装在麻袋里,抱在怀里。
麻袋上为了方便呼吸,还有几个小洞洞。
敦敦在麻袋里,光明正大地偷他们讲话。
“这次这生意,做得不亏啊。”
“可不,两边赚。”
“这秦家的金娃娃,可真是值钱。”
先是一个女孩子,匿名,要他们绑架这个小朋友。
女孩子的要求是先绑架,藏来,先不要有任何的动作,视后续的情况而定。
后来又有一个人,开头就问他们是不是受命要绑架这个小朋友。
他们都被问懵了,下意识以为是警察找到他们了。
结果,对方说他愿意出那个女孩子双倍的钱。
只要他们杀了这个小女孩,并告诉那个女孩子,他们已经超额完成任务就好了。
之后不仅会支付给他们巨额的钱款,而且还会安排他们远走高飞,离开华国,去国外过逍遥日子。
“你说说,这些豪门啊,是比我们还狠哪。”
“那当然了,不然人家怎么会那么有钱的。”
“那小娃娃我看了,真的很可爱,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这吗多人都要置她于死地。”
“可怜呐,看着就一两岁的样子,没有未来了。”
“但是咱们哥俩接到这单生意多幸运,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这小娃娃死得不冤,成全了咱们哥俩。”
此彼伏的欢笑声。
敦敦轻轻地“呸”了一声。
A市这边,有一个自然保护区,很大一片地方。
周围有围栏,但是一般人也不会想要进去。
里面是原始森林。
这里除了保护着一些珍贵的植物之外,还保护着一种濒临灭绝的鳄鱼。
这些是被动物中心培育完之后,被当归大自然的成年鳄鱼。
那么大的自然保护区,总有几个没有监控却能溜进去的地方。
两个歹徒,带着敦敦,溜进了自然保护区。
不愧是没人的地方,已经这里,风里都刮着一种野性的味道。
然后习惯了都市的两个歹徒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过是刀口舔血的人,他们一想到那么一大笔钱,心头又热了来。
找一条河,把孩子扔下去。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碰到鳄鱼。
一点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