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的……
不愧是迅封, 来面试的人清一色的重本，好几个博士，好几个国外名校全额奖学金毕业, 还有一个闵恩，一个清大。
这么一比，他的学历是最低的……
而且上一份工作只做了三个月, 简历上会给面试官不踏实喜欢跳槽的感觉。
完了……
就在这时, 隔着玻璃, 李窦还看见了一个幼崽抱着奶瓶路过，飘进了面试的隔壁房间。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前台小姐不是答应照顾敦敦的吗？！怎么让小家伙自己溜达出来了。
一瞬间, 前台小姐似乎感觉到了李窦的怨念。
两人的视线噼里啪啦地交汇。
前台小姐咬牙切齿。
要是害我被秦副总开除, 老娘削死你！！
面试开始，面试者一个个离开等候区, 进入面试的会议室。
前台小姐被迫长在复印机上, 眼睛时不时地转到茶水间的门上。
茶水间原本是三号会议室的附带空间，后来隔断成了独立供给整个层面的茶水间, 因此一半的区域是用透明的玻璃隔断的。
轮到李窦了。
一进门，五个面试官对他一个人。
坐在最中间的年轻男人，李窦不由多看了一眼。
这年头……比你努力的人比你优秀，比你优秀的人比你长得好看？！
这也太好看了, 这脸都可以当明星了！
最左边的面试官咳嗽了一声。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怎么盯着秦弃深看那么久。
秦弃深看起来并不介意, 笑得人模狗样很有欺骗性。
“请坐。”
低头，直接在李窦的简历上打了个通红的叉。
李窦开始做自我介绍。
一开始都很好，很正常的面试流程。
然后面试官们开始抛出一个接一个专业的问题, 有的甚至称得上是难题。
李窦准备得很充分，面试官们连连点头。
看着傻里傻气，到也许是可以埋头下来安静做事的人。
连秦弃深都不再计较李窦刚才的失误, 把红叉给涂掉了。
突然，李窦的画风变了。
面试官四号安抚李窦：“怎么了，是有点紧张吗？放轻松，你刚才都答得很好。”
李窦看着面试官们身后的玻璃后。
啊啊啊啊啊？！怎么能不紧张？！
简直是头皮发麻！
那小家伙是怎么抱着奶瓶爬到咖啡机的柜子上上去的？！
还在爬，还在爬……
“啪嗒”，小小的声音，让李窦想颤抖。
小家伙奶瓶掉了。
她坐在高高的柜子上看着地面。
脑袋一歪，小手扒拉扒拉，开始往下爬。
李窦感觉自己血槽里的血回来一点了。
可以继续面试了。
秦弃深看着李窦奇怪的表现，漂亮的眼睛微微一凌，红笔再次停留在那个叉上。
“我认为，互联时代企业的生存模式，将以变革整个工业化时代带来的传统思维为趋势，以此为……为……”
秦弃深抬头，“为什么？”
李窦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为……改变……的……的……”
小祖宗啊！
敦敦抱着个奶瓶又爬上去了。
你个小奶娃怎么那么契而不舍的？！
你哥都想哭了知道吗？
老天保佑面试官们千万不要回头啊！！
可老天并不保佑李窦。
秦弃深站了起来，“我去倒杯水，你们继续。”
李窦：！！
要去茶水间倒水吗？！
李窦情急之下站起来挡住了秦弃深的去路。
秦弃深挑眉。
“有事？”
李窦急得都结巴了，额头上细细密密一层汗。
“您……您不给我继续面试了吗？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相当精彩。”
其中一个面试官鼻尖溢出笑声，笑着问。
“有多精彩？”
剩下的三个面试官也都笑了。
秦弃深举了举杯子，绕过了李窦。
出了门，连秦弃深都笑了。
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进了茶水间，秦弃深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蹲着的前台小姐。
今天一个两个的，脑子都坏了？
一高一低，一站一蹲，四眼相对。
前台小姐觉得不能让秦副总说话，否则自己挥被噎死。
“副总，我热爱工作，敬业爱岗，我蹲在地上是为了找咖啡豆装到机器里。”
茶水间，端茶倒水，都是前台小姐的职能范围。
秦弃深瞥了一眼满满当当装着咖啡豆的机器，默默地倒水。
前台小姐还蹲在地上，一只手伸在柜子里，满脸微笑。
秦弃深出去了。
遇到澜一。
“哥，面试怎么样？”
秦弃深想了想。
“很精彩？”
说完就端着水杯走了。
澜一若有所思。
为什么会是精彩？
茶水间里，秦弃深一走，前台小姐立刻松开了捂住敦敦小嘴的手。
小家伙被塞在柜子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扑闪扑闪充满光芒。
“我们在玩捉迷藏吗？”
前台小姐暗暗拘了一把冷汗。
“洋娃娃，你也太能跑了，你快把姐姐吓死了。”
秦副总进茶水间的千钧一发之际，前台小姐把敦敦从柜子上抱了下来，藏在了柜子里。
敦敦被她抱出来，把奶嘴塞进敦敦嘴里。
“这回我可不让你乱跑了，乖乖等着你那个混蛋哥哥面试完，带你回家。
知不知道？”
这是气死个人，以为是照看一个安安静静的洋娃娃，结果是个到处溜达的小调皮蛋。
喝奶的时候明明看着那么安静的……
当然了，小朋友还这么可爱，当然不会是小朋友的错。
都是那个李窦的错！
希望他面试不通过，被秦副总无情地刷下来！
敦敦叼着奶嘴，像个挂件一样被前台小姐抱着，垂着软软的四肢，一路带回了前台，藏起来。
秦弃深回到三号会议室。
“茶水间……”
李窦面如菜色，一看见秦弃深就站起来。
“那孩子不是我的！”
剩余面试官：“……”
算了算了，还是别要了，果然傻里傻气的。
秦弃深被打断的话继续说。
“……里咖啡豆很多，你们喝咖啡吗？”
李窦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知道，他完了，他没有希望了。
李窦默默地坐下又站起。
“抱歉，我……打扰了。”
秦弃深落座，“等等，坐下。”
李窦迷茫而低落，“还有什么事儿吗？”
秦弃深指指额头，“你额头上白色的，是小孩子亲的吗？”
李窦擦了一下，看了看，“嗯，是我妹妹。”
不……是我小祖宗……
秦弃深撑着下巴，“几岁了？”
李窦想反正也过不了面试了，反而放松下来。
“我妹妹，半岁不到，长得特别可爱。”
接下来的画风，就从面试变成了拉家常。
而且还是聊孩子。
四个面试官看不懂了。
没记错的话，秦副总还没结婚吧？
好像也没有女朋友的样子……
现在年轻人，都对孩子那么有兴趣的吗？
一聊到小孩，李窦的话多起来。
“哎……可爱是可爱，但是长着小天使的脸，干小恶魔的事情。
皮得不行，到处乱跑，看都看不住。”
秦弃深想，他的敦敦就乖多了。
噢也不算……以前那是因为在电脑里，小家伙没有地方去。
而且也是乱跑过的，只不过后来被吓怕了，不敢跑了。
两个人丝毫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两个小孩，其实是同一个小朋友。
秦弃深喝了口咖啡，神色淡淡。
“小孩子的教育还是要从小抓起来，尤其是笨小孩。
不然就算你自己名校毕业，将来也得被小学老师教训得像个孙子一样。”
四位面试官：“……”
秦副总你为什么如此有经验，你是被哪个小恶魔拖累得被小学老师教训了？
没记错的话您才只有二十五岁吧？
李窦：“我觉得您说的有道理。我妹妹的教育我也会让家里人早早地监督起来。
我父母，爷爷奶奶，都是教了一辈子书的人，相信我妹妹会在他们手里茁壮成长的。”
小恶魔敦，到时候就有人给你颜色看了嘿嘿。
就这样，一场面试，以别开生面的方式结束了。
秦弃深和李窦，一位豪门年轻公子哥，一位也算上是青年才俊，不聊科技不聊未来发展，聊了二十分钟的……娃。
再见的时候还握了握手。
李窦离开三号会议室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吧？
至少他和那位好看得过分的高层聊得挺好的。
李窦去前台领走敦敦。
前台那边，两个小姐姐围着桌子底下。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呀？”
前台小姐一脸骄傲。
“我没说错吧，是个洋娃娃没错吧？”
敦敦抱着奶瓶，眨巴着大眼睛。
“漂浪姐姐，敦敦喜欢你们。”
这句话，还有敦敦要看动画片，还有粑粑我爱你，这三句话是敦敦说的最好的话。
字正腔圆嘴不打瓢。
李窦在一米之外：“……”
敦敦撩女孩子为什么比他熟练地多？
不对，他根本不会。
三个女孩子围着敦敦逗她。
各种亲亲抱抱，小家伙来者不拒。
仿佛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王。
“敦敦，走了。”
李窦敲敲桌子。
前台小姐把敦敦抱出来，交给李窦。
“您，真，不，错。”
害老娘差点被开除。
有种就进来工作！
李窦没有听懂，以为前台小姐在夸奖他。
“谢谢谢谢。”
注孤生。
敦敦搂住李窦的脖子。
“豆豆，敦敦等了你好久哦。”
李窦：您老人家也没闲着……我都瞧见了。
两人走后。
小姐姐们讨论。
“这么巧的吗？咱们顶头大东家秦家丢的小孩也叫敦敦呢。”
前台小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巧合啦巧合啦。你还想说这个敦敦才是真的，然后去领秦家那笔天文数字的酬谢金吗？
哈哈哈哈哈哈……”
笑容瞬间一收，“做梦。”
^_^
晚上，秦弃深和澜一下班回家。
秦弃深非常想加班留在公司里，或者去别的地方住。
但一想到敦敦的线索还在那个冒牌货身上，只能忍着恶心，逼迫自己回家。
大厅里，燕管家正亲热地伺候着小少爷吃东西。
满满一桌，就给他一个人吃。
浪费。
秦弃深不管。
反正不是他的崽，惯坏了也和他没关系。
秦弃深敷衍而不走地微笑，“敦敦，爸爸回来了！”
澜一咳嗽一声。
哥哥的样子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痛苦呢？
顾芊芊站了起来。
“弃深，我和宝宝等你好久了。”
秦弃深：……
谁他喵允许你叫弃深的！！
“敦敦”从凳子上跑下来，抱住了秦弃深的腿。
“爸爸！”
秦弃深摸了摸他的脑袋。
“乖……”
燕管家笑得分外满意。
“瞧瞧，这多好啊，我们家少爷真幸福。”
秦弃深抿唇笑。
别的女人，别的娃，占了他的崽该有的一切，他还不能生气。
的确这一切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如果完美和XXX是一个意思的话。
^_^
冒牌的“敦敦”住在豪宅里，享受着仆从簇拥，美食堆叠。
生活在云端上，吸的是仙气。
而真正的小敦敦，吸的是烟火气。
李窦抱着敦敦，迷茫地看着A市繁华的夜，不知道该去何方。
原本答应让他借助几天的朋友，突然说异地恋女朋友要过来，就不能让他住了。
李窦一听，立刻大方地表示没有关系，自己还有别的落脚点，让对方别放在心上。
傻兮兮的老好人。
于是李窦被放了鸽子。
还带着一个叼奶嘴的娃，走在无处栖身的大都市的街道上。
今天晚上没地方住了。
A市物价房价都很贵，稍微好一点的酒店根本住不起。
只能随便找一家看的过去的小宾馆对付过去了。
李窦看中了一家店，带着敦敦饥肠辘辘地冲进去。
然后再饥肠辘辘地冲出来。
喵的……
太贵了吧。
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落脚果然太难了……
随便一盘小炒就要五六十，那一顿饭不要吃掉个两三百？
又进了几家店。
进了又出来。
敦敦摇摇小手指：“太贵了，你吃不起。”
李窦：“我吃不起，那你也吃不起。”
路边的烧烤，其实也是很啊……
李窦重新打起精神。
“敦敦，你能吃烧烤吗？”
敦敦还没有说话，李窦自顾自说话。
“肯定不能吧？太好了，我吃给你看！”
敦敦：“……”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