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把地方收拾完顺便不知从哪割了一把野花回来的藻月,见她老父亲似乎正在注意着附近某处。
“?”
短暂的疑惑冒出一问号后,藻月也留意了一下周围,然后很快的,就让她发现躲在边缘灌木林里的身影。
藻月几乎没有犹疑,就好像单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似的,顿时将那把花往老父亲身旁的石台上一放,就窜了过去。
对于自家闺女明明已经十来岁人但却没有半点长进,还是这么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已经见惯不怪的斑,从最初或许还会皱眉,到现在完全是视若无睹。
反正以她的皮实程度,就算闯祸了遭殃的也是别人,何况躲在那里的不过是个完全构不成威胁的小鬼,大概是村里的孩子。
因此斑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将视线投向这丫头刚才随手放下的那把东西,大概是她去清理庭院杂草时顺便从中摘出来的花,都是萱草花、雏菊、蒲公英等常见的野花品种,只不过全都混在一起用草绳给捆成一大把,愣是把花捆出像菜市场摊上青菜的感觉。
“……”斑默然了一下,把目光收回。
结果在看回前方的情形后,斑又再次一度沉默。
只见她正把一个少年从灌木林里拎出来。
其实也说不上是拎,只是给人有种拎小鸡的既视感,实际上准确点说应该是有点像被绑架一样,少年神色中写满不情愿和警戒,肢体语言里也透露着抗拒。
而在看清这少年的长相时,斑不免多看了两眼,不过仅此而已,并没有做任何表示。
然后再看自家那只不大省心的,不出所料,奈奈浑然不觉的在那没心没肺的咧嘴笑着,还兴冲冲的与他说道:“爸爸你看,是不是长得和小叔很像啊!”
接着开始在那嘀咕:“话说这小孩是什么时候躲这的?还挺大胆嘛。”
“……”斑直接忽略她那些无关要紧的话,只是针对后一个问题冷漠回道,“从你过来时就一直尾随在后面了。”
“哎?”藻月愣了愣,“是吗?”
“嘁!”看她这傻不拉叽的样子,斑终于没好气的冷笑一声,实在很想问问她平时走在路上都留意着什么,居然连被人跟着一路都没发现。
藻月顿时赶紧讪讪的笑了笑。
而这时候,刚才猝不及防被藻月逮着并且硬拉过来的少年,趁她此时正顾着和宇智波斑说话,从她手底下脱离出来。
其实佐助在选择跟来的时候没想太多,只是正好瞥见对方正前往曾经族地所在的方向。
然后在那一刻他想到近日村里的传言,而且这段时间他也注意到,成年忍者们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原本对于那种无关要紧的风言风语,佐助是从来不感兴趣也不在乎,他只是想要尽快变强,强到足以打败那个曾经被他憧憬崇拜的兄长。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人要这么做,为什么只是一夕之间,全部就像泡影般毫无预兆的破碎了,让人忍不住想用噩梦作为逃避的借口。
可是兄长将父亲弑杀的情形是他亲眼所见,佐助完全无法自欺欺人,但难道过去那个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曾经有多憧憬,如今就变得有多憎恨,恨这个毁掉一切的罪魁祸首,恨让过去向往着那个人的自己像个笑话。
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每当回想起那天的情形,每次从噩梦惊醒过来,当冷静下来时,唯一占据在他脑海的就只剩这个念头。
直至两年前,某天在电视的新闻时段里,忽然听到宇智波一族的名称在当中出现,继而得知就任水影位置的人竟是冠以宇智波为名。
在木叶以外的地方居然还生存着其他族人?!为什么这件事他从来都不知道,父亲和族人口中也从未提起过。
那一刻佐助有些恍惚,他再次感觉这个世界好像与自己一直以来在村里所认知到的不太一样,就好像他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真正了解那个人般,所有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同时还产生出一种很多事情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不甘。
然后他开始有意识的去关注相关信息。
于是很快,佐助就得知在水之国那边确实还残存着宇智波一族的人,不过虽然是同族,却不意味着情同一家。
生存在水之国的族人,是与一个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与之相关的事迹,但在日常中却鲜少提起,甚至对于在木叶的宇智波一族而言犹如禁忌般避之不谈的存在有关,那就是——宇智波斑。
再加上当时藻月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可以说是相当高调的直接表明着自身作为宇智波斑后人的身份。
令许多人惊异当年宇智波斑竟然没死之余,坊间不免议论纷纷,各种阴谋论和猜测不光编的像模像样,更是传得有鼻子有眼起来。
譬如传闻当年几乎震惊忍界的木叶宇智波一族灭门惨案,是水之国那边宇智波斑的后人和追随者们所策划。
又譬如木叶的宇智波一族其实只是顺带打击对象,主要还是削弱木叶的实力,以便今后统治忍界才是宇智波斑后人及追随者们的真正目的。
不管哪个时代,人们对于豪门纠纷的八卦讨论热情都总是异常高涨。
而从大人们对话里所捕捉到只言片语中,佐助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对于那些传言佐助虽然并没有完全相信,但是那一瞬间,他还是难免将这些和灭族的那个夜晚,那个人不屑一顾的傲慢话语串联到一起,由此推想出一个可能性。
所以那个人是因为选择追随宇智波斑那边,为此将父母、族人当作是他证明自身决心的牺牲品吗?!
虽然不管答案如何都不会减少他的恨意,但想到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佐助就难再平静,大概是种莫名荒诞和可笑的感觉。
同时对于水之国那边据闻是宇智波斑派系的族人产生出尽管抱着隐隐的敌视,却又想要探究的复杂心态。
尤其随着前段时间,木叶与水之国的关系突然有了飞跃式发展。
鉴于藻月的具体身世来历还只是被忍村中有相当级别的人员所知,因此如同外界许多人都对这一意料之外的变化感到惊讶并猜测不断。
佐助同样的,为事态的发展感到茫然外,对于自身的处境也不可避免的产生出一丝患得患失的不安。
于是当他今天无意中瞥见那个在此前中忍考试会场短暂现身的身影出现在村里,并发觉她是在往曾经族地方向走去时,佐助鬼使神差的跟了过来,最后一路来到了神社。
看见她穿过鸟居踏入神社范围,稍作迟疑后佐助还是继续果断跟上。
是要进入神社底下的密室吗?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猜测的同时,佐助行动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只不过接下来的情况有点超出他的预想,因为在经过了门楼,即将要来到本殿的区域时,佐助忽然注意到在本殿前方的空地有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
他当即在门口处附近的灌木林中顿住。
尽管还相隔着好一段距离,可是那名正伫立在本殿前方的人,光看背影就给人留下威严气势的印象。
而在察觉到对方疑似看向自身所藏匿的地方时,佐助就下意识原地定住,本能的保持着一动不动,陷入高度警觉的状态。
这种出自直觉的畏忌,让他回想起了当日在中忍考试当中遭遇大蛇丸时,那种脑海里一片空白,明明试图奋起反抗,身体却无法动弹,完全被对方的杀气所震慑,那份无能为力的强烈挫败感。
直到对方视线移开,方才回过神来的佐助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一身冷汗。
还没等他思考这个出现在族地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哎呀!村里的小孩吗。”
突然,只听见从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佐助骤然间瞳孔紧锁。
?!
等等——!这是什么时候?!
再说注意到老父亲的视线落在这片灌木林里后就窜了过来的藻月,看到这躲在树丛中的小孩像炸毛小猫一样的反应,不禁哑然失笑,然后从他身后绕到前方。
藻月本来是想安抚一下受惊的小孩,然后把人给送回出去,不过在看清这小孩的模样时。
“咦?”藻月稍微讶异,“原来是你啊。”
“……”
面前的少年缄口不语,只是用倔强的眼神瞪着她。
但藻月也不在意,诧异完了很快就若无其事的笑嘻嘻直接伸手拉住小孩的手臂,把还有点懵少年给从灌木丛里拽了出来。
佐助只觉得莫名其妙,一时间搞不懂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但出于谨慎没有轻举妄动。而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对方以半拉半拽的形式,拉到外面的空地。
接着从他们简短的对话中,听出这两人的关系。
对于小孩突然从手底下挣脱出来,不免再次引起了藻月和斑注意力。
虽然对方板着脸,看起来不屈不挠的模样,但在藻月看来多少有点虚张声势,像是故作镇定掩饰自身的不安。
盯了一会儿后,藻月小声与她老父亲道:“爸你可以稍微不用这么严肃的。”
“啧。”斑对这种说法表现出十足的不屑,并且冷笑一声。
只不过这大概有点刺激到小孩的自尊心,藻月觉得那小孩表情看起来也显得更加倔强难看起来。
藻月:“……”
啊这……
正当藻月觉得这气氛是不是有点不太对的时候,虽然她爸应该不会和小孩子置气,但怎么觉得好像不大对头。
忽然旁边树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当初老父亲所附体,她从西海带回来的长毛猫,叼着只乌鸦从林子里迤迤然地走出来。
藻月顿时一声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