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折成纸飞机的纸张打开后,只见里面写着句话,大意是让他们前往某个地方会面。
听她二叔念出内容后,藻月心想看来自己身份被认出来了。
不过她也没太意外,因为沿途一路走来,几乎每个建筑物中都能看到那种纸质的晴天娃娃。如果猜测得不错,应该整个国家都覆盖在监控范围。而自己这路上虽然在打扮上有意和平时不同,但没有太过刻意连行为举止在内都小心翼翼的伪装。
所以如果监控的人有心留意的话,其实也不难猜出他们这几个人的来历和目的。
藻月也不再耽误了,看完纸上的内容后就前往里面所指的地方,在雨之国内如同标志性建筑物般,有着最高高度的那座高塔。
刚进入到建筑物地面一层,他们就看到上方有纸张飘落,然后这些纸组合成一个人形。
回想了一下大蛇丸提供的情报,这个穿着晓组织成员那统一的黑底红云长袍的紫发女性,估计就是在雨之国内被民众称作“天使”的小南了。
从半空中降落下来后,对方用看不出态度的平静语气,道:“我们应该要用什么来称呼你?宇智波斑的继承者?还是五代水影?”
此时藻月突然想起,过去的十年间带土好像也不是光在划水摸鱼,起码曾经打着她老父亲的名头和晓组织如今的两个领导者接触过。
虽然藻月觉得他只是想找两个人帮忙对付失仓,因为成功把失仓控制,自己成为水之国的幕后控制者后,带土就基本是窝在水之国没怎么活动了。
说他对月之眼没兴趣嘛,他又特别执念现在的世界是假的,可以用月之眼创造完美世界取而代之。但若说他真的特别感兴趣,干起活来却又好像不大积极。在拿下水之国后就当起甩手掌柜,藻月原以为带土当初会暗渡陈仓的用水之国的资源去资助晓组织,但实际上他就真的光是在水之国窝着,剩下的事都任由它顺其自然的发展。
emmmm……算了,还是不要试图理解精神病人的脑回路了。
不过回到现场,这会儿多少有点尴尬,毕竟藻月也不太清楚当中的详细状况。
好在藻月是见过世面的人,她也同样面无表情,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是哪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说着,她感觉到来自对方的审视。
“证明。”小南以陈述的口吻说,“我们需要你作为继承者的证明。”
尽管接下来对方见到了藻月右眼眶中与长门一致的轮回眼,但显然小南依旧还是处在谨慎观望的状态。
藻月稍微快速动起脑筋思考了一下,大概猜到他们是在犹疑她的立场。
虽说确定了她是老父亲的后人身份不假,不过随着她发动武装夺权,从幕后来到台前,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水影。然后过去一年里,让水之国快速重振复兴,经营得是要风生水起了。
眼看她似乎已经完全认同于水影的身份,对水之国的事务十分上心,所以晓的首领会怀疑她如今是否还支持收集尾兽计划,需要确认她现在的究竟立场到底是变为以水影的身份为主,还是会继续维持原本的意向。
“我现在来到这里,自然是过来想就此前曾进行过的合作进行重新商量,把这段维持合作关系下去。”想到这里,藻月就开始表明自身的态度,“只不过我和长辈在具体实践措施上有不同想法。”
其实有些话藻月也不好说得太直白,之前蛇窟基地里大蛇丸对于晓组织的只言片语中,藻月就知道这个组织嘛,虽然以武力实现和平的设想没有错,但凡事还讲究技巧,具体实施过程中所采取的方式不同,呈现出来的效果会天差地别,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最终成败。
光是靠招揽实力强大的叛忍来收集尾兽,然后以绝对的军事力量实现和平,这个主意实在太过理想化了。
没有政治纲领、缺乏群众基础、欠缺治理方针、无法解决根本矛盾……哪怕确实让他们集齐尾兽,把忍界的不稳定因素给震慑住,但很快,随着这些问题暴露出来,势必就会涌现出新的质疑人群。
此时思索近来水之国那边的举措,尤其是目前那边所采用的官方□□材。
小南顿时想起此前长门的推论:“你是觉得可以尝试不通过武力的形式来实现忍界和平?”
见她不是为妨碍晓组织的行动而来,作为晓组织代表的小南对她态度稍微有所缓和,只不过觉得她这种想通过达成人与人之间思想上的相互理解去推动和平,实在还有些天真。
“不不不,如果想有效维持整个社会的秩序,军事力量是必须的。”藻月澄清这点后,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观点,“但是单纯以蛮力去达成,必然会遭到来自各界的强力弹劾和反抗,就算能镇压下去,但无法得到大众思想上的认同,层出不穷的反对声浪必然会不断涌现,那个时候你们是打算把所有反对的人群都镇压下去吗?可你们又怎么确保你们的选择是正确呢?虽然你们目前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罔顾人民的意愿,只凭借个人认为是好的想法去实施管制,到头来不就变成第二个山椒鱼半藏了吗?”
随着藻月的一系列发问,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突然让小南陷入语滞。
“……”
尽管不想承认,然而少女的话确实是说中了他们一直试图回避的事实,他们如今正渐渐变得像曾经憎恨的人。
正当现场陷入静默之际,在上空突然有一人影出现。他以犹如天神般居高临下且充满压迫感的姿态,对下方的访客发出质问。
“在你看来战争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
如果没猜错的话恐怕就是晓的首领天道佩恩,但藻月记得老父亲当初是把轮回眼放到个红发少年,而此时出现在上方的这个人是橘色头发。于是藻月再通过自身的轮回眼一观察,果不其然,这确实不是本尊。
本尊应该是在这座塔内某处,面前看到的只是一个傀儡。
不过……话说回头,这个问题问得……藻月嘴角抽了抽,心说没想到这还得来场政治考试答题。
“为什么存在?通常来说最常见的战争除了是为争夺地盘,打压他国外,还有的无非是想通过树立外敌的方式,借由战争将内部矛盾向外转移。”
随着此前以氏族为单位的战国时代结束,忍界进入到五大国忍村阶段。
虽然大陆上开始不再频繁战乱,由此整个忍界的经济和民生科技等各领域,在近七八十年间快速发展,整体生活质量都有了很大提升。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社会两头贫富差距拉大,阶层逐渐固化,资源与地位被部分人垄断。已经拥有的人拥有得越来越多,而已经贫乏无物者,却连最后仅有的那点东西都要失去,由此各种矛盾开始显现。
而战争一方不光是通过吞并他国土地的方式来获取更多资源,还能消耗多余的人口。同时通过树立外敌的方式,能以此转移国内发展停滞不前,而逐渐显现出来的各种国内矛盾,避免了底层民众把矛头对向统治阶层。
从某方面而言,事实上战争也是一种避免政权被颠覆,维持稳定的手段。
大概没想到藻月居然真的很认真剖析战争背后的各种原因,而在听完她的解析后,晓组织的两个最初创立者此时陷入更为长久的静默。
他们对战争的认知还停留在浅层的因为某些野心家的不满足,谁想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在里头。
如果依照她的说法,即使集齐了尾兽,通过绝对的军事力量镇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但这些社会矛盾无法解决,当民众被压迫到一定地步时,最终还是会爆发大规模的起义和骚乱。
而那个时候……便正如她此前所言,仍然只是一味用军事力量将战乱镇压的他们,反而成为了那些吸血虫一样的统治阶层的帮凶,变成当初所憎恨的对象,
“战争是必须的吗……”佩恩背后的操纵者长门忽然一下子有些受打击。
藻月思考了一下后,答道:“战国无义战,在我看来忍界现今为止的所有战争都是非正义之举。能称之为义战的,只有被压迫的阶级发起的反抗。你们也好,其他国家的忍者也好,对忍者制度的质疑和犹豫,都是因为你们潜意识中知道,所谓为了保护忍村这样的作战理由,实际从根本性上是立不住阵脚。战争确实能够缓解国内矛盾,但它是饮鸩止渴的方式,面对不公平所造成的种种问题,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探索如何进行改革,并且发展科技去解决生产力不足的问题。”
原本悬浮在上空的佩恩,此时降落到了地面。
言语间没有了刚现身时那番君临天下高高在上的感觉,他此时发出邀请,想请藻月到最高层的楼顶房间中,进行更加具体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