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明宫,贤妃呲目欲裂的盯着怀中呼吸变得困难的大皇子,连声让人去请太医。
紫苑一见情况不对,拔腿就往太医院跑,紫苏和奶娘见状,吓得腿都是软的,好一会儿才强撑着反应过来。
贤妃踉跄了一下,奶娘忙眼疾手快的把大皇子抱到自己怀里,然后平放在殿里的软榻上。
大皇子原本略有些苍白的小脸此刻涨的通红,呼吸不畅,人也迷迷糊糊的没了意识。
“安儿,你怎么样?”
贤妃扑到软榻旁,也顾不得自己的仪态,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紫苏扶着贤妃的肩膀,稳住自己,还要安慰贤妃:“娘娘,您别急,太医马上就到了,大皇子不会有事的。”
说完,紫苏暗暗咬牙期盼,大皇子一定不能有事。若是大皇子有个万一,娘娘铁定受不住打击的。
贤妃浑身失了力气,狼狈的靠在紫苏的身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怎么会这样……”
明明刚才还好好儿的,他还那么乖的喊着母妃,可转头就躺在这里,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等待的过程无疑是煎熬的,尤其在大皇子的呼吸越来越弱的情况下,贤妃更是心惊胆颤,生怕会有不好的消息。
好在紫苑跑的快,到了太医院拉着太医就狂奔,总算是用了最短的时间赶到了惠明宫。
太医一进去瞧见大皇子的样子,就知道大皇子不大好,也顾不得行礼,掏出银针就往大皇子身上扎。
一根根银针在大皇子身上颤动,贤妃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抽泣,生怕打扰了太医诊治。
就在太医准备拔针时,殿外忽然响起了刘嫔的哭声和恶狠狠的对着惠明宫宫人放狠话的声音:“安儿,母妃来了,安儿……”
“我是大皇子的生母,你们竟敢拦着本嫔?不想要你们的脑袋了吗?”
刘嫔声音清楚的传到殿内,贤妃眼中划过一抹冷厉,她擦了擦眼泪,扶着紫苑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尽量恢复表情,然后嘱咐太医:“尽力救治大皇子。”
太医有些尴尬的低着头:“是,臣定当尽力。”
贤妃转身踏出正殿,就瞧见惠明宫的宫人几个站成一排挡着刘嫔,而刘嫔不死心的往里闯。
她怒喝一声:“够了,刘嫔,本宫这里岂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别以为自己给了她两天好脸色,自己就可以不分尊卑,恣意妄为。
贤妃看了宫人一眼,宫人忙把刘嫔压着跪在了地上。
刘嫔脸上没有任何惧怕,反而仰着头看着贤妃:“臣妾是大皇子生母,如今大皇子有恙,贤妃娘娘拦着臣妾,不让臣妾探望大皇子,不知是何居心?”
左右大皇子是她生的,这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贤妃脸色难看:“皇上已经将大皇子的玉碟记在本宫名下,本宫才是大皇子名正言顺的生母,莫不是刘嫔要枉顾圣旨,质疑皇上不成?”
刘嫔扯了扯唇角,眼中带着嘲讽:“贤妃娘娘若是觉得玉碟可以改变臣妾是大皇子生母的身份,您又何必这么大声,岂非是心虚?”
宫门外,夏婕妤和一众嫔妃站在那里,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楚,脸上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宫中日子无趣,能看看戏也是好的。
夏婕妤位份最高,她没进去,其余人就只能等在那里。
这一等,就等到了赵景和温宓携手而来。
待众人行礼后,温宓挑了挑眉:“你们怎么不进去?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闻言,夏婕妤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色,刚要开口说话,里面贤妃的声音忽的又大了起来:
“你个贱人,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堵了她的嘴?”
贤妃有些恼羞成怒,脸色涨红的看着刘嫔。
这句话传到赵景的耳朵里,赵景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分。
他抬脚进了惠明宫,沉声呵斥:“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
贤妃衣着有些凌乱,因为着急,额头上还冒着汗珠,冲花了脸上的妆容,看起来极为狼狈。
赵景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如此行径,与那市井泼妇何异?
贤妃将赵景眼中的那丝冷意看的清楚,不免有一丝心虚,然后就给了刘嫔抢先的几机会。
刘嫔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到赵景身前哭道:“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大皇子生病,臣妾心急如焚,只是想来看看大皇子,却没想到遭到贤妃娘娘如此羞辱,臣妾,臣妾实在是……”
说到最后,刘嫔有些哽咽。
她哭的厉害,但比起贤妃的妆容斑驳,刘嫔倒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温宓眸色稍暗,同样是女人,她很清楚刘嫔此番有一半都是在做戏。比起贤妃,虽然显得弱势,但却少了几分真心。
温宓瞟了赵景一眼,因为位置关系,只能看到赵景的侧脸,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见赵景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温宓抿了抿唇:“皇上,也不知大皇子如何了,还是先去看大皇子要紧。”
赵景点了点头,带着一众人进了大皇子所在的内殿。
太医也刚刚替大皇子诊治完,见赵景进来,也没等赵景问,直接就汇报了大皇子的状况:
“启禀皇上,大皇子是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以至于咽喉肿胀,呼吸困难,幸好诊治及时,否则情况怕是不堪设想。”
太医话落,贤妃瞬间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而刘嫔的眼中则闪过一抹后怕,她侧头看了一眼,却被人狠狠一瞪,刘嫔顿时收回了视线。
她有些慌张的用袖子擦了擦手心的汗,庆幸般的拍着胸口说了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夏婕妤不紧不慢的抬手抚了抚发鬓,眼中带了抹疑惑:“不干净的东西?太医可知是何物?”
太医拱手:“回夏婕妤,这还要臣查过大皇子接触的东西后才知。”
赵景垂着眸子,视线落在大皇子身上,听了太医的话,他抬了抬手:“你只管去查就是。”
有了这句话,而贤妃又很是配合,让紫苑亲自领着太医去检查大皇子的衣食住行等一应用品。
温宓站的久了,脚有些酸,她不适的动了动脚腕,扯了扯赵景的袖子:“皇上,咱们去正殿等结果吧,不要打扰了大皇子休息。”
去了正殿,按照位份高低依次坐下,宫人又上了茶,殿里安静的不行,唯独刘嫔还在抽抽噎噎的:“可怜的安儿,还那么小就要遭这样的罪,臣妾实在心疼。”
温宓也是当母亲的人,自然见不得刘嫔拿孩子做筏子,她冷声呵斥:“够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刘嫔哭声顿了一下,余光悄悄看了眼赵景和温宓,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到底收了哭声,但话还是没憋住:
“虽说这话不该由臣妾来说,可臣妾实在是忍不住。”
说着,她抬头正正看着贤妃:“也不知贤妃娘娘是如何照顾大皇子的,竟让大皇子险些丧命。”
最后一句话,刘嫔说的掷地有声,质问之意尽显。
因为此番疏漏,贤妃到底心虚,但还是强撑着反驳:“本宫如何照顾,同你又有何关系?”
话落,温宓下意识的往赵景脸上看去,果不其然,赵景脸色冰冷:“同刘嫔是没有什么关系,可与你呢?也没什么关系吗?”
温宓心底暗暗摇头,这人啊,不论你之前做过多少好事,只要你做了一件坏事,所有人都会认定你是坏人。
就好比赵景,之前还如何如何的夸贤妃照顾大皇子细心,可转眼就当着众人的面儿下贤妃的脸子。
贤妃身子一颤:“是臣妾疏忽。”
她到底还是怕赵景的。
没过多久,太医检查完了大皇子接触的所有东西,跟着紫苑进来:“回皇上,臣检查过大皇子的东西,所有东西都没有异样。”
“没有异样?方才你不是说,大皇子是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吗?”
温宓这下是真的好奇了,她几乎可以笃定是有人动了手,至于是不是刘嫔,她有八成把握确定。
不过她很好奇,这不干净的东西,竟然连太医都查不出来,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赵景皱着眉:“你确定检查仔细了?”
话中的怀疑让太医苦笑:“臣确定。”
当时因为什么都没查出来,他还特意又检查了一遍,结果自然和第一次相同。
刘嫔放下茶盏,转了转眼珠子,指着太医忽然骂道:“定然是你医术不精,这才查不出来。”
太医的脸刷的一下黑了,他在太医院沉浸数十年,还是投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医术不精。但说他的是后宫主子,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一扭头,全当没听到。
赵景一个眼风扫过去,厌恶的说:“你给朕闭嘴,若是不想在这儿待下去,就给朕滚。”
刘嫔也挨了骂,贤妃终于又找回了自得,得意的看了刘嫔一眼,险些没把刘嫔气的心梗。
太医不愿被人看轻,于是又主动问起紫苑:“姑娘可还记得,大皇子是从何时开始不适的?”
紫苑仔细的想了想,说:“大皇子不适时,娘娘正在抱着大皇子……”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眶倏然瞪大,咽下了接下来的话。
但在座的人也都听懂了,既然大皇子用的东西无事,又是在贤妃怀里才开始不适的,那问题自然就出在贤妃身上了。
太医是不能主动提出要查验贤妃的东西,故而就由温宓代劳了:“贤妃,为了找出令大皇子不适的东西,不知可否让太医查看你今日所用之物?”
贤妃毫不在意的点头:“自然可以。”
她用的东西都和往常一样,以前也没见安儿有什么不适,那定然是没问题的,查就查吧。
太医随着紫苑去了贤妃寝殿,一阵检查过后,太医忽然拿起了梳妆台上的脂粉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面色当即就变了。
作者有话说:
温宓:今日的本宫是个工具人
赵景:朕是工具人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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