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
程妤顿时听出了关键所在, 但那男人没点头,也没摇头,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办好了, 去云阁找我。”
这话说完,他将那钥匙放到了她座位一旁。
继而, 程妤亲眼看到他轻巧地掀开了她车上的底板,从那一条之中出了去。底板落下, 程妤立马将脚踩在了上面, 下意识地四下里看, 心口狂跳不止, 而后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一把拉开车帘寻望。
此时马车已经行到郊区, 四下除了她的车外并无他人,外头也没半分动静,她看到了远处的那个黑影。
那男人神出鬼没, 却是不知是什么来头?
但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趁这真假千金之事还未公之于众,此时如若太子发现那顾簌簌并不爱他, 且心有所属, 便会连带着她腹中的孩子都会被怀疑, 都会变得不明不白!
如此太子必然雷霆大怒。
俩人若是就此决裂, 那顾簌簌真千金的身份便可能不会被公开。事情便可能会有逆转!
程妤心口跳的越来越快, 继而眼睛落到了身旁的坐上, 盯住了那把钥匙。
但她自然并未回去便做, 而是第一时间派人打听了那云阁的主人是谁?
结果让她震惊。
“太子妃,此人叫郭煜,乃南祁摄政王。”
程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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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云霞带着最后一缕光, 射入云阁,郭煜接过随从递来的茶。
手下七夜立在一旁,问道:“主人,她会照做么?”
郭煜微微笑笑,接过那茶水,轻轻地拨着,“她会。”
男人不屑地唇角一动,程妤一定会做。
“那女孩来了么?”
郭煜冷声问道。
七夜答着,“是,主人,到了。”
“她知道怎么做了么?”
“是。”
七夜答罢出了去,不时再回来,便带进了一个七八岁大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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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簌簌在程府住了一宿,且是和母亲同房同床。
程夫人一宿没睡,看了她整整一夜。
翌日早上,小姑娘睡眼惺忪地睁开水灵灵的美目便见母亲朝她微微地笑着。
“娘........”
她的小声音软糯糯的。
程夫人只觉得那比这世间什么美妙的声音都好听。
此时秋季了,一早一晚已经凉了起来,程夫人一面为她掖了掖被子,一面疼爱地道着,“簌簌再睡会吧。”
小姑娘缓缓地摇着头,“簌簌起来,一会儿陪娘说说话。”
程夫人温柔地应声。
不时,丫鬟端来了洗漱用水。
母女二人洗脸净齿了后,程夫人扶着女儿的肩膀,把她带到了妆奁前,亲自为她梳着头发,挽了发髻。
母女俩时而交流,欢欢喜喜的。
待正好梳完,但听堂厅中响起了脚步声,继而是国公爷程璟平的话语声。
“我可以进来么?”
他笑着问着,屋中的母女俩眉眼含笑地相视一眼。
程夫人唤了人。
程璟平答应了一声。
而后不久,小簌簌便见父亲满脸笑容地拨开珠帘,进了来。
“簌簌昨夜睡得可好。”
“谢谢爹爹,很好呢。”
程璟平昨夜睡了书房,但显然也是极为的欢喜。
他温润地看向妻子,见她脸色不大好,便猜到了她昨晚八成是根本没睡。
他自是心疼,带着几分怪罪地道:“是不是没睡好?”
程夫人被丈夫识破,颇难为情,有点讨好地笑。
“哪有?”
但这话刚一说完,只见程夫人突然扶住额头,恍惚身子一晃悠。
“卿卿!”
“娘!”
俩人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身旁的簌簌吓了一跳,立马扶住了人。
“娘,你怎么了?”
又是前段日子那种晕眩之感,但程夫人怕女儿担心,却是也没说,只道:“娘没事,簌簌莫要担心。”
“你娘肯定是就顾着看你,连觉都没睡。”
程璟平和妻子一个心理,姑且也没说那晕眩之事。
小簌簌这一听,小脸儿通红,“娘.......”
程夫人坐着拉过来她的手,怜爱地道:“娘看不够你。”
簌簌小嗓子软软的,“下次不要了娘。”
程夫人温婉地笑,眼睛缓缓地开合,“娘知道了。”
簌簌赶紧,“那娘现下吃些早膳,然后便休息休息吧。太子许簌簌在这多住几日的,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程夫人拍拍她的小手,抿唇微笑点头。
而后,三人简单地吃了些早膳后,簌簌便扶了母亲去休息。
待人睡着了后,她去了旁屋榻上逗猫,逗了没一会儿,突然听得外头丫鬟小声说着什么。
她隐隐地听到了“夫人什么什么”便格外注意,甚至起身,去了门边细细地听,只听那两人道:
“夫人怎么又晕眩了呢?”
“不知道呀,这个月好像四五次了呀,唉,大夫还说脉像正常,无碍,无碍又怎么会总头晕呢!”
“是呢,可真叫人担心。”
“老爷适才急着走了,又挂心了吧。”
“肯定的呀,肯定是又去了太医院。”
“但太医院的大夫也说无碍呀!”
“便是奇怪在此,好担心。”
“我也是.......”
簌簌越听越紧张,这般听完了后,直接出了去,“你们说夫人经常感到晕眩?什么时候的事?”
她问,于是,那两个丫鬟便细细地与她从头说了一遍。
簌簌小脸儿煞白,无疑是惦记了。
她比丫鬟们更担心,甚至应该比她父亲还要在意,还要害怕。
因为不知怎地,她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领教过程妤的狠毒。
昨日,那程妤也来了程府,簌簌未与她说话,一句都未说。
她实在是无法做到与仇人说话。
但没说归没说,簌簌自然是并非没看她。
她觉得那程妤看她和她母亲的眼神都不对劲。
簌簌也不知道自己感觉得对不对,不知自己是不是因为不喜她,厌恶她,方才觉得程妤看她和她母亲的眼神都很憎恶。
然,此时细细地问过了之后,听得丫鬟说,这事儿发生在差不多两个多月前,簌簌更是心慌。
因为两个多月前,正是她发现前世推她坠崖的杀手,发现程妤和柔娘见面的时候,那会儿不懂的便多了,但此时当然是全懂了。
所以,按理说,两个多月前,她策划逃跑前,程妤就应该知道了自己并非程家的女儿。
但程妤没对她行动,没像前世一样迫不及待地杀她,害她,且昨日萧珏揭发此事时,程妤看到她出现时极为震惊,由此可见,程妤应该根本就不知道她是那真千金。
想想倒也好理解,旁人不知,簌簌还能不了解柔娘?
柔娘肯定是借机勒索了程妤,也一定是没告诉程妤“她女儿”是谁,以此做勒索的筹码。
思及此,她又想了回来。
她母亲这莫名其妙的晕眩,恰是在两个多月前出现的,能不能是程妤?!
簌簌心颤了起来。
她害怕,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事关重大,簌簌决定小人一次。
是以,正午的时候,她爹爹请了太医回来,她全程都在母亲房中瞧着听着。
太医给程夫人诊过脉,道的还是和往常无异。
“国公夫人脉像平稳,没有异常。头晕,或是和休息不好有关。”
程夫人听太医说完,立马便接口,“我便说无碍呢,老爷还麻烦赵太医跑了一趟。”
她语声中带着几分娇嗔,看着丈夫的眼神也有嗔怪之意。但她担心的不是太医,而是不想给女儿知道,怕女儿担心。
但岂料,她话刚说完,那太医不急客套,丈夫也不急说什么,小女儿先开了口。
簌簌正色,“赵太医,虽然表面无碍,但有没有可能是什么慢-性-毒-药所致?”
她话一出口,惊了父母。
只因程夫人身份也可谓是十分尊贵,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近她身的。她身边伺候的便就是那么三两个人,都是极为知根知底和忠诚的。
何况食物和饭菜,也不是她一个人吃,丈夫也有吃,丫鬟也有吃,旁人都无碍。
那赵太医答道:“这位小姐所说倒是有可能的。”
簌簌立马朝向母亲:“娘,你把常用的物品常吃的东西,都给赵大夫查一查。”
虽然程璟平觉得妻子被人下了毒的可能性不大,但当然谨慎起见,立马唤了贴身丫鬟来,把妻子常用的物品,都端了上来。
那赵太医便依次地查起。
小簌簌极为紧张。她看得出来,爹爹也如此,相反母亲却是蛮轻松的。
半个时辰后,那赵太医打开一个青花瓷小瓶,取出两颗国公夫人常年吃的补品药丸,按部就班地查着。
然查着查着,其突然手一颤!
“这!”
他这一声,簌簌与父母皆是心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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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后,大小姐程姝被匆匆唤来!
程姝到时,太医已经走了。
屋中死一般的静,父亲沉着脸,十分骇人。
她看着刚认回的妹妹簌簌。
簌簌唇瓣颤着,一句一句地跟她说了情况。
事实便是,没想着能查出什么,但却真的在程夫人常吃的补药之中查出了毒-药。
且那毒-药是十分罕见和昂贵的,人服用过后,根本查不出来什么,但只要连续服用半年,便可杀人于无形,人稀里糊涂地就死了。
“这是谁干的!”
程璟平其人的性子比较温润,像这种大发雷霆,暴怒至极的时候极其不常见。
屋中四个一等丫鬟和两个二等丫鬟瞬时都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