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凶手 推她坠崖的凶手出现

萧珏进来的时候, 那娇柔的小姑娘果然正浑身哆嗦,使劲儿地堵着耳朵,被吓的呜呜哭了。她瞧着弱小, 无辜无助又可怜至极, 柔弱的仿佛风都能把她吹倒一般,根本无力保护自己。

萧珏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手臂堵着她的耳朵,脸上带着被雨水浇打过的痕迹。

他从未如此急过, 如此模样过, 更从未有过如此荒唐的举动。

但你若问他在想什么?

萧珏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想, 那雷声响起之后, 所做的一切行为仿若都是一种本能一般。

外头的惊雷犹在继续,轰隆隆声响, 偶尔一道银色耀眼的白光现于窗外,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落下。

那小姑娘从呜呜地哭, 到抽抽噎噎地哭,整个小人儿软软糯糯的, 手伏在他的胸膛上, 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不住颤抖, 可怜的不得了。

她在他怀中抽噎良久良久, 终于渐渐地停止了哆嗦。

而后又不知过了多久, 惊雷与闪电仿佛是过了去, 外头只剩下了哗哗大雨。

萧珏早就镇静了下来,那小姑娘却是刚刚缓过来不久。

她渐渐地不哭了,小脸儿花里胡哨, 小心翼翼地转过头,从整张脸正面被他搂在怀中,变成侧面贴在他的胸膛上,继而又等了一会儿,慢慢地抬起头去瞄那男人,心中想着:他怎么回来了?

萧珏感到了她的目光,睁开了眼,低头就对上了小姑娘妩媚勾魂儿,却又纯净无辜的美目。

簌簌唇瓣颤颤,糯糯的小嗓音出了口。

“殿下.........”

而后看到他脸上的雨水,一怔,抬起小手去给他擦了擦。

她的手一过来,萧珏便缓缓地扬起了头,但簌簌还是擦到了。

“殿下怎么来........?”

小姑娘刚要问出口,但还没说完,被那男人打断。

“多大开始怕打雷的?”

簌簌到了嘴边儿的话又收了回来,乖乖地回答。

“记事起就害怕。”

萧珏问着,“以前是你娘陪你?”

簌簌摇头,“没人陪簌簌,簌簌都是自己躲在被窝中。”

萧珏微微蹙眉,“你娘不管你?”

簌簌可怜兮兮地道:“娘不喜欢簌簌,娘只喜欢哥哥,娘连抱都没抱过簌簌。”

萧珏没再说话。

她还是在他的怀中,簌簌仰着小脸儿这般望了他一会儿,突然意识到,面红耳赤,轻轻地挣了挣,但却没挣开。

那男人居高临下地看她,半晌方才松手,而后去洗了脸,冲了下身子,也换了衣服。

他去的这一时半会儿,小簌簌围着被子坐在榻上,外头的大雨哗哗地下,让她感觉冷。

屋中烛火摇红,她一直望着那男人待会儿回来的那扇门,心中脑中想的就一个事儿——他适才淋湿了衣衫,突然出现的那幕。

簌簌当然是觉得不可思议,半分没想到他会来,小心口一颤一颤的。

不时那男人从她一直望着的那门中进来,身穿白衣,衣衫半敞不敞,手中拿着汗巾擦了擦手,很是随意地丢给了侍女。

簌簌见他出来,坐的更是工整,但只露个小脑袋,浑身裹着被子在那,巴巴地看着人过来,而后向前蹭了两步,刚要开口问。

那男人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要问什么,也没等她开口,直接便答了。

“孤恰好回来,雨恰好来,恰好走到你的玉香居,也是恰好想起了你怕打雷,你还想知道什么?”

簌簌怔怔地望着他,退了回去,摇了摇头,这时见那男人的俊脸靠了过来,板住她的脑勺,问着,“否则,孤还能是专门为你而回?”

簌簌摇头,小脸儿一红,她没那么想过。

萧珏眸光深邃,探身往小姑娘的脸前更略靠近一丝,哑声问道:“如若孤说孤确是专门为了你,你敢信么?”

小姑娘娇娇地摇头,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

萧珏眯着她,俩人四目相对,相互注目许久,而后那男人再度张口,算是转了话题。

“你信也无妨,你若改了主意,孤从此也可就这般待你。”

小簌簌呆呆地望着他,俩人再度四目相对。她当然知道萧珏口中的改了主意是什么意思。

自然就是关于她要走之事。。

这般相对良久,那男人不紧不慢地起了身,继而躺在了床上,扯过了她裹在身上的被子。

被衾被他的大手一拽,小姑娘娇柔,连着她一起被他拽了过去。

她背身被他搂在了怀中,那男人臂膀宽阔,衣服敞着。她隔着她的薄衣,清晰地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也能嗅到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气,簌簌颜面娇红,一动不敢动。

这一宿,外头狂风暴雨,时而还有闪电与余雷。

那男人像是在桃花庄的那晚雷雨夜一样,捂着她的耳朵,搂着她睡了一宿。

簌簌起先拘谨,渐渐地好了些,尤其是一打雷,她就往萧珏的怀里缩,吓得小可怜儿一般,也顾不上羞赧了。

第二日那男人走之前只甩了一句话给她,让她想明白了去找他。

而后他前脚刚走,巧云便来了。

昨夜太子与主子零零星星的话语,巧云当然是都听到了。

她来干什么?自是来劝簌簌的。。

“奴瞧着殿下对主子真的很好,主子若不然别走了。”

小簌簌一言未发,只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这一日,太子妃程妤又出了府。

她是不是去了宫中簌簌不知,但猜测是如此。

她走后一个多时辰,簌簌左右无事也出了去。

但她姑且没去那墨丝坊寻澜鸢,潜意识中可谓对走与不走之间有了那么半丝的动摇,也在去不去寻澜鸢之间摇摆不定。

这般和侍女去了集上转了一圈,簌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没多久也便回了来。

马车缓缓地行着,街上人多热闹,是以车行的不快。

簌簌眼睛无知无觉地瞧着飘动的窗帘,望着窗外往来的人群,本无知无觉,也漫无目的,然这时,突然,恍惚一晃,簌簌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立刻打起了精神来,抬手一把掀开了窗帘,更仔细地朝外望去。

因为那身影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柔娘!

簌簌不大敢信,看了又看,甚至抬手揉了揉眼,也叫来了巧云帮她辨认,甚至让马夫停了车,更仔细地看了去,而后俩人皆是吓得不轻。

那妇人四十多岁,虽相貌平平,长相不是什么好记好认的,但那的的确确就是她的母亲柔娘无疑,簌簌不会认错。

小姑娘心口“砰”地一下,瞬时满心满脑都是困惑。

“我娘为什么会在京城?她是来了许久了还是才来?又是来干什么?”

她脑中顷刻升出了这许多疑问。

巧云摇头,自是也不知。

“良娣别急,咱们派人打听一下。”

簌簌点了点头。

虽然是她娘,但说句不好听的,簌簌一见到她,便觉得没好事发生。

她立马便派下了人去,“跟着那个妇人,莫要让她发现,什么情况,看过后来报。”

被派遣的女侍卫之一应声去了。

这女侍卫做事倒是麻利,晚上便回了来,将所见禀给了簌簌。

“良娣,那妇人叫喜娘,现在住在十里街,大概一个月前入京的。”

喜娘?

名字不对,但想来是化名,人就是她母亲柔娘无疑,簌簌已经肯定。

小姑娘听着,插口问着,“她一个人?”

女侍卫回答,“是的良娣,她一人。”

簌簌微微蹙眉,有些困惑,按理说如若是搬来了京城,她哥顾生应该也跟着来才对,他没跟着,显然柔娘是来办事的。

思着,簌簌急着接着问,“可打探到了她来干什么?”

女侍卫正要说,回道:“是,良娣,属下探得她似乎一直在花钱托关系,想往太子府送信,好像是想见谁。”

簌簌这般一听小心口一颤。

那还能是想见谁?她呗!

直觉告诉簌簌没好事,簌簌可不想见她。

这日夜晚月光如水,不像前一日那般闪电雷鸣,是极好的天儿,但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见到了柔娘的事儿,簌簌做了噩梦。

这梦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

便是陆少泽把她从薛家救走后,将她藏在一处隐蔽的山上,她一日在崖边散步,被人一把推下去那事。

噩梦噩梦,小簌簌便就醒在了那被推之后。

这梦如梦魇一般,她一宿反反复复做了三四次,反反复复被从那崖上推了三四次。

那凶手的那张对她来说可怖至极的脸,她也就又不得不从新回想起三四次。

却说那推她之人,簌簌不认得,往昔从未见过,但他的模样,她倒是永远都不会忘。

那人是个男子,中等体量,相貌平平,双眸之间的距离比常人宽那么一丝丝,让他瞧上去很绝情,也很冷漠恐怖。

前世,魂附玉中的十年里,实则簌簌也没少想,想这个杀她的人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

最后她得出三个结论,三种可能。

第一,他是个疯子,她倒霉死在了一个和她无冤无仇的疯子手上。

第二,他受雇于人,但认错人了,自己又是倒霉,当了谁的替死鬼。

第三,他是薛家老夫人派来的,因为她搞的她家鸡犬不宁,大公子活活打死了陆少泽,薛老夫人觉得她是个祸水,必须得死。

这几种虽然都有可能,但明显第三个还靠谱那么一丝丝,是以簌簌便姑且认定了那第三种。

这夜第二日醒来,簌簌被梦魇折磨的精神有些疲倦,一整天都有些迷迷糊糊。

转而又过了一天,这天夜里,大半夜的,簌簌又是惊醒过来,做的还是那坠崖的噩梦。

这回醒后,她就再没睡着。

或是因为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呢,簌簌总是觉得这梦仿佛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巧云为她端来压惊汤。

“明日叫太医过来给良娣瞧瞧吧。”

簌簌手中端着碗,乖乖地喝,缓缓地点了头。

第二日,太医过来为她瞧了瞧,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补品。小姑娘午睡了一会儿,到了下午随便地跟着巧云与冬儿在外头徜徉散步,但突然,她无知无觉地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人,脑中蓦地“轰隆”一声。

那是个男子,且那男子的相貌,便是化成灰,簌簌也认得。

因为其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世将她推下悬崖之人!

再看那人身边儿的太监,以及他们前去的方向!

簌簌的心狠狠地一缩。

长乐居!太子妃?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总有一种那程妤是她的催命符之感!

她果然是她的催命符?!

小姑娘浑身一颤,毛骨悚然。

前世,竟是程妤杀了她么?!

可是为什么?她们无冤无仇,根本就不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