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又道了一遍, “孤说过来。”
那声音,那脸色,冷冷沉沉的, 但也算是不温不怒, 你还不能说他是生气了。
簌簌明知道他让她过去干什么,没等去呢, 小脸儿就跟烧着了似的,不敢不去, 只好应了一声, 红着脸到了床前, 但听那男人道:“坐下。”
簌簌手中握着东西, 唇瓣微微颤颤,满脸娇羞, 更是好似话都不会说了,软声道:“簌簌,自己来就可以。”
萧珏也不接她的话去说, 压根便没说,只冷着脸, 眼神示意, 那神情不怒自威, 让人生畏, 不敢不从。
小簌簌只好乖乖地听了话, 过去坐了下。
而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不紧不慢地起了身, 那双白皙修长, 节骨分明的手抬起落下,落在了她的衣上,弹开了她衣上的扣子。
小簌簌的脸瞬时如同煮熟的蟹子一般, 浑身都烧了,软软的小声音还在说着,“簌簌......自己来就行。”
“嗯?”
那男人拖着颇长的语调,语声中仍无怒意可言,但却分明不容人反驳,甚至不许她说话。
簌簌这便也不敢说话了。浑身哆嗦,他的大手每碰她一下,她都感觉仿若触电了一般,眼睁睁地看着他解开了她的衣服脱下,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那抹白色的肚兜露了出来,又被那男人拽了下去。
而后她就傻了,不知道怎么就与他背了身,那男人慢条斯理地将那布缠在她的胸上,一点点地渐渐变的很紧很紧,紧到簌簌泪汪汪的都要哭了。
他的劲儿自然比她的大很多,他这般一弄显然比她自己弄的紧许多。
平日里簌簌自己缠时都羞的不行,眼下她的眼睛就盯着地上,地上如若有缝,她铁定会钻进去。
这般许久,萧珏才给她缠完,而后淡淡地道:“穿上。”
小簌簌尚且背着身,羞赧地点头,赶紧抓起一旁的一件老头衣服,穿了上,穿完了方才转过了身来,瞄他一眼。
萧珏的脸色还是很沉,声音也沉,接着又吩咐了她做别的。
“脸也弄弄。”
“是。”
簌簌知道他是让他扮丑,可是自己早上适才已经把自己点成小麻子了,他还不满意,还让她弄。
小姑娘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
事实上,她穿的衣服已经很松垮了,看不大出那里鼓了,然后他还让她缠,还缠的好紧好紧。
簌簌拿着小镜去了厨房,又给脸上点了几处麻子。
她瞧着镜子里丑巴巴的自己,想着那男人这回肯定能满意了,然回来给人检查,岂料萧珏打量了一眼便冷冷地道:“不行。”
簌簌咬上了唇,柔柔地应声,只好再去弄,但点了几下回来给他看,萧珏还是不满意。
簌簌哭了,如此三四次,她简直是觉得自己的脸没法看了,回来谢天谢地,方才换来了那男人的一句,“凑合。”
接着那男人态度傲慢又随意,摸着手上的扳指,竟是不紧不慢,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孤只给你一盏茶的功夫,速去速回。”
“啊?”
小簌簌呆了,为什么还有时辰限制?
“可是殿下.......”
“闭嘴。”
“是.......”
可是她来回怕是就要用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自己不是还得和那刘四说话么!
但看着萧珏那副不耐烦的样子,簌簌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又点了头,然后出门就开始牟足劲地跑。
这一天,她可谓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在家足足地弄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出去不说,出门还得跑。
所幸一切顺利,那刘四在家,且听她只说了三两句话,便连连点头,急急忙忙地跟她来了。
小簌簌气喘吁吁地在前头跑,那刘四便跟在后头。
小伙儿是朴实,长得也朴实,但一脸蒙,却是不知道这小麻子为啥跑,怎地这么急,但仿佛是被气氛带动了一般,他极为紧张,也跟着跑。
簌簌算着时辰,感觉自己这一前一后没有过时,但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累的喘息连连,说话都说不太清了。
“殿殿,人人来了。”
那称呼叫了一半,她方才想起来,不能乱叫,倒是好在自己结巴了。
床上的男人眯了她一眼,也瞅了一眼随她进来的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子,摆了摆手,让小姑娘退了下。
簌簌应声,然后就跑去厨房坐到了小板凳上歇着。
她眼睛眨来眨去,听着屋里的动静。
这次不同于把那西域商人请来的那次,俩人说的都是人话,她能听懂。
那男人也是开门见山,说的清楚明白,且一句废话都没有,大意是说,听说了他家的事儿,自己腿伤久久不愈,也正想找个外头的大夫来瞧瞧,也说了自己阴差阳错到了此处,想让他给家里人传个信儿,自然是也提到了报酬。
这男人往昔挥金如土,出手大方惯了,开出的价钱当然的高,先支付了他一部分,又给了他一部分请大夫的钱,且说明了这请大夫的钱他也都全全出了。
簌簌一直竖着耳朵听,虽看不到那刘四儿的表情,但那人突然支支吾吾,声音都哆嗦了,显然是被那天价报酬吓到了,而后自然是立马答应。
这事儿倒是顺利,不过也是意料之中,如此受益之事,怕是和天上掉馅饼也没差了。
刘四儿连连保证,且是声声道着自己下午便出发,甚至反反复复地说着自己出去过好几次了,让他放心,他绝对能把事儿办好。
小簌簌等那小伙走了,方才回了来,打眼儿和那床上的男人一对上视线,还没等说她想说的,便见对方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胸上。
“不疼?”
“唔?”
“还不脱下来。”
“啊,嗯。”
那男人又是一番命令似的口吻,凉凉薄薄的。
簌簌脸又红了,急忙去了帘子后,换下衣服,解了那裹胸的布下来,回头又用胰子洗了脸,而后方才回来。
这般回来之后,之前想要问什么也忘了。
簌簌也没想,左右是无关紧要的事儿,只欣喜地道:“现在好了!殿下!”
“嗯。”
那男人慵懒地应了一声,便要躺下。
簌簌赶紧小狗腿一般过去帮忙。
适才萧珏与那刘四儿对话中,簌簌听出了他给了那小伙儿一个什么东西,让他送到庐州府的衙门,且提到了“卫大人”三个字。
之前的一系列打听中,簌簌自是也早就知道了他二人现下大体是在什么地方,只是她方位感不强,两世皆是足不出户,本也不大了解这些,还是不知道自己具体置身何地,但这时听得庐州府,小脑袋中知道一些,甚至有些恍然,那庐州府离着安庆府甚近啊!俩人竟然又回到了安庆府附近?
倒是有点巧!
刘四儿当日正午,带着馒头和钱便急着走了。
簌簌早打听过了,此行徒步绕过着这庞大的山脉,少说要大半个月,那刘四儿是赶车出去的也得七八天。如此一来一回,加之寻大夫,以及为萧珏办事,他快也得将近一个月方才能回来。
但如若顺利,他二人在此的消息也就传出去了,虽然簌簌不知道庐州府衙门和卫青梧之间的联系,更不知道萧珏为何如此就能找到卫青梧,但那些都不是她该管的。
总归一切顺利的话,他们极有可能两三个月内便可离开此地了。
这个传消息的人寻到了后,簌簌显然是轻松了,每天除了照顾萧珏,便开始了招猫逗狗。
她的这个“招猫逗狗”,却是真正意义上的招猫逗狗。
那之后小簌簌没几日便又得到了一只极为漂亮的小黑狗,以及一只可可爱爱的小花猫,从此她也算是猫狗双全了。
且果不其然,她给那小黑狗起名叫四毛,小花猫起名叫五毛。
每每她一“四毛,四毛”的唤,萧珏便觉得浑身不适,俊脸一沉,很是不耐烦。
不错,那夜之后,类似的梦,他后续还做过。
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时节;一样的小破屋;一样的小姑娘;就连床榻都一样,不一样的是,他叫四毛,那后来的狗叫五毛,猫叫六毛。
萧珏每次听到那小姑娘唤“四毛”都窝火,更窝火的是,自己还有下意识感觉她是在叫他的反应。
“怎么,你还有意思有朝一日把你的这几个毛也带走?”
萧珏窝火到了一定程度便开始找茬。
小姑娘左边儿一只狗狗,右边儿一只猫猫,怀中抱着听得他和小姑娘凶,便冲着他凶巴巴“汪汪”叫的四毛,困惑地瞧望那莫名其妙就生气了的男人,糯糯地答着:“大毛和二毛不打算带了,留下给李婶婶养,如果殿下许的话,三毛,四毛和五毛,簌簌想带着。”
“不行!”
那男人沉着一张俊脸,张口就回绝了。
他那一句话说完,簌簌还没等说什么,怀中的四毛,以及地上的三毛通人性一般地一起凶巴巴地朝着那男人“汪汪”。
小簌簌心肝乱颤,吓坏了,赶紧安抚,瞄了一眼那男人的脸色,然后立马把猫狗都带了出去。
她把三毛重新拴在了外头看家,也让五毛呆在了外头。
至于那四毛才出生没几日,她给它拴在了厨房。
屋中的萧珏亲耳听见,她在厨房软软地低声跟那狗说。
“四毛要乖,殿下不喜欢吵闹,你再吵闹,他要把你杀了吃肉了!”
那狗“呼呼”地又“汪汪”了两声,后来一人一狗的声音更低了下去,他也就听不清了。
萧珏觉得荒唐,但竟是荒唐到底,待那小姑娘出来,他便提了要求,冷着脸,不耐烦地道:“你给那只黑狗改名!”
簌簌自然不明白。
“改名?为什么要改名?‘四毛’怎么了?改成什么......”
小簌簌一如既往,糯糯的小嗓音,心中的困惑也达到了极致。这男人是因为太闲了么,找茬找到她小狗的名字上了。
萧珏更是不耐,“孤怎么知道,你的狗,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反正孤不想再听到‘四毛’这两个字!”
簌簌眼中含着水儿,娇娇憨憨又小心翼翼,战战地问道:“那‘六毛’行么?”
萧珏被气笑了,将手中把玩这儿的玉佩随意往床上一扔。
“你还真是可爱!”
那语气,那表情,簌簌看不出那是什么好话。
她大概也明白,他在笑话她取名字都犯一个字,但这个字又可爱,又好记,还知道谁先谁后不是很好么?
实则簌簌也是真心疑惑,她真不知道她的小猫小狗,尤其是四毛怎么惹到他了。
好在万幸,萧珏最后同意了。
簌簌终于松了口气。
至此,这房中终于不再响起“四毛”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