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妄图 妄图勾殿下么?

簌簌脖子上的红痕三日方才消下去, 这三日,她便几乎哪也没去,等到三日后她出门, 本意便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但巧之不巧碰到了萧珏。

不仅是碰到了萧珏,还有杜承徽和宋昭训。

她三人先碰到了一起。

碰上了簌簌方才反应过来, 此处是萧珏从书房到景乾居的必经之路。

那这杜承徽和宋昭训两人在此干什么便是显而易见了。

俩人本面上无异,但一瞧见簌簌, 眼神儿当即变了, 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再见那小人儿那身段, 那妖冶的模样,心中皆是窝火。

簌簌看出了俩人的不善, 微微一礼,没说过多的话。她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们都不会爱听。

簌簌其人最是识相,为人处世也一直颇有原则, 不巴结不奉承,谁对她好, 她就对谁好, 相反, 谁不喜她, 她也不会喜欢对方。

俩人瞧她好似还有些高高在上似的模样, 心中就更来火。

杜承徽唇角微微动动, 有些皮笑肉不笑, “顾奉仪打扮成这样出现在这儿,这是想勾引殿下啊!”

簌簌还真不是,但她以色侍人, 人说她想勾引殿下,她也无言反驳,只是大家同为太子的妾,心思怕是恐怕都一样,那就谁也别贬低谁,且谁也别把自己就说的有多高贵高尚。

是以,听了杜承徽的讥讽,簌簌倒是没否认,不卑不亢,微微一礼,娇娇柔柔的小声音,当下便回了话,“同杜承徽与宋昭训一样,每日思念殿下,便想能在路上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这话显而易见,言外之意便是你们不是也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此等殿下,妄图勾引殿下么?

那杜承徽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宋昭训也不甚好看。

杜承徽一声冷笑,“看不出,你外表柔柔弱弱的,胆子倒是不小!”

簌簌道:“是呢,都说人不可貌相,此言确实不错。杜承徽出身名门,生的端秀,不比妾身出身卑微,想必杜承徽也必然有名门闺秀的风范。”

“你!!”

杜承徽半丝没想到,这狐狸精看上去那般软弱好欺,说话声音都是轻声细语的,嘴皮子却竟然这么厉害,半个脏字没有,一副软软糯糯的模样,却反击的她哑口无言!

这是在说她和她半斤八两,在说她不像个名门闺秀?

放肆!她杜汐是堂堂武德候之女,岂是她一个贱民能比的!

这时刚要再说话,只听脚步声响,身旁的宋昭训碰了她的手臂一下,而后杜承徽抬头便看见太子的步撵过了来。

小簌簌也是此时骤然望见,心口一颤,立马便垂下了头去,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退避让路。

三人皆是如此,瞬时脸色都变了,都有些慌张,被吓的脸有些冷白。

那步撵上的男人一身暗色蟒袍,不怒自威,表情凉薄冷淡,肃穆又高贵,走过三人身边一言未发,更是好像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三人心中皆是哆哆嗦嗦,更怕了。

在那步撵过去之后,簌簌也没多停留,携着巧云便走了。

返回玉香居中,小姑娘还有些怕怕的,叫了巧云过来问道:

“殿下会不会是听到了我们的话不高兴了。”

巧云摇头,“奴婢也不甚清楚,但奉仪声音不大,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听到奉仪的话。”

簌簌点了点头,自己也觉得自己说话声音不大,那男人不应该听到才对,但还是不免要害怕。

自浴室那次之后,萧珏没再来过她的玉香居。

但外头的动静簌簌自然也知道。他也没去过别人那。

小姑娘攥了攥小手,这个宠她是要争的。

她无依无靠,不争宠怎么在东宫后院立足。

接着一日无事,到了晚上,那男人没召见她侍寝,但一如前几日,也没去别人那,再晚一会儿,小太监过来禀报,“奉仪,殿下睡了。”

簌簌听言,也就了寝。

而后又过三天,依旧是如此。

簌簌也没再见到那男人,到了第四天,两个消息,其一,晨时巧云匆匆地跑过来。

“奉仪......”

她的脸色不大好看,簌簌颇疑,“怎么了?”

巧云关了东暖阁的门,满脸歉然。

“是奴婢的疏忽,沿途这些时日竟是也没有注意到从陶苑带回了香之。”

簌簌秀眉蹙起。

“怎么会带回了她?!”

巧云摇头。

当时沿途需要丫鬟侍候,从陶苑共带了六个丫鬟出来,巧云特意看了两次,没有香之。

那香之是和姑娘一起入府的,薛六爷夜闯陶苑的事,姑娘说过,香之来时便对她不善,怀疑是香之做了什么,但没有证据,况且也只是直觉猜测,不大肯定,后续爷解决了事情,加之薛大公子登门要人这一更棘手之事,姑娘也就没心思想她了。

此番回京,虽然来的匆忙,又有爷竟是当朝太子这一惊的人都傻了的事儿发生,但巧云自是记得呢。

带回京城,沿途伺候的六个丫鬟是巧云代替姑娘选的,她怎会选香之!

“奴婢确定没有选她,奴婢选的都是在逸翠轩伺候的那几个老老实实的丫鬟,怎么会选她。但适才发现,六个人被对调了两个。那几个姑娘过于老实,想来肯定是香之两人威逼利诱,跟她们换了,奴婢说沿途怎么总有一个丫鬟带着面纱,说是起了疹子,怕就是那香之装的,怕被奉仪和奴婢发现了是她,沿途把她赶走!”

是了,香之可是恃强凌弱,一心攀附,且惯会欺负人。本来她就倾心萧珏,后续那日又知道了人是太子。

所谓富贵险中求,香之能干出这事。

“奴婢刚才看到她从太子书房出来!”

簌簌一听,小心口又“噗通”了。

香之确实是能干出这事儿,况且还有如意斋中和她这两个多月来相处甚好的“姐妹”怂恿。

那姐妹叫秋梅。

“你比她差什么,明明是一起被爷看上买来的,凭什么她是主子,你是丫鬟,以前是官人都够亏得了,现在,那可是太子啊,能吓死人的!你想什么呢?只要被宠幸了一次,你这辈子就改命了,如若运气好,怀上了,它日太子登基,你就变成娘娘了啊!”

那日陶苑之中,秋梅便是如此怂恿香之的。

不用她说,香之自己也清楚,本来就蠢蠢欲动的,经她这么一说,胆子更大了,俩人一研究便把事情办了。

确是如巧云猜测。

她二人惯是会欺负人,挑了逸翠轩要被带走的两个最软的丫鬟捏,把人叫走,一人二两银子,威逼利诱,让人闭嘴,和她们对调了。

马车沿途一路,大部分的时候都在跑,到了晚上,偶尔入住驿站,沿途奔波,劳累,基本都早早地休息了,是以两个月来,那香之隐藏的甚好。但不好的事儿是,她也没什么机会接触爷。

眼下入了太子府这些天,她和那秋梅自是日日找机会,终在入府后的第七八天的时候找到了。

她二人想方设法,给那书房伺候端茶倒水的侍女的吃喝中下了巴豆,待她发病之时,又恰到好处地出现,代她去给太子送茶。

傍晚,萧珏正在书房看书。

香之打扮的海棠标韵,心口狂跳,端着那茶水便来了。

进了大殿,她越接近那男人,心口跳的越厉害,远远地瞧着,只见那男人身姿颀长,伟岸瘦削,穿着一席银色的金丝长袍,便别说那张棱角分明,刀刻一般的俊脸,便是这一身贵气就让人生畏,不敢直视。

待到了他身旁放下那茶,她便特意唤了一声。

“爷.......”

这一声自然是引起了萧珏的注意,原因无他,往常送茶的侍女不是这个声音。

男人转了眸,一见果然不是墨韵殿伺候的人,便问出了口。

“你是谁?”

香之心肝乱颤,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她说话,立马答道:“奴婢香之,替沐儿一会儿,她今日不舒服。”

她那声音甜到发腻,答的很是小心仔细。

侍女也不是铁打的,有不舒服之事实属平常。

萧珏端了茶杯,缓缓地啜了一口,旋即一挥手,让她退下了。

香之赶紧躬身,然后欢喜地退了出去,出去后,心潮更是澎湃,那男人真是世间绝无仅有,生的面如冠玉,又极具阳刚之气,皮肤比好些女子还要好,高耸的鼻梁,如刀削笔刻的般。他声音很低沉,但很好听,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极其好闻的味道,让人每每一嗅到,心中便更是小鹿乱撞,甚至意乱情迷了。

香之欣喜的不得了。

她出去候没多久,便与那秋梅碰了面。

“如何?”

香之点头,脸色烧红,“殿下真,殿下真好。”

秋梅一听这话也喜了,“你的好日子要到了!”

香之连连点头。

第二日,乃至第三日,继而第三日后隔了两日又连续了两日,都是她去为太子送的茶。

而后到了这一日,秋梅道:“殿下已经六七日没叫人侍寝了,是不是被你这个小狐狸勾的对旁人都不感兴趣了!”

香之一听她这般说,脸瞬时又红了,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甜甜地道:“我不知道。”

秋梅笑,“就你这模样,便不该是个丫鬟命,它日成了主子,你可别忘了我。”

香之美滋滋地笑,“我当然不会忘了你!如果我以后成了娘娘,给你个女官当!”

秋梅闻言也掩嘴笑了起来。

香之愈发的自信。

太子大部分的时候都会看她,都会与她说话,虽然只是问她那沐儿之事,但也是恩宠。

到了这日,她一听说太子许久没去后院了,再一想那顾簌簌摇身一变成了太子的女人,心中又着急又愤恨。

她抢了她的位子,抢了她的恩宠,抢了她的殿下,若是没有顾簌簌,殿下当初在人市看上的人就会是她,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香之有些心急,也觉得此时机会绝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是以,这日去送茶之时,她便悄然在那茶中混了点催-情的东西.......

男-欢-女-爱,干-柴-烈-火,本来殿下对她就是有意的,事情必然水到渠成,倒时候已经那般情况了,谁还能去想这茶中是否有东西.......

香之将催-情散放入茶中之时手都是抖的,心口更小鹿乱撞,但一想到那男人.......

富贵险中求,她铁了心了!

她穿了自己最招摇的衣服,打扮的花骨朵一般,像往日一样,端着那茶去了墨韵殿,笑吟吟的,一步一步过去,轻声唤着,“爷.......”而后将茶杯递给了那男人。

萧珏在写着什么,没瞧她,也没回话,只是很随意的抬手示意她把茶水放到了一边儿。

香之照做了,而后便退了一些位置,心口狂跳地候着。

过不多时,她眼睁睁地看着太子端起了茶杯,打开了茶盖,拨了拨其上茶沫,而后喉结微动,喝了那茶。

香之胸口一起一伏,心要炸裂了开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