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感受到了那男人酒前和酒后的差别。
翌日,她没服侍萧珏起床,也没伺候他用膳,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早上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还是睡在她的小屋中,一觉天亮。
昨夜之后,那男人便回了,没睡在她这儿。
自分房了以来,簌簌每天早上都会在他走时去外头恭送,但今日没有。
原因无他,她起不来。
若非巧云过来唤她,她怕是要睡到中午,身子骨跟散了似的,睡得极沉,迷迷糊糊的。
终是巧云的话,让她精神了。
“姑娘,外头有位妇人找姑娘,说是薛家的高氏。”
高氏?!
确是这两个字让原本昏昏沉沉的簌簌顿时精神了。
薛家的高氏,那是陆少泽的母亲!
簌簌心下很是狐疑。
前世因为与陆少泽走的颇近,自然,她与他母亲高氏也有些接触。
对方待她很好,是为数不多,她喜欢的人之一。
但簌簌想不到她为何会来找她。
似乎不论是何原因,她都不该也不会过来。
莫不是陆少泽出了什么事?
然就算是陆少泽有事,眼下她的处境显而易见,按理说高氏也不会找上她。
小姑娘想不明白,但听得是她还是蛮紧张,也怕是出了什么事,急着起床,简单地收拾了下,便奔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身份,断不敢以女主人自居,所以当然不敢把找她的人请入府中,只亲自出去见了。
沿途一路,小姑娘的小脑袋瓜里也没少想,但猜了好几猜还是没猜到可能是什么事。
直到出了府门看到了人。
簌簌脑中“轰隆”一声,发觉被骗。
那妇人尖嘴猴腮,对她来说是一张陌生极了的脸,哪里是什么高氏?
接着,她便看到了薛六爷薛连从一棵树后出来。
“呵呵,簌簌美人.......”
小簌簌万万没想到,但也是瞬时明白了,脸色煞白,甚至腿一哆嗦,当即便命了人。
“关关关,关门!”
一句话后,小心口颤着,转身就要走。
薛连料定了她不会见他,是以适才过来后,脑子一转,想了这法子,又走了,去弄来了个妇人假冒高氏。
本来就馋的要命,昨晚又见到了那般香-艳,惹人遐想的一幕,薛连肖想了这美人儿一夜。如今这般近距离的见了,他还从未见过她穿这么艳丽华美的衣裙,瞧着一下子便变得高不可攀了似的,但也更像个勾人魂儿的小狐狸精了!
薛连眼睛冒光了般,脑子几近一不转了,还不看个够,哪能允她见他就跑,当即便道:“你你你若敢走,我就把你我之事告告告诉霍大官人!”
好家伙,他好生不要脸!
簌簌一听想吐!
她与他有什么你我之事。
小姑娘哪里会听他聒噪什么,多一句话都不想与他说,脚步停也没停,他说话间,她已经转了身,那府门也关了去.......
薛连急了,但不是他的地盘儿,这小姑娘也不是昔日那般没靠山,卑贱的触手可得。他自是没了恁时的胆子,眼睁睁地看着门一点点关去,脚步没动,但嘴上可是没放过,扬声便道:
“不不,不信你就试试,我我我说到做到,就在这儿等霍大官人回来!你以前什什么样儿,是怎怎么勾引我和我的侄儿们的,薛薛家人上上上下下全知道!你你你为了钱,拿了我一块价值连城的玉,说只只只要我给你,你就,就跟我睡,你,你忘了?你敢走,我,我全告诉给霍大官人!”
簌簌哭了,小脸儿冷白,心颤不已。
她早看出了这薛连猥-琐又低级。
他们薛家的人便是这样,一个个的在外头绫罗绸缎,光鲜亮丽,好不风光,混的也算是上流贵族的圈子,但背地里个个道貌岸然,却是总想干点下流的事儿!
只是没想到,这薛六爷能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其猥-琐,下-流的简直是超过了她的想象。
他爱说什么说什么便是,簌簌没半丝犹豫,便就是关门拒见!
她和他有什么可说?
但眼下,他适才那话冠冕堂皇,司阍,巧云以及不知还有谁怕是好几个人都听到了。
这后宅什么样,簌簌当然还是懂的,就这事儿,那话免不了要被丫鬟私底下偷着议论。
有那舌头长的,怕是还要添油加醋,议论着,议论着,保不齐就要传到那男人耳中了。
恰恰他又是在人市买了她,知道她是被人卖了的。
凡事都有原因,如此,到好像正好证明了是她勾搭男人在先,被人家女主子看不过眼,一怒之下给她买了。
簌簌如何能不担忧!
巧云看出了小姑娘惴惴难安,那薛六爷的话她倒是半点都不信,急忙安慰道:“姑娘莫急,爷就算是知道了也会自行判断,不会轻易听信她人对姑娘的评价。”
簌簌唇瓣颤着点头,眼下她自是只能往好处想了,况且,她和他时是清白之身,他最清楚。
把小姑娘送回了寝居,巧云便去了下边儿走一趟。
果不其然,哪都有嘴碎的!
如意斋中的丫鬟正聚在一起,声音极小,叽叽喳喳,言语间你一句我一句,不难听出,讨论的正是簌簌。
巧云一见,心中便来了火,毫没客气,当即便厉声叫止了她们。
“姑娘的事儿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那几个丫鬟骤然一听这斥责,瞧见了巧云,自是都立马闭了嘴,转过身来,颇尊敬,低了身子,“是是是,奴婢不敢了。”
巧云是爷身边儿伺候的人,便算是这陶苑的大丫鬟了。
“姑娘性子柔顺,没给你们下马威,你们就胆大包天了?是陶苑的活太清闲了,还是你们一个个都是傻的?谁是主子谁是奴婢,自己什么身份拎不清?!再让我听到一次谁敢背后嚼舌根,立刻回禀了姑娘,买到人牙子那去!”
“是是是,奴婢们不敢了!”
那三五个丫鬟更是连连低头道歉,个个都是苍白了脸。
巧云这番教训完了人,走了。
丫鬟中的一个胳膊肘撞了一下旁边的丫鬟。
那被撞得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和簌簌一起入府的香之。
“你们一块儿被爷看上买回来,人家成了主子,你却是丫鬟,你可真是白瞎你这脸蛋儿了。”
香之听罢,一咬唇。
************
簌簌在房中一直注意着外头那薛连走了否。
几次三番,顺子回来报,都是未走。
小姑娘愁的很。
这薛连和顾生可不一样。
不管怎样,顾生是她亲哥,可这薛连.......
先不说薛连到底会不会和那男人那般诋毁她,单单是给那大官人回来看见了府外有个男的就够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眼下,这巧合怕是也不是巧合。
顾生被打,她娘刚刚来闹完薛连就来恶心她。
直觉告诉簌簌,薛连是被柔娘怂恿的。
当日那官人没回来。
如此簌簌还略微安心了那么一点点。
薛连是被色-欲熏心了,想来稳一稳,过一两日,他也便清醒了,等脑子不混,就应该放弃不会再来了。
是以,簌簌眼下倒是祈求,希望那男人这几日都别回来。
如她所愿,第二日到了黄昏也没什么动静,想来那官人今夜也不会回来了,加之今日下午开始,顺子便报说门外的薛连走了。
簌簌再度松了口气,觉得应该是没事了。
可万万没想到——
深夜,她已然上床睡了,大半夜的,却突然听到了细微的声响!
小姑娘骤然一惊,当即起身,“谁?巧云?”
这个时辰,进她房的只能是巧云,但太晚了,她没传唤,按理说巧云也不大可能过来。
簌簌害怕,心中还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立马披衣,穿了鞋子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