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没想到那男人会对顾生动手。
虽然她看出了他没什么好耐心,顾生再来,他肯定要翻脸,但确实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
小簌簌虽然柔柔弱弱的,断不敢打人,但也知道这顾生确实是欠揍。
若是和她半分关系也无,她也不管,害怕不看便好。
但恰恰相反,这人非但不是和她没关,关系还挺大。
顾生这般在这儿被打,她娘柔娘断断是饶不了她!
思着,簌簌小手着急忙慌地抬了起来,小脸儿也急的红了。
“别打了,别打了!”
她那小嗓音又娇又软,顾生这边叫的声音极大,打人的也毫不客气,不管不顾地一顿踢踹,没人听见她的话,就算是听见了,也没人听她的。
簌簌意识到后,慌张地回头去寻那男人,见他还没走的没影儿,抬步便追了过去。
“爷,爷等等.......”
她连着唤了几次,方才见那男人缓了脚步停下,但却没转过身来。直到她气喘吁吁地终于赶了上来,那男人方才侧头斜瞥瞅向了她。
“说。”
对方语声冷沉,簌簌又被吓得小心口“突突突”了,但害怕也得说,必须得说。
“爷,别别打了。”
萧珏听罢回头的幅度倒是大了一些,瞅向了她,看了那么两眼,而后不紧不慢地转回了头,瞧了眼身旁的卫青梧,接着便又走了。
卫青梧会意,微一躬身转过身去,朝着簌簌一如既往的和善有礼,然后快步朝大门走去。
簌簌紧跟在他身后,“呼哧呼哧”地又跑了一遍。
卫青梧到了门口,扬声止了人。
“以后不准再来,来一次,打你一次,听懂了么?”
顾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也破了,狼狈不堪,这吃了苦头老实了,连连称是,但被打得不轻,人挣扎半天也没起来,最后倒是卫青梧一个眼神儿。
手下两个护卫拎起了人,不知道给丢哪去了。
簌簌瞧着可是吓坏了。接着卫青梧笑着与她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小脸儿煞白,“嗯”了两声,口上应着,心里可是翻腾的不轻,哭了哭了,直觉告诉她,要遭!
顾生不添油加醋地告诉她娘,便不是顾生了!
她娘听后不来骂她,那就不是她娘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官人走后没多久,顺子便跑了过来。
“姑娘,那,那妇人来了!”
不用多问,其自然便是柔娘无疑!
小姑娘霍然站起,不幸中的万幸,那男人不在府上!
簌簌赶到之时,大门口处已经起了争执。几个小厮拦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冲进了院。簌簌没看见人脸儿便听见了声音。
“顾簌簌,你这个白眼狼,你给我出来!!”
这一句话后,俩人远远地照上了面,柔娘被人狠狠地拉扯着,却也还是使劲儿地往前挣,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睛像是冒了光了般,恶狠狠地瞪着她,抬手摇摇地指着她的鼻尖,不管不顾地便破口大骂!
“顾簌簌,你这个白眼狼!我瞎了眼,怎么养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
“你竟然敢怂恿那男人打你哥,你良心给狗吃了!”
“你以为你现在有靠山了你就了不得了?!我呸!!”
“那个霍寻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可嚣张!!”
“你给我等着!我告诉你,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他一个辽东的商人,也敢在安庆府撒野!!!等大公子回来,你这个小贱人,你看你最后落到谁的手上,看那个霍寻他带不带的走你!!”
“你给我等着!!等着!!”
那柔娘越骂越甚,也被人越推越远,终是推出了门外,被人关在了门外,但骂声仍未停止,咣咣地敲着门大骂,却是又持续了好一会儿方才静了!
一盏茶后,簌簌房中。
巧云端来压惊汤给了小姑娘,“已经确定走了,姑娘莫怕。”
簌簌端着碗,小脸儿还有些冷白。
昨日顾生被打,簌簌就料到了,这顿骂,她是少不了要挨了,但她没想到柔娘会提起大公子薛秦,甚至说她早晚还得落回大公子手中。
薛秦其人,可谓胆大包天,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
经这般一提醒,簌簌早该想到的,想来前世打死陆少泽的人只能是薛秦。
簌簌又担心了起来,怕极了有麻烦。
她一口一口地喝着汤,都没喝出那汤是什么味儿,只自顾地寻思,寻思那男人和薛秦到底谁更厉害?他又会不会愿意保她?
这一上午过得混混沌沌,簌簌始终胆战心惊。
到了下午,那官人没回来,卫小哥倒是回来了,还不是回来干别的,却是接她。
“姑娘收拾收拾,今日是知府夫人生辰,晚会儿爷会去赴宴,让我来接姑娘同去。”
簌簌听了自是意外,但当然是赶紧去收拾了,姑且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放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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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柔娘。
她确是昨日便知道了儿子被打之事,憋了一宿的火,今晨老早便去了陶苑,等那大官人一走便去找了那小白眼狼出气。
那般一番骂完了人后,也没解多少气。
本来她出逃之事,柔娘便憋火,没想到那小白眼狼竟然还鼓动那霍大官人打她儿子!
柔娘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她是白养活她十五六年的?!
眼下,她确是在等大公子回来。
那薛六爷就是个孬种,根本指不上,原答应的好好的,把人给她弄回来,后一听说落到了霍大官人手上,就怂的跟孙子似的!
柔娘想想就来气,还得是大公子有本事,能成大事!
但此时,若说就先这么样儿了,便宜那小白眼狼,让她安稳了,柔娘极其不甘!
这般想着,她回了薛府,得了机会便又与那薛六爷搭了话。
“我观察了好几日了,那霍大官人并不是日日都回去,有时候连着几天都不在府上。爷何不找机会把她办了,便说是与她有旧情,她自己愿意的。我瞧那大官人矜贵的很,这事儿要是一发生,他指定就不要她了!她不就顺理成章地到爷手了。”
“这......”
薛六爷听着心动,但没胆子。
柔娘瞧出了,怂恿道:“不管怎样,爷去看看,有机会就办,没机会就再说,总比什么也不干,馋着强啊!”
那薛六爷被她说着了。
他是馋的要命!
那小狐狸跑后这半个来月,他就没有一天不肖想她的。
今日,被柔娘这么一说,心中更是骚动了,这般等那妇人回去后,他左思右想,去瞅瞅也行,哪怕是看两眼也能解解相思之苦。
行随心动,薛连想了许久,心一横,也便去了。
今日是那知府夫人的生辰,那霍大官人应该会去赴宴,所以,别说,这怕还是个挺好的机会。
那男人到了陶苑时恰是将近黄昏,躲在暗处没一会儿,巧之不巧,正好看到府门开了,且恰恰看到了那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锦衣绣袄,头上流苏摇摇,肤若凝脂,露出的脖颈,皓腕,哪哪都是清透的雪白,今日还略施粉黛,唇瓣娇艳欲滴,抬眸回眸之间,颠倒众生,一眼,便把薛连勾的魂儿都没了。
薛六爷看得眼睛直勾勾的,瞧着一个男人为她开了马车的门,请她上了去,但自己却是没与她同车,如此看来,人应该不是那霍大官人。
不时,马车动了,薛六爷的心差点也跟着飞了出去。
这般不看还好,一看不好了。
车走了许久,薛连都没回过神儿来,后离开,也没回薛府,去了燕春楼,踅摸着找个女人代替,但心中脑中都是那娇滴滴的小人儿,再一看这些女人便入不了眼,如此,只喝了几杯也便走了,走了后,不知不觉地竟然是又返回了陶苑。
薛连算了算,差不多正好快两个时辰,想来那小姑娘是被霍寻接去了赴宴,这会儿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如此想着,薛连便决定藏匿着,再看一眼。
果然没让他失望,他等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便听到了马车声,继而那车的的确确就停在了陶苑。
男人心飞了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门处瞅。
月光夹杂着灯笼下,他看得清清楚楚,先下来的是个男人。
那男人衣着不凡,身姿伟岸,生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不是他黄昏时候看到的那个,想来便是那霍大官人了。
但灯光下,定睛再看去,却不难看出那男人衣衫不大整,让人遐想非非,薛连顿时有种预感,心口狂跳了起来,更是紧紧地盯上了他身后。
不时,只见他身后缓缓地下来个小人儿。
小姑娘发髻微乱,小脸儿艳红,唇瓣上的唇脂不似白日里那般娇娇欲滴,有着几分被蹂-躏过的意思,明显是被人吃过。不仅如此,她裹着件披风,纤细的玉手盖在领口处,但即便是如此,却也不难看出,那处微微凌乱.......
如此模样,让人闭着眼睛也想象得到适才车上是怎样香艳的一幕........
薛连面红耳赤,咽了下口水,顿时浑身燥-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