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一觉天亮。
簌簌这一宿睡得确实是极好,好到第二日迷迷糊糊,悠悠醒来之时还有些懵,恍惚竟是没分清自己这是在哪。
眼前的一切太过奢华,连纱幔都是轻薄如蝉翼,上好的质地,一看便昂贵,最后倒是下边儿火辣辣的疼提醒了她,更提醒了她昨晚之事。
瞬时,红晕便上了小姑娘的脸颊。
簌簌裹着被子,脸上还有些花里胡哨,水灵灵的眸子缓缓地转着,很是小心地转过头去,瞅了瞅旁边。
身旁无人,但多了一床被子。
那男人昨晚睡在了这,她不知道,何时起的,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时,他起先还和她说话,好像还露了点笑模样,但后来,什么都没了。男人一言不发,冷着脸,对她便只有动作。她越害怕,越疼,越乞求着看他,他便好像越肆无忌惮,越使劲儿。
小姑娘想想就打怵,小脸儿也烧了。
但人买他就是为了这个,这还只是个开始,簌簌现在也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正这般想着,不一会儿,但听旁屋传来细微的声响,间或还有那男人低沉的嗓音,簌簌这才知道人还没走。
这一觉察,小姑娘便立马不动了,心口“砰砰”跳,只注意着旁屋的动静,不想多见,心中只期盼着他快些走。
如此半炷香的功夫,却是直到听到了门声,好像那男人是走了,她才有些放松。
接着过不多时,丫鬟端来衣服,瞧见了她笑道:
“姑娘醒了。”
簌簌动动小脚而已,见给人发现了,也便应了声,缓缓地起了身,裹着被子,问的第一句便是,“爷.......”
“爷走了,姑娘莫怕。”
那丫鬟便是昨晚服侍她沐浴的丫鬟,叫巧云,甚是善解人意,簌簌还没问出口,她便答了她想知道的,想来昨夜房中的事,她都听见了。
小姑娘娘应了一声。
巧云道:“姑娘起吧,试试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
簌簌瞧那衣服是新的。
“这是.......”
巧云笑道:“是奴婢的,还未穿过,姑娘莫要嫌弃,先对付穿一日,想来爷看到了会记得给姑娘做衣服的。”
簌簌点了点头,道了谢。
昨日沐浴之时,那巧云便一直安慰她,很和气,那时簌簌一颗心都在紧张与惧怕上,巧云说的多,她基本只是听,此时心中倒是不免有好些话想问她,于是便一面穿着衣服,一面便开了口。
“这里是爷的别院?”
虽然心中大概有些数了,但簌簌还是想再次确定一下。
巧云很聪明,知道她是想了解了解爷的事,但很可惜,过多的事情她也不知道。
“算是别院,但爷不是本地人,我只知道他是从辽东来,来咱们安庆府谈什么生意,这府宅是新置办的,里头的丫鬟小厮也都刚来没多久。但别看爷是刚来的,厉害的紧呢,外头名声很大,和好些当官儿的走的都很近。姑娘知道郑国公么?据说爷和京城的郑国公还有些交情呢!那可是个大官儿!他们说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儿呢!”
那最后一句话,丫鬟说的极其敬畏,的确如此,天潢贵胄,在她们百姓眼中便好似天上的神仙,谁人不畏,那威严只消说说便让人心颤了。但簌簌没被太子二字吓到,倒是被“郑国公”三个字弄的心头一激灵。
因为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可是不陌生。
薛家在当地张扬跋扈,横行霸道,除了有钱,生意做的大,和知府郡尉等当官的关系密切以外,另一个最最重要的依仗便是有个在京城做高官的亲戚!
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薛家人高调,他人也惯爱捧,怕是全安庆府的人都知道。
簌簌记得,母亲柔娘便没少说过这事。
她记忆中,那大官儿怎么好像就是什么郑国公呢?
思着,心口乱跳,她便张口打听了去。
“可是盐商薛家.......”
“对对对!!”
簌簌还没说完,那巧云便应了这一声。
丫鬟笑道:“便就是咱们安庆府首富盐商薛家的表舅郑国公!姑娘竟然还真知道!”
簌簌当然知道!
小姑娘心中战战兢兢的,事实上是怕极了再和薛家扯上关系,没成想,本以为八竿子打不着了,竟然到底还是沾上了点!
那大官人和薛家依仗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但好在不是什么太直接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