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的话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如果顾灵的五千两银子私房钱也不是多的话。那杜美韵得有多少的私房钱啊?
所以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杜美韵。
杜美韵觉得丢脸死了。她的私房钱也就几百两银子,而且她也绝对不会拿出所有的私房钱去押赌的,不过是在顾灵的面前说的一些罢了。可现在被顾灵一问, 她哪能直接说。杜美韵道:“顾师妹, 女人的私房钱可是秘密,不能问, 也不能说哦。”
“这样啊……我知道了, 谢谢杜师姐提醒,那……我今天押赌要押多少呢?”顾灵又问, “要像杜师姐一样把所有的银子都押上吗?”
杜美韵眼底闪过一抹算计:“顾师妹, 如果真是自己的私房钱,该怎么花我们都管不到你。但是……顾师妹, 我也是关心你,我也略微知道一些你家里的情况,你家在镇下面的乡下里……也不是我瞧不起乡下人,可是乡下人没有这么多的私房钱吧?所以这钱如果……如果不是你自己的, 你还是别花了。”
人是跟着听觉和视觉走的动物,杜美韵的话仔细一想, 还是有道理的。顾灵五千两银子的私房钱, 确实不像乡下人可以拿得出来的。难道说?众人又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顾灵。
顾灵觉得, 杜美韵确实比当初的何湘有脑子。她道:“杜师姐对我家里可真是了解,说起来, 这事情还要感谢杜师姐呢。”
杜美韵:“感谢我?这话从何说起?”
顾灵甜甜的一笑:“因为那日杜师姐要和我在县学比赛, 然后我画了承武帝之后,有人出价两千两银子找我画人像,所以我就挣了两千两了。”
什么?
大家惊呆了。
杜美韵手紧紧握拳, 一幅画像两千两银子?这是开玩笑的吧?“这……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顾灵:“这还是我们县学旁边那镶画铺子的掌柜介绍的哦。”说着,她起身,“所以此事对亏了杜师姐呢。”
杜美韵的脸都僵硬了,脸上再也扯不出笑容。但她还是硬生生的道:“可就是如此,我们读书人也不该……不该……不该靠卖画挣钱吧?”
顾灵沉默了一下:“杜师姐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读书人有手有脚的,应该拿父母的血汗钱、辛苦钱生活吗?好烦啊,如果不能卖画挣钱,也不能拿父母的血汗钱,那以后怎么过日子呢?杜师姐这么厉害,能告诉我杜师姐的零花钱是怎么来的吗?”
罗素:“远的不说,就拿近的来说,从隋唐到宋朝,从吴道子、阎立本……到刘松年、马远,敢问杜师姐,哪个没有买卖挣钱过?所为君子爱钱,取之有道。自己付出才学挣的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如同我们在座的其他学生一样,家中贫瘠,自己抄书挣钱,这有什么丢脸的吗?
在我看来,反倒是那些有手有脚的,明明自己可以努力抄书挣钱、画画挣钱的,却为了面子看着父母家人为自己省吃俭用的供自己读书,而不为所动的,更加令人所不齿。”
“说得好。”
“就是。”
“如果我的画值两千两银子,我也画。”
“我别说两千两,就是两百两我也愿意卖钱。”
“我就是二十两也愿意卖钱。”
杜美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如果不是还有精美的妆容遮掩着,她这会儿的脸色就已经黑了。杜美韵道:“顾师妹说的有道理,那现在我们去院试押赌?”她再也不想提零花钱的事情了,她想点去押赌,然后让顾灵亏本,丢丢顾灵的脸。
顾灵求之不得呢,不过她用有些担心的语气道:“那……那好吧。”
罗素有些紧张的看向顾灵:“顾灵……”
顾灵拉着她的手道:“没事,我心里有数,图个乐趣而已,你们在这里等我。”
罗素:“我跟你一起去。”她虽然知道以顾灵的聪慧,肯定不用担心,但是到底也有些不放心。
顾灵见状,也就没有劝了:“那行吧。”
不过,不仅仅是罗素,其他在场的洪旗县县学学生有七成以上的人都跟着去了。
他们去院试押赌的地方和顾灵之前府试押赌的地方不同,因为住的地方不同。之前府试的时候,顾灵没有住在这一带,所以府试押赌的地方也是客栈的附近。而现在住在贡院附近的客栈,所以院试押赌的钱庄自然也是贡院附近的钱庄了。故而,也不会同一个庄家。不然说不得,还会被人认出来呢。
到了钱庄,大家看到了院试押赌的比例。
何湘道:“罗素,女子院试押赌的名单里有你啊。罗素院首的比例是一比五。”
杜美韵道:“咱们府城一共有五个县城,罗素是一比五的话,那岂不是排在最后?”
罗素道:“承蒙钱庄看得起,可惜没有杜师姐的名字。”
顾灵心里为罗素点赞,就是这么刚。
不过周边也有人听见她们的说话声了。有人道:“这就是罗素啊。”
“罗素县试和府试是案首啊,按理说院试的比例不会一比五这么高吧?”
“谁知道啊,也许她就是府试得了案首,大家对她也没有信心吧。”
“那她得了府试是走了狗屎运吗?”
“那就要问问主考官了。”
听听这些人议论的话,何湘气的想骂人。
顾灵大声道:“我就压罗素第一。”看似因为愤怒而为罗素一掷千金的样子。可实际上只有顾灵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借此机会而已。不然仅仅是因为和杜美韵的打赌,仅仅是被杜美韵激了,就押赌上千两银子的话,可能没有人会信,大家肯定会怀疑。但是如果因为听到这些气愤的话,她为了一起一掷千金,那倒是有些可能的。“罗素能得府试第一那就证明了她的本事,你们凭什么说她走了狗屎运?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众人一听:“你是谁啊?”
“我们说罗素关你什么事情?”
顾灵:“罗素是我朋友。”
“那你有本事自己押赌啊。”
“就是,别只是嘴巴上说说,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有本事把所有的家当都押上。”
“姑娘,怎么样?要押吗?”庄家也问。
“大家别着急。”杜美韵道,“我师妹本来也是来院试押赌的,是吧,师妹?”
顾灵哼了声:“我就压罗素第一。”
庄家:“那你要押多少?”
顾灵哼哼哼的道:“我押……押十两银子吧。”
于是,众人一阵大笑。
顾灵从荷包里拿出银票,然后拍在上面:“我押十两银子,找钱。”
原本大家是看戏的,觉得这姑娘押十两银子也这么大口气,但是很快,大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大家看到顾灵的银票是一千两的。原本众人以为顾灵没钱呢,这样看来可不是了。
庄家眯起眼道:“姑娘,我们这里不找零的,你得自己准备零的,不然谁都要我们找零,我们那里忙得过来?”
也有人跟着起哄:“姑娘,你不是相信你朋友吗?这十两银子买不来朋友的情谊吧?”
“就是啊,有这么多银子才押十两,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罗素:“顾灵不用管他们。”
“顾师妹,你不是有五千两银子的私房钱吗?五千两银子才押十两银子,这也太小气了吧?”杜美韵适时的道,“你之前还说要跟我一样,把所有的私房钱都押赌上的,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了?我们读书人最重承诺了。”
还有县学的其他学生也跟着起哄:“对啊顾师妹,你之前说要学杜姑娘的把所有私房钱都押上的。”
“你们不要无理取闹。”朱策道,“顾姑娘,不用理会他们的话,十两银子已经足够表达心意了。”
何湘:“就是啊顾灵,不用管他们的,他们就是见不得你有钱。”
“你这话就不中听了,我们怎么就见不得她有钱了?本来这院试押赌也是她自己同意来的,又不是我们逼迫她的。”杜美韵身边的一个女学生道。
“就是啊,是她要来打肿脸充胖子的,关我们什么事情啊?如果不押赌那就走呗,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了。”又一个天班的女学生道。
顾灵道:“我押赌。一共五千两,你们一起数数,我既然说跟杜师姐一样拿出所有的私房钱押赌,我就说到做到,便是没有中,也不过是五千两而已。”说着,她又从和荷包里拿出银票,除了拍在桌子上的一张千两银票之外,又数了四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
然后,众人盯着她的手……因为拿出四张一千两的银票之后,她手里还有好几张。也就是说,她不只五千两的私房钱。
杜美韵酸溜溜的道:“顾师妹,你不是说你只有五千两的私房钱吗?原来你在骗我们啊。”
顾灵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可不是杜师姐说,女人的私房钱不能随便问吗?你怎么又问我了?”
杜美韵:“你……”
“姑娘,你这五千两都压在罗素身上吗?”庄家打断杜美韵的话,他才不管杜美韵,他现在只想这姑娘押赌。